殿内跪着禀报的人瑟瑟防抖的忍受着雷霆之怒,这位新皇平日都是一副懒散模样,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他发起怒来是多么的恐怖,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是……是……奴才在暗处……亲眼所见……”威慑之下,不自觉的嘴唇发抖。
清恒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下情绪:“还有什么?”
“那名侍从说他配不上步小姐,步小姐也没有多加勉强。”下跪之人偷偷擦了下额头的汗。
“哼……算他有自知之明!”毫不掩饰的蔑视。
“还有就是……”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不该回禀。
清恒夜不耐烦的摆手:“有什么话就说。”
“是!小侯爷好像……好像属意……步小姐……”回禀之人说完后大气都不敢出,只感觉背部像红烧般刺痛。
谁都知道当今皇上与小侯爷亲如兄弟,不分你我,有什么都一起分享,包括女人。
至今仍被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就充分证明了这句话——小侯爷曾听说皇上新得了一美人,能效仿赵飞燕作掌上舞,故想借来一观。要知道自古以来,觊觎皇帝的女人是为大不敬,当诛九族。众臣皆认为皇上会大怒,谁知当今皇上想都没想,便将那美人送去了侯府,更是金口玉言——既然小侯爷喜欢,朕就将美人割爱相赠了。
一时间满朝哗然,街头巷尾更是绘声绘色的将此事谈论了半年有余。
只是,这位步小姐对皇上而言,明显不同。
这次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清恒夜听此沉默良久,一边是为自己奠下不朽功业亲如手足的兄弟,一边是自己真心思慕的女人。
这举步维艰的境地,当真艰难……
默默守候
“小姐,暗阁中传来消息……”赵倾池迈进房门的脚步戛然而止。
只因……
“小侯爷,你弄痛我了!”女子软糯的声音在帘后响起。
赵倾池一瞬间犹如晴天霹雳。
男子略带沙哑的嗓音,仿若**间的咛喃:“喊我的名字……”
薄薄的纱帘后面,两人拥抱痴缠着。
“莲儿,喊我的名字……”男子气喘吁吁的将头埋在女子的颈间。
“风轻……”女子像是拗不过他,柔柔的唤了一声。
我以为自己可以心甘情愿的当你的影子,不抱任何幻想。如今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上官浩是对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看着自己爱的女人,在别人的怀里得到快乐,除非他是白痴!
赵倾池握紧了拳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两人。突然,他转身离去……
“啊……”
“砰!”赵倾池一拳打在树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血肉模糊的五指,可见那一拳是极其用力。
“倾池,你可有喜欢的人?”
“倾池,你喜欢我吗?”
“倾池……我们试着相处可好?”
赵倾池想起那一幕,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然,画面流转。
“小侯爷,你弄痛我了!”女子的声音是那般软弱。
“风轻……”脉脉含着情……
赵倾池举起长剑没有任何章法的乱武,似乎是想将心中的愤懑全部发泄出来。
一招一式锋芒毕露,剑稍带风扬起落叶无数。他就这样武着,眼中带着不甘,带着矛盾。
他在怒喊:“小姐!莲……莲儿……”
一声莲儿饱含了铁血男儿的多少相思,多少恋。他从来都只唤她的称谓——阁主,小姐。
从未唤过她的名——莲儿,因为他害怕啊!害怕一旦这两个字吐出口,自己也会想要她的人,她的心,想将她永远囚禁在身边,杜绝任何人的觊觎。
可是她又是那么的举世无双,连药王都称赞她是玉质冰心,玲珑剔透。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赵倾池精疲力尽的扶剑半跪在地上,汗水打湿了衣衫,他也置若罔闻。
“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似叹息,似哀怨。
女子俯下身轻柔的替他擦拭着额前的汗珠,赵倾池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步生莲:“你看见了?”
赵倾池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步生莲又气又恼的敲了他一下:“那人不是我!”
赵倾池呆住了:“可是我明明听见他唤你莲……”随即反应过来:“哦,你给他下了药。”
步生莲白了他一眼:“不笨啊,不笨你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撕下裙摆里层的薄纱为他将手包好,“下次你再敢自虐这双手就废了。”
赵倾池微微一笑:“我以为里面的人是你,所以,所以……”
“某人不是不喜欢我吗,还在这发什么风啊!”步生莲没好气的系了个蝴蝶结。
赵倾池哑然……
可是他那急速跳动的心,却又昭示着主人迫切的希望。
见他再次沉默步生莲叹息……
生死祭
夜未央,星如亮。
一袭白色绫罗撒花长裙,裙摆腰间依旧彼岸花似火,奇异逼人的清艳,纤腰楚楚。上天鬼斧神工精心雕刻的小脸粉红如樱花绽开,一双妙目盈盈含着泪光,如墨长发没有任何发髻,只是以精致的同色彼岸玉簪随意束在脑后,至此身无一物,让她看起来在清雅间更多了让人不可逼视的神秘,妩色天成。
她就这样躺在后院的彼岸花丛中,仰望着满天星光。
赵倾池痴痴地在她旁边坐下:“小姐有心事?”
步生莲没有回答只是幽幽问道:“倾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小姐曾告知是——彼岸花。”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走向死亡国度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传说彼岸花是恶魔的温柔。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亡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她取下发髻间的彼岸花玉簪把玩着,声音淡淡不知是在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玉簪在星空下散发着诡异的红色光芒……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嗯……”
“小姐心里……是否住着一个人……”这是他第一次打听她的故事。
步生莲望着星空,莫名的落下一行清泪:“曾经……曾经也许有过吧……”
“小姐爱他吗?”
“哼!你认为我还会吗?”她冷笑出声,不答反问。
此时的她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是想冻结一切。
他的心有些沉痛,“小姐曾说的想跟我试着交往,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步生莲直言不讳,“有一些原因吧,最主要的是你跟他不同。”你不会伤我,她也不知自己的自信由哪里来,只是心告诉她——赵倾池永远不会伤害步生莲。
不同吗?
也许是风太醉人,月太迷人,或是身边有他,步生莲悄无声息的进ru了梦乡。
赵倾池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她艳若桃李的面颊,“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睡着的她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带着纯真与宁静,温柔的将她抱起,慢慢地走到莲阁。
为她掖好被子准备离开,却被一双柔夷拽住了衣角,步生莲紧闭着双眼,双手有些颤抖:“别走……留下陪我……”
没人知道,今天是rose的生日也是她的死祭。
脆弱的她,无助的她,颤抖着的她,赵倾池想没有人会忍心拒绝她。
他坐在床边,步生莲循着暖源躺在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倾池……”
“我在……”
“不要离开我……”
“好。”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好。”
……
……
一如三年的无数个脆弱的夜晚,她的身边一直有他。
时间或许会让曾经蒙上尘埃,但却不会风化那些鲜活的记忆
迷糊过往
天亮一切又回到原点,一切又回归正常。
她还是他的小姐。
他只是侍从。
步生莲睁开眼睛,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在床头坐了**,守了**。
他忽然醒来,她合上了双眸。
赵倾池静静地看着她清丽的睡颜,手不自觉的伸了上去,刚触及润滑如水的肌肤,他触电般的收回了手。
既然无法得到,就不要心存希翼,否则害人害己。
他微叹一口气,悄悄地离开了,他知道天亮时的小姐坚不可摧,而他只是她暗夜时的守护者。
天亮了,他也该退场了……
他不知道在他转身的瞬间,有人早已睁开了双眸,无声望着他离开。。
她渴望温暖,却不愿强求;
它希翼她的回眸,却不敢向前。
情之一字,当真磨人。
知书,知意被赵倾池叫了进来伺候她梳洗。
“小姐,王爷说不久之后就是选秀了,让你去书房一趟。”知书边为她打理着三千青丝,边复述着。
“选秀?”
“对啊,三年一届的选秀,一个月后就到了。”
“可不是吗,当今皇上**倜傥,又年轻有为,许多大家小姐都很期盼能得蒙圣恩呢。”知书捧着步生莲的衣服插嘴道。
清恒夜,她跟原来的步生莲有些什么瓜葛呢?
每每见他,眼神中皆有些凄婉,带着些许遗憾,还有志在必得……
看来需要好好了解一番,“倾池!”
“小姐。”
“我先去趟书房,你把关于皇上与我有关的资料调来看一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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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王府书房。
“父亲!”
“来了,柳云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吗?”
“父亲放心我为她安排好了去处,她与王府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步王爷欣慰的点点头,“好好。”
一时间书房陷入了一片沉寂。
“父亲有话就直说吧。”
“也好……再过不久就是选秀了,你可知道?”
“女儿知道。”
“皇上有意让你入宫……你怎么看?”
步生莲抬头,“父亲的意思呢?”
“我……”
“不行!”门外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
“母亲?”
步王妃上前拦住夫君的胳膊,“夫君,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你就忍心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受苦?”
“妆儿,我也不想,只是皇命难为啊!”步王爷面露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步王妃更加着急,“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步王爷摇头,步生莲上前问道:“父亲,皇上还没有下旨对吗?”
“对,只是私下暗示。”
步生莲微笑,“那好,这件事情我来办就好,父亲母亲大可放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妃心有担心,“夫君你说……”
步王爷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着:“放心吧,我们的这个女儿是那展翅欲飞的金凤,没有问题的……”
根据密探的汇报,自己的这个女儿在离家的三年,可是大有作为啊!
也许自己是真的老了,这万里江山锦绣山河又会有新一届的年轻人来接管了。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夜中莲上
公元392年,她六岁,他十岁。
他是不受重视任人欺凌的皇子,她是步王府内天真无邪的少女。
“野种,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
衣着精美华丽少年一脸凶猛的踢着脚下的孱弱男孩,男孩紧捂着头,一声不吭。
“住手!”
步生莲拦在男孩面前,满目疼惜。
“我当是谁,原来是莲妹妹。”
穿着华丽的少年丢掉了凶狠,换上了一脸可亲面容。
“二皇子哥哥,你放了他吧。”
她请求着,身后的男孩紧闭上了双眼,不知是觉得难堪还是可悲。
二皇子顾及两人的的身份也不想事情闹大,再拖下去,恐怕会有人来找她,索性应了她。
“我们走!”
二皇子带着宫人离开后。
步生莲伸手去拉地上的男孩,却因力气有限跌倒在了地上。她连忙爬起去看他的伤势,“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男孩摇头。
步生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叫莲儿,你叫什么?”
“清恒夜。”
“哦,原来你也是皇子啊。”
皇子,清恒夜听此嗤笑。
她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身上的伤口疼了,拿起他红肿的手臂轻轻吹着:“夜哥哥不要怕,莲儿陪着你。”
后来皇帝大寿举国同庆,大殿内之内轻歌曼舞,笙箫婉转,君臣欢聚。
他却只能形单影只的呆在池旁,对影发呆。
谁会记得他也是皇子呢。
一双银白色的绣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夜哥哥,你在看鱼吗?”
她一袭淡紫色薄锦水袖上裳,下着白色云锦绣紫裙,腰上是翠绿色的莲花腰带,系着白玉铃铛,颈项间血红色宝石耀眼夺目,更衬她肌肤若雪,如墨长发被莲花玉簪束起,清丽雅致。
虽然然略显稚幼,但仍可探究日后定然殊色无双。
“嗯,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找夜哥哥啊!”
“为什么?”
“呃……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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