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秘书觉得这个男人好眼熟。
「冷尔谦。」冷尔谦不耐的报上名字,阴柔的脸凑近有点惊惶失措的秘书。「我马上要见他。」
「好的……我马上通知副总裁。」秘书被他吓得说起话来都有点抖颤,不过还是很快的按下行动电话号码联络上史雷诺,「副总裁,冷尔谦先生说要马上见你,他说……」
冷尔谦等不及秘书的吞吞吐吐,伸手便抢过她的话筒。「我要马上见你,现在!马上!」
史雷诺微微皱眉,关掉行动电话,人已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这麽急著找我接收展氏航运吗?还不到时候吧?」
「你该死!」他的话还没说完,冷尔谦已扑上前朝他的门面挥去一拳,紧接著第二拳、第三拳分则落在他的鼻梁和小腹,痛得他必须抹著办公桌才能稳住身子,有几秒钟的呼吸困难。
「啊——来人!」秘书被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大叫,「快来人!有人打架了!快来人!」
「好给我住口!」冷尔谦冷冷的扫向那名脸上已毫无血色的秘书,「我冷尔谦可是不懂什麽叫怜香惜玉,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巴,滚出去!」
「副总裁……」秘书犹豫不决的望了史雷诺一眼。
「你先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史雷诺擦拭著嘴角上的血迹,对秘书柔柔的说著。
「可是……」
「你滚不滚?」冷尔谦斥喝一声。
「我走就是,你不要这麽大声。」秘书嘀咕了一句,迅速的跑出去。找救兵为要,她可不能让她仰慕的副总裁被那可怕的家伙给活活打死。
「对一个女人大呼小叫的也不怕人笑话?」史雷诺站直了身子,莫名其妙的看著冷尔谦,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你找我什麽事?」
「你究竟想要在展馥玮身上做什麽?」冷尔谦忍不住气又朝他挥了一拳,这一拳的力道让史雷诺扑倒在桌上,再也痛得真不起腰来。
「你疯了?」
「你才疯了!展馥玮有病你却不给她请医生,还在她身上下毒,她怀孕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你的?竟然对她下那种毒手!你真的该死!我问你,她死了,你究竟能在她身上得到什麽好处?」老实说,这一点冷尔谦着实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以为史雷诺有致展馥玮于死地的动机与理由,但是种种伤害的事件却都一古脑儿指向史雷诺,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闻言,史雷诺莫名其妙的瞪视著他,「你究竟在说什麽?馥玮怀孕了?我怎麽不知道?再说,就算她怀孕了怀的也是你冷尔谦的小孩,我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她,怎麽让她怀孕?」
「你没给她请医生吗?她病得这麽重,你竟然不闻不问?不会吧?」
「我当然给她请了医生,可是医生并没有告诉我她怀孕了啊!」史雷诺皱起眉头。
「见鬼的不知情!有哪个医生在看病时会看不出一个女人怀孕?」
「真的没有人告诉我,还有,刚刚你说下毒是怎麽一回事?」
「我带馥玮到医院检查出她体内有一种慢性病毒,而且已经服用一阵子,一天一点,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在受你的照顾,这个你是赖不掉的。」冷尔谦上前抓住史雷诺的领子,「说!她死了究竟对你有什麽好处?」
「对我会有什麽好处?」史雷诺气得一把挥开他,迅速的回以他一拳,一扫方才被他揍了好几拳的文弱形象,「你告诉我啊!我也想听听她死了对我来说有什麽好处!该死的,我真要她死,那又何必辛辛苦苦的替她撑下展氏航运?早八百年前就可以送她归西了!在前几年的那种情况下,她若死了,老董事长便会把展氏财团双手奉上给我,我若真有什麽图谋,你以为你还遇得上她?还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心?」
他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心?他有吗?在他眼里的她可不是这麽一回事,他才一跟她解除婚约她就和史雷诺到酒店开房间,他知道她的身体要他,却不以为她的心里也是要他的。
「不是你?那会是谁?」冷尔谦静下心来瞅著他,心里翻涌著数种莫名不已的情绪。
「我也很想知道。」史雷诺抚著被冷尔谦打得略微浮肿的嘴角,轻哼一声。
「如果这一切不是你搞的鬼,那你告诉我,展氏财团内部有谁会希望展馥玮丧生?她死了又对谁有好处?」
「没有……」突然间,史雷诺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眸光房地闪过一抹惊怒,竟欲言又止起来。
「你想到什麽了?」冷尔款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没什麽,查清楚的话我会告诉你。」
「现在就告诉我!」冷尔谦哪有那种耐性等。
史雷诺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突然间道:「你会娶馥玮吗?」
「这跟这件事有什麽关系?」冷尔谦皱起了眉头。
「你刚刚不是说她怀孕了?你如果不打算娶她,那这件事你就不必插手了,她有我,我会娶她。」史雷诺认真的看著他。
「我冷尔谦的孩子只能姓冷。」
「喔?」史雷诺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你只要孩子不要她喽?我知道了,我不会有意见,如果馥璋同意的话,我可以不要你的孩子,但我还是会娶她,生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听到史雷诺说要娶展馥玮,听到他说要生一个属于他跟展馥玮的孩子,冷尔谦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正不断的往上冒,有一种上前把他那张自信又从容的笑脸撕裂的冲动。
「我说过她永远是我冷尔谦的女人!」冷尔谦咬著牙,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从齿缝间迸出。
「你既不打算娶她,就没有资格拥有她。」史雷诺寒了脸,「再告诉你一件事,展氏航运不会垮,我也不会让冷氏财团入主展氏航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喔?你找到帮手了?是不是美国的一家专业金融机构?我猜得没错吧?」冷尔谦锐利的眸子扫向他。
那笔资金缺口可不是笔小数目,连展氏财团的董事都不愿意再拿出钱来补这个无底洞,史雷诺是如何说服别人的?他真的很好奇。
史雷诺瞅了他一眼,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来,淡淡一笑,「你调查到什麽了?」
「还不是大清楚,不过我想不用太久的时间我就可以搞清楚一切。」
「随你,馥玮就暂时托你照顾,等我办完事,我会亲自去带她走。」
「我不会把她交给你的,史雷诺。」
史雷诺对此事不置可否,眸子中有著淡淡的笑意,「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顺便帮我带上门。」
「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想到谁有可能伤害馥玮。」
「有眉目的话我会通知你,这件事我不想劳动警方,也许你可以帮上忙,现在先去看看馥玮,她想见你很久了。」
「她恨我恨得要死呢,一看见我就叫我把展氏航运还给她。」
「她怎麽会知道这件事?」史雷诺讶异的抬起一双眸子与他对视。
「她在家里都可以让人下毒了,这种大事怎麽可能会不传到她耳里?」冷尔谦没好气的说,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丢在他桌上,挑了挑桀惊不驯的眉,「这里有我二十四小时的联络电话,别忘了Call我。」
「你相信我了?」史雷诺拿起名片把玩著。
「是暂时的!」丢下这句话,冷尔谦转身离开了展氏财团大楼。
冷尔谦是在乎她的吧!从他一谈到馥玮便暴躁易怒的情形来看,她已经深得他的心了,只是这个男人自己没什麽自觉而已。
将馥玮交给冷尔款,也许他可以放心了。
他一直深信爱可以改变很多事,也可以改变一个人,尤其像冷尔谦这种一旦真的爱上了便会翻天覆地的男人。
*****
把了一会脉之后,一名男子搁下了展馥玮的手,站起身推了推眼镜,目光淡淡的扫向在场的几个人,道:「这种毒来自中古的英国,专门用来对付当时受制的俘虏与仆人,为了怕他们有一天反抗,所以便一天一点在每天的饭菜里喂食他们服用这种药物,好控制他们的行为。」
「中古时代的英国?」唐逸挑了挑眉,「你有没有搞错?」
「你质疑我的能力?」男子眼镜下的眸光锐利的闪了闪,非常的不悦,「那你们就自己看著办,我走了。」
「喂,你不要这麽有个性行不行?我只不过好奇问问。」唐逸出手挡住了男子的去路,勉为其难的在他耳边低声的嘀咕道:「我知道你很行,组织的人也都知道你是世界级的高手,可是如果这个女人无法在你手中起死回生,那你不就等于浪得虚名?」
「激将法对我没用,唐逸!」男子懒都懒得看他一眼,摆明的不卖他面子。
展馥玮看著两个大男人拿那个大夫没辙,不由得出声了,「没关系的,我知道我已经快不行了,你们不必再去求任何大夫,自讨没趣而已。」
冷尔谦不悦的瞪了唐逸一眼,冷冷地道:「早知你的朋友也不会是什麽善类,你们全给我滚出去,不要在我面前演戏。」
「演戏?你以为我这麽闲?」那个男人非常不高兴的转过头来也瞪著冷尔谦,「要不是唐逸求我来,你以为我会管她的死活?」
「你来了还不是一样不能管她死活?」冷尔谦嘲弄的扯了扯嘴角,「我看你们组织里的人也不怎麽样,不知你们的组织这几年被你这个自命清高的名医医死了多少人!」
「冷尔谦!不许你再胡说八道!」
「要堵我的嘴就拿出你的本事来,我冷尔谦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拿著晃子乱招摇的人,没本事的话就滚!」冷尔谦气不可抑。
展馥玮见冷尔谍为她的病这样气急败坏,身上的虚冷彷拂被一股温暖包围了,她不怕死的,怕的是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怕的是自己愧对父亲对她的期望。
「冷尔谦……」展馥玮仰起脸看著他,柔柔的要求道:「把展氏航运还给我,好吗?这是我死前惟一的心愿。」
「你如果死了,我会把展氏财团整个都买下来,换上冷氏财团的名字。」冷尔谦面无表情的说著,重复著他在她昏迷时在她耳边说的话。
「你……」她好气!泪扑簌簌地滑落。「我恨你!」
他这个恶魔!她都要死了还这麽气她,他真是个恶魔!
「恨我吧!」冷尔谦清冷的一笑,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她的手,「但是别忘了我一向说到做到。」
第十章
这几天,冷尔谦辗转反侧得厉害,不论他到何处,展馥玮那带著泪的柔弱脸庞都会纠缠著他不放,想著那天在她家浴室里找到她的模样,他的心就很难平静下来。
还有,她怀孕了,他的心一下子趺入谷底,却在史雷诺的一番话中,心再度复活起来,觉得心疼,觉得体内有种莫名的感动,也觉得气愤,想把那个胆敢毒害他的女人的人给揪出来。
不知道为什麽,他竟相信史雷诺,很奇怪的直觉,但他真的相信史雷诺不会是那个下毒的人,是因为史雷诺的眼神吗?那麽的坦荡无畏,就连他都很难不为史雷诺神情中的正气所凛。
一根烟一根烟的抽著,冷尔谦仰望著夜空中的点点紧星,愈想离她远些,她的气息仿佛就愈靠近。
想她气愤张牙舞爪的样子,她楚楚可怜落著泪的样子,她穿著浴袍爬上栏杆躲那条巨蟒的样子,她闭上眸子将自己的死活交给他的样子……他是爱上她了吗?
不!冷尔谦很快地否定了。
他不爱女人的,从不会爱上女人的,展馥玮也不例外。
何琦芸静静的坐在床沿看著他,没有打扰他的思绪,却无法阻止自己的心像个幽灵般飘荡,她轻抚著还看不出任何怀孕迹象的肚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而坚定的走向他。
「回去吧。」她的双手圈住他的腰,将脸紧紧的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汲取那淡淡而熟悉的烟草味,这是最后一次这麽抱著他了,就让她贪恋一下下吧。
冷尔谦任她抱著,没有推开她,只是微微扬了扬眉,「怎麽还没睡?」
「被你的烟薰得睡不著啊。」她柔柔地说。
闻言,冷尔谦捻熄了手上的烟,有点懊悔自己竟忘了这个女人也怀了他的孩子,竟让她吸了一个晚上的二手烟。
「睡吧,你不睡宝宝也想睡的。」他将她拉到身侧,俯身吻她的唇,脑海却在此刻浮上了展馥玮的容颜。
那一夜,在夏威夷的沙滩上她裸裎在他怀中迷醉低吟,口里还带著淡淡的酒气,薰得两人沉迷其中久久不已……
「该死!」冷尔谦低咒一声,告诉自己不要想她,将所有的热情全传送到此刻在他怀中的女人身上,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火热湿润的唇一路从她的颈项滑到她的胸口。
「尔谦。」何琦芸微微推拒著他,一双眸子大而明亮,闪闪烁烁的欲言又止,「回去吧,我知道你一心都挂记著展馥玮的病情,心都不在了,又何苦把人留在我这里呢?」
冷尔谦皱起眉头,定定的看著她,第一次,他发现她有自己的主张与意见,而且管起他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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