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上之人果然是天姿雄杰,九五之尊的龙袍皇帝!
淑妃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傻子般地正脸愣看着他,一直等到皇帝的轿子挨近,他的明眼已经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容貌,还是仍旧无跪。
赵公公一直在暗处拼命做手势提醒淑妃,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好装作不认识地怒呵:“大胆宫女!见了皇帝还不跪拜?”
冯小怜这才知罪般地下跪,然后低头道:“皇帝饶命,淑妃该死!淑妃拜见皇帝,皇帝吉祥!”
暗下有些生闷气的赵公公怕皇帝恼怒,连忙尖着女音喊道:“来人呀,杖罚二十大板!”
“诶……慢着!停轿。”
高纬一摆手,没有人敢吭半声,杖罚之事自然也就免了。
他一脸遐思地自说道:“淑妃!朕怎地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妃子?还住在如此寒碜的地方。”
思而无果,高纬偏头去问赵公公,“诶……阿太,她真是朕的妃子吗?”
冯小怜被故意隐瞒于皇帝之事,赵公公也插了一脚,于是他慌不列地跪道:“奴才罪该万死!启禀皇帝,淑妃确为妃子,只是来日尚短,还未曾沐浴龙恩。”
“哦……落轿。”
高纬下了轿子,亲自走到冯小怜的身旁,温语道:“淑妃且平身,让朕好好看看你。”
冯小怜狐媚多情地起身颔首道:“谢皇帝特赦不敬之罪,贱妾适才是被皇帝的英容所怔,所以蒙蔽了心智,失神之下冲撞了皇帝,贱妾实在该死。”
“淑妃言重了,无碍。”
高纬轻手抬起她的下巴,定睛一看,只见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好一个绝美脱俗的女子!
高纬皇帝顿时情起心动,深深地被她的姿色给迷住了,他暗下吃惊:这般美貌的妃子怎就被埋没了呢?
皇帝的声音异常温柔,“淑妃,带朕去你的住处看看。”
原本就沉醉于高纬那姿器魁杰中的冯小怜当即心下大喜,她红颜婉声地应和,“是”
进门前,皇帝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公公,硬声呵斥道:“给朕在外面候着!”
“是,奴才遵命。”
赵公公岂能不悟其意,他吓得腿脚都哆嗦起来。皇帝明摆着是在责怪他失职,耽误了大好的春色,这还只能算是其一;其二,若是这貌绝后宫的冯小怜得宠翻身,以他过去的所作所为来判断,眼下的好日子恐怕也就紧跟着结束了。
本来要去颜妃那里小坐的高纬临时改变了主意,风情一起,尽管是在白日,他也要提前领略一下这个最是美貌也最是陌生的淑妃。
她折纤腰以微步相伴,呈皓腕于轻纱牵人,一颦一笑直动旁人心魂。
高纬进入院子后发觉冷冷清清,就连冷宫都比这里强,他狐疑道:“淑妃,下人们都到哪去了?也不出来迎迎朕。”
“回禀皇帝,有一个已到年纪,出宫了。另一个因为她爹病重,贱妾就让她回去照顾几日,以尽孝道。”
高纬怒不可抑,“什么?才配了两个下人!这帮***才,还真是会看人办事。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有下人出宫,也当立即补人过来,哪有让主子自己操持生活的道理?”
冯小怜心中也有抱怨,但她不想破坏此刻来之不易的氛围,于是赶紧帮他人圆场,“皇帝请息怒,后宫的人实在太多,事物也繁杂,所以官员们才一时不小心给疏忽了,无碍的。”
他被这番话感融了,“淑妃真是菩萨心肠,自己遭了罪,反倒替他人开脱。”
说话间,两人已是踏入了房堂。皇帝四下一打量,又伸手摸了摸,心中很吃惊:大小物件摆放得井井有条,桌椅上也一尘不染,这个淑妃不光容貌不简单,行事也很不简单,叫人油然心动,倍生怜爱。
他问:“淑妃因何入的宫?谁举荐的?朕竟毫不知晓。”
冯小怜难色道:“贱妾是五月初五入的淑妃,举荐人是穆皇后。”
“是她!”
高纬顿时兴致衰败,并露出少许的不悦,因为他隐隐担忧这个淑妃的出现会不会是另有目的。
擅长于察言观色的冯小怜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因穆皇后的原因被疏远了暧昧的距离。如果情况不能立即改变,她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皇帝的宠幸,更别提虏获龙颜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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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怜机敏地故意转移话题,“皇帝,贱妾见您脸色稍稍不佳,当是身体染有风寒小恙,且由贱妾替您按硗案杌,以通郁闭之气,撤其壅聚。不知皇帝可愿意小躺龙体,舍身一试?”
高纬从没享受过妃子亲手为自己进行按硗案杌,他登时好奇不已,不愉快的情绪无风而散。
皇帝笑道:“哦……淑妃竟还会按硗案杌,此事稀奇了!那朕就依你之言,舍身一试。”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逆血北齐——玉-体横陈5
淑妃带着高纬来到正房床榻,她一边主动为皇帝解衣一边吐气如兰道:“皇帝衣着太厚,不便施展,须褪去外衣方见奇效。”
高纬不置可否,笑而顺从。
解寄缭绫小字封,探花筵上映春丛。黛眉印在微微绿,檀口消来薄薄红。缏处直应心共紧,砑时兼恐汗先融。帝台春尽还东去,却系裙腰伴美雪骟。
隐藏在房顶暗处孟赢溪无不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当她听到脱衣的声音,高悬的心顿时落了地,因为冯小怜的按硗案杌手法十分了得。
妖精干娘暗想:“身体的接触既已开了头,小怜她肯定不会放过眼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接下来当是自然而然地步入到交欢的境地。哎呀!这个我可受不了,春声听了是会走火入魔的。不行,我得远走规避!铪”
孟赢溪不愿再多耽搁,她本想就此离开皇宫,但还是隐忍了,只是悄悄地移身到别的院落。
妖精知道她自己的轻功很好,身法非一般地快,可白日间毕竟太招眼,万一不小心被侍卫们发现,必定会被误为刺客。后宫要是起了乱子,淑妃历尽千辛万苦捕来的希望也会随着“捉刺客”的喊叫声而破灭,实在是得不偿失。
皇帝他才刚一爬下,玉手便轻轻捶上来,在淑妃熟练的槌、擂、扳、担手法之下,高纬快意无比。
此时他有两种奇妙的感受:一是身体的筋骨麻麻酥酥,舒畅万分;二是鼻孔里钻入了莫名的幽幽香气,叫人魂走花海,魄行情河,整个是骨痒心挠。
高纬产生此番飘飘欲仙的感觉,除了得力于淑妃那独特而又娴熟的按硗案杌技巧外,另外很关键的一点,那便是要归得于孟赢溪。
是孟赢溪她几日的连续就寝,无形中将自己身上的特殊体香浸透到了被褥之中,虽然体香的数量和浓度极其有限,但因为房间内无风,人又面部朝下地紧贴着被褥闻嗅,所以这便足以叫皇帝蚀心蚀骨了。
玉楼冰簟,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她在白日的光亮映射之下显得艳丽无比,冯小怜既知足又心慌心跳地闭目享受着这一切。
鹦鹉出深笼,麒麟步远空。拂墙花飒飒,透户月胧胧。
暗度飞龙竹,潜挨舞凤桐。松篁摇夜影,锦绣动春风。
远信传青鸟,私期避玉童。柳烟轻漠漠,花气淡濛濛。
小小钗簪凤,盤盤髻绾龙。无言欹宝枕,赧回对银釭。
姑射离山阙,姮娥降月宫。精神绝趙北,颜色冠蒲东。
密约千金值,灵犀一点通。修眉蛾绿扫,媚脸粉香蒙。
燕隐凝香垒,蜂藏芍药丛。留灯垂绣幙,和月簌簾栊。
弱体花枝颤,娇颜汗颗融。笋抽纤玉软,莲襯朵颐丰。
笑吐丁香舌,轻摇扬柳躬。未酬前恨足,肯放此情松。
幽会愁难载,日尽意未穷。锦衾温未暖,玉漏滴将终。
*结束,淑妃冯小怜意犹未尽地侧脸看着滚落去一旁喘息的心爱意爱之人,脑海中腾现出自己所掌握的貂禅之技,苦苦练习了这么久,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她媚色道:“皇帝好生威武,叫贱妾魂飞天外,爱深情浓。但皇帝不可因此过多操劳,接下来,便由贱妾来潜心服侍皇帝。”
这番闺中私话听上去很是美妙,高纬听了很是受用,哪个男子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赞威武。
他自是以为淑妃要再续按硗案杌,于是浅浅地笑了笑,“那好,朕便舍身以待。”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慢脸含羞态,芳词誓素衷。赠环明运合,留结表心同。
啼粉流清镜,红灯绕暗虫。星光犹闪闪,晓月渐曈曈。
警乘还归洛,吹箫亦上嵩。衣香犹染麝,枕腻尚残红。
幂幂临塘草,飘飘思渚蓬。素琴鸣怨鹤,清汉望归鸿。
海阔诚难度,天高不易冲。行云无处所,萧史在闺中。
皇帝拥有数百个妃嫔,可她们人人皆是处子之身,所以必然都是些没有技巧,行事被动的女子,凡事都由皇帝来掌控,感受绝不及淑妃的百一。
淑妃也是处子之身,可她的技艺源于勾栏,甚至还达到了镇斋花魁的造诣,这样一来,高纬皇帝彻底栽到了她的手里,整个被降伏。
这一日对于高纬来说是刻骨铭心,无比的酣畅淋漓。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缓歌谩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从开始到结束,这一切行为都与当初的貂禅是那么的雷同,唯一有区别的地方仅在于她们各自怀揣的心理:一个是因恨无奈而为,一个是因爱索欲而行。
微月透帘栊,萤光度碧空。遥天初缥缈,低树渐葱茏。龙吹过庭竹,鸾歌拂井桐。罗绡垂薄雾,环佩响轻风。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栊。宝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言自瑶华浦,将朝碧帝宫。
妖精干娘孟赢溪趁着夜色离开了皇宫大院,而赵公公一行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等便是遥遥无期,从日高等到日落。月亮爬上来了,他们等得是几乎要昏厥过去,赵公公很想迈脚进去探个究竟,可皇帝的圣旨是叫候着,他又不敢擅自作为,腹内怨声载道,心中万分地惆怅。
【后记】身体的臣服就代表着人与心的臣服,自此以后,高纬完全神魂颠倒于冯小怜,他立刻将她的淑妃之名升格为左道皇后,坐则同席,出则并马,甚至愿生死一处。
皇帝实在是丢了魂,即使是在跟大臣们商量要务,他也常常将冯小怜拥在怀里,或是把她爬放在膝上。亲密之事怎能示人?议事的大臣们常常羞得满脸通红,说话语无伦次。
皇帝原先的专宠曹昭仪刹时便被冷落至与穆皇后一样的境地,甚至还不如她,因为皇帝现在开始偶尔去探访一下穆皇后,尽管他不留宿。
穆皇后终于被自己精心献奉给皇帝的冯小怜续了命,时运一转,她便借机用厌蛊术之名,以三尺白绫将暗中整治自己和冯小怜的曹昭仪和赵公公赐死。
左道皇后冯小怜移居到最为奢华的隆基堂就住,侍女也猛增至近百人。因为隆基堂本来是曹昭仪所居住的地方,所以冯小怜嫌恶它不吉利,她不但命人将生活物件全部更换掉,就是连地砖也都全部换了一遍。
如此大动干戈地折腾下来,冯小怜还是觉得不舒服,就悉令更换住地的名字。妖精干娘虽然无故地销声匿迹,但其大恩与功德浩荡余存,于是她感念地启用了干娘名字的谐音,命其居所为“迎曦堂”。
北齐后主高纬的思想和性格有些怪癖,觉得一人独乐不如众乐。他认为像冯小怜这样可遇不可求的人间***,只有他一个人来独享她的美艳风情未免暴殄天物,如能让天下的男子都能欣赏到她的天作之美岂不是件美事?
如何想就如何做,于是高纬做了一件破天荒的事情,这便是历史上极其著名的“玉-体横陈”。
冯小怜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再则皇帝说过观者所奉送的赏金全部归她,于是她才狠狠心,咬牙同意了这次荒唐的展示。
此番视觉盛宴虽然不是免费的,需千金方可一睹,但朝中大臣们依旧纷纷排着长队,抛出千金来一览秀色,场面甚是热闹。
归根结底,这一切因果皆因孟赢溪而起:若不是她的传授技艺,北齐后主高纬也不会如此宠幸冯小怜,更不会导演出这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闹剧,而至于冯小怜……她也许将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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