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惨无人道的酷刑,她浑身也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这时,那男子也不停地磕头哀求说:“小姐,求求你,饶咱们一回,我们不是乱来偷情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就行行好。好人有好报,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吕曼儿听了“真心相爱”一词,心中一颤。既是真心相爱的,那也就是私订的夫妻,是两厢情愿的,这试行房事,就是他们爱的成果,虽然未经三书六礼,族里乡亲祝贺。然而,他们是下人婢女等的穷人,哪来的银子办这些规矩呢,但求双双跪拜,天地同证,两厢情愿便可以了。
以前,她就听说,有些下人婢女的,因为,没有自己的家及床铺,不得不在野外苟合,不得不逃离主人而亡命天涯。
她很羡慕那些人,为了爱而相伴天涯,为了彼此而坚持相爱。他们是那么的勇敢,那么的坚定,为他们的子孙后代而踏出了伟大的一步。
如今,在她的眼前就有这么的一对,因为相爱而无法在房内完成房事的可怜人。想到这里,吕曼儿不由仰天轻叹一声,转而问小梨:“他真的是真心爱你的吗?”
“是,是的。”小梨瞥了一眼身边的爱郎,娇羞地回答。这时,那男子也把她的衣裳拾起,披在她的身子上,免得她着凉。
吕曼儿看及这一些动作,也心中一动。叹息地说:“那好吧,我就饶你们一回,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你们下次可不能再在这等地方偷情了。”
“是,是的。谢谢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会铭记于心的。”
“没事就赶快穿好衣裳,回自己的房去。”吕曼儿说完,也匆匆地沿着原路,回到了长廊,绕回了厢房。
本来就思绪万千的她,突然被这种事儿搅乱了,心里更是不知所以。是呀,一旦是答应了唐英,那也等于情愿与他结成夫妻,情愿把贞操交给他了。
然而,算命相士和瞎子歌都说过,唐英“嫁不得”。这戏言,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呢?要是换了瞎子歌,那会不会是“可以嫁”?还是同样的一句“嫁不得”?要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无论怎么冥思苦虑,在答应唐英这问题上,始终有着一个无形的结在堵塞着,让她无法想得通,到底这个结是什么,她一个晚上也无法找出来;而瞎子歌爱的承诺却杳如黄鹤,苦无佳期。
她自己也把自己折腾了一晚,耐不住睡意来袭,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希望在梦中,无论是谁,都给她一个启示吧。
不久,她果然步行到驿站外的河边,落日在河流上留下一道长长而起摺的影子,逶迤而凄美。
吕曼儿不由为自己的归宿而触景生情:落日多好,每天总是从东方升起,在西山落下,有一个辉煌的起点和一早安排好的归宿。
忽然,在她的身后,有一只大手悄然地斜插入她流云似的乌发,绕过了她粉嫩的脖子,轻轻地把她放倒在地。
第70章 配合攻焦城
会是谁呢?她顺从地躺了下去,脑海里却不由地去猜想。这么温柔,会是瞎子歌吗?他不是在“西帝庙”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可能是唐英,一定是。
她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却又并不抗拒。
他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温柔,为什么这么饥渴?他的手,解开了我的钮扣,解开了我的裙带,难道是想,和我行房事吗?
不。我们还不是夫妻,还不是……
她蓦然地强逼自己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双明澈而深情的眼眸,犹如一泓澄澈的秋水,倒映着她漫天飞舞的落叶,风流曼妙地卷上蔚蓝的云霄,她的身心一下子无限地舒畅下来。
是瞎子歌?她心里泛起莫名的一阵狂喜。
瞎子歌一边轻轻抚摸着她凝脂般的肌肤,一边温柔地褪尽她所有的春衫,让她像个剥了皮的春笋一般,雪白而芬芳。
这么柔和多情的眼神,除了他,还会有谁?她心里忽然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却又舍不得推开他,由着心情七上八下的手足无措。
但是,瞎子歌的眸光掠过一丝爱慕后,忽然,也赤身压上了她的身上……
“啊——”她喉咙忍不住惊呼出来,直把外面的丫鬟也吓的推门而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耳畔忽然传来小梨和小棠的呼声,她连忙推开瞎子歌,霍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却还是身在厢房内。
旁边伺立着满脸慌张神色的小梨和小棠,身上的被衾也被自己一把推到了地上。
呼,是个梦。
“我……”吕曼儿脑海里还残留着瞎子歌的粗鲁,不禁下意识地去摸了摸下体,却隐约有点湿润的感觉,便惊恐地问:“我可以洗个澡吗?”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晓白,晨曦也破窗而入。
但是,大清早就要洗澡,倒是有点新奇。小梨听了,也为之一怔。但是,有感于昨晚吕曼儿放了她一马,她当然会竭尽全能也要玉成这件事。
“可以,不过现在才去烧水,你稍等!”说罢,她自己飞一般地冲出了厢房。
只消半晌,吕曼儿便如意地坐在浴桶上,由着小棠搓洗着背,美美地洗上一澡。心情也稍为放松了。
她凝望着那些腾升的热气,心想,在梦里面,明明应该是唐英的,怎么最后会变成瞎子歌了?难道,瞎子歌就是她的那个结,她需要顾虑他什么吗?
他一直是她最好的伙伴,最知心的朋友,他们几乎成为了情侣,成为了夫妻。但是,三年前,罗龙出现了,他退出,并祝福他们,从此只字不提一个情字;如今,罗龙死了,临终托孤,把她托付给他,他也承诺,一定会把她和桃英镇的兄弟们带回去。
难道是因为这些吗?
她是在期盼着他把她带回去,还是期盼着最后他会娶她?
“你放心好了,不出一个月,我一定浩浩荡荡地回来接你!”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知不觉地又思索起这句话,却不谙它真正的含义。最后,连泡澡水冷了,也浑然未知,直至小棠请她出浴,才蓦然醒觉。
旧衣裳已经被小梨殷勤地拿去洗晾,小棠替她从夫人那里取来了一套淡蓝色的罗衫衣裙换上。
她从澡室走出来,发现澡室竟然就在马棚的旁边。浑身舒畅的她,看见了马儿,心情也为之一振,不由来到马棚里又要为马匹添草洗刷,却果然早有人待在那里洗刷了。
他们见是她,连忙上前磕头阻止她,说是唐英交待下来的,要是谁让她再摸一下马儿,就直接剁了谁的手。
她想,唐英什么时候这么霸道的呀?她要是不喂马,还真的无所事事,没事可干了。
“不行,我得去跟将军说一声,这样子,咱不闷死,也会闲慌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她还不习惯小姐般的生活,希望跟唐英说一声,叫他尊重一下她,让她继续为这个兵营,这个战场出一分力。
可就在转身之际,她瞥见从驿站一起出来的其中一匹火红色高头大马,正在引颈高吭,朝她撒娇。
它就是脚力一流,却脾性奇差的“火药味”,当瞎子歌骑“黑云”的时候,她骑的那匹就是“火药味”了,这匹马,只有她才可以驯服,可她并不太喜欢它。
如今,温驯强壮的“黑云”已经随瞎子歌去了,她心痒痒的也想骑着马到外面透透气,一散心中近日的乱绪。便走过去,取得马鞍往它的背上一套,系好肚绳,解下它的缰绳,飞身骑了上去。
小棠和那些马夫见了,都要慌忙阻止她,她莞尔一笑地说:“不碍事,有什么事我负责。我到外面转一圈就回来,将军要是有什么怪罪下来的,就往我身上推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两腿一夹马肚,“叱”的一声清吟,“火药味”顿时撒开四蹄,像一道曲折的红霞般已经在县衙的偏门消失了踪影。
留下众人惊愕的脸色。他们万料不到,这个小姐般的姑娘,居然有着如此炉火纯青的御马术!
刚洗了个美澡,换上新衣裳的吕曼儿,此刻骑上马儿,顿时拉风地沿着大街直接望城门飞奔而去。
大清早,街上行人还不多,但看见的人都只觉眼前掀起了一阵狂风,一蓝一红两道淡影在眼前晃了一晃,就已经飞掠而去。
凭着她那娴熟的骑术,也难免让吕曼儿得意地从城墙根下绕着大利县城来狂奔一圈。
以往,她带它们去遛马的时候,由瞎子歌骑着“黑云”一起陪跑,“火药味”总是一股作气地怒矢般射向原野的边际;待它的气焰一消,渐渐慢下来的时候,“黑云”却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跟随着,气得它肺都要炸了。
如今,没有了“黑云”,它也如一匹颀长的红绸一般,绕着城墙根的石阶路,在黛蓝的晨光中,一路洒落它鲜艳的赤影。
大利县城是在山脉下设关隘的,东西两端紧接着大山脉,近处,已经被县衙修成林荫小径,香山古寺,供游人玩赏。
吕曼儿见有路口通往上山,也不怠慢,把身子俯向右边,轻微一拉右边的缰绳,“火药味”顿时一个漂移急转弯,把她的身子也甩直了,重又向山上撒蹄狂奔。
从山上往城中看去,古树长街林立,阁楼亭榭隐于晨雾之中,朱门青屋,错落有致,炊烟晨曦,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在山上,游香山,逛古寺,抛开了所有的愁绪,吕曼儿第一次一个人玩得如此尽兴。约莫游玩一个时辰,吕曼儿才和“火药味”悠然地小跑下来。
回到县衙的时候,已经是辰时,县衙里的衙役及县令也开始升堂审案了。她便牵着“火药味”从偏门入内。
把马交还给了马夫,她余兴未消地回到厢房。却见小棠和小梨在小圆桌上双手支着两腮,望着桌上的一封书信直发愁。
“干嘛了?”吕曼儿问将过去,眼睛也瞥见了那封没有开启过的信,不由一把拿起来,看见那熟悉的“吕曼儿”三个楷书字,她有限认识的字中,这三个字她是最为熟悉不过的了。
“是给我的吗?”她也满脑疑问地边问边拆开那封信,信上写着她的名字,当然就是与她有关的了。
但是,在这大利县城,谁会认识她,谁会给她写信呢?还是奶奶从桃英镇托驿站的兄弟送来的?
掏出了笺纸,展开一看,除了上面的“吕曼儿”三字,她能够看的懂的已经不多,便问小梨,“你会认字吗?”
小梨惊讶起来,四周顾盼了一番,才低声地说:“早前伺候老爷时,常见他读公文,略记下了一些。”
吕曼儿不由大喜,便把信笺往她的面前一送,“这太好了,那你就帮我读一下,它在说什么?”
小梨接过来,着小棠去关上厢门,才展开信纸,为吕曼儿朗朗读来:
“吕曼儿爱鉴:厢房中寻你不遇,本将且留下此封书信与你,谨告知本将去向:此期间,本将已经率领着大军前往焦城,将会配合冯保唐将军夺回焦城。
此战,毋须你再随军,直接候本将的捷报就是了。
希望,本将凯旋之际,你已经想通了一切,也同样给本将一道捷报!
此致
祝:淑安!
唐英亲笔。”
小梨读完,还解释说:“将军已经带大军去焦城了,叫你在这里……”
吕曼儿猛然一惊,再也听不下去,连忙找出那套碧影铠甲,披戴上身,迅速地打开厢门,一边小跑,一边别出黑玉箫,在唇边“咻”地吹了一声短音,“火药味”顿时在马棚挣开活结,呼拉一下了跑到她的面前。
“小姐,小姐……”小梨她们从厢房追出来,焦急地问:“你这是要去哪?”
吕曼儿飞身上了马,回头一笑:“我要追上他们。”
说罢,轻叱“火药味”,火药味又带着她,倏地一溜烟出了偏门,留下一绿一红两道淡影在她们的眼皮底下,缭绕未散。
出了北门,在“火药味”的脚程下,不须半个时辰,吕曼儿果然在前面发现了他们一干兵马。
第71章 雷雨夜寻娘
她直接从后面冲进了中军,唐英回头一瞥,不由得一愣,疼爱地喝问:“吕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吕曼儿却香汗淋漓地轻掠秀发,朝他莞尔一笑:“明知道我认字不多,你偏要留下什么书信,我可不管,有马儿的地方,就要有我吕曼儿。”
“这次可不是我做主将,是鹿城的另外一个将军。”
“那我呆在你身边,总可以吧。”吕曼儿朝他舒心一笑。
唐英看了她那娇态,四肢百胲,无不舒服通畅,顿时心花怒放地点了点头:“嗯,这个行。”
吕曼儿也是同样的心情,一天不呆在他们的身边,就浑身的不自然。刚才唐英留下书信让她等候,那岂不是等于让她站在烧红的铁板上,苦苦地煎熬?
如今,唐英点头了,她的心也宽慰了下来。两个男子,她呆在他们的身边,都会得到同样的快慰。
所以,毋庸置疑,她是喜欢他们俩的。
但是,谁会是最终成为她的夫君呢?
大军走了半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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