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神级鉴赏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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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神级鉴赏大师-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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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料唐时已经感觉出他吞吞吐吐的意思,他自然知道救活自己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
  他道:“逆天又如何?具体一些。”
  “折损寿数。”
  崔一航知道得很多,他出身逆阁,而逆阁本就是逆天修行。以前有过一种说法,但凡是逆修,都是短命鬼,不过这些年以来,这样的说法似乎已经少了。
  只是但凡是逆天而为之事,定然与自然循环之法则有冲突,尤其是唐时——既然已经是到了鬼门关前面,却又被是非强行拉回来,那么作为为唐时“逆天改命”之人,是非将受到天道之厄。
  折损寿数,不过是其中最寻常的一种罢了。
  崔一航满以为唐时听了会有所震动,哪里想到唐时不过是云淡风轻一笑:“他也就是个短命鬼,折损一下寿数也不会太厉害,左右不过十二年之后死,救了我,他不亏。”
  完全愣住了——崔一航真的,根本想不到唐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盯着唐时,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唐时耸耸肩膀,浑然无所谓,“是觉得我这样太过无情无义?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无情道虽然封印,可是该理智的时候,唐时还是很理智,只是那种对于情感的压抑,被稍稍放开了一些。然而唐时面临的最大问题,原本就不是无情道。以前他把这无情道看得太重,可是等到他将之封印了,回头想想,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知道,你肯定是逆阁派来的卧底。”
  崔一航没说话,唐时只好又说话来逗他,这一回果然看到崔一航眉峰一挑。
  他心知自己是说中了,便大笑了几声。“看样子是我猜对了。不知道章层主现在好不好?”
  逆阁之中各个都是人才,张章血尘乃是唐时最欣赏的那种风格。他现在只是是随口一问,然而崔一航却回得很认真:“我们章层主跟阁主意见不合,我在中间很难做。”
  “嗯?”唐时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此话怎讲?”
  崔一航道:“此话不能讲。”
  “哈哈哈……”
  唐时大笑起来,崔一航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逆阁的修士,都这么有意思吗?
  他笑声传出去很远,爽朗得很,很久不曾这样笑过,真笑出来真是把这连日来种种遭遇所带来的郁闷之气,都涤荡了个干干净净。
  停下来,也顿住脚步,一回头便看到是非已经过来了。
  他道:“方才崔一航说,你救我折损了寿数,我说你就算是不折损寿数也只是个短命鬼,救了我。你不亏。”
  他把自己方才对崔一航所说的话,直接对是非说了。
  是非抬首,直视他,像是想看清楚这一刻,说出这些话的唐时是在想什么。是非道:“此话不假。”
  算是他第一次在唐时的面前承认,自己其实活不长。
  有关于东海罪渊的一切,唐时几乎都知道了,是非甚至已经将那一切都展现在唐时的面前,若是唐时还不清楚,那他算是白花心思。
  崔一航忽然觉得这一刻自己是个局外人,唐时是非虽然是修为层级只能算作中等,但是对大多数的修士来说,他们是活在别人嘴里的人,是传说之中的人。只是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了。而且,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难以言语表述。
  崔一航只知道,唐时一定有病。
  唐时自己也觉得只有病,天生有病还不吃药,所以每天都萌萌哒。
  他看着是非,许久许久,想要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在对是非一笑,问他要不要一起走的时候,唐时忽然就明白了——殷姜给自己的无情道,似乎真有那么一点问题。
  回观这天下芸芸众生,修行千万年,所为不过一日登仙,可何为“仙”?斩断七情六欲,外物不动于心,于是无慈悲,无喜怒,无妄念,遂有长生。顺天者,合乎天道,想着终有一日无限接近于无情只天道,脱出七情六欲之苦;逆天者,不愿受苍生颠沛流离之苦,一反天道所设定的七情六欲之苦,也只为求一个“无情”二字。
  所以无情者,方能登仙。
  古时有人杀妻证道,便类似于此。
  若天下真有无情道,那便是登仙之道,可芸芸众生修炼不过只是为了无情,若有无情道之捷径可走,也不必汲汲营营了。
  所以殷姜给自己的无情道,一则可能是上古修仙之真法,乃是真正登仙之道,另一则,便是作假了。
  回想自己所遭遇之一切,最大的疑点竟然落在了殷姜的身上。
  唐时抬首望天,一路往前面走,身边是非也走。
  他道:“我本想说,既然还有十二年,或可浮生偷闲般随心所欲,可想想左右不过过眼云烟,我此刻情难自控,说来也是累人,因而不说了。”
  是非一笑,却道:“你已然说出口。”
  唐时点点头,“嗯,说给你听。”


☆、第十九章 反水

  远远的古道上;出现了一个戴着白色斗笠的人;看着穿一身粗布衣服;很是朴素。
  他一脸的风霜之色,看得出这些年在外面没有少受苦。
  眼见得已经从西山进入南山的地界儿了,白钰在水边停下脚步;将斗笠摘下来;捧了水将一身尘土疲惫洗去,他离开门派也算是有不少的时间了,不过修为也有了很大的精进,转瞬便已经是元婴后期。只是走再远,洗墨阁也都是白钰的家。
  他觉得自己此刻乃是归巢的倦鸟;有像是衣锦还乡。
  有一话叫做“近乡情更怯”,他叹了一口气;将画裳换上,整理头发,衣物,直到一丝不苟,又恢复成原来那个翩翩公子模样的白钰,他才笑自己最近过的简直是野人的日子了。
  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白钰速度快,基本上已经走遍了小荒四山,增长了不少的见识。偶尔有大荒那边的消息传出来,其中有一些关于唐时的,也大多都是好消息,看样子他们的师弟在大荒还不错。
  只是大荒小荒之间的消息传递,对一般人来说,有一个滞后期,白钰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都是已经发生过许久的了。
  前些天说唐时帮助是非,进行第十三阁的建阁挑战,已经出发往下一站了。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钰也不清楚,大荒的事情一向是离奇古怪又无法言说的。
  一下进入到南山,抬头便能瞧见这一片山峦。
  兴许是白钰穿着的画裳太过招眼,竟然有不少过路看到白钰的修士格外多看他两眼,白钰也没觉出什么奇怪来,只是忽然有人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远远地避开了,这就让白钰觉得有些奇怪了。
  眼见得距离招摇山越近,白钰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加强烈起来。
  他皱紧眉头,忽然之间腾空而起,只化作一道白光,转过两座山峦,记忆之中的招摇山,便该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只是——招摇山……
  满山祝余草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他眼前的只有一座已经被烧焦了的山头。
  火,看着早已经熄灭,可满山的建筑早已经被火吞噬得干干净净。
  原本是墨溪的那一条蜿蜒的痕迹里,早已经见不到半分水迹,而下面的洗墨池之中更是一片狼藉,光秃秃的树木,烧焦成一片黑炭,哪里还看得出昔日模样?
  白钰完全愣住了,山上有人,看着却不是洗墨阁服饰的弟子,他只慢慢走向前去,那些人身上的服饰有些眼熟,白钰用了很久,才想起那是明阳门的服饰,这些都是明阳门和百炼堂的弟子。
  他们像是认得白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都跟白钰遇到的那些路人一样,看了他一眼,不敢说话了。
  前山的位置,有一名长老正在看弟子们将洗墨阁弟子的遗骸装殓好,方叹了以口气,只觉得完全不理解,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转过头,便看到站在山前的白钰,顿时一惊,快步走过去:“白钰?”
  白钰只觉得跟做梦一样,抬起头来,“许长老?”
  百炼堂的许长老……
  许长老知道,白钰很难接受,即便是阳明门跟百炼堂得知山下村民们报信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出了事情。洗墨阁惨状,他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根据蛛丝马迹推断而已。
  “十余日之前,我们接到山下村民的报信,说是洗墨阁这边出了事情……”
  许长老慢慢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白钰,“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大火早就已经熄灭。这里有过布置阵法的痕迹,想必是有人借助洗墨阁的护山大阵,直接在里面放了一把大火,又将护山大阵反转,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这大火约莫烧了几日,烧光了整座山……至于……至于……”
  “掌门呢?”
  白钰木然站在那里,问了一句。
  许长老默然。
  白钰又问:“二位长老呢?”
  许长老依旧默然。
  白钰接着问:“内外门弟子呢?”
  许长老还是说不出话。
  于是白钰大笑了一声,大步往前面走去,那里摆放着无数的棺木,这个位置,是昔日的棠墨殿,此刻却面目全非。
  一口口的棺木,数不清是多少。
  白钰看到前面的三口,看到了下面刻着的名字,跪下去磕了九个响头。
  百炼堂跟阳明门派来收拾这里的弟子,见了也是一阵唏嘘感慨,好好的洗墨阁,秀美招摇山,一朝变化,竟然得了今日这样的下场,当真让人无言以对。只是更可怕的是,在这样近的地方发生这样大的一件事,阳明门与百炼堂竟然是毫无知觉,想起来更让人背后冒冷汗。
  到底是是对洗墨阁下此毒手?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洗墨阁很少对外结仇,门内上上下下都是一派的和谐,天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门派有这样和谐的门内气氛,可是现在……
  即便是与洗墨阁交集不深的他们,旁观之时都觉触目惊心,更何谈眼前这人是白钰呢?
  一口口的棺木,白钰一步步走过去,都是有些熟悉的名字,掌门与二位长老没了,昔日传授他知识,交给他道理,如今安静地躺在那凡人躺的一口棺木之中,也不再开口。仿佛他们觉得,他们该教给白钰的都已经说完了,到了闭嘴的时候了。
  于是,他们变得安安静静,任由白钰磕破了头,也一语不发。
  白钰从无数的棺木之中走过去,外门弟子的名字一个个地过去,无一幸免,无一幸免……
  他的脚步,始终不曾停顿,仿佛已经麻木了。
  直到他看到那了那个名字——宋祁欣。
  宋祁欣?
  白钰走不动了,像是已经走累了,他停下来,走过去,直接将那棺盖给掀开。
  宋祁欣干干净净地躺在那里,似乎不曾受这一场大火的任何影响,她还是漂漂亮亮的……
  白钰喊她:“师姐。”
  宋祁欣没有回应,只是躺在那里,端庄冷艳,身上还穿着那傲雪红梅的画裳,双手交握在一起,似是已经沉睡。
  “二师姐……”
  白钰颤颤地伸出手去碰到她脸颊,虽然早已经料到,可在看到宋祁欣名字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几乎崩溃掉……
  洗墨阁上的内门弟子留余不多,当初白钰说外出历练,那个时候欧阳俊已经离开洗墨阁,应雨跟着唐时去了藏阁,大师兄也早就入了道阁,没有回来过。二师姐说,她留在门内,陪着师父和两位师叔,无聊了还能说会儿话,所以只让他去了。
  可是回来了,她却不能陪自己说话了。
  白钰闭上眼,意欲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眼睛一闭上,这洗墨阁昔日的好,全部浮现出来,转化为滔天的恨意——何人,何人!
  他手指扣紧了棺木的边缘,几乎要站不住,可他看到了宋祁欣的手掌,似乎是握着什么东西。
  伸手过去轻轻一翻,宋祁欣冰冷的两只手掌交错覆盖之下,乃是一小串漂亮的七珠果的果子,晶莹剔透,玛瑙一样。
  南山的夜,很快地就到了。
  漆黑如墨,笼罩整个招摇山,夜里没有人敢接近这里。
  而白钰,在这里,度过了许许多多个日夜,可是没有一个夜,同今日一样难熬。
  他在等,等欧阳俊回来。
  消息通知不到唐时那里,只能先通知应雨,只是白钰也道:“师弟在帮助小自在天是非大师,此事你记着便好,暂时不要知会他,我怕他分心。”
  那边应雨愣愣地,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掉了下来,她只知道点头,却忘记了在传讯阵之中点头,对方是看不到的,过了许久,才低低道:“我明白了。”
  欧阳俊是白钰回来之后的第六日回来的,这个时候,唐时早已经解决了丹阁,与是非一道,从东南扇区的三阁,开始进入到四分之三进程了。
  这里是西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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