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为此爬上一层淡淡的潮红。
只是清儿脸上的笑意却是更盛了。
阮凌政脸色微微一变,目光在清儿身上扫了一圈儿,随即又朝屋子内的物品缓缓扫视着,然后他的目光在了房屋中央,那个看起来并不突兀,色泽暗沉,上面盘旋着袅袅白烟的香炉上停了一下才收回目光。
清儿也小心的打量着阮凌政的神色,她见阮凌政呼吸越来越急促,连脸上都有微微不自然的潮红之色,她不禁在心头窃喜,暗暗道:“雅昭仪给我的西越‘迷迭神香’和‘摄神液’还真管用。”
原来清儿想方设法献给阮凌政的那个小瓶儿里装的并非是什么‘提神醒脑液’而是西越的‘摄神液’。这种东西初闻之让人精神振奋,可过后就有了恍惚之意,而这东西和‘迷迭神香’一起用,则能达到催情动欲的效果。从阮凌政此刻的表现便能看出。
不过当她看见阮凌政似乎略有所觉的露出警惕的目光并在屋子里扫视的时候,她的心却是‘咯噔’的响了一下,喜悦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紧张逐渐涌上心头,“不会被他发现什么了吧?”
两人的动作及想法,都在一瞬间完成,阮凌政悄悄运气,想将这种燥热之感生生压下。才一运气,他便皱起眉来,心头暗惊,这是什么东西?竟然不受控制?
此刻他心中却是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刚开始,他的确想不明白顾清儿为何要这么做,但当他想起她和阮凌恒之间的关系时,心头却是豁然明朗了。
再次看向顾清儿时,他未提那香炉,只是冷冷哼一声道:“哼,恐怕在你心中,你的师兄平镇王爷才是最出色的人吧?”
清儿听完,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紧,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慌张,“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臣妾并不认识什么平镇王爷。”
阮凌政目光凌厉的盯着慌乱清儿,突然将双手搭在了她的双肩上,突然靠近了她,淡笑道:“不认识么,那好,咱们说另外一件事。”
清儿看着近在咫尺的阮凌政含笑的模样,突然让她感觉他微微翘起的薄唇,竟然和死神手中锋利的镰刀一样渗人。霍然间感觉此刻,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变得阴冷了。好在是听他转了话题,这才觉得好受点。
“皇上请说。”
“那香炉里放了什么?”
“啊”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她的心坎上,每说出一个,心头就沉重几分,不知不觉,冷汗,不经意间已经从额头缓缓流出,她脸色煞白,却用力摇道:“臣妾,臣妾不知。”
阮凌政摇摇头,笑得越发邪魅了,“朕的爱妃呀,你怎么会什么都不知呢?既然做都做了,为何不敢承认?”
还不待顾清儿说什么,他将食指竖在唇间“嘘”了声。轻轻的将她柔软的身子放到在榻上,将头埋入她颈间嬉笑道:“既然爱妃这么想朕要了你,朕又岂能辜负了爱妃的一片心意呢?呵呵。”
阮凌政的气息热热的在她脖间,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瞬间穿透了她的全身。顾清儿此时只感觉两耳嗡嗡乱想,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喊道:“皇……皇上。”
阮凌政起身,伸手将龙袍脱下,突然抬手一挥,帐幔便缓缓滑下,掩住了一室的春光。却传来阮凌政邪邪的声音:“虽然爱妃的手段的确有些龌龊,朕也有些生气,不过看在爱妃一片苦心的份上,朕成全你了。”
“不……皇上,臣妾……啊!……”帷幔轻摇,落红刺目,是谁,流下了屈辱悔恨的泪水?
玉瑶宫。
莫梓瑶突然间觉得心头莫名的烦躁。于是起身走了出去,才是发现不知何时,天空中的骄阳已经被厚厚的乌云所遮掩。有风吹来,地上的几片枯黄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庭院间,莫梓瑶迎风而立,风撩起了她的长发,以及她身上的衣角。天越来越暗沉,忽的,狂风大作,几颗纤细的白桦树在风中吹得摇曳不止。
背后突然有细细的脚步声传来,莫梓瑶没有回头,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越压越低的云层出神。
“嘭”是伞撑起的声音。韵兰的声音缓缓传来:“娘娘,快下雨了。”
沉默了半响,莫梓瑶却是自言自语起来:“本宫是说为何突然觉得心情烦躁呢,原来是要下雨了。下过这场雨之后,气温便会骤降了吧。”
韵兰望着莫梓瑶的背影,隐隐感觉这个背影有了几分萧索的味道,她不禁微微叹息了一声。
她心中突然想了起主上几日前派人传来的密信。只有短短的七个字:保护顾静儿安危。看完后她诧异了,这是她进宫这么久以来,主上第一次主动和她联系的。不是让她汇报皇上、朝中的动向,也不是要她监视或刺杀谁,而是让她保护一个后妃。不过这却是让她明白,这个女子在主上心中的地位。
为此,她才自纡身份的来到莫梓瑶(顾静儿)身边,自愿做个小小的贴身宫婢。
莫梓瑶也回想起自己进宫来的这些日子,哪一天不是小心翼翼,绷紧了神经在过呢?就算如此,可依旧是危机四伏。特别是清儿那句:“皇宫,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这几日,这句话就想索命鬼一般,迫得她日夜心惊。性子似乎也变得小心多疑起来。
她本性不是这样的人,可如今入得宫中,宫中的时局却是让她不得不变成这样,想在宫中活命的话,就得改变。
风还在刮,天色也越来越暗沉了,不过雨始终没有滴下来。莫梓瑶紧了紧衣服,感觉整个天都似乎欲朝她压来一般,心头沉重至极。莫名的就想到了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摇摇头,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宫里每天不都是凶涛暗涌的么?
韵兰还是一动未动的站在身后,莫梓瑶转身对着她道:“兰姐,能陪我走走么?”还不待韵兰回答,莫梓瑶已经转身迎着风,向外走去。
韵兰本想制止的,但迟疑了片刻,看着莫梓瑶已经离去的身影,最后还是连忙跟了上去。
“娘娘想去哪里?”
莫梓瑶脚下一顿,是啊,这宫中,又能去哪里?朝前望了望,刚好是个岔路口,她记得左边是去天泽宫的,而右边则是去御花园的。想了想道:“去御花园吧。”
韵兰眉头轻蹙,都快要下雨了,去御花园做什么?不过想到御花园中也是有得一处凉亭的,若是下雨了,两人去那里避避雨,也是可以的。于是也放宽了心,跟着莫梓瑶朝御花园走去。
暮青阁。
帷幔被两个宫婢小心撑起。阮凌政从榻上走了下来,他摊开双臂两个宫婢便连忙上前,为他穿衣裳,他没有再穿上那件龙袍,而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外袍。
帷幔内有断断续续的咽呜声,阮凌政却是略显烦躁的轻轻皱了皱眉。
这时金公公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了帷幔内一眼,垂下眼眸平静的道:“皇上,平镇王爷已经在天泽宫等候多时了。”他不再说下去,而是立在一旁等侯。
“让他去福禄亭中等候吧。”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说来我们兄弟二人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你且先去传膳,朕和清昭仪随后就到。”
“是。”金公公再次往帷幔后望了眼,起身退了出去。
而阮凌政至始至终都没有朝身后望上一眼,他抬步往门口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俊脸上逐渐爬上了淡淡的笑意,启口道:“爱妃,你倾心之人来了,等下我们一起去见他可好?放心,就我们三人。呵呵,瞧瞧朕多疼你呀。”语气淡淡的,可嘲讽的意味却是显而易见。
待众人退下之后,喜儿走了进来。她立在榻边,望着榻上用被褥裹住身子的清儿,满目欣喜。
帷幔之中,顾清儿双手死死的抓住身前的被褥,脸上屈辱之意显而易见。她望向那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的香炉,想到方才阮凌政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突然感觉一阵反胃。
捂住心口,她凄然一笑,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激动的亮光,清儿喃喃道:“师兄,你真的来了吗?”接着她温柔的笑了,转身,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物来。
第一百四十章 雨中一瞥
喜儿也朝清儿手中看去,当发现她手中竟然是一块金令牌时,也是很欣喜的笑了,“恭喜小姐,终于得手了。”
清儿未理会喜儿欣喜的表情,而是望着令牌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低声自语:“他来了,就在宫中,等一会儿我便会找机会将令牌给他。可是喜儿,你说我这么做,值得么?”
“小姐……”
清儿疲惫的闭上眼睛:“阮凌政不是笨蛋,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我和师兄之间的关系了,所以他才会明知道香炉有问题,却是将计就计的把我……”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突然看到了洁白的床单之上,那抹怵目惊心的血迹。似乎在述说着那种种不堪入目的事实。
清儿的脑海中,方才的一幕幕仿佛又重演了,顿时她觉得胃中一阵翻滚,伸手抓住了榻沿,紧接着“哇”的一声,竟然吐了出来。
不知此刻某个正得意洋洋的人,知道清儿竟然是这副表情,不知他作何感想呢?
喜儿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蹙起眉来,连忙上前去拍打清儿的后背,“小姐,你没事吧……”
清儿吐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来,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喜儿递过去一张帕子,道:“小姐,你不要再去想了,要知道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呢,皇上他那么年轻英俊又多金,比平镇王爷好啊!哎呀,你干嘛非要想不开呢?要是我的话,嘻嘻。”喜儿两只眼眸中陡然跳出了两个硕大的红心来,跳啊跳啊的,双颊绯红,也不知道此刻她想到了什么。
清儿只顾着擦拭嘴角上的污碎,倒也没看到喜儿的模样,刚才吐了一场,她脸色惨白的道:“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净身。”
喜儿这才如梦初醒,跳了起来,倒是精神十足的道:“是,小姐。”
……
清儿坐在镜前,抬手将花簪插入发髻之中,又拿出胭脂将惨白的面容盖住,照了照镜子,这才起身想往榻前移去。哪知才刚挪出脚,下身处陡然传来阵阵刺痛,几欲让她跌倒。
她蹙眉,扶住椅背,两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滚落,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住唇,她的目光逐渐落在了床榻上的玉枕之上,苍白的脸上这才浮现起一个惨淡的笑容。
客厅中,阮凌政斜着身子躺在一张太师椅之中,样子慵懒,似是在小憩。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静。他未回头去看,而是等那人一直走到了身边,他才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什么话也没说,抬步走了出去。
清儿紧锁住眉头,望着已经走出大门的背影,眼神中终于有了几分狞意。伸出手,喜儿连忙走上前来扶住她。走了两步,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身旁的喜儿似有所觉,担心的小声问:“小姐,你没事吧?”
清儿摇了摇头,道:“没事,跟上去。”她想,走出去之后必定会有轿撵在候着,这几步还是走得动的。
满怀期望的走出院子,抬目四扫,只见阮凌政负着手正在前方的一颗大蓉树下等着,哪里有轿撵的影子啊!心头不由得闪现出一丝失落以及屈辱的感觉。
阮凌政转身朝她看来,她心头一怔,当她的眼睛对上那对深邃的眸子时,她什么想法都不敢有了。
努力的收拾好心绪,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皇上不等等臣妾么?”
阮凌政挑眉道:“朕这不是正在等爱妃么?”
冷冷的一句话,顿时堵得清儿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的笑了笑。十分不自在的转目朝天空望去,看着黑云压顶的天空说道:“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便有雨滴落了下来。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快步朝这边跑来。已然是金公公,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把大伞匆匆跑来。这时已经有少许雨滴悄然而落了,金公公机灵的连忙撑开了伞将阮凌政和清儿罩了进去。
“咚咚”是雨滴落在雨伞上面的声音,转眼间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阮凌政望着越压越低的天空,道:“安排好了吧?”
“回皇上,已经在福禄亭中等候了。”
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轻点了下头,从金公公手中拿过雨伞,举步朝福禄阁行去。
清儿连忙跟了上去,她望着在暗沉的天色中,阮凌政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不知怎么她都觉得有几分狞狰。
喜儿和金公公顿时淋在了雨里,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这才连忙朝暮青阁的方向快步跑去。
“什么鬼天气啊……”“破天气……”隐约能听见两个声音渐渐湮没在了风雨里。
福禄亭,清儿是知道的,她这几日经常在御花园闲逛,对这里的一事一物都是了如指掌的。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大下雨的天儿,皇上为何独独选择了在此处款待平镇王爷呢?等一下见到了师兄,自己又该以何脸目去见他呢?想到这里,清儿恨不能直接转身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