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从他怀中退出来,大吼道:“哥哥,你才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哪里来的姐姐。
哥哥,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疼母亲吗,她可是被陈宁滢那个贱人害成了这样,你都不知道,?儿今天哭着要找母亲,祖母却说,母亲活该被送走,我听了与祖母理论了几句,祖母就骂我和母亲一样没规矩。”
陈仕?沉默了,对于宁滢,他心里也不是一点埋怨也没有,毕竟任氏是自己的亲娘,就算做错了事情,也不该受到这么重的惩罚。
祖父说过,如果想要二伯母和母亲回来,就必须等到宁滢气消了才行,如今已经过去八天了,祖父那边还没松口。
他毕竟已经满了十五岁,不像妹妹宁溪那么冲动,安抚好宁溪后,他便去了华清园。
华清园里,宁滢正在看陈仕琰寄回来的家书,一个月不到,她感觉弟弟又懂事了不少,顿时觉得十分欣慰。
这时,丫鬟来报,说九少爷来了,宁滢搁下书信,整理了一下着装,这才出去见他。
“九哥。”宁滢喊道。
陈仕?转过身,也笑着道了一声:“八妹妹。”
然后,将宁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问:“八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宁滢回答:“多谢九哥关心,宁滢已经痊愈。”
看着陈仕?,宁滢便有些纳闷,这位九堂兄一向和自己没什么交集,今天怎么会突然来到她的院子。
想着想着,她轻声问道:“不知九哥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陈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宁滢一听,原来是给自己母亲当说客来了,脸上的笑意便淡了几分。
“九哥,你可知道,当时如果不是祖父赶到,说不定这魏国公府早已经没了十姑娘。”
陈仕?一怔,当天发生在华清园的事情,过后他也听父亲说过,但是并没有宁滢说得那么严重。
他以为宁滢是怀恨在心,故意不想母亲回来,语气便有些重了,“八妹妹,二伯母和母亲已经受到了惩罚,你的身子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紧咬着不放呢,你可是国公府的嫡女,要是为了这些小事而没了嫡女的气度,难道不怕外人笑话我们国公府吗?”
宁滢冷哼道:“八哥这话可不对,当初九婶婶撺掇着府里的下人在外宣扬我被水鬼附了身,然后又跟着二伯母请了道士来驱鬼捉邪,宁滢的名声在那时候就坏了,想必这京城有名望的家族都不会想要与我七房结亲,我这嫡女就算是小肚鸡肠又有何忧。”
被他这么一噎,陈仕?忽然口拙了,他没想到宁滢这么伶牙俐齿,于是也不再装作一副好兄长的模样,瞪着宁滢道:“陈宁滢,你已经没事了,母亲和二伯母就该回府,你以为就凭你就可以阻拦她们被接回来吗?”
宁滢挑了挑眉,“我从来不会自以为是。”
陈仕?又警告道:“我这就去求祖父,你最好不要从中作梗,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宁滢不去看他,将头侧到一旁,语带嘲讽:“那八哥就去求祖父好了,宁滢不是那种背地里使阴招的人。”
陈仕?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之意,却又拿她无可奈何,气愤之下,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华清园。
离开华清园后,他立刻去找了魏国公,谁知刚刚说明来意,就得到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接下祖父抛过来的一叠书信,他狐疑的打开看了一下,一看,连自己都僵住了。
“天福十二年五月二十,任氏归宁,因一言不和与嫂争执,一怒之下,害嫂跌伤。”
“天福十二年五月二十二,鸿胪寺卿得一美妾,夫人掩面哀泣,长女任氏为母不平,毁美妾容貌。”
“天福十二年五月二十三,任氏与母合谋,致使庶兄嫂被赶出家门。”
“天福十二年五月二十六,一丫鬟冲撞任氏,被杖毙。”
“……”
魏国公看着震惊不已的孙子,气急败坏的对着他吼道:“你也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好母亲,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与嫂争执,毁人容貌,不容庶兄,草菅人命。
她不过回去了八日,就搅得娘家天翻地覆,还做下这么多狠毒之事,你想让她回来,难道想让她继续在国公府作乱吗?”
陈仕?脑海一片空白,他不会相信自己的母亲是心狠手辣之人,如果这些书信是其他人拿出来的,他是绝对不会相信。
只是,拿出书信的是祖父,这就由不得他不信。
祖父一向公正严明,不会偏袒任何人,今日他拿出了这些书信,恐怕母亲还要继续待在外祖家。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有心无力。
第三十七章 闹事
宁溪一直在自己院子里等着兄长的消息,谁知,到了傍晚,陈仕?才让身边的大丫鬟香冬过来回话,说是最近这段时间,让宁溪待在自己院子里,哪里也不要去,至于任氏何时归家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
宁溪听后,脸立刻沉了,对着香冬问道:“我哥真是这么说的?”
香冬对这位十一姑娘也有些惧意,小小年纪,经常拿自己身边的丫鬟出气,她身边的春雁都朝着自己哭诉好几回了。
她恭恭敬敬的回答:“奴婢是按照九少爷的原话复述的,绝没有多加一个字。”
宁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些贱蹄子,仗着是哥哥屋里的人,就当她宁溪是傻子好糊弄吗?随手抓起摆在桌子上的鞭子,一鞭子抽了下去。
“啊…”
只听尖叫声响起,香冬白皙的脸上立刻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屋内的红绡和另外两个丫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平时香冬对她们很好,可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去触自家姑娘的霉头。
自己再怎么也是九少爷屋里的人,如今却被十一姑娘打了,但是九少爷一向很疼十一姑娘,无故挨了一鞭子的香冬只能忍着痛。
“给我说清楚,哥哥在祖父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宁溪手里拿着鞭子,警告的看着香冬。
那鞭子被宁溪紧紧的握在手上,似乎只要自己不顺十一姑娘的意,鞭子就会抽下来,香冬不敢有所隐瞒,“十一姑娘,奴婢不知道九少爷在国公爷那里怎么了,只知道,九少爷去找国公爷之前,还去了一趟十姑娘的院子,在那里待了不到半刻钟,九少爷就怒气冲冲的出来了。
奴婢猜测,大约是十姑娘对九奶奶的事还怀恨在心,不肯原谅九奶奶,因为这个,九少爷就跟她起了争执,后来九少爷不忿就去找了国公爷,回来后,才让奴婢给您传信。”
在这魏国公府,因为捉鬼事件,宁滢得罪了二房和九房,其中,最恨她的,就是九房的十一姑娘宁溪,香冬不想再挨打,索性就将宁滢牵扯进来承受宁溪的怒火。
果然,宁溪听了以后,勃然大怒,一心认为是宁滢在里面捣鬼,所以祖父才不让人接母亲回来。
她本来就是一个炮仗性子,香冬微微煽风点火,就噼里啪啦的燃了起来,心里火气没地儿撒,她拿起鞭子,就往华清园的方向去了。
红绡连忙跟了出去,在院子里遇到宁溪的奶娘嬷嬷宋嬷嬷,和她简单的说了两句,宋嬷嬷害怕自家姑娘惹出事情了,也跟着急急忙忙去追宁溪。
宁溪人虽小,却因为在气头上,很快就跑到了华清园,红枫院里,宁滢正在抄写佛经,父亲陈学杨去江南已有半月,前几天江南水患严重,她实在是担心父亲的安慰,便抄写佛经为父亲祈福。
刚刚抄完一卷,吩咐兰草拿去晾着,正准备提笔抄第二卷时,院子里却传来一阵喧闹声。
搁下笔,她皱了皱眉,问:“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兰草想到二奶奶和九奶奶带着道士捉鬼那回,也是这番动静,心里不由得有些心有余悸,疾步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宁溪拿着鞭子怒气腾腾的闯了进来,鞭子险些打到兰草。
进来后,用鞭子指着宁滢怒道:“陈宁滢,你到底在祖父面前说我母亲什么坏话了,为什么祖父不答应接母亲回来?”
宁滢起身,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十一妹妹,九婶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随随便便闯进堂姐的屋子,拿着鞭子指名道姓的质问?”
哼,上次是二伯母和九婶婶是长辈,她们闯进她的院子那般作践自己,如今却连一个小孩子也想欺负到自己头上,还真当她陈宁滢是软柿子好拿捏吗。
宁溪被说教,脸上闪过恼怒,“母亲说得对,你就是贱蹄子,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会说实话了是吧。”
说完,扬起鞭子朝着宁滢挥去。
眼看鞭子就要打到自己,宁滢心里一惊,随手拿起桌上的砚台扔了过去。
“啪”
鞭子扫到砚台上,一个回弹,末梢打到了宁溪自己的额头,只是一瞬间,额头就肿起一条血痕。
“啊,好疼。”
扔掉鞭子,宁溪捂着自己额头不停的叫着,宋嬷嬷和红绡赶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姑娘,姑娘,您怎了?”宋嬷嬷焦急的喊道。
红绡也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她们虽然晚到了一步,看着这屋里的情形,也知道是自家姑娘想教训十姑娘,却不小心抽到自己了。
宁滢先看到宁溪额头的那条血痕,心里庆幸自己躲过去了,同时,对宁溪的厌恶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不过想到她再怎么也是自己的堂妹,如今在自己院子里受伤,要是不叫大夫过来,恐怕又有人要说她不友爱姊妹了,便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看了宁溪的额头,开了一剂涂抹的药膏,并交代,伤口结痂后,千万不能用手去抓,不然伤口会更加严重。
宋嬷嬷担忧的问大夫:“那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大夫道:“这伤口看着不浅,若是一点疤都不留是不可能的,不过,只要照着老夫的交代,伤口好了后,不仔细看时看不出来的。”
世间女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脸上会留下疤痕,并且那道疤痕还在额头上,宁溪一听,对着大夫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不能让我脸上留下疤痕,不然,我就砸了你的药馆,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大夫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夫,一听这威胁,也来了脾气,当即便让药童背着药箱走了。‘w…r…w…h…u。c…o…m‘
宁滢摇了摇头,这十一堂妹的性子,若是不改的话,全天下的人都能让她得罪完。
宁溪也没想到那大夫就这么走了,差点气个仰倒,转头看到宁滢正幸灾乐祸的瞧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陈宁滢,你笑什么,今天我会被鞭子打到,全都是你的错,明明被鞭子抽到的该是你才对。我告诉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马上就和祖父祖母说,是你害得我毁了容。”
第三十八章 禁足
宁滢和宁溪起争执之事,很快就被魏国公和许老夫人知道了,两人当下就被叫到了荣寿堂问话。
魏国公和许老夫人坐在上首,见两个孙女都来了,又见宁溪额头肿着,一条血痕横亘在上面,魏国公当场就恼了,指着两人怒道:“你们两个跪下。”
宁滢宁溪心有惧意,立刻顺从的跪了下去。
“好哇,好哇,真是我陈文英的好孙女。”魏国公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你们身为国公府的嫡女,姊妹之间不思友爱,如此长幼不分,先生教的规矩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宁滢垂着头,一声不吭,反倒是宁溪,这会儿只记得自己受了委屈,,平日里疼爱自己的祖母也在,对这个威严的祖父也敢出言反驳了。
“祖父,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在您面前挑唆不让人接母亲回来,宁溪也就不会去去她院子闹事,更加不会被鞭子扫到额头。”
听着宁溪倒打一耙,宁滢依旧不说话。没想到,听了宁溪的话后,许老夫人却坐不住了。
她一向疼爱宁溪,对宁滢这个孙女不冷不热,如今听说宁滢害得宁溪伤了额头,凌厉的眼神朝着宁滢看去,“滢姐儿,你作为姐姐,不友爱妹妹就算了,竟然狠心将溪儿伤成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这国公府没人能管得了你?”
“孙女不敢。”宁滢低声应道。
心中冷笑,祖母这心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这也是她的错吗,她可没有动不动就甩鞭子。
许老夫人再次甩了一个眼刀子过来,指着宁滢,“我看你没什么不敢,上回你二伯母和九婶婶也是一番好意,你呢,竟然联合外人逼着你祖父重罚了她们,不敬长辈,暗害幼妹,国公府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孽胎祸根。”
“祖母,公道自在人心,宁滢没有做过的事情,还请祖母体谅一下孙女,莫要强加在宁滢身上,孽根祸胎四个字,宁滢担当不起。”
宁滢抬起头,目光冷然的看着脸色不虞的许老夫人。
许老夫人接触到宁滢的目光,火气更甚,“果然是有母必有其女,什么样的树结什么样的果,老身今天算是领教了。”
许老夫人这话,可谓是将马氏和宁滢一起贬低了,宁滢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没有尊敬祖母,反而是祖母喜欢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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