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坐得舒服,所幸靠在红衣身上。软软的,很不错。
红衣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子,看起来也有二十七八了,身材丰盈,一袭红衣妖妖妩媚,如同罂粟花一样。
“夫人。得罪了,这样你会舒服些。也能更快赶路。”
云夕听着清清冷冷没有丝毫娇柔的声音,回头看她尖细的脸,问道:“可两人坐一马,能行吗?”
“在我这一段时间,绿衣和白衣各一段时间,能行。”
云夕点头,想来,红衣想得很是周道。
赶了一段路,马也累了。
此刻天也暗沉下来,看着刮的大风,似乎是要下雨。
黑衣说道:“再行半刻钟,前方有一间破道观,我们可以在那里避雨。”
这自然是最好的,半刻钟之后,云夕果真见到了那破道观,还是很大的。
只是残旧得很,一股子霉味和凉意。
蓝衣和橙衣警戒,青衣和紫衣打野味,黑衣和灰衣铺整能睡的地方。
不用言语,就分工合作,这是长久相处的默契。
青衣和紫衣很快打了野味儿回来,兔子和野鸡。
云夕着实吃不下兔肉,啃了两个鸡腿,便擦擦脸休息了。
外面天已经暗下,狂刮的大风吹得破损的门窗噗哒哒的响,很快便是倾盆大雨。
云夕闻着泥土的味道,缓缓进入梦乡。
可还没等她熟睡,红衣却一下把她从床上提了起来,公主抱的迅速往后院撤离。
绿衣在后面大喊:“红衣,你这人能不能温柔点,哎哎哎,等等我。”
然后,便是刀剑碰撞打斗声,还有弩箭的破空声。
云夕面色惊愕,问道:“怎么回事?”
“敌袭。”
“多少人?”
“一百多个。”
云夕已经,问道:“那怎么办?黑衣他们几个人能应付得来吗?我说,是什么人?”
“五毒教。”
红衣说话一直节俭,瓜子脸绷得紧紧的,虽是女子,可两手抱着云夕却轻盈快速的往后院去。
绿衣跟在后边抵挡追来的敌人,那把绿色的长剑既快又准,来一个杀一个。
绿衣边打边退,远处,白衣追了过来,抢在绿衣跟前跟上云夕和红衣,冷声道:“前方左转第三条回廊过去,有一间柴房,左面墙壁下有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往道观后山。”
红衣点点头,脚步加快,冒着大雨急速如风。
很快便到了白衣所说的柴房,里面果真有个一人高的密道,空气并不多流通,霉味儿更重。
云夕此刻选择不说话,任由红衣带着她。
她武功超级差,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老实点的好。
密道左右拐弯,出了密道,外面哗啦啦的大雨不停的下。
即便是树林也没能抵挡得了,没几下便把两人淋成落汤鸡。
红衣抱着云夕赶了一会儿,看到一颗高大茂密的大树。轻功飞上去,把云夕放下。
云夕抓住她,摇摇头。
“红衣……”
“少夫人。您有二小姐的两条蛇王,如果被发现了,就放蛇咬死他们,千万别出声,我很快回来。”
云夕恩一声,点点头。
雨水流了一头一脸,很是狼狈。还很冷。
红衣飞身而下,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云夕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等着红衣他们回来。
那边红衣赶回道观的时候,却发现道观内的敌人越来越多,何止一百多人。起码有三百多人。
武功阴损狠毒,招招致命带着毒气。
可十大判官的名号也不是吹出来的,面对如此多敌人的围攻,虽有受伤,却没折损人。
十人对两百多人,吃力,而且被包围,也出不去。
“少夫人呢?”黑衣问红衣。
“安全了。”红衣回到,挥剑斩杀一人。过去帮绿衣的忙。
黑衣却皱起眉头,喝道:“何来安全,你应该在少夫人身边保护着的。”
黑衣的话一出。红衣瞬间变脸,其他人也是变了脸色。
如果,有人埋伏在后山……
黑衣懒得言语,冰寒入骨的脸色全是凝重,杀敌之下赶往后山,红衣也挥开敌人跟过去。
青衣他们见状。哪敢停留。
十人之下,八人拖敌。二人赶去。
到了后山,原本放置云夕的树上,哪儿还有云夕的影子,树下,躺了三具毒发身亡的黑衣人。
黑衣脸都绿了,回头怒瞪红衣,少夫人不见了。
红衣也白了脸,少夫人真的不见了。
“找……”
直到把整个后山都寻遍了,也没能找到云夕,那些五毒教派来的虾兵蟹将并不厉害,只十来个功夫不错,仗着人多拖住了青衣他们。
着实让他们废了好些功夫才把人都杀死,可杀死人,少夫人却不见了。
天已经大亮,雨下了一夜也停了,十人坐在树下,冷色都很难看。
他们保护不周,少夫人不见了,他们如何跟三少爷交代啊?
身为护卫,身为黄泉谷的人,竟然无法保护自己的头儿。
“怎么办?一晚上下雨,就算有线索也没了?”绿衣幽幽道。
其他人都不语,紫衣想了想,说道:“在找找,实在找不到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黑衣一叹,起身就要去找。
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
十人神色一凛,瞬间冲将过去,那边,是一处悬崖。
悬崖半中央,云夕被一堆藤蔓缠着,挂在半中央的树上,嘴角有血,身上擦伤不少。
看状态已经陷入昏迷,情况很是不妙。
红衣当下抓住一根藤蔓下去,说道:“我去。”
然后,稳稳的落在树上,抽出腰间的匕首,割了藤蔓,抱住云夕。
上面的黑衣几人抓住藤蔓,把两人拉了上来。
白衣给云夕把了脉,脸色凝重:“脉象很微弱,风寒和内伤,放下来,我给少夫人渡真气。”
红衣放下云夕,说道:“还是我来吧。”
随即,盘膝坐下。
黑衣等人不在言语,在旁边看着,直到云夕的脸色好些,才带着人继续赶路。
前往下一个城镇,得找个地方找大夫医治。
所幸没多远,就到了一个小镇,看了大夫之后,云夕才幽幽醒转。
红衣当下便跪在云夕床前,磕了三个头。
云夕罢手,缓缓说道:“红衣,这不是你的错,起来。”
“红衣保护不周,让少夫人受了罪,红衣万死不辞。”
“你若觉得你保护不周,那以后就更加努力保护我就是了,起来,别跪了。我休息一会儿,黑衣,去准备马车,等我醒来之后继续赶路,可好?”
“少夫人……”黑衣皱眉,却见云夕已经闭上眼睛,只得出去。
红衣站了起来,出去在门前坐下,脸上神色依旧清冷,可青衣他们都看得出来,红衣脸上的懊悔。
几人也不说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到了傍晚,云夕才醒转过来,被红衣小心抱上马车,继续赶路。
绿衣坐在一旁伺候着:“少夫人,您怎么会掉下悬崖的?”
☆、第007章 暗杀
第007章暗杀
云夕笑道:“我坐在树上一会儿之后,黑衣人就出现了,他们并不打算杀我,只是想掳我走。然后我便让小金和小紫把他们咬死,哪知后面还有人追来,我跑着就掉下去了。本来还以为死定了呢,诶,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时我们离山崖很近,就听到了您的声音。”说起来,绿衣就害怕的拍拍胸脯:“还好还好,还好听到了您的声音,否则我都不敢想后果。”
云夕微微一笑,抬起两只手腕看看,两条小蛇还在,一动不动的。
“还好有它们,否则我当真被掳走了。”
绿衣笑道:“两蛇王真喜欢少夫人。”
“我也不懂,它们为什么就喜欢呆在上面不动一下,你知道吗?这两个小家伙,有一次半个月都不动一下的。”
“因为是蛇王,就少夫人能让它们如此,我们可不敢碰它们一下。”
绿衣说着,摇摇头,掀开车帘望出去。
青衣回头,说道:“还有半日,就能到郡都了。”
那边白衣骑马过来,说道:“我先给少夫人易容一下,一会儿按计划行事。”
“恩。”
……
郡都的城门口,守卫很是散漫,因着如今的皇帝整日吃喝玩乐之余又忙着打仗的事情,而且郡都的人也少了。
城门口的守卫就对盘查不怎么上心。
能怎么上心。锦卫门的人都不理事儿了,他们这些虾兵蟹将的,还是意思意思就行了。也别太较真。
故而,当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的时候,只两人拦住。
“什么人?”
蓝衣一张平和阳光的脸笑道:“禹城黄家,里面是我家三少夫人,是来找我家三少爷的,哦,里面还有她的丫鬟绿儿。”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那两个官差意思意思的掀开车帘,瞧见里面一个苍白病怏怏的夫人躺着。旁边坐着一个脸上长了麻子的姑。
顿时放下车帘,挥手嫌弃道:“走走走,过去吧。”
蓝衣道了谢,驱赶马车进去。
只闻后面传来官差的交谈声:“那夫人长得是美。可病怏怏的跟快死一样,那丫鬟,一脸的麻子,真是晦气。”
“你以为这世上真那么多美女?得了吧,赶紧的干活,一会儿就能换班了。”
后面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绿衣把脸上的麻子擦掉,委屈道:“白衣真讨厌,竟然在我脸上画麻子。她就是嫉妒我美。”
云夕笑了,蓝衣忍俊不禁道:“你们两,我没瞧出来有什么区别……”
话未完。蓝衣后背就中了一脚,惹来惨叫声。
“哎呦,姑奶奶,我错了,您美,求您高抬贵脚别踢啊!”
绿衣哼一声。收回欲要再踢的脚。
过了一会儿,还没到云居门前。蓝衣却警惕起来,轻声道:“有人监视我们。”
云夕皱眉,绿衣问道:“五毒教?”
“是,不过,应该还不知我们是谁,可是被监视,怎么去三少爷哪儿?”
云夕缓缓说道:“去季府,找香儿。”
据她所知,季香儿一家并没有搬离郡都,其实郡都的人大多都没搬离,搬离的只是一些来此经商的商人,又因为新帝的关系,故而路过的人也不愿意来了,就感觉萧条了。
季府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门还是朱艳艳的红色,只是,家里似乎有谁过世了,挂着白布条。
蓝衣去敲门,很快便有人来开门。
是个老伯:“请问,找谁?”
“老伯你好,我们是来找香儿小姐的,请问香儿小姐在吗?”
“在的,你稍后,我去通报。”
“好的。”
老伯看了看那边的马车,掩上门去喊人。
云夕从马车上下来,脸上是病态的白,原本的鹅蛋脸便成国字脸。
很快,大门再次打开,季香儿身穿黑白的丧服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白衣女子很是奇怪。
云夕当下摇摇头,迎了过去,喊道:“香儿。”
“你是……”季香儿还存着疑惑。
云夕已经靠近她,低声很轻微的说道:“我是云夕,嘘,有人监视,你当我是你表姐就成。”
季香儿心中一凛,道:“表姐,你来了,来,随我进去。洪伯,把马车往后门拉进来。”
洪伯点头,面上无异色,与蓝衣两人牵马车从后院走。
绿衣在一旁扶着云夕,轻声道:“少夫人,您慢点儿。”
季香儿边走边轻声问道:“表姐,前段时间见你可还好好的,这身子是怎么了?”
“偶感风寒,就成这样了,不碍事,过几日就好。”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大门,家仆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绿衣低声道:“没事了,人都走了。”
云夕这才松了口气,季香儿也缓过来,赶忙低声问道:“云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来话长,香儿,家里……可是谁过世了?”云夕看看满目的挂白,问道。
季香儿一叹,悲愤哀伤,说道:“是我娘,三日前出门,不小心撞上了冥帝的新宠妃出宫游玩,因着娘不小心撞了她,就被打死了。”
“什么?”云夕一愣,随即怒道:“这天下还没理了?如此不讲理的草芥人命?”
“没办法了,昨日刚下葬,只是,我想报仇。”
季香儿说到此,眼中满满的恨意,恨杀母之仇。
云夕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缓缓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泪酸血咸,悔不该手辣口甜。只道世间无苦海;金黄银白,但见了眼红手黑,岂止头上有青天。陌铭窿是个什么东西?他断然如此嚣张,自有报应的那一天。”
世间事,一报还一报,虽说祸害遗千年,可到底当真能遗千年吗?
因没了监视。绿衣带着云夕走到季府与镇南王府相隔的围墙边上,就着树木的遮挡。翻身轻巧的过了墙。
到了书房门前,才瞧见坐在里面的阴司。
着着灰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如女人的脸有着惊讶。
“少夫人!”
云夕微微一笑。说道:“阴司,好久不见了。”
“您……您怎么来了?”阴司出去看了看,五毒教的人不在。
“我来,找陌,他在密室?”云夕问,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阴司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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