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担心无邪?”越倾城看着他似乎有心事。
季贵人冷笑一声:“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越倾城眉宇展开,微微一笑:“看来确实有些挂心。”
季贵人手指抚在杯口上,慢悠悠地来回滑动。说不惦记夏无邪确实是不惦记。这丫头也不是第一次去前线了。可夏无邪这样折腾的,图的到底是什么呢?若单单是为了倾阳郡主,未免过于劳师动众了。而且。倾阳郡主有个风吹草动的夏无邪立刻就会很大的反应。这也太不科学了。
“别想了,那个小郡主你若是动了,无邪会跟你拼命的。”越倾城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你觉得我怕她?”季贵人戏谑一笑。
越倾城看了看他:“倘若因为你动了倾阳郡主,无邪与你老死不相往来,你如何?”
季贵人别开脸:“那样我求之不得。”
越倾城叹了口气,起身往外面走去:“死鸭子。”
围了一星期,夏无邪并没有给孔雀消息。这种事要完全看自觉,总不能每次都要她来提醒他吧。自己的媳妇自己看紧了。总让闺蜜帮忙看着,这种男人也不用要了。
江晓羽那边已经知道夏无邪为了她围攻南番的事了。思来想去便给孔雀去了一封信。
五天之后,南番翁主暴毙。夏无邪颇有些咋舌地听着探子来报。真狠啊。直接就跟人家爹搞死了。
若是一般人肯定会想办法搞死南番那个太子,可若是真的愤恨,搞死太子他爹才是正理。
要知道人死了绝对是一了百了,没有任何感觉的。可若是亲爹死了,悲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南番太子即将面对的便是铺天盖地的腥风血雨。
历史上没有一个皇帝是顺理成章坐上龙椅的。就算是再和平的上位也会伴随牺牲和流血的。更别提类似唐太宗那类更加极端一些的上位方式了。
南番并不像外面看到的那样铁板一块。大妃并不是太子殿下的亲妈,太子殿下的亲妈早就香消玉殒了。如今的大妃只生了一个寒星公主。太子是挂名在她下面养大的。其他几个妃子也不是没生儿子,太子这个位置不过是立长立嫡这个制度衍生出来的。谁不想让自己儿子做龙椅啊。不然忍气吞声地在后~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图什么啊!
南番太子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回国去争夺自己的权益去了。废话,回去晚了还能不能回去都两说了。
偏偏是在这种极其混乱漏洞百出的时候,夏无邪撤兵了。
四国国君:……
回了国的夏无邪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跟朝堂上的人阐述了一下自己仁慈的行为。认为这个时候若是攻打南番,那么受苦的还是百姓。而且他们正在遭遇着人生最大的悲痛和动荡,怎么能趁人之危呢。太不君子了。
朝堂上一片寂静,你妹的话都让你说了,两头都堵上了,我们除了闭嘴还能干什么?!
等到开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关于南番太子有什么动向的传闻了。谁知道是上位成功了还是被干掉了,夏无邪表示孩子要扔出去历练才能成长。太子殿下加油哦~
江晓羽的日常信件里写了自家后妈怀孕的消息,通过这个消息,江晓羽惦记着可以开发一些营养品。可毕竟不是学医和营养学的,如何在古代提炼出钙片这种高大上的东西,绝对是个大问题。
夏无邪歪着脑袋回忆了半天,以前看小说的时候貌似有一个小说写得特别详细来的。拧着眉想着,夏无邪让月生给铺了纸,回忆一点写一点。
貌似动物的肝脏可以提炼个什么油之类的,小麦胚芽也可以搞个油什么的来的,还有干酵母啦,鸡蛋壳磨成粉不就可以补钙嘛……
靠了,谁特么能记得那么多啊!不得已将自己憋了好半天的成果给江晓羽写出来。她那么聪明就让她自己琢磨去吧。反正夏无邪这辈子是没办法走文科生的路线了,理科就更别提了。一辈子做个粗人,打打杀杀吃吃喝喝多好啊。轻松又愉快的。
大不了就回清风山种地去,有神马了不起的。夏无邪耸耸肩,这种事轮不到她操心。
良生那边接了信纸折叠好,突然说道:“小姐,黄鹂姐说还需要医女帮忙。”
倾阳郡主似乎打算找人在药房里坐诊,可男人看妇科终究是有些局限性的。毕竟这个年代的男人没人愿意自家老婆脱了给人看不是嘛。
夏无邪仰着头懒在美人榻上,听见良生这样说,便随口说道:“让莲生去调三个医女给她送过去。只有白虎营才有给女孩子看病的医女吧。”
这倒是唯一一个可以拼过皇城的优质设施,白虎营可是有专职的医女哦。虽然虎啸国开国的时候有过女神医,但毕竟深闺大院的贵女们没几个愿意出头露面行医的。所以只有部分贫寒家庭的少女学了医。
白虎营里毕竟有那么多女人,若是都让男人来看病这日子恐怕是要没办法过下去了。所以早在季贵人接手白虎营的时候就有意识地培养一批医女出来专门给女子看病。极大地减少了女杀手们的患病率,提高了女杀手大姨妈来的时候还可以继续做任务的几率。不得不说,季贵人这一招做得确实漂亮。
虽然夏无邪知道了之后很是笑话了一下季贵人的细致,却丝毫不妨碍她赞同季贵人这种做法。
☆、第二百一十六章 绣荷包有什么了不起
春天悄然无声地来了,几乎是一夜之间树上全都是新绿。外面渐渐开始有鸟儿此起彼伏的鸣声。夏无邪百般无奈地用被子蒙了脑袋,叫你妹的叫啊!
“小姐,出去走走吧。这么好的春光。”叶生嘟囔着跪在夏无邪床前的脚踏上。
“不去,春困秋乏夏打盹不知道么。”夏无邪扯了扯被子,蒙的更严实了。
众丫鬟:……冬天的时候小姐是不是说了要冬眠来的……一年四季都睡觉啊……
因为南番那点子破事,夏无邪已经有个把月没上朝了。推说自己年轻担不起重任,打死了也不去朝堂上听那些老头子跟愤青们对着喷。唠叨来唠叨去不过是为了自己那点权益不撒手罢了。
烦死了。
良生和月生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犯愁。
窗边传来莲生的声音:“小姐,春天有春樱祭,家家户户的贵女们都会给心上人绣荷包,您不给右相大人绣一个么?”
众丫鬟眼睛一亮,对啊,这倒是个好苗头。总是闷在屋里不如去折腾右相大人嘛。
季贵人:……
果然,夏无邪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我怎么没听过春樱祭这个事?”
她也不是头一年回来,一年有多少节假日她怎么会不知道。别是莲生哄了她玩。
良生赶紧扑上来解释:“之前小姐也没有心上人啊,自然不用赶这个热闹嘛。”
夏无邪想了想,点点头,也是那么个道理。
“一定要绣荷包?”总感觉不太上档次的样子……
叶生想了想:“若是有夫婿或者未婚夫。做衣服做鞋子也是有的。”
众人点点头,就是啊,女孩子一双巧手自然要显摆一下啊。不然从小到大扎那么多眼子图个屁啊!
夏无邪嘟着嘴窝在被子里,想了又想:“只要是刺绣,什么都行是吧?”
一咕噜爬起来。夏无邪光着脚就奔桌子扑去。紧跟着她的良生赶紧将长袍给她披上。她家小姐就不喜欢穿衣服在家晃这点是怎么唠叨都唠叨不过来!
画了几个花样子,夏无邪感觉自己的艺术细胞真的是死的没剩下几个了。除了藤花,夏无邪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更加适合季贵人的。
看着夏无邪画了密密麻麻或深或浅的紫色藤花,良生等人都赞叹着自家小姐的手艺。
夏无邪撇撇嘴,靠了,光顾着画着痛快了。这么密密麻麻的怎么绣啊。回头刚要说这张不算了吧。却看见叶生几个已经快手快脚地去扯布配线找绷子了。
夏无邪:……你们会不会太积极了啊喂……
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将线配好了。深深浅浅的紫色竟然有十多种。夏无邪瞠目结舌地看着良生等人将线铺陈好,对照着夏无邪画的花朵样式研究着图面效果。
“这几朵深紫色好些。”月生用笔在她觉得颜色可以深一些的花朵上点了点。
良生则是觉得其实有那么几朵深色就很好,总体还是要轻盈飘渺点比较好。叶生则是觉得如果整体绣成漫天花雨的会格外浪漫。燕生端了刚做好的桃酥走了进来,看见一屋子乱乱的还懵了一下。
夏无邪无语地摆手让燕生将点心端过来,拿起一块桃酥就咬下去。
“你们觉得我会绣荷包是么?”
众丫鬟一顿。都迷茫地看向夏无邪:“不是要绣荷包么?”
夏无邪嘴里塞着桃酥,口齿不清地说道:“千篇一律多没意思。”
众丫鬟默默了个:“小姐想要做衣服?”
夏无邪抹了一把嘴边的渣渣,摇摇头:“当然是做那种每天都能看到的。”
众丫鬟:……所以到底是神马?
夏无邪见丫鬟们都短路了,支着一嘴的白牙笑了笑:“做床上用品。”
众丫鬟:!!!!!
见她们眼看着就往歪了想,夏无邪才笑呵呵地解释道:“做一床被单子和两个枕套咯。”
良生感觉自己突然可以呼吸了,吓死了,还以为小姐要干什么呢。
“可是,什么是枕套?”月生也刚刚缓过神来。迷茫地看向夏无邪。
额,这个年代也没有枕套这个词么……夏无邪想了想:“就是套在枕头外面的那个东西。”
算了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她做出来就成了吧。这个年代没有拉链这种高级的东西。只能做成隔层的。错开来,不至于里面的东西掉出来。然后往里填什么都可以。
古代人不是动不动就把花瓣神马的塞进枕头里嘛。也有比如茶叶或者决明子这类药物的枕头。枕套完全可以任由大家发挥想象。
不知不觉就搞了这么大一个工程。想来会绣很久很久。不过还好,可以顺便锻炼一下手指的灵活度。
反正用针夏无邪还没扎过手。
众丫鬟看着夏无邪静下心绣花都纷纷松了口气。总算是给小姐找了个事做,否则不超过三天就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因为夏无邪的沉寂,朝堂上一片和谐。都纷纷地感慨这个小魔女不在日子果然明媚了许多。可是左相大人更加严厉苛刻了是怎么回事?右相大人更加不给脸面不遗余力地让人生不如死了又是怎么回事?
下了朝御书房里,皇帝的脸色有些阴沉。
“你们俩到底是抽哪门子风?”
没看见整个朝堂的大臣都被吓得犹如小仓鼠一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了么?
越倾城的剑眉还没舒展开来:“这些人只知循规蹈矩。一点都未曾用心。”
哦,怪人家没点子是吧?人家说出来还不是都让你拍飞了?你倒是给人家点信心啊。
季贵人淡淡一笑:“都是只顾着面子。丝毫不管别人死活的。”
你特么才是不顾别人死活那个吧?才几天啊,都要把人逼死了。有多少个大臣都是哭着回去的啊?
皇帝揉了揉眉心:“说到底还不是无邪丫头没上朝让你们俩堵心了。”
怎么就让一个小丫头影响到这份上。夜清尘也说不清。虽然夏无邪不在确实安静了很多,可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让人觉得一切都没了生趣。
“跟她无关。”季贵人摸着手上的扳指,眼神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
越倾城看了他一眼:“怎么?那丫头半夜也没去找你?”
季贵人抬头瞪了越倾城一眼,什么叫半夜也没去找你。敢情平时夏无邪半夜去找他你们都是知道的啊!
皇帝也开始好奇起来了,按说夏无邪有了空怎么可能不去找季贵人玩。虽然虎威军和白虎营的工作那丫头也没扔下,可总比不上在朝堂上那样忙,按理来说应该有不少时间才对啊。
可是,夏无邪确实没去。无论是暗卫的汇报,还是季贵人的反应都能看得出来夏无邪确实乖巧地待在自家里哪儿都没去。
转性子了?天要塌了吧?皇帝摇摇头,将夏无邪变成大家闺秀的想法扔了出去。怎么可能。山无棱天地合那丫头都不会变成乖巧的深闺淑女。
可是那丫头到底在干什么啊?
干什么?当然是在跟自己较劲啊。夏无邪第n+1次磨牙自己没事找事。非要特立独行绣什么床品四件套。你妹的那可是藤花啊!!!!
嘤嘤嘤,她错了,她就不该兴那新型的幺蛾子。乖乖地绣个荷包,这会儿都能绣完一打了。如今一个枕套还没眉目呢,过几天还得绣被子和床单呢。
这个年代床单……你妹的床单不绣了!夏无邪扔开那块雪白的布。
“床单给我换成绿色的。要那种鲜翠的绿。”对嘛,就算是宜家家居卖的成套的四件套也都是配一个素色的床单啊。这样看着才有层次嘛。打死了也不承认自己是为了偷懒。夏无邪得意洋洋地跟丫鬟们推广着花色被套配素色床单的创新理念。
丫鬟们面面相觑了一下,不吱声地将床单换了一个。可就算是换了床单也不可能就这么给人家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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