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得主,谢谢娘娘如此厚爱抬举。”
“嗯,宫中的法子虽然精贵些,但是未必比得上乡野的法子好用。你且过来为本宫瞧上一瞧。”
沈苾芃哪里还敢推脱,忙跪在地上道:“民女遵命!”
怡妃担忧的看了一眼,随即领着徐钰等人退了出去,正君公主也是困顿不堪,还坚持着陪着沈苾芃,却被皇后也下令撵了出去。
皇后冲洛桐递了一个眼神,掌事姑姑洛桐随后关了内殿的门,将一干宫女内侍调到了外面。这一系列动作看的沈苾芃心惊肉跳,还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起来吧,说说!”皇后金色护甲轻轻滑过了紫檀木的桌子,声音沉闷锐利令人生惧。
“回禀娘娘虽然丁子香酚做成蜜丸……”沈苾芃站了起来开口道。
“谁要听你这些?”皇后的眉心开的很宽,此时微微一蹙却也带着一种风情旖旎,沈苾芃猛地顿住了,这一个蹙眉的表情竟然同死去多时的娘亲那么得像,随后忙换了心神,诚惶诚恐起来。
她缓缓跪了下来道:“娘娘……民女实在不知道……”
“起来吧,不必惊慌,只是看你也是个通透的,想问问你安阳郡主这件事,若是你,该怎么处理?”
沈苾芃此时更不敢起身,心头跳跃的厉害,怎么会想起来问她?
“民女不敢妄自非议安阳郡主,民女愚钝……”
“我看你一点儿也不愚钝,”皇后突然声音一冷,冷笑了一声道,“本宫最怕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你什么你且说了来,本宫没那个耐心了,你知道吗?”
沈苾芃咬了咬唇,不管皇后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对安阳郡主做的事,不管她是猜测的还是听安阳郡主之前在后堂说了什么。总之皇后她绝不会出头替安阳争这一分公道,若是皇后听了自己的话不光不会替安阳出头,说不定还要多出一份力将安阳置于绝境。
“回禀娘娘,民女斗胆说出自己的看法,还希望娘娘能免去民女的死罪。”
“言重了,死罪何有?”皇后微微靠在了凤座上,富贵冷艳的脸上倒是有几分期盼之色。
沈苾芃磕了一个头抬起了眼眸缓缓道:“民女要感谢正君公主的厚爱,民女一介布衣得了正君公主如此的信任和爱戴,自是十二万分的感激。所以民女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皇后不禁欠了欠身体,正君公主是她的命根子,听到沈苾芃突然提到了公主殿下,也觉得好奇万分。
沈苾芃此时倒是坦然的看着皇后一字一顿道:“替嫁之路。”
啪的一声,皇后葱白指尖上的护甲猛地磕在了凤座的扶手上,眼睛盯着那张初雪般的美丽娇颜,突然泛起了不知何谓的心思蹁跹。果然像那个女人的种,绝色又聪明,只是有时候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下去。”
沈苾芃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依民女的愚见,安阳郡主若是按照宫中白日宣淫的罪责去处理,难免会伤了靖安侯府的颜面,导致一些不好的局面出现。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是在九殿下的湖心岛出的事儿,如果不了了之,难堵悠悠众口。平白惹了九殿下心头不痛快,娘娘你一片苦心,怕是九殿下会误解了去。不如……民女有一个极其自私的想法,”沈苾芃抬起头勇敢的看着已经听得入了神的皇后,“民女也不想正君公主嫁的那么远,不如娘娘恳请皇上赐封安阳郡主为公主,收在您的膝下,代替正君公主和亲北戎。
皇后眼神一亮,随即压抑住了这很明显不合时宜的眼神,淡淡的说道:“哼!你以为安惠夫人舍得吗?”
沈苾芃唇角一冷,勾起一抹笑容道:“安阳郡主今日的事情按照一般的规矩处置肯定绝不会这么轻生,皇后娘娘这样做可是对靖安侯府的恩典,对安阳郡主的恩典,安惠夫人身为当家主母一定会感激不尽。”
皇后缓缓靠在了凤座上,指尖轻点着脸颊,看着面前这个进退有度,神情自然的女子,突然想起了后殿安阳郡主一声声的如血泣诉。难不成这个女子才是这幕后的黑手?倒真是看不出来,小小年纪能使出这么毒的计策来。
不过……她眼角一缓,这件事倒真的是解了正君公主的危难。说实在的,将自己的女儿嫁到北戎那蛮荒之地实属不愿。她的女儿要选也是明年春闱的状元郎要么便是年轻有为的大将军。那个人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说得倒好,只是皇上那边已经定了正君和亲,平白无故再反悔了去……”
沈苾芃心中暗道,皇后一向是个聪明人,难不成连这个也要找她参详?人不能聪明过头了,要懂得藏拙,她随后缓缓趴在地上道:“民女也是胡言乱语,愚笨得很只想到了刚才那些,至于以后该如何做,皇后娘娘还请饶恕民女的笨拙,民女实在是想不出……。”
好一个聪明的丫头!懂得适可而止,比她的母亲倒是有些长进!皇后轻笑了一声道:“起来吧,洛桐!”
“娘娘,”掌事姑姑洛桐快步走了过来。
“将前些日子暹罗进贡的人参赏了她!”
“民女叩谢娘娘,”沈苾芃终于喘了一口气,忙行礼。
“罢了,你随着洛桐去怡妃那里候着,一会儿等进宫的安惠夫人见过本宫后,你们一起回去便罢。”
“民女告退,”她垂下头缓缓退出了景阳宫,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宫女抱着赏赐给她的人参。转过花树沈苾芃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安惠夫人急匆匆的身影,顺着便道踉跄着脚步赶至景阳宫。
她缓缓转过身,暗道好一个舔犊之情,不过安阳郡主此生再也没机会在她的耳边叨扰了。
怡妃的毓秀宫中,徐钰款款坐在锦凳边,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茶,怡妃微闭着眸养神,两个人似乎没有交谈,看来是冷了场。沈苾芃眉眼一扫便已经知道自己之前种下的那根刺在怡妃的心尖子上开始慢慢发芽。
毒杀小皇子的罪名可是你宣平侯府能承担得了的吗?
“姨少奶奶来了?”玉林忙将沈苾芃迎了进去。
“民女叩见娘娘,”沈苾芃行礼过后,看到昏昏欲睡的怡妃抬起了眸子,脸上挂了一层笑意,“皇后那边怎样了?”
“回禀娘娘,民女又加了一个新方子,已是不大碍事了。”
第155章 躲避
夜色沉静,两辆华丽的马车搅动着浓浓的夜幕翻飞,飞驰进了靖安侯府的大门。门口早已经等得焦急万分的丫鬟婆子忙掌了翠绿色的风灯赶了过来,一切都显得急匆匆的忙乱,带着压抑的紧张感。
沈苾芃缓缓跟在了徐钰身后下了车,一路上她早已经习惯了少夫人的沉默和冷凝,此时匆匆同她福了一福,转身准备回梅亭。
“你的赏赐不要了吗?”徐钰绵软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苾芃转过身,一边的郁夏早已经走了过去从冷霜手中将沈苾芃遗忘在马车上的盒子拿了过来。
“谢少夫人,”沈苾芃点了点头。
徐钰却渐渐走了过来,附到她耳边低语道:“可要拿好了,不过……”她顿了顿,“你这份厚礼送的好,皇后娘娘的赏赐未免太单薄了些。”
沈苾芃看了一眼徐钰深深浅浅的眼眸嗤的一笑:“少夫人说什么?妾身好似听不懂呢!不过……身为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却胳膊肘向外拐,护着小姑子不护着公主殿下……嘻……再怎么说正君公主的事儿也轮不到我操心啊?少夫人说是不是?”
徐钰冷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理会她。
“小姐,”郁夏却是吓出了一头汗,怎么今日进宫竟然会这么迟回来?而且每一个人都显得神神秘秘的,对了,好似没有看到安阳郡主的身影。
“我们走,今夜要好好休息,明日可是要热闹了。”
第二日,宫中的一道圣旨突然下到了靖安侯府,安阳郡主竟然被宫中的皇后认了女儿,封了安阳公主的封号,并在十日后派去北戎和亲。
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京城震动,宣平侯府再一次出现了热闹的景象。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世家大族无一不眼红的厉害,这家子的运气实在是好的不得了。
先是世子爷娶了宣平侯府的嫡女。接着被封了副将,还没有消停多少时日。竟然又出了一位和亲的公主。虽然是在偏远的北戎,但是嫁过去后也是正儿八经北戎王的王后,那可是正宫娘娘的身份。不过要是有遗憾的话,便是那北戎王刚刚死了第五任的正宫王后,似乎有一个克妻的嫌疑。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人们前来喝彩祝福的热潮。
映心阁的门槛几乎被各路无聊的公卿夫人踏破了,安惠夫人虽然穿著隆重华丽,但是难掩饰脸上那抹疲惫的伤愁。
“陈国公夫人贺礼到!”
“威北候夫人贺礼到!”
“陈阁老夫人恭贺……”
安惠夫人歪靠在椅背上终于忍无可忍。缓缓站起身来,明显一个踉跄,张妈妈忙过去扶住了些。
安惠夫人点着一边陪立着的徐钰:“你且照应着一下,有人问起来便推脱说我头风发作。需要静养。”
“是,母亲慢走,有钰儿在这里看着,不会出什么纰漏,”徐钰倒是乖巧懂事。清秀的容颜配着翠绿色的环佩叮咚也算是一种大气雅致的美。倒也能撑得起靖安侯府今日这忙乱的门面。
安惠夫人冷哼了一声:“你看着?呵!怎么将你的小姑子带进了宫中,却没有再带得出来?”
徐钰被呛白了一句,脸色略有尴尬,忙垂着眸子一副恭顺温良的模样惹人垂怜。
张妈妈心头叫苦,昨夜老侯爷回来同夫人在映心阁大吵一通。一气之下做起了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了,好似那被皇后圈禁在宫中的安阳郡主根本不是他亲生的似得。安惠夫人也是个犟性子的,明明知道老爷的心思早已经不在了映心阁也不去哄着些,何苦这些年来分居过着,彼此不开心。如今这么大的事到头来全扔在了徐钰的身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担得了这个重任?
沈苾芃今天穿着一件豆青色纱衣,杵在徐钰身后装个样子,不过她倒是很看好徐钰的能力,这个女子绝对能应付得了这些公卿贵妇。果然冷霜不一会儿拿着安惠夫人派人送过来的对牌走了来,徐钰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计较。
“沈妹妹你且过来些,”徐钰突然转过身喊了正神思方外的沈苾芃一声。
沈苾芃不禁诧异,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态,款款凑近了些:“少夫人喊妾身有何要紧事?”
徐钰惦着手中的一沓大红洒金贴子笑道:“这安阳公主出嫁的好日子紧着些就到了跟前儿了,虽然如今住在宫里,大婚的时候也是从宫中启程,但是这两三天儿的日子,靖安侯府也不能销声匿迹去。正好我寻思着体体面面的办一些宴会庆祝一下,好得你也是世子爷的人,靖安侯府如今侯爷病了,夫人也身子不适,二爷忙着庶务。算来算去,阖府上下能拿得出来应付这事儿的人还只有你我二人。”
沈苾芃越听越觉得糊涂,她到底是想说什么。
徐钰倒也不急着把话说完,依然是一贯慢条斯理的模样,掂了掂手中的帖子道:“夫人既然将这些事儿放在了我的头上,我也不能逃了去,也是奇了怪了。最近身子倒真的不舒服,所以这靖安侯府庆祝安阳公主和亲的事儿便交给你办了吧。有什么不懂得,我自是会在一边提点。”
沈苾芃真的愣住了,像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儿,一般都是当家主母出面,没曾想阖府上下竟然让她一个小妾出面。若是在平日里,这定是一件好事,好得也是当家主母看得起,乘机也可以提升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但是现如今这事儿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妾身何德何能担得起这样的重任?”沈苾芃忙推却。
“沈妹妹才华出众,进退有度,如何担不起?况且只是让你负责宴会的一部分罢了,哪儿能什么事都让你去做?沈妹妹多心了。这件事你也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徐钰不由分说将这滚烫的山芋抛给了徐钰后,转身离去。不多时派了冷霜将安惠夫人留下来的对牌连同那些宴会上各贵妇的名单一并送到了梅亭。
沈苾芃拿着东西倒是有些惆怅,这宴会还真的是个烫手山芋。不办,皇后那边会不高兴。好得是皇后认了安阳郡主为女儿,做了名正言顺的大燕朝公主。靖安侯府若是不表示一下,那还不是不满意吗?不满意那不就是抗旨的意思吗?
可是办的话,安惠夫人那边必然会恨得牙根痒痒,他们倒是热闹了,可是是她的女儿要嫁到那据说是茹毛饮血的边地去。这一走,此生便再不会相见。母女连心,安惠夫人越是痛心,越对大加庆祝的人怀恨在心。
徐钰啊徐钰!你倒也真是会躲事儿!
“小姐,实在万不得已,我们也推了去,好得还有二爷在那里顶着呢!”
沈苾芃微微一沉吟,忙吩咐道:“郁夏你去一趟望月堂,推说我得了个急症也做不得事儿,让少夫人自己想想办法看这宴会怎么个办法儿?”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