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唯一法子!我很矛盾,我不想这样,你爹不想,你义父也不想,可是我们对君骞实在是没其他办法了。”
沈苾芃一阵沉默。
“德隆帝现如今根基还不尚稳,君骞的势力也没有大到立马吞并掉德隆帝自己夺了这天下。君骞这个人野心实在太大,他何尝不知道德隆帝德行有亏,却纵容他恣意妄为,呵!他倒是也想尝尝这龙椅的滋味呢!可惜了,名不正言不顺,君骞便等着这名正言顺的一天。芃儿,他实在太可怕了,他这样下去天下必然大乱,而如今唯一能让他彻底功败垂成的只有……你!”
欧阳云阔看着沈苾芃的眸子,他的脸上灰暗一片:“芃儿,能帮帮我们吗?若是你不愿意,今夜我便带你走,这条地道通向外面,没人能发现的了。”
沈苾芃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觉的抚上腹部,这帮人竟然让她帮忙陷害自己腹中孩儿的父亲。他们也能想得到……呵!
沈苾芃突然抬起头:“欧阳大哥……我的酬劳是什么?看看能不能令我心动?”
第281章 女人【加更】
沈苾芃终究还是进了宫,于这层层深重的九幽宫阙,她倒是太熟悉了些。虽然很想装的怯生生的,像是第一次进宫的村妇一样颤抖惶恐。即便如此脚下的步子还是轻车熟路了一些,德隆帝现如今最喜欢在宫中举办宴会,以满足他长期在延庆帝威严压制下得不到满足的阴暗心理。
沈夫人第一次进宫,情形倒是比沈苾芃还要紧张些。沈夫人先带着沈苾芃去了晨阳宫,拜见如今的太后。幸运的是德隆帝生母现如今的太后也是礼佛之人,二人倒也有些投缘。说了一会儿话就有宫女进来请沈苾芃过去赴宴,沈夫人吃斋便借着呆在太后身边清谈佛事的由头,让沈苾芃独自一人去了。
宴席竟然摆在九殿下曾经住过的湖心岛上,九殿下的痕迹毁的一干二净,湖心小岛不知道何时修建了规模宏大的甘露台。四周环绕的亭廊装饰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画廊围着一潭碧水,那水都是从湖中引进来的。池子里放置着镶嵌朱玉的软榻,上面铺着波斯文织锦纱垫。
宴席上摆着冷盘孔雀开屏,百合海棠羹,冰花银耳露,几十样细巧点心梅花攒珠般布列四周。中间大碗盆中的却是母乳蒸全羊,是刚刚从羯羊胎中挖出来的刚成形儿的羊羔儿。
德隆帝一身明黄龙袍坐在最中间的软榻上,神情不怒自威,脸色却带着天之骄子的傲娇,眼眸中微微闪烁着狐疑和血腥还有无穷无尽的*。
右手离德隆帝最近的便是身着紫袍的靖国公君骞,细长凤眸微微眯了起来,眼角一挑看着四周不停向德隆帝献媚的佞臣。他的眼眸犹如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锋利却又诱人。四周身着薄纱的侍女,粉嫩的娇躯若隐若现,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她们无一不被年轻靖国公的妖冶之美所吸引,但是从君骞的眼角中只能看出冷到极致的神情。
“雪郡主到!”
君骞的眼眸登时在冷漠中加进了浓烈的春阳,缓缓将本已有的冷漠融开了些。化成了一江春水。看着沈苾芃拿乔作样的走进了甘露台,君骞的唇角下意识的微微翘了起来。
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女子踏着卵石道旖旎而来,穿过了奢华的飞檐,流水。踏着明珠般的石道缓缓走上前来。
“民女沈雪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苾芃今日未曾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既然是来下套的便做得彻底一些。她缓缓拜了下去!虽然带着人皮面具的脸看起来却无过人姿色,但是那声音清脆,身形纤弱倒也令德隆帝颇为注目了一番。
君骞的眼眸登时寒了几分,这女人难道不懂的掩饰吗?却来招惹这个荒淫无耻的德隆帝,他修长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抬起头来!”德隆帝声音中果然流出一抹兴趣。
一边的君骞捏着杯口的手指几乎入骨三分的冷。
沈苾芃缓缓抬起了眸子,德隆帝果然脸上带着几分失望,沈长卿的义女也仅仅是中人之姿。只是为什么觉得此女看起来颇有几番风情呢?
“免礼!赐坐!”德隆帝随意挥了挥袖子。沈苾芃坐到了最末的位置上。
她缓缓抬起眸子随意扫过了君骞的脸,却是顿了一下,君骞的凤眸中此时竟然冷的能冰冻了世间万物。
她忙移开视线,暗道莫不是君骞发现了自己的那些图谋,应该是不可能的。他们那么多人难道真的算计不过一个人吗?
“听闻沈公在边地漫漫长夜无所排遣倒是研习了一手好书法?”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沈苾芃暗道是谁这样张狂。竟然宴会刚开始便将矛头直接指向自己的义父?她顺着说话之人看去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蟒袍玉带,虽然那张脸有些显得太过秀美没有男子汉的味道,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极其有气势的。
德隆帝的宴会向来不拘束于礼节,大臣可带家眷参加,故而沈苾芃紧张的折过脸看了一眼身边的义父沈长卿。
谁都知道沈长卿是因罪被贬到边地,这番揭人伤疤的事情。众人碍着靖国公颇维护着沈长卿倒也不敢提。不想却被这个人提了出来,一时间均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围观。
沈长卿也不理会四周莫名的眼神浅浅笑道:“瑾瑜兄看来颇为关心少卿,少卿感激之至。”
沈苾芃一愣,瑾瑜兄?再一看那人身后坐着的陈杞,猛然间懂了,这原来就是谗言陷害父亲的陈阁老。只是这人看起来风轻云淡的疏朗模样倒也不像是个奸佞小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今日皇上宴请,少不得乐子,少卿老弟可否献上墨宝一睹?”
人人都知道沈长卿清高,并且最是与这墨宝上惜字如金,加上他向来不屑于卖弄。陈阁老的这一个提议无非就是要打破沈长卿一贯的原则和清高。让他狼狈不堪。
“小女子不才,”沈苾芃款款站了起来,“义父在边地对于小女子倒是多加指点,虽然不能学的父亲墨宝的精华,但也学去了几分样子。今日且在皇上面前献丑了!”
陈阁老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采,倒也不再说话。君骞的唇形微微一动,若是沈苾芃能看得清楚的话,定然会惊讶。他竟然说的是蠢货二字,显然对于沈苾芃这样的出风头极其不满。但是迫于德隆帝的威严,他再怎么恼怒也只能忍着。
不多时沈苾芃将一幅墨宝奉上,却是秉承了沈长卿的精华,大气,遒劲,笔锋俊逸。沈长卿暗自点了点头,这丫头这几年的书法确实大有长进。
陈阁老懒懒笑道:“果然书香门出身,连沈家的女子都是这么才华横溢。”
沈苾芃心头一顿,暗道莫不是被他发现了什么不妥,可是这易容之术楚大哥亲自传授,自是没有什么破绽的。
果然陈阁老话锋一转:“即便是收养的义女都是如此,少卿老弟教女有方,瑾瑜佩服。”
德隆帝看了那幅墨宝却随意丢在一边:“写的不错,赏!”
沈苾芃暗自好笑,果然是一个武夫皇帝。只懂得酒肉美色感官的刺激。
不想一边的君骞却是轻轻捡起了沈苾芃写的墨宝,折过身命人小心收好。沈长卿眼眸一动,缓缓掠过一丝苦涩,不知道芃儿和他的结局终究会演化成个什么样子?
“是啊!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只不过沈家的门风确实令人耳目一新,”陈阁老唇角微微微一翘。
沈苾芃就不明白了,现如今害人的那个倒是不依不饶起来,反而受陈阁老多次陷害的沈长卿却是一副大度不计较的神态。可是爹不计较,她却不能不计较。
“陈阁老小女子有一事不解想请教阁老,”沈苾芃脸上的笑容竟然甜美起来,一边看着的君骞心头一跳。他太熟悉她了,不知道这丫头又要玩儿什么花招。每一次她想出法子整人的时候,脸上便是这样一幅人蓄无害的表情。
陈阁老淡然一笑:“雪郡主不妨讲出来……”
“敢问陈阁老如来何许人?”
她这疑问刚一说出口,宴会中的人具是敛了神色。德隆帝突然笑了出来,这可比刚才的墨宝有趣得多。
“陈阁老快些答出来,朕也是好奇得很!”
君骞的凤眸中流转过一抹疑惑的神色,这丫头向来低调,现如今怎么觉得怪怪的?陈阁老不是那种抓着把柄不放的人。芃儿也不是那种喜欢卖弄的人。可今天他们在德隆帝面前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异常了些。他也仅仅觉得有些异常而已,却说不出哪里异常。
沈苾芃微微冲德隆帝福了福,君骞又是一冷,这丫头是不是欠调教了?怎么可以对别的人这样巧笑嫣然,尤其是这个荒淫的德隆帝。
君骞的咬肌绷得紧紧的,有些烦躁起来。
沈苾芃却不能顾及君骞的心情了,冲陈阁老笑道:“如来是个女人!”
噗!沈长卿的一口茶喷了出来。看着沈苾芃,暗道为父的脸不多,芃儿啊!你省着点儿丢!
“哈哈哈!有趣有趣,何解?”德隆帝开心了。
沈苾芃缓缓道:“《金刚经》云,‘夫坐而坐’,如来要不是女人。为什么夫坐了才敢坐呢?”
又是一阵哄笑,尤以德隆帝为甚。
陈阁老一愣缓缓笑问道:“那……太上老君呢?”
“女人!”沈苾芃冷静至极,“《道德经》有云,吾所大患,以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不是女人,怎么会有娠?”
她这纯粹是偷换概念,但是学识渊博倒也令陈阁老陡然刮目相看。
他继续笑问:“孔子?”
“女人!”
四周的人几乎要笑岔了气,道学家们却是气的胡子翘的老高,这小丫头怎么可以如此侮辱先圣?君骞无奈而又宠溺的看着她,心头却心痒难耐,盘算着怎么把这丫头抓回去好好教训一番。自己太过纵容她了!
“何解?”连陈阁老都绷住不了,沈长卿早已经别过了脸,这人丢大发了。
沈苾芃笑道:“子曰‘沽之哉,吾待贾者也’他若不是女流之辈,怎么会待嫁?”
“哈哈哈……”
君骞摇了摇头,都是偷换字形音的概念,这丫头每天都读了些什么,猛然间想起来她骂自己是面首。他含笑的凤眸突然变得灼热起来,刚一转头却发现德隆帝的脸上竟然晕染了极大的兴致盎然。
“沈公!你的女儿甚是有趣啊!”德隆帝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均是脸色一变,难不成皇上竟然要留下沈长卿之女充实后宫?
君骞的身体突然微微颤抖,再看向沈苾芃却浑然不知德隆帝已然对她产生了兴趣。
他猛地站了起来,却将德隆帝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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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求亲
君骞的暴怒令所有人都呆了一呆,德隆帝的眼眸中渐渐生出些怒意,但是对君骞这样的重臣却又不能说什么。紧闭的唇角露出僵硬的一抹笑痕,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君骞,冠冕前的琉璃珠子遮住了他危险的双眸。
“皇上!臣请舞剑助兴!”君骞暗紫色锦袍滑过了每一个人的眸子,沈苾芃的眼眸猛地一缩,随即缓缓垂下了头。
那些平日里巧言令色的佞臣们竟然谁也不敢出声半句,这宫中只有君骞能够佩剑出入,此时在这样的宫廷聚会中,公然要求在德隆帝面前舞剑。这人难道是疯了吗?还是想要造反?即便沉稳如陈阁老,也是脸色越发的凝重。
“既如此,靖国公便舞来看看!”德隆帝的声音干巴巴的。
沈长卿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否妥当只是觉得,欧阳云阔这一步棋似乎已经走对了。
君骞的剑术的确是登峰造极的,沈苾芃听欧阳云阔说过,君骞已经得了那本《易武遗书》想必这一阵子练习过后,定是更加精进异常。果不其然,那一抹紫色衣袍卷着出神入化的剑芒,竟然将池中水卷了起来,化作了一道雾气。待到他的剑式舞过一轮,终于尘埃落定时,卷起来的水滴竟然无一滴落在他的身上。
甘露台中鸦雀无声,君骞的凤眸却正对上了沈苾芃有些发呆的眸子,跃出了一抹流光溢彩却含着坚毅之色。
沈苾芃一愣,心头却是狂跳了起来,万不可被这人看出了心思,忙掩饰着抿了一口茶。却又慌里慌张放了下来,视线移向了一边。
啪!啪!啪!德隆帝干巴巴的鼓起掌来,一群人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哄闹。
“好剑法!!”
“国公爷威武!”
德隆帝笑得很开怀:“国公爷果然国之栋梁,有国公爷这样的人才定保我大燕江山万古长青。”
君骞唇角淡着一抹冷笑缓缓转过身跪在了德隆帝面前:“臣谢陛下恩!”
德隆帝却笑得更加明媚,他何尝不知道这天下一多半儿可都是君骞谋划得来。但是这样的人守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