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姬垂下头,脖颈间青筋暴起,仿佛极力忍耐。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是不会杀你的。”弄痕徐徐起身,将沏好的茶如祭奠般倾倒在兰姬跟前的地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手一松,茶杯落地,应声碎了一地。弄痕望着兰姬一惊一乍的紧张神色,眉目一沉,“你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独孤辰夕?”兰姬当然知道弄痕不会在宫里杀她,否则独孤辰夕就逃不了干系,到时候皇帝追查,甘露宫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弄痕既然肯为了她背叛无极山庄,就断然不会置独孤辰夕于危险之地。
慢慢站起身子,兰姬手心微凉。
“知道就好。”弄痕好不掩藏,她惯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不喜欢东藏西掩,“这次的事是不是你跟皇后沆瀣一气,故意为之?”
“不、不是!”兰姬心神一慌,虽然自信弄痕不会现下杀她,但按照弄痕的脾性,如果把她惹急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急忙想了由头,兰姬一脸柔弱娇眉,楚楚可怜的模样,“是皇后要我这么说的,其实那不是我的本意。真的。我没有!真的没有!”
弄痕斜睨她一眼,“我姑且信你。不过,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宫里的侍卫虽然成千上万,也不乏武功卓绝之人,但我跟你保证,如果哪日你不安于室,我必不与你善罢甘休。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是!”兰姬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不过,如果你先下手为强杀了我,那自然另当别论。”弄痕眼底肃杀,带着一抹阴郁的戾气。
兰姬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脸色煞白煞白,“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你最好是真的不敢,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己的剑,会不会划破你的喉咙。”弄痕无温低吼,“到时候,就算你为无极山庄卖了命,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你也只能跟黄土为伴,背着兰贵妃的头衔去地府做你的娘娘。贵妃娘娘,你最好考虑清楚。”
“是、是、是。”兰姬一口气连说了三个是,可见其心潮澎湃。
弄痕抬手间,衣袖拂过桌案,坚硬的桌案顷刻间坍塌在地,茶杯碎片泻了一地。既然来了,总要教兰姬好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危险。
“我会日夜看着你,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安分一点。”弄痕大步走出房间。该有的警告,她已经做到,接下来就看兰姬自己。如果兰姬够聪明,就该明白,不要去碰甘露宫的任何一个人,否则弄痕真的会杀了她。
兰姬瘫坐在地,久久无法站起来。
弄痕的为人处事,她又岂会不知。弄痕向来心狠手辣,凡事不折手段,只要她想杀的人,除非技不如人,否则绝对会狠、准、绝。她的用意,无非是要兰姬不许沾染甘露宫的事情,即便皇后相邀也不行。
扶着柱子,兰姬整个人冷得发抖,脸唇色都微微泛着紫色,面容更是惨白到了极致。她万料不到弄痕竟会如此大胆,当真找上了自己。原以为,只要没有亲自出手就不会有事,到底还是被弄痕看出来了。
不!这也许不是弄痕的本意!弄痕惯会杀人,但城府却远远做不了这么深远的。想必,还是那个独孤辰夕搞的鬼!
思及此处,兰姬眸色如血,一身戾气。
独孤辰夕,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倒我吗?妄想!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最不济,我还有皇后这个垫脚石,就不信扳不到你,取不了你性命!夕嫔!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小的夕嫔,如何能压得住我这个一人之下的贵妃娘娘!
随即收拾自己的妆容,兰姬对镜梳妆,脂粉施就一派如丝媚骨,一袭锦衣华服衬着美丽无方的面孔格外的耀眼。举手投足间,妩媚丛生。顾自浅笑,盈盈若水之间,光华毕现。打开门,兰姬笑得轻然,“来人,本宫要去一趟春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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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春风殿
随即收拾自己的妆容,兰姬对镜梳妆,脂粉施就一派如丝媚骨,一袭锦衣华服衬着美丽无方的面孔格外的耀眼。举手投足间,妩媚丛生。顾自浅笑,盈盈若水之间,光华毕现。打开门,兰姬笑得轻然,“来人,本宫要去一趟春风殿。”
贵妃的鸾轿缓缓驶在宫道上,进了春风殿的宫门。
兰姬刚刚下轿,窦辞年便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上是在用晚膳吗?”兰姬的纤纤玉手打在秋玲的胳膊上,一身的柔弱无骨。视线紧紧落在紧闭的暖阁处,大门紧闭不知皇帝在做什么。
“是,皇上已经在用膳了。”窦辞年弓背哈腰的回答。
“去通禀一声,就说本宫求见。”兰姬稍事整理了一下自己,却见窦辞年迟疑着,丝毫不肯迈开步子,不觉眉头微挑怒斥道,“怎么,没听见本宫的话吗?还是要本宫再说一次?”
窦辞年扑通跪地,“贵妃娘娘息怒,不是奴才不去通禀,实在是皇上有旨,不许任何人惊扰。”
“这是为何?”兰姬一顿,难道皇帝是为了日间之事生气?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当下就急了。
“夕嫔娘娘正陪着皇上用膳,所以奴才不敢为贵妃娘娘您通禀。如果龙兴犯了,奴才吃罪不起。”窦辞年据实上禀。
“夕嫔?”兰姬眉目一冷。
窦辞年颔首,“是,就是原先的夕贵人,如今已是夕嫔娘娘了。”
想不到竟然让贱人抢先一步,兰姬气得脸都发绿。无奈事成定局,她也不能直闯宫闱,否则激怒了慕容元策,保不定会怎么惩处自己。罢了罢了,只怪自己下手太慢。兰姬愤然,狠狠瞪了暖阁的大门一眼,拂袖而去。
悄悄的推门进去,窦辞年小心翼翼的冲慕容元策施礼,“皇上,兰贵妃来过了。”
“朕说过,不许任何人来惊扰。”慕容元策冷眼看他。
窦辞年连忙点头称是,“奴才也是这般回禀贵妃娘娘的,所幸娘娘业已回宫,没有纠缠。”
“下去吧!”慕容元策缓下神色。
待窦辞年出去,若倾城笑得轻蔑,“见不到皇上,兰贵妃怕是要伤心欲绝了。”
慕容元策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银匙,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脸,“怎么,又想让朕去别的妃嫔那里?
若倾城扑哧一下,“皇上惯会说笑,好似臣妾是个没心没肺的一般。是个女人,谁会舍得跟人分享丈夫?若一个个都这般大度,白日里臣妾又岂会险些丧命。”
“你在怪朕?”慕容元策的笑凝结在唇边,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底带着一抹似曾相识的疼痛。
随即起身跪在慕容元策跟前,若倾城垂着脸,幽然低语,“臣妾不敢。”
心,疼了一下。慕容元策温柔的搀起她,表情格外认真,“以后独你与朕两人,不必行礼。于朕,你不用自称臣妾,你就是你,在朕心里不曾变过。”
身子颤了一下,若倾城抬眼看他,心底慌乱。这是什么意思?是他知道了?不可能,如果他知道,按他的性子绝不会隐藏,他一定会戳穿她的。
那么,他还在试探?
敛了心神,若倾城嫣然一笑,“是。”
“朕已经为你杖杀了那两个奴才,所以此事你也不用再放在心里。”慕容元策拾起她的柔荑,笑得温柔备至。
若倾城心底嗤冷:不过是做做戏罢了。杖杀?那是为苏流云收拾残局,免得事情查下去闹大了,她这个皇后会被人耻笑,到时候牵连平阳王府。慕容元策,你当别人没眼睛,你当我也没有吗?
脸上不改颜色,若倾城仍是轻浅的笑意,“谢皇上。”
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慕容元策深吸一口气,“从今往后,宫中唯有独宠,再无雨露均沾之理。倾万千红颜貌若婵娟,朕却只要一个你。”
慕容元策,你爱独孤辰夕,那么苏青宁呢?你又将若倾城置于何处?
心底寒凉无以复加。
烛光下,若倾城抬眼看他,俊逸的脸浮起一丝沧桑,带着隔世的隐隐忧伤。平静的表情犹如鬼斧神工般的雕刻,这样全神贯注的拥着她,何等的痴迷,何等的温柔。若换了从前,她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悲凉,只觉得恨!
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从他嘴里吐出的话。
再也不信!
春宵一夜,他疯狂的眷恋她绝美的身子,仿佛永远要不够。一次次占据,一次次疯狂,直到天明之际才沉沉睡去。第一次,他沉迷美色没有上朝,也是第一次,日上三竿未有起床。即便是睡梦之中,他也不忘与她紧紧相拥。仿佛一松手便会失去,眉头紧锁,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若倾城抬头看他,昨夜着实太累,累得她也睡过了时辰。熟悉至极的怀抱,熟悉的至极的男人,却有着陌生冰冷的心。赤*身相拥,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即便相拥,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知道吗慕容元策,我曾爱你如命,如今,除了相互利用,我们之间什么都空了,什么都是假的。你知道这有多可悲吗?
察觉怀里的异动,慕容元策陡然睁开眼,目光正好相撞,那一刻,彼此的心都为之一颤。他笑得很好看,就像窗外泄进来的阳光一般明媚,“你醒了?!”
“皇上,该起身了。”若倾城轻轻的开口,不知为何,突然不敢看他。许是怕他温柔的目光,又或者已经许久没有适应这样的怀抱了。
“如果可以,朕想抱着你,就这样一辈子。”他说得很轻,很柔,仿佛像清风拂过心底。暖暖的,带着一些疼痛。
若倾城忽然笑得像个孩子,眼睛里闪烁着光亮,“真的不早了。”说着,不过慕容元策的拒绝,坚持起身。身上为着寸缕,凉凉的感觉让若倾城脸上泛起红晕,扯了被角遮住自己的胸口,伸手艰难的去抓散落在地的衣衫。
慕容元策笑得极为灿烂,赫然掀开被子起身,赤着身子落地,替若倾城拾起地上的衣衫。若倾城看着他,脸红到了耳根,火*辣辣的感觉让人有些无措。急忙接过慕容元策递上的衣衫,若倾城背过身去穿衣服,只把自己无瑕的脊背留给他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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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倾城的影子
慕容元策笑得极为灿烂,赫然掀开被子起身,赤着身子落地,替若倾城拾起地上的衣衫。若倾城看着他,脸红到了耳根,火*辣辣的感觉让人有些无措。急忙接过慕容元策递上的衣衫,若倾城背过身去穿衣服,只把自己无瑕的脊背留给他遐想。
锦衣华服,素色清雅,宛若那夜献舞时的颜色,轻浅蓝色盈盈绽放着微光。如瀑青丝齐腰垂下,阳光漏进来,隐隐透着健康的光泽,愈发油黑顺滑。几缕鬓发扬上脸颊,映衬着姣好的容貌平添几分慵懒与柔媚。
羽睫轻扬,若倾城赤着脚落地,因为一丝沁凉而不禁轻轻啃咬着下唇,一副娇柔婉约的纯净。抬眼看他,若倾城不自觉的抚上自己微烫的脸颊,“臣妾失仪,皇上还是不要看了。”
“这样,很好。”慕容元策已经穿好衣服,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宛若看不够似的。五指张开伸进她的发丝之中,慕容元策的唇角是如沐春风的笑意,“真的很好。”
那一刻,她看到他眼底绽开的,宛若融雪般的春*意。还不待她回过神,他却突然吻下来,毫无预兆,毫无防备。若倾城的脑子嗡一声,瞬间空白。
松开她,慕容元策饶有兴致的望着她。指尖抚过她绯红的脸颊,大拇指的指腹轻轻的反复搓揉她细腻的肌肤。若倾城微微蹙眉,有些干干的疼。
一声长叹,慕容元策松开她,转身走出去。
若倾城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微笑的容色瞬间尽敛。白净的玉手举止轻柔的抚过自己肩头的青丝,唇角溢开别有意蕴的冷笑。眸色如霜,温柔散尽,有的是一汪深潭,触摸不到的深不可测。
慕容元策,从今往后你于我而言,只有利用价值。宫中,没有宠爱就不能活。我便要看看,有了皇帝的宠爱,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对镜梳妆,容色娇艳,一顾摧人城,再顾摧万甲。傲然站在春风殿的殿前正中央,目空一切,傲然绝世。若倾城眉目无温,面色如霜凝结,只在回眸一笑间,翩若惊鸿。
一纸圣谕,夕嫔侍驾得体,甚得朕心,特赐甘露宫更名为云藻宫。
一时间,宫中议论如潮。
若倾城轻然冷笑,衣袂翩然,“月出云端,其华藻藻。”自古以来,唯有皇后才能与皇帝并肩称作日月。如今慕容元策将她比作云端之月,苏流云怕是要日夜寝食难安了。不仅苏流云,只要是皇帝的女人,都会视她为敌。
不过那又如何,她要的不过是儿子的死因真相,要的不过是一份日久累积的恨。什么富贵荣华,何曾入过她的眼睛,何曾动摇过她的心。
以后,她只做无心人。
平阳王苏城池在萧云蕾三朝归宁后便去了清源九州,主持巡边工事,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萧漠南却空了下来,因为慕容元策下旨,不必再进贡歌舞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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