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驰抬眼看来他一眼,又接着喝了起来。
轩辕墨见状只是挑眉,而后径自拿起酒杯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夜里酒楼角落处,一人如牛饮水般地灌酒,一人则斯里慢条地喝着。
酒楼外传来打更的声音,敲了两下。
轩辕墨放下酒杯突然道:“本王不久前听了些故事,吕参谋有兴趣听否?”
吕驰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喝酒。
轩辕墨径自缓缓道:“这故事说的是一个负心汉的事。话说有个男人靠着女人的家室得了官。而后怕人说其靠妻子,便想着方地算计自个的妻子。妻子顶着七月身孕大雨中跪地一宿为救被案牵扯的相公。相公得妻子帮助而安全出狱。妻子却动其胎气,导致腹中胎儿早产。相公却不知感恩,而冤枉其妻子不洁,妻子所生之女为野种。如此寡情薄意之人,吕参谋认为当杀否?”
吕驰眼眸暗沉了下去。
轩辕墨浅饮了口酒又继续道:“而后这男子放任家里姨娘任意欺辱其妻子。其子患病被判无救,妻子不顾安危照顾,感动天地,保其子之命。而后妻子患病。这男子听信姨娘之言,诬陷她是不详之人,将其撵至偏院任其自生自灭。”
第百十四章 父子相斥
吕驰瞳孔微紧,握着酒壶的手猛地握紧。
轩辕墨看了吕驰一眼继续道:“其妻女儿偷偷出府买药医治其娘亲。男子知后,让人鞭打其女。”说到着轩辕墨停了下来,心里不觉心痛。这些都是他让人查出来的。那时她不过八岁而已。
轩辕墨抬眼看着凝视着某处的吕驰接着道:“算是老天长了次眼,女子熬过此劫,原以为再惨也便这样了。随知那姨娘歹心,让外院家丁侮辱了那女子,想逼迫女子自缢,不想却逼疯了那女子。”
“砰——”吕驰手中的酒壶被他硬生生地捏碎。大娘那时的确疯了,他见过,很心痛。但却不知是如此被逼疯的。
轩辕墨黑色的瞳孔凝视着吕驰道:“然这还未完,那姨娘见那女子未死,既然命人将其活活埋死。其女发现真相,求那男子为其母主持公道,那男子却让人将其女鞭打后关至柴房。而那姨娘为除根,将其女锁在柴房活活烧死。”
轩辕墨黑色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吕驰道:“吕参谋认为如此狠毒的姨娘,如此绝情寡义的男子当诛否?”
吕驰眼里充斥着怒火看着轩辕墨道:“王爷,你给臣说这些是想让臣诛父吗?”
轩辕墨却淡淡一笑道:“本王只觉得吕参谋是个孝子,但孝却不是愚孝。且吕参谋此刻对吕荣之孝,对其母不是极大的不孝吗?”
吕驰手紧紧握拢。
轩辕墨又道:“吕驰,本王不是好事之人。但听闻这些后都感愤恨,而你身为人子又会是如何感受呢?想想被侮辱时你娘的无助,想想被活埋时你娘的绝望,还有你那被大火掩埋的妹妹,那时她不过十岁而已。她们又有何错,却得如此对待。”
吕驰沉默不语。菡儿,他一直以为是大娘的死让大家疏忽了她,才让其掉进了井里而殁的。却不想却是如此的真相。那个他以为的家,如今让他陌生得害怕。
轩辕墨起身看着吕驰道:“仁义忠孝,本王相信吕参谋自是习得。其父如何,你心里亦自然有所答案。你若继续护他,继续愚孝,便真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
说完,轩辕墨转身离去。吕驰是个将才,他对其是有几分惜才之心的。
再则,如若吕驰一味地护吕荣,那固执的女人恐会用激进的方法对付吕荣,到时候恐不小心便害了其自个。所以今日他才来此点破一切。
他希望吕驰能想明白,否则为保护那笨女人,他恐不得不先除吕驰。
吕驰醉醺醺地回到吕府。
家丁为其打开大门。
吕驰晃晃悠悠地看着家丁问道:“老爷在哪?”
家丁回道:“老爷还在书房。”
吕驰沉眉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家丁见状跟了过去道:“二少爷,老爷吩咐了,不得任何人靠近书房。”
吕驰微停,看了家丁一眼,继续往书房方向而去。
吕荣书房内——
靖国之人看着吕荣冷声道:“吕大人,我手下之人是为靖国大业而来,不是为吕大人的私事。”
吕荣脸微寒,“本官帮衬你们,如若连使唤你的手下替本官除个人都不行,本官便要掂量和你们合作是否还有必要下去。”
靖国之人冷了脸,沉默稍许道:“你让我手下去杀之人乃吴越四皇子的夫人,如若败露了行迹,我靖国费尽心思送入吴越之人恐尽数被诛。”
吕荣哼声道:“不过是个小小夫人而已,你手下都办不好,你靖国派来的这些无用之人被杀亦不算损失。”那个菡姑姑他倒是小觑了,没想到既然让四爷纳其为夫人。
“你——”靖国之人气愤道,“吕大人此番便是过河拆桥。别忘了,吕大人如今能得吴越皇帝重用,靠的是靖国给你送来的东陵公主。而你我的约定是送东陵公主入宫后将其杀之,嫁祸给吴越,从而让东陵靠拢靖国。而如今,东陵公主已然安然回东陵去了。”
吕荣冷冷道:“本官该做的都做了,是你手下无能杀不了人。”
靖国之人气结。
此时,房门被猛的地推开,吕驰出现在房门外,面色僵冷。
靖国之人大惊,吕荣亦然。
吕荣回神,对着靖国之人道:“你先离去。”那群无用的下人,他亦吩咐不得让人靠近书房的。
靖国之人看了吕驰一眼欲走,却被吕驰拦住道:“你休想离开。”
靖国之人看了吕荣一眼。
吕荣上前拉住吕驰,而后使眼色让靖国之人离开。
吕驰见状欲拦,却被吕荣拉住。
靖国之人出房门,一跃而走。
吕驰见状转身看着吕荣失望道:“爹,你果真做了卖国求荣之事。”如若不是自个亲耳听到,他不会相信的。
吕荣寒脸,“驰儿,这是你跟爹说话的口气?”
吕驰大声道:“儿子一直以为爹是刚正之人,儿子对爹失望极了。”
吕荣冷脸。
吕驰大笑一声道:“别人给儿子说爹是佞臣,儿子不信。而如今儿子可笑昔日的无知。”
吕荣厉声道:“吕驰,你这是在训斥你爹!”
吕驰看着吕荣道:“儿子不能吗,爹做如此多是腌臜之事,便不能说吗?”
吕荣火大,却强压下来道:“我与靖国之事不是你知道的那般简单,当初如若你爹不靠拢靖国,早被萧家害死了。”
“爹倒会辩解。”吕驰冷笑恭亲王的话在耳边不断地响起,吕驰心被揪得生疼。
吕驰看着吕荣道:“爹昔日靠顾家,却错待大娘是为不义;爹不顾大娘病重,任其自生自灭是为不仁;爹罔顾为人臣子,与他国勾结,是为不忠。我吕驰的爹便是个不仁不义不忠之人。”
“啪——”吕荣气得发抖一巴掌打到吕驰脸色。
吕驰看着吕荣却大笑,“打得好,父之过,儿受之。打得好——”说着吕驰晃晃悠悠地走出书房。
吕荣跟上去大喊道:“你去哪。”
吕驰停下来,微微侧头道:“儿子以身为吕家人而耻。”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吕荣气结。
第百十五章 失去的痛
半月后——
京城城门上,顾梓菡立在那,看着吕驰领兵浩浩荡荡而去。
身旁轩辕墨道:“你真不与他相认,他此番离开恐没个八、九年是不会回了。”半月前,吕驰请命镇守边关,皇上允了。
顾梓菡眼眸微沉,认又如何,徒增牵挂而已。
顾梓菡转身下了城楼,二人来到酒馆之中。
轩辕墨打趣道:“能得菡姑姑请吃饭,还当是本王的荣幸。”
顾梓菡斟了杯酒举杯道:“我谢过此番王爷的帮衬。”
轩辕墨眉头微挑,“你这谢倒是突然,本王当不知是为何?”
顾梓菡先干为敬,道:“吕驰会突然请命镇守边关,王爷之其中没少周旋吧?”
当是他告诉了吕驰吕荣的真面目,让吕驰觉醒才会做此决定。而景帝那,有了上次吕驰不出兵迎敌威迫景帝放吕荣之事后,景帝是不可能再用吕驰的。能答应让吕驰去镇守边疆,少不了轩辕墨的游说。
轩辕墨一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果真是瞒不过你,不过你也不必谢本王。本王如此做也不过是惜才而已。吕驰是个将才,正是此番吴越所缺的。他如若能像其外公顾太公那般,对吴越来说是不可或缺之人。”
自从顾太公和顾家众子尤城一役殁后,吴越便不再有能威震四方的将才了。
提起顾太公和其子,顾梓菡眼里划过一抹难受。那都是她的亲人,他们活着时,是她所感受的最快乐的日子。
见她面露丝丝悲伤,轩辕墨转了话题道:“吕驰虽离开了,你少了后顾之忧。但吕荣与靖国勾结,背后又有魔宫,下一步你想如何做?”
顾梓菡沉眉凝思,她本欲利用张姨娘让吕荣获罪,但却牵连了沐儿。是她大意。
如今,要对付吕荣,恐得先应付魔宫。
但与魔宫正面冲突是她不愿意的,所以她必须迂回。如若能让魔宫认为吕荣不可用而弃之,当是最好的办法。
初夏已过,夜里也渐渐地燥闷了起来。
顾梓菡坐在院里乘凉。
鸣鸢拿了冰镇的西瓜进来为顾梓菡解暑。
冰冷的感觉顿时让人一阵舒爽。这此盛夏,能有冰可用,也便是如此达官贵族之家能有的奢侈。
鸣鸢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交到顾梓菡手里道:“夫人,总管说送信的鸽子飞错了地儿,所以四爷的信函迟了些到。”
顾梓菡看着手里的信函眉头微蹙,王府的信鸽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何以会飞错地儿。
正想着,轩辕墨走了进来,看着一旁石桌上的冰镇西瓜径自拿起来吃道:“本王便说,你这有好东西,还真让本王赶了个巧。”
顾梓菡抬眼看了轩辕墨一眼。身旁鸣鸢道:“王爷最近似乎往这跑得勤了些。”
轩辕墨脸微僵,而后佯装生气道:“你这丫头,还管起本王来了。”他承认是跑得勤了些。但没办法,最近宫里清闲得很,吕荣那老匹夫似乎也暂停了动作。而老二那家伙,自从那日吕府后,老来烦他。他这不是躲人嘛,没处去,便来这找人唠嗑。
鸣鸢却不惧道:“奴婢自然是管不了王爷,但如今四爷不在府里,王爷老往这跑,奴婢怕给夫人招来麻烦。”毕竟人言可贵,特别是皇族。一丝的流言蜚语,王爷他尊贵无事,但恐牵连夫人受罪。
“你放心,本王每次来都是翻的墙,没知道。”轩辕墨道。
鸣鸢一听放心道:“如此便好。”
顾梓菡眉头微蹙,看了二人一眼,眉头蹙了蹙,而后转身进了屋。
二人对看了一眼,轩辕墨道:“看吧,你主子嫌你多事。”
鸣鸢道:“夫人是嫌王爷吵闹打扰了她清闲。”和轩辕墨相处久了,鸣鸢发现轩辕墨其实无一丝王爷的架子,久而久之便也大胆了起来。
轩辕墨郁闷。
而后二人跟着进屋。却见顾梓菡坐在圆桌上,拿着小刀仔细地刮着信封上的封印。
轩辕墨好奇道:“这是什么?”
鸣鸢回道:“是四爷给夫人的信。”
轩辕墨惊愕道:“老四那家伙既然会写信回家!”以往那家伙一出门便是大半年,从不会给家报信的。让他老猜想那家伙还活着不。
鸣鸢道:“四爷每日都会写信回来。”
轩辕墨眉头微挑,打趣道:“那家伙还真是转性了。”不过眼里却划过一抹暗淡的神色。
“果然!”此时,顾梓菡突然抬头道。
轩辕墨一头雾水。
顾梓菡道:“这信被人拆过,而后又假冒四爷的印章封上。”
轩辕墨一听严谨了神色道:“你认为做这事之人的谁,目的又是如何?”
顾梓菡沉思稍许道:“有可能是宜妃,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皇子。不过目的当是查出四爷所行之路,好沿途埋伏。”看来四爷的离京并未让他们安心。
轩辕墨沉了脸道:“本王还想为何宫里突然安静了,原来如此。这主意是打到外面去了。”
顾梓菡沉眉,而后走到一旁书桌上写了封信函封好,而后交给轩辕墨道:“王爷可否将这交给四爷。”这里面是告诉四爷当心的信函。如今四爷府已经被人给盯上了,送出去的信函恐早就被人先截了去看过。只能靠轩辕墨帮忙了。
轩辕墨接过信函,刚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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