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大理寺卿一眼不语,因为她也没有答案。
她缓缓低头,看着紧握着的拳头,手心里有一张纸条,是方才德太妃跌倒时她出手相扶塞到她手里的。
这手心里的纸条是什么她还不知道,但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若是打开恐便是另一场风波的到来。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爬过狗洞,钻进一处废弃的宫殿里。
“二月。”十二放低声音喊道。
二月从一旁假山下出来,对着十二挥了挥手道:“十二,这里。”
十二跑了过去,看着二月急切地问道:“如何二月,宫主离开皇宫了吗?”
二月微微点头,“应该算是离开了。”
十二拍了拍胸脯,“还好。”
今儿一早十二来找她把事情一说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还好她激灵,想了办法立马出宫去找了宫主说的人。
突然周围火光大亮。
两人转身,便见一群御林军站在身后,而后御林军中,吕梓冉和八月站在一处。
吕梓冉看着十二嘴角冷扬,“本宫便想是谁人在帮那贱人,原来是你们。”
二月眉头紧蹙,看着吕梓冉身旁的八月质问道:“八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在此碰面只有八月知晓。
八月低头不语。
十二想了想终于明白,对着八月大喊道:“八月,是你出卖了我们。你说,七月是不是亦是你出卖的。”
七月之死她一直怀疑与这惠嫔有关,如今见八月与之站一块她便肯定了自个的猜想,而出卖七月的定然就是八月。
八月依旧不语。
十二见状气结,举手便向八月而去。
但不过几招便被八月拿下。
吕梓冉冷冷地看了十二和二月一眼,“把她们给本宫押回去。”
“是,娘娘。”
翌日早上,德太妃昔日寝宫——
“太妃,太后来了。”莫姑姑在德太妃身旁道。
德太妃放下手里的金剪,看着面前的盆栽喃喃自语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正殿内,德太妃迎了太后。
两人在榻上对视而坐。
太后看着德太妃道:“德太妃在皇陵待了十年,怎突然回宫亦不给哀家一些消息。”
德太妃淡淡一笑道:“本是不打算回来的,事发突然却也忘了。”
太后看着德太妃道:“哀家听说德太妃今日一进宫便办了一件大事?”
德太妃淡淡一笑道:“这话倒是传得甚快。今儿进宫时天色已晚,见大理寺卿被拦在了宫门外,一问才知宫里出了大事。臣妾便顺便带了其入宫。”
“这宫里如今的大事便是皇上中毒昏迷不醒,哀家倒不知德太妃说的是否与之有关。”太后冷冷道。
德太妃缓缓颔首,“却当真于此事有关。”
太后眼眸微眯,看了身旁贴身慕姑姑一眼。
慕姑姑将屋里的奴才都遣退了出去。
太后看着德太妃道:“德太妃这久不在宫里头恐不知如今后宫何样,回来一趟便当看看昔日旧人,何必蹚那些个浑水呢?”
德太妃淡淡一笑道:“这浑水的确不该蹚,然这世事往往也是身不由己。”
太后眼眸眯起,“德太妃此话何意?”
德太妃凝视着太后半响,最后却突然道:“太后,往事已矣何意执着而忘了眼前当珍惜之人呢?”
太后后背猛地一僵,神色一紧道:“德太妃此话何意?”
德太妃眼帘微低,看着面前的茶杯道:“太后,十年前你所做之事并不是无人知晓,回头是岸,不要到最后无法回头时才后悔。”
太后脸寒了下去,不再佯装,寒厉的目光看着德太妃道:“既然你知晓哀家所做之事,就该知道如何做才能保自个的小命。”
德太妃淡然地一笑道:“臣妾之命十年前就该没了,如今多活了十年当是够本了。”
太后神色一冽道:“所以你此番回来是打算戳穿哀家?”
德太妃看着太后却不语。
太后将其当成默认,起身道:“德太妃,你不该回来的。”话语里毫不掩饰杀意。
太后转身往屋外而去。
“十年前先皇本能杀你的。”德太妃看着太后背影道。
太后脚步微停,微微回首道:“可惜他跟你一样,错过了机会。”
说完,太后抬步跨过门栏。
太后出了屋,德太妃贴身莫姑姑进屋,看着发呆的德太妃满是担心地轻唤了其一声。
德太妃抬头看着莫姑姑道:“她终究还是执迷不悟。”
莫姑姑眉头紧蹙,进言道:“太妃,这里不能留了。”
德太妃淡淡一笑道:“哀家自进这宫便已是出不去了。”
莫姑姑面色一僵,“太妃为了救萧妃如此牺牲自个。”
德太妃微微摇头,“哀家并不是为了救她,哀家只是活够了。”
先皇交给她的事,她办好了,终于可以去见先皇了。
第七百五十一章 杀(三)
莫姑姑看着德太妃那生无可恋的神情,眼不觉地红了起来。
这十年来只有她只当,因为对先帝的执念,太妃活着比死还痛苦。
第二日早晨,莫姑姑端着盆子来到德太妃寝宫内,却见德太妃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嘴角流着乌黑的血,鼻息间没了气息。
只是脸上却挂着一抹释然的笑。
莫姑姑手中盆子猛地滑落,跪地哀嚎道:“太妃!”
惠嫔寝宫——
宫女小跑着进屋。
吕梓冉身边正伺候其更衣的贴身宫女呵斥道:“什么事如此莽莽撞撞,仔细砍了你的狗腿。”
宫女一个哆嗦跪地道:“启禀娘娘,德太妃昨夜薨逝了。”
吕梓冉眼眸微眯,身旁贴身宫女问道:“如何去的?”
跪在地上的宫女道:“听说是自缢的。”
吕梓冉嘴角冷扬,挥了挥手。
跪在地上的宫女起身退了出去。
其贴身宫女讨好道:“这德太妃死得当是活该,这便是跟娘娘您做对的下场。”
吕梓冉瞥了宫女一眼,“本宫让你办的事如何呢?”
宫女低头道:“内务府那已经在催促尚宫局那便准备了,后日应当来得急。”
“嗯。”吕梓冉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一名宫女进屋禀告道:“娘娘,张姑姑回来了。”
吕梓冉微微挥手,正在为其捋衣角的贴身宫女退到一旁。
“带她去正殿。”吕梓冉对着宫女吩咐道。
正殿上,吕梓冉坐在宝座上,手里把玩着碧玺,看了站在殿内的张姑姑道:“吕将军那如何回话?”
“回娘娘,吕将军让奴婢转告娘娘,明日夜便会动手。”张姑姑道。
“很好。”吕梓冉眼眸眯起道。
“只不过将军说有一事恐难办。”张姑姑面露为难道。
“何事?”吕梓冉问道。
“将军说圣旨已经拟好,只是这玉玺却始终寻不得。没有印玉印的圣旨恐会让众大臣多话。”张姑姑道。
吕梓冉不耐烦道:“那德井还未招?”
张姑姑摇头道:“昨日老奴又让人鞭打了他一顿,然其晕死过去亦不愿意说出玉玺的下落。”
吕梓冉眼眸眯起,思量稍许眼里划过一抹狠毒道:“你找人依照以往圣旨上的摸样刻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玺,而后在圣旨上盖上。至于德井那,后日早晨本宫带二皇子上朝前他还不开口,便不必留了。”
张姑姑低头道:“是,娘娘。”
“娘娘,还有那日抓的两人要如何处理?”张姑姑问道。其言指的的二月和十二。
吕梓冉微思,“暂且先关着。”
“是,娘娘。”
“还有萧妃之事,你告诉吕将军,既然萧妃要担这个弑君细作的名儿,便让坐实了它。”吕梓冉眼里划过一抹阴狠道。
“是,娘娘。”
吕梓冉凝视着前方,眼里发狠。顾梓菡,你当真以为本宫会让你苟延残喘地活着吗!
夜里,吕梓冉穿着轻薄的衣衫来到轩辕痕寝宫内。
吕梓冉挥了挥手,屋里的奴才都退了出去。
吕梓冉走到床榻边儿坐下,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轩辕痕。
她的手轻轻地覆盖在轩辕痕脸上,淡淡地吐了口气道:“皇上的气色比起前几日好了许多,看来他并未骗本宫。”
屋内一片宁静,除了火苗跳动的声音。
吕梓冉缓缓在轩辕痕身旁躺下,她头轻轻靠在轩辕痕的肩头道:“明日早朝,吕将军会拿着圣旨上朝,到时候轩辕尤会成为太子,而后太后会当着文武百官立我为新的皇后。过了明日,我便终于得偿所愿了。成为与你并肩看这天下的女子。
而后我会让人将你送到闽江的行宫。等我处理完这朝中之事我便会去与你汇合。半年,你我也便是半年的分别,便会是一辈子的相守。”
想到日后与轩辕痕日夜相伴,琴弦和鸣画面,嘴角不觉露出幸福的笑容。只是突然一个画面闯入脑中,所以的欢喜一扫而空。
吕梓冉微微撑起身,看着轩辕痕眉头紧蹙道:“四爷,你会恨我吗?我知道轩辕尤不是你的儿子,我把吴越的江山交给他你定然心里会有所恨。但没关系,他不过是我手中的傀儡。到闽江后,我会跟四爷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而后我会除去轩辕尤,扶持我们的孩子为帝。这江山不过是暂时让轩辕尤看着而已。
还有我答应给他的靖国,这也不过是口头上的妥协而已。等四爷身上的毒解了,我会让吕将军将靖国再次夺回的。
而顾梓菡——”
吕梓冉眼里划过一抹狠毒道:“她不会再成为你我之间的障碍,因为她会死无葬身之地,而四爷你不会再记得一切。他会给我一种药,一种便如十年前先帝给你服用的药一样。你会忘了她,不仅仅是她,而是一切。从此你的眼里心里都只会有我一人。”
吕梓冉将头靠在轩辕痕胸膛,“四爷,我们将成为世人最羡慕的神仙眷侣。没有人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屋外微风而过,烛火跳动。
月色划过枝头,留下淡淡的阴影。
深夜,原本安静的街道一阵阵急切的脚步声响起。
火把将整个京城点亮。
大理寺大牢中——
一名衙役端了一桌丰富的菜肴走了进来。
顾梓菡冷眼看着衙役问道:“谁让你送来的?”
“是本王。”牢房大门处,轩辕墨的声音传来。
顾梓菡微鄂。
轩辕墨走进牢房,挥了挥手,衙役退了出去。
顾梓菡看着轩辕墨道:“恭亲王,你何时回来的?”
月前因为离愁之事他愤然离开了京城。
轩辕墨哼声道:“这吕驰和吕梓冉当真以为封了消息本王便不知道了吗?他们也太瞧不起本王了。”
轩辕痕之事虽然朝臣知晓,但吕梓冉以国无君怕边关趁机来犯让将消息封锁在了吴越京城之中。
顾梓菡眉头紧蹙,“恭亲王此刻回京,将是羊入虎口。”
“本王不怕,且本王不会眼睁睁见你出事。”他凝视着她道。
她眼眸微动,眼帘低下看着面前的饭菜道:“所以恭亲王打算劫狱?”
第七百五十二章 杀(四)
轩辕墨耸了耸肩道:“是有所打算,但却还需要一些安排。但本宫放心不下你,便先来看看。”
说着轩辕墨走到矮桌前席地而坐。
她眉头紧蹙,显然对于他要劫狱之事并不同意。
轩辕墨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本王与你也算是一月未见,来陪本王喝一杯吧,全当叙旧。”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道:“我在此算是安全的,你若想劫狱这念头还是打消了的好。”
轩辕墨倒了两杯酒,递了杯在她跟前道:“皇上既然将你安排到此,定然还算安排。所以本王却也不急。此事先暂且放放,陪本王喝一杯吧。”
她接过酒杯,眉头紧蹙。
他玩笑道:“本王听皇上出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他,反而是你。本宫快马加鞭赶回来,还未去了解皇上的情况,便先来看你。便是本王这份心思,你陪本王喝一杯亦是应当的。”
他以情说让她无言以对,却也心生愧疚。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他道:“陪王爷喝酒不必任何借口,等来日得空当亦可好好喝。只是此番之事不仅仅是吕梓冉和吕驰二人操控。吕梓冉对皇上有情,皇上终究还算是安全的,所以恭亲王此刻且先不要插手,否则——”
突然一阵眩晕向她袭来。
她撑着额头,看着眼前晃动的轩辕墨,“你,酒里——”
她猛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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