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姑看着吕梓冉道:“吕将军有些犹豫,但奴婢将娘娘的话带到后,吕将军最后还是答应了。”
吕梓冉眼眸微眯,微微颔首,“很好。”这个吕驰便愚孝,她自然知道如何把控。
吕梓冉看了身旁张姑姑一眼,“太后那似乎不想这么快杀那顾梓菡,你明晚把人给本宫带过去。”
张姑姑低头道:“是,娘娘。”
吕梓冉眼眸眯起,顾梓菡,她恨不得立马将其千刀万剐。既然他们不肯当下动手,那她只好自个来了。
吕梓冉眼里划过一抹阴狠。
皇后寝宫——
姑诗云放下筷子,宫女见状递了漱口的茶水上前。
姑诗云掩嘴清了清嘴,而后吐出。
一旁伺候的贴身姑姑露出安慰的笑道:“皇后娘娘今日胃口难得这么好,看来萧妃娘娘送来的药甚为有用。”
姑诗云将手放到宫女端过来的铜盆里洗了洗,而后接过帕子一边擦手一边道:“本宫这几日身体也觉得有力了,明日天气若好,本宫想去御花园里走走。”
贴身姑姑笑道:“皇后就该多出去走走,如何身子骨才能硬朗起来。”
此时,两名宫女走了进来,一前一后,后者手里捧着个木盒。
“娘娘,太后宫里的慕姑姑来了。”宫女上前道。
慕姑姑上前行礼,“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
姑诗云微微颔首,“慕姑姑请起。”
慕姑姑看着姑诗云道:“今儿内务府送了些上好的人参给太后,太后让奴婢分了些给娘娘送来。”
姑诗云微微颔首,“太后她老人家有心了。”
一旁宫女接过慕姑姑手里的木盒,走到一旁木柜上暂且放下。
慕姑姑看着姑诗云道:“今儿见皇后娘娘的气色比起以往好了许多,如此太后当是放心了。”
姑诗云道:“臣妾前段时间让太后她老人家操心了,是臣妾自个糊涂了。”
慕姑姑叹了口气道:“娘娘能想得开便好,娘娘是太后亲侄女,太后如此做决策定然是以娘娘为考量的。”
姑诗云眼帘低下,淡淡道:“本宫知晓了。”
慕姑姑见姑诗云神情,知道其心里还是有了间隙的,如今说多了也无用,便只能让时间去磨合了。
“老奴还要回去给太后复命,便不打扰皇后娘娘了。”慕姑姑道。
“送慕姑姑出去。”姑诗云对着身旁宫女道。
慕姑姑离开后,姑诗云坐在榻上看着眼前的矮桌出了神。
其实一路走到如今,她很清楚她不过是姑家、姑母手中的一抹棋子而已。她的感触他们谁人又真真切切顾忌过。
血缘的至亲却还比不过外人对她的心痛。
姑诗云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也罢,她欠姑家的当是还清了。等日后离开了,她便如菡妃一般也活个自在。
“皇后娘娘。”身旁宫女的叫唤声让姑诗云回了神。
姑诗云看着宫女道:“方才慕姑姑送来的东西拿去给萧妃吧。”
宫女微愣,而后点头道:“是,娘娘。”
宫女捧着木盒出去,但半个时辰后又捧着木盒回来。
姑诗云见状眉头微蹙问道:“怎么呢?”
宫女撇开头不去看姑诗云道:“那个萧妃说谢皇后娘娘的美意,东西她便不收下了。”
姑诗云眼眸微眯,看着宫女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寒了声道:“看来本宫在你心里不过是个无能的摆设而已。既本宫这留不住你这尊大佛,明日便回你的浣衣局去吧。”
宫女大惊,跪地道:“娘娘。”
姑诗云寒着脸,微微起身,欲离开。
宫女见状道:“娘娘,不是奴婢有意想隐瞒什么,只是奴婢亦是听命行事而已。”
姑诗云脚步微停。
宫女看着姑诗云的背影,知其是给自个一个机会。但宫女心里依旧有所犹豫。
姑诗云等了半响得不到回话,扬声道:“来人。”
宫女一惊,大声道:“奴婢都告诉娘娘。”
门外的宫女进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女看着姑诗云问道:“娘娘,何事?”
姑诗云冷眼看了眼地上的宫女,对着进来的宫女道:“无事,都退下吧。”
“是,娘娘。”宫女退了出去。
姑诗云重新走回榻上坐下,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道:“说。”
宫女踌躇稍许道:“是皇上和萧妃出事了。”
姑诗云瞳孔微蹙。
须臾,宫女将事情的大致说了一遍。
姑诗云面无表情地坐着,她没想宫里会发生如此大的事,而她却无一丝的消息听得,看来是姑母刻意让人在她宫里头禁了口。
“皇上他如今怎样?”姑诗云看着宫女问道。
“具体的消息奴婢不知。太后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皇上寝宫,又让御林军将寝宫围住。所以里头究竟如此无人知晓。”宫女道。
“萧妃呢?”姑诗云问道。
宫女回道:“太后让御林军将萧妃娘娘的永和宫给围住,不让任何人接近。”
姑诗云眉头深锁,思量半响起身对着宫女吩咐道:“给本宫宽衣。”
“是,娘娘。”
第七百四十三章 风声鹤唳(五)
姑诗云先去了轩辕痕寝宫,但即便她以皇后的身份要挟,御林军亦不让她进去,顾梓菡那亦然。
最后无法,姑诗云只得去找太后。
太后寝宫——
太后接过慕姑姑递上的筷子,“她还在外头?”
慕姑姑颔首。
太后眼眸冷哼,“她倒是越发地长本事了。”
慕姑姑盛了碗汤递上前道:“太后,皇后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下午了,这身子骨还未好全,若是——”
“若是如何亦是她自找的。”太后冷冷道。
慕姑姑眉头紧蹙不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姑诗云直直地站在太后寝宫外。
日头落下,月亮升起。
姑诗云因为久站身体突然虚晃了两下,一旁宫女羲和见状立马扶住。
宫女羲和眉头紧蹙,看着姑诗云道:“皇后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姑诗云不语,只是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前面宫门。
宫女羲和无法只能依旧陪在身旁。
皓洁的明月渐渐被乌云遮住,一场急雨顷刻而下。
正殿内——
太后洗漱妥当,正准备上床就寝。
太后看了眼窗外,耳边是暴雨打着窗檐的声音。
“她还在外头?”太后坐在床榻上看着慕姑姑问道。
慕姑姑眉头紧蹙,点了点头。
太后眼眸眯起。
“太后不好了,皇后她昏过去了。”一名宫女匆匆疾步进屋禀告道。
太后脸上微僵,却沉默不语。
慕姑姑见状出声劝道:“太后,皇后一向心善,有事做事却少了考量。但皇后终究是太后一手栽培出来的,日后总会明白太后的心思。”
太后扯了扯嘴角道:“哀家不指望她明白,但别给哀家惹麻烦便是。”
伺候了太后几十年的慕姑姑看得出太后已经心软,于是笑着道:“太后这当是气话了,前些日子皇后病了,太后担心地日日睡不好,吃不好的。太后对皇后的关切,谁能不知了。”
太后瞪了慕姑姑一眼。对姑诗云,开始她的确只当是棋子。只是这十年宫中的生涯,老七与她生疏,她一人在这空寂的宫闱之中,若不是姑诗云十年如一,每日来她跟前陪她说话,当亦是难过。
对姑诗云,她心里也是渐渐喜欢,不知不觉间却也当了半个女儿。
太后叹了口气,对着宫女道:“把皇后送回她自个宫里去。”
“是,太后。”宫女欲退出去。
太后又道:“找张太医过去给她好好瞧瞧。”
“是,太后。”
翌日晌午——
姑诗云辗转醒来后便坐在床榻上不言不语。
宫女端了汤药和饭菜进来,姑诗云却连口也不张。
宫女无法,只好去禀告了太后。
太后气得下令让宫女不得再给姑诗云送吃的去,她自个不出屋,便饿死是屋里头便是。
皇后寝宫——
姑诗云的贴身宫女羲和偷偷进了正殿。
虽然太后下了口令,但平日里皇后待自个极好,是以她不愿意见皇后出事。
宫女羲和走到内屋的床榻前,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对着姑诗云劝道:“皇后,你已经一日未进食了,奴婢拿了馒头来,你吃些吧!”
姑诗云依旧不言不语。
宫女羲和眉头紧蹙,想了想从一旁柜子里拿出下次萧妃送来的木盒。
宫女羲和打开木盒,拿了一粒药丸递到姑诗云跟前道:“皇后,萧妃娘娘上次特地送这药丸来便是想要皇后您安好,你若如此,岂不白费了萧妃娘娘的一番心思。”
宫女羲和见姑诗云未有所反应,眉头紧蹙,微思后道:“皇后,萧妃被太后给囚禁,而皇上生死不明。奴婢怕若皇上有个什么,太后若要让萧妃陪葬。到时候能救萧妃的便只有皇后您一人了,若那时皇后因为身体羸弱起不了身,那萧妃岂不是无人可帮她。”
姑诗云瞳孔微动。
宫女羲和见其有反应继续道:“奴婢方才在外面听宫女们说,惠嫔下令让御膳房不得给萧妃送吃的过去。萧妃娘娘从昨日早晨到当下恐已经两日未进食了。再如此下去,奴婢恐萧妃娘娘撑不了几日了。”
姑诗云眼眸一紧,侧头看向宫女羲和。
宫女羲和将馒头又递上道:“皇后,只有您抱住了自个才能救得了萧妃。”
姑诗云低眼看着眼前的馒头眼眸微动,半响后她缓缓伸手接过馒头,而后抬眼看着宫女,干哑的声音道:“你何以要对本宫如此好,你不怕太后?”
太后的口谕姑诗云自然知道,这宫女敢冒如此大的险给她送馒头,不知有何企图。
宫女羲和脸微红点头道:“奴婢自然是怕的。”
“怕你还来?”姑诗云道。
宫女羲和看着姑诗云道:“也许皇后您不记得了,半年前奴婢的娘亲得了重病,奴婢心里挂记却出不得宫去看望。那日奴婢夜里哭泣不小心惊动了皇后。皇后您非但未怪罪奴婢,问明了奴婢哭泣的缘由后还特地下令让奴婢出宫一月,不仅如此,还给了奴婢银两。奴婢的娘亲从小教导奴婢,受人恩德需谨记在心。所以便是怕太后怪罪,奴婢还是会来。”
姑诗云心性醇良,这屋里的宫女、奴才从未被用过刑法,便是不小心做错事亦只是被昔日其身边的姑姑骂几句而已。不仅如此,谁若是遇个难处,姑诗云都会出手帮衬。
所以在他们心里,姑诗云是个极好的主子。
姑诗云眼眸微动,淡淡道:“本宫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如此记挂在心里。”
宫女羲和感恩道:“娘娘的举手之劳,对奴婢而言却是莫大的恩德。若无娘娘的银子,奴婢的娘亲恐早已没了。”
姑诗云眉头微动,不再留在这个话题上,只是慢慢地吃起馒头来。
宫女羲和见姑诗云吃了馒头,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吃了馒头,身体有了些力道。
宫女羲和递了顾梓菡送来的药味给姑诗云。
姑诗云接过药味凝视了稍许,对着宫女道:“你可否再帮本宫一个忙。”
“娘娘吩咐便是。”
姑诗云看着宫女羲和道:“帮本宫想办法给萧妃也送些吃的进去。”
宫女羲和想了想,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会想办法的。”
“谢谢。”姑诗云感激道。
第七百四十四章 风声鹤唳(六)
永和宫——
偌大的永和宫,除了正殿点出来微弱的烛光,其余地方一旁黑暗。
一个人影偷偷地从后门旁的狗洞爬了进去。
顾梓菡坐在正殿的宝座上,看着二月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进来,而后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眉头不由地蹙起。
二月蹑手蹑脚地走到顾梓菡跟前,而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
顾梓菡看着二月道:“外面有暗哨?”
二月愣了愣摇头,“没有啊,不过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顾梓菡不予置否。
二月将手里油纸包裹的东西递给顾梓菡。
顾梓菡接过,打开油纸,里面包着的是一个鸡腿,且只有一只。
顾梓菡拎起那最多算是仔鸡的鸡腿,清冷的声音道:“二月,本宫上顿饭是昨日早晨。”
“宫主,属下转了整整一天,才好不容易从金禾宫宫女碗里偷来的。”二月一脸认真道。她是百分之百的路痴,能找了食物再摸索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顾梓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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