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瞳孔微撑。
轩辕痕起身走到轩辕墨身旁,叹了口气道:“十六叔,想要以真性情而活着无可厚非,但只要十六叔顶着恭亲王的名讳,便胡为不得。凡事三思而谨行。”
说完,轩辕痕踏步离开。
轩辕墨立在原处瞳孔撑大。老四话中之意当是说离愁会落得如此下场与他有关,若他只是想私下给离愁一个名分,离愁早就能安心的入土为安。但他偏偏要惊动内务府,要让离愁入轩辕族的玉蝶。才为离愁招至了伺候之事。
轩辕墨捶在身旁的手缓缓握紧。
惠嫔寝宫正殿——
吕梓冉禀退了屋里的宫女,看着与自个对视而坐的吕驰问道:“二哥,皇上如何说?”
离愁的尸体不翼而飞,她让吕驰去请示皇上严查此事。
吕驰眉头紧蹙,一脸愁容道:“皇上将我训斥了一番。”
“为何?”吕梓冉不解问道。
吕驰端起茶杯叹了口气道:“皇上说,让我们将离愁悬挂于城楼之上原本是想给太君一个交代。然却闹出如此大的事,皇城门前御林军血染大地,此事若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定然治二哥一藐视宫闱之罪。”
“皇上如此说,更应该严查要救离愁的魔宫宫主之事,一震君威啊!”吕梓冉道。
吕驰放下茶杯,看着吕梓冉严谨了神色道:“小冉,此事到此结束吧。”
“二哥,杀害顾太君的幕后凶手未杀,若我们就此作罢,太君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吕梓冉动情道。
吕驰眼一沉道:“害死太君的凶手二哥定然不会放过,只是如今靖国刚灭,朝局不稳,断然不能在此时生出它事来。”
“二哥何以如此说?”吕梓冉问道。
吕驰看着吕梓冉道:“在围攻靖国之时二哥判断失误,险些让全军陷于危难之中。还好南宫飞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招婉转了局面。此事监军已经上书了皇上,所以此番灭靖国的大功落在了南宫飞身上。皇上定然会重赏于他。”
吕梓冉眼眸微眯道:“这南宫飞不过庶出之子,既然能有如此的本事。”
“你一直让二哥想办法让吕家的势力超过南宫家,成为吴越最大。但经过此事,二哥恐南宫家的地位更加牢固,恐——”吕驰担忧道。
吕梓冉微思,“二哥不必烦恼,断然此番南宫飞立了功,但我们手上却有他们南宫家比不过的一枚棋子。”
“你此话何意?”吕驰一脸不解。
吕梓冉微微倾身,在吕驰耳边低语。
吕驰惊愕地撑大了眼。
“她还是不肯说话?”绝杀看着花无涯问道。
花无涯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顾梓菡,摇了摇头。
顾梓菡醒来已经快十日了,但却一直不言不语。
绝杀走到顾梓菡身后,凝视着她半响,而后突然伸手将她拉起扯入怀里。
顾梓菡微惊,但却只是眼眸微动,而后又是面无表情。
绝杀低语凝视着她稍许,而后一个拦腰将她抱起便往外而去。
换了快马,两人出了城门。
须臾,两人来到西郊北山,一处山谷之中。
山谷里有一处深潭,深潭旁搭了一个木屋。
马儿啼叫停了下来。
绝杀翻身下马,而后将顾梓菡从马上抱了下来。
他牵着她来到木屋后,木屋后有一处新建的坟头。
他站在她跟前,转身摘下脸上银色的面具,凝视着身后的她道:“朕是皇帝,凡事必须得以大局为重。大局之后,这是朕能为你做的。”
说着他慢慢地走到一旁。
挡在眼前的遮挡移开,墓碑上红色的字映入她眼中。
爱妻离愁之墓。
夫,轩辕墨。
她瞳孔微动,忍不住红了起来。
泪水沿着她眼角缓缓滑落,离愁,终究还是如了心愿。只是这份安慰太过轻薄了些。
这一日,她在离愁的坟前站了整整一日,直到日落,他强硬地将她带回木屋。
木屋里的摆设很简洁。
三间开明的屋子以纱幔隔着。
正门进去是厅,左边是一个书房,右边的寝室。
她愣愣地坐在厅中的圆桌前。
他端了饭菜进屋。
他坐在她身旁道:“朕从未下过厨,你便先将就着吃吧。”
她看着盘子里有些面无全非的菜瞳孔微动,却依旧面无表情。
他见她未动筷,眉头微蹙,而后拿起碗筷径直喂到她嘴前。
她依旧不张嘴。
他低沉的声音道:“你一日未进食,若再不乖乖吃饭,朕恐会用别的方法让你吃。”
她眼眸微闪,眼帘低下。他的威胁奏效了,她未张嘴吃下他喂的饭,但却自个拿起碗筷刨着白饭吃着。
他叹了口气,夹了菜放到她碗里,她未拒绝,只是仿若木偶一般不断地往嘴里塞,直到碗里饭菜见了底。
第七百三十一章 狼狈为奸(九)
用完晚膳,他带着她来到寝室。
他看着她道:“这便一张床,今晚你我便将就一下。”
他话刚落,她突然起身往屋外而去。
他脸微抽,将她拉回。
“朕去书房藤椅上休息。你好生睡会儿,明日朕带你去捉鱼。”说完,他转身往书房而去。
她愣愣地站在原处。
深夜——
空寂的山谷,头上是皓洁的月色和星光。
一抹白影从漆黑的木屋中走了出来,绕到木屋后,而后直直地立在木屋后的坟前。
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轩辕痕站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便知她不会安生地呆在屋里。
突然,头顶的月色被乌云遮住。
他抬头看了一眼,而后走到她身后,“进屋去,要下雨了。”
然她却仿若未听见一般,依旧立在那,目光直直地看着坟头。
他眉头微蹙,见她不打算进屋,正欲要直接将她抱进去。
但手刚碰到她的手指,异于常人的冰冷让他心痛一紧。
他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才发现她整个人冻得跟个冰块似的,她的眼神有些迷幻。
“该死。”他低骂了一声,而后抱着她往一旁山洞而去。
山洞里有一处天然的温泉。
他抱着她走下温泉,两人浸泡在温泉中,他不断地往她体内输送内力,直到她的体温恢复正常。
她眼中慢慢地凝聚了焦点。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他,眼眸微动。
两人的身边紧紧地贴在一块,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肌肤传入她心中。
她嘴唇微张,但未发出一丝声音又合上。
他伸手覆盖在她脸上,拇指轻轻地磨蹭着她水润的朱唇。
淡淡的火光中,水气氤氲环绕在彼此周围。
他缓缓低头,覆盖在她朱唇上。
他的气息从舌尖萦绕而来。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
这一刻,她想忘了一切,难受、痛、悲伤、仇恨、怨气。
她只想有一刻静静地感受本能,如此她混杂的心才能安静下来。
翌日清晨——
阳光从窗户投射了进来。
床榻上,顾梓菡辗转醒来,却发现自个趴在轩辕痕身上。
而他坐靠在床头,被褥下,两人未着寸缕。
他手指抚着她光洁的背,略微嘶哑的声音道:“醒了?”
她眼帘微动,低眼,想撑起身退出他怀里,然环在她腰间的手却微微用力,她整个人跌回她胸膛,整个人仿若挂在他伸手一般。
她眉头拧紧。
他低哑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别动,你身体未痊愈,受不住朕过多的索取。”
她脸微红,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
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床幔微动。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与他直视。
“虽然离你我三月之期的赌局还有一个多月,但朕很想知道,此刻你心里的决定是否有所改变?”他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缓缓道。
她瞳孔微动,眼帘低下未出声。
他没逼问,只是耐心地等着。
半响的沉默后,她抬眼与他直视,清冷的声音终于开口道:“我要杀人。”
他冷眸微动,“谁?”
“所有害死太君和离愁之人。”她语气里毫不掩饰仇恨。
“无论害死她们的人是谁?”他低沉的声音问道。
“无论是谁。”她毫不犹豫道。
“好,朕帮你。”他道。
她瞳孔微动,眼帘微低,再抬眼眼她缓缓地靠拢,红润的朱唇印在他唇上。
他身体微僵,黝黑的瞳孔微闪,而后闭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微风拂动着床幔,床榻上两个身影交叠重合不分彼此……
惠嫔寝宫——
“娘娘,皇上迎了那萧妃回宫。”宫女进屋禀报道。
吕梓冉手中的针猛地插入手指中。
“娘娘,您没事吧?”一旁伺候的张姑姑关切道。
吕梓冉放下手中的荷包,拔出手指上的针,看着手指上溢出的血,眼里发了寒。
身影,两道人影从宫墙上一跃而过,进入吕梓冉屋内。
“你找本王?”折扇猛地一合,一张儒生气息的面容出现在吕梓冉跟前。
吕梓冉眼眸一沉道:“不错。”
男子走到吕梓冉身旁的太师椅坐下,“找本王何事?”
“我要你杀了顾梓菡,也就萧妃。”吕梓冉咬着牙道。
男子眉头微扬,一笑道:“看来惠嫔娘娘当是对那萧妃深恶痛疾啊,只是可惜本王不是杀手,也不帮人杀人。”
吕梓冉面色一沉,“你帮本宫杀了她,本宫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哦?”男子露了些兴趣。
“你要什么,本宫都可给你。”吕梓冉毫不吝啬道。
“惠嫔娘娘倒是大方,但金银珠宝这些个俗物本王从不看在眼里,除了这些,本王也看不得你能给本王什么。”男子道。
吕梓冉脸色一寒,看在男子道:“如今靖国已经被灭,若让人知晓你这靖国王爷在此,恐性命堪忧。”
男子大笑道:“看来是买卖不成,惠嫔娘娘这是打算威胁本王了。不过——”男子面色猛地一沉,“你也得有机会将本王在此之事告诉他人。”
吕梓冉脸猛地一白,看着男子身旁的侍卫向自个走来,声音微颤道:“你要做什么?”
侍卫猛地拔出腰间的剑,直直地指着吕梓冉。
男子润雅的脸上划过一抹阴寒道:“本王最讨厌别人威胁本王,上个做此之事,如今尸骨恐早就成一坨野外风干了狼屎。”
吕梓冉哆嗦地威胁道:“你敢胡来,本宫的人不会饶过你的。”
“看来惠嫔娘娘这是千奴技穷了,除了威胁也寻不得他法了。不过本王倒是好奇,惠嫔娘娘这所谓的人在哪。这金禾宫里的宫女、太监?”男子讽刺道。
吕梓冉瞳孔撑大,看着慢慢靠近的剑刃道:“本宫是吴越皇帝的妃子、二皇子的母妃、吕大将军的胞妹。若本宫出事,你断然是逃不掉的。”
男子一个眼神,剑刃在离吕梓冉心脏不过一指的距离猛然收回。
吕梓冉身体微颤,瘫坐在太师椅上。
男子侧头,看着吕梓冉突然一笑道:“惠嫔娘娘倒是提醒了本王你的身份,不若如此,本王再跟你做一笔买卖如何?”
第七百三十二章 狼狈为奸(十)
“你什么意思?”吕梓冉戒备地看着男子。
“本王要靖国。”男子狮子大开口道。
吕梓冉微鄂,眼帘微低,思量稍许道:“好。你替本宫杀了顾梓菡那贱人,本宫给你靖国。”心里暗忖,先利用这男的杀了顾梓菡,等事成后再将其供出去,自个还能立功。
然这点心思,何能瞒住面前老谋深算的男子。
男子手中折扇猛地打开,“惠嫔娘娘,本王一不是个贪得无厌之人,二不是个蠢人。如此利润过大的买卖,本王做得提心吊胆。”
吕梓冉面色一僵,“那你想如何?”
男子老奸巨猾的眼凝视着吕梓冉道:“本王知晓惠嫔娘娘乃二皇子的母妃,不若如此,本王帮二皇子成为吴越之帝,到时候一个区区妃嫔,惠嫔要杀要剐岂不是一句话的事。而作为交换,本王要靖国。这样的买卖双方利益得当,本王做得也安心。”
吕梓冉眉头紧蹙道:“如今皇上正是壮年,尤儿即便被立为太子,要登基为帝却也是几十年后之事。本宫等不了如此之久。”
男子眉头一扬,“惠嫔娘娘何以如此笃定,这皇上能活如此之久。”
“你想做什么,若你敢动皇上一分一毫,本宫定然不会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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