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名宫女匆匆进屋跪地道:“娘娘,不好了。关押着的十二和离愁姑姑被人劫走了。”
吕梓冉回神,看着地上的宫女眼眸眯起。
婵姑姑眉头紧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女胆战心惊道:“奴婢按娘娘的吩咐去看关押着的十二和离愁姑姑,却见看守的人似乎都被人施了妖法一样,定在原处不动。”
吕梓冉眼神一厉,“看守的御林军呢?”
宫女摇了摇头道:“都被定在了原处,连二皇子的贴身侍卫也被定在关押十二的屋子里。”
吕梓冉一听顿时神色一寒,一旁的婵姑姑心里猛地一揪。
吕梓冉咬着牙道:“传本宫口令,看守十二的宫女统统给本宫乱棍打死。”
宫女心头猛地一寒,十二是娘娘让人关在得福宫的偏殿小屋里,而离愁则是被御林军看守着。连御林军都看不住人,娘娘让打死所有看守十二的宫女,如此太过歹毒了。
但宫女哪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脸面色都不敢有一丝变化,便怕牵连自个。
宫女应了声,退了出去。
宫女一离开,婵姑姑立马道:“娘娘,二皇子的侍卫会出现在关押十二的屋子里定然是有缘由的。”
吕梓冉猛地剜了婵姑姑一眼,冷哼道:“什么缘由,本宫不要想都知道。不过是那蠢货想护人而已。”
婵姑姑低头不敢言语。
吕梓冉哼声道:“若不是本宫留他还有些用处,这捡来的野种本宫早把他杀了喂狗了。”
婵姑姑心里猛地一揪。
吕梓冉发狠的目光看着前面。
顾梓菡,跟她斗。永远只会是输的一方。
屋外墙角下,一双原本通透的眼慢慢变得浑浊了起来。
轩辕尤呆滞地看着面前关着的窗户。身旁白衣微动,纤细的手指倏地一点。
轩辕尤的身体轻轻一动,有僵硬在了原处,一动不动。
银色面具上彼岸花在月色中透着清冷,纤细的睫毛微动,看了眼呆愣住的轩辕尤微微地摇了摇头。
白衣微转,脚尖轻轻点地。白影滑过月色容忍漫天雪色之中,而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六百五十九章 旧人(十三)
皇宫废弃的宫殿里——
离愁全神戒备地看着面前这带着面纱的女子,虽然她不知此人为何要将自个从御林军的大牢中救出,但必然是有所图的。
“跟了一路,出来吧!”面前女子突然道,声音极轻。
离愁眉头紧蹙,接着便见左冷从窗户处一跃而进。
离愁见左冷松了口气,左冷上前一步看着冷心抱拳一揖道:“救命之恩左冷记下了。”
冷心淡淡地看了左冷一眼不语。
左冷眉头拉拢,两人僵持半响后,左冷走到离愁跟前欲带离愁离开。
冷心出声道:“她还不能走。”
左冷神色戒备地看着冷心,“何以不能走?”
冷心淡淡地看了左冷一眼,“她此刻走出去只能是再次入惠妃的圈套。”
左冷眉头紧蹙看了眼身旁的离愁,却见离愁眼里冲刺着恨意。
此时,房门被推开,银色的面具在月色先闯入众人的眼中,面具上的彼岸花透着生冷。
白衣微动,脚尖轻快地踏过门栏进来。
冷心上前,“宫主。”
左冷和离愁都大惊,没想到救离愁的会是魔宫宫主。
离愁见其沉着脸道:“没想到是你,你把我从御林军大牢带出来究竟有何目的?”
此人利用菡妃让人接近皇上,心里定然有所阴谋。救她亦是有所算计的,但她不会让其得逞,任何利用菡妃之人都是她离愁的仇人。
银色面具下纤细的眼帘微抬,“你似乎并不愿意被救?”
“被你救,我宁愿去死。”离愁哼声道。
纤细的眉头微蹙,“这天地下不怕死的人多着,但想求个惨死的,却少。”
离愁哼声道:“我离愁不惧。”
“不惧?倒是有几分气魄,便是莽撞了些。”她摇头道。
离愁瞳孔一紧,“你什么意思?”
她眼帘微抬,看向离愁,“你刺杀惠妃可知自个是中了她的埋伏?”
一旁左冷大惊,这几日他一直想不明白何以离愁会突然去行刺惠妃。但未想这尽然是惠妃算计的。但惠妃为何要如此做?
离愁放在身旁的手握弄。
“看来你是知道的。”她道。
左冷惊愕地看向离愁,这女人明知是陷阱却还往里跳。
离愁沉默不语。
她叹了口气道:“既是知晓,你何以还想找机会下手?”
“因为她该死!”离愁咬着牙道,眼里的愤恨毫不掩饰。
她眉头拉拢,又是一阵叹息道:“你不能再待在宫里。”
左冷虽不知这魔宫宫主何以要救离愁,但此话他却认同。她们虽救了离愁,但离愁行刺惠妃的罪名已定,宫里是的确不能待了。
然离愁却一口道:“我不会离开的。”
她眉头一蹙,身影一晃至离愁和左冷跟前。
左冷大惊,微想这魔宫宫主武功尽如此厉害。上次交手看来她并未用尽全力。
“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必须离开。”她的话不容置疑。
离愁头一抬道:“没有人能逼我离开。”
“我不必逼你,但要让你离开的方法很多。”她声音不冷不热道。
离愁哼声道:“的确,我离愁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强行将我带出宫去。但又如何,出了宫我依然会想办法进宫。即便你将我关起来,用绳子困住,让人一天十二时辰看着我。但一旦有一丝机会我便会逃出来,想办法进宫。除非你杀了我。”
左冷眉头紧蹙,不赞同地看着离愁。
“你很倔强。”她清冷的声音淡淡道。
离愁脸撇向一旁不予理睬,但神情却十分笃定,她不会离开。没杀了吕梓冉她不会离开。
“十年了,当真是脾气一点都改不了。”她满是无奈地道。
离愁眉头拉拢,回头看着面前之人,“你究竟是谁?”
在说话的语气何以如此熟悉。
她叹了口气,伸手缓缓地拿下脸上的面具。
月色下,一张精致的容颜显现了出来。
左冷瞳孔微紧,“萧小主。”没想到魔宫宫主会是她。
然却听见身旁离愁哽咽的声音带着不确认和不敢相信地唤了声,“菡妃!”
离愁两眼猛地一红,人的容颜可以一样,但神情和气质却是学不得的。
这份感觉,十年了,不曾忘过。
她是菡妃,便是看一眼她就知道。
顾梓菡带回面具,看着离愁道:“离愁,听我的话,离开皇宫。”
然离愁回神,却是摇头,“我不走。”
顾梓菡眉头拉拢,“为何?”离愁是第一次反驳她的话。
离愁猛地跪下,“菡妃,离愁糊涂,离愁有负你的托付。离愁……”离愁哽咽了半响道,“离愁弄丢了小主子。”
顾梓菡眼帘微低,“我知道,你不必自责。”
离愁泪流满面摇头道:“菡妃,你不知道,吕梓冉她……她寻得了小主子,还……还残忍地杀害了他。”
离愁泣不成声,她辜负了菡妃的托付,十年了,她找了十年却未想得到的结果却是这样。所以她不会放过吕梓冉,便是用她的命去换,她也要杀了那个女人。
顾梓菡叹了口气,将离愁扶起来道:“她杀是不是纪儿。”
离愁眼角的泪定在原处,微鄂,而后摇头道:“怎么会,她明明给奴婢看了一张人皮,人皮上的胎记明明是小主子的……”
她看着离愁道:“火纹胎记是每个轩辕族后人都有的,你可记得我在生他们时在每人胎记上咬了一口,那张人皮上并无牙印。”
离愁仔细回想,的确吕梓冉给她看的人皮除了胎记并无牙印,只是她一见便慌了,却也未细想这么多。
“那是她拿了别的孩子来骗奴婢?”离愁问道。
她微思,摇了摇头:“她恐也不知晓,牙印之事除了你我便只有黑狼夫妇知晓。若我猜得未错当是她底下之人寻得的以往是纪儿之人交给了她。”
离愁顿时松了口气,“那那孩子会是谁呢?”虽然不是小主子,但如此被吕梓冉残害而死,却也可怜。
“能有那纹身的应当是轩辕族皇族中诸位王爷的子嗣,只是究竟是谁的便不知道。”她淡淡道。世人对子嗣看得尤为重要,更别提皇族。能将一个皇族的子嗣弄来给吕梓冉杀,这布局让吕梓冉认为那孩子是她所出的也不是个简单之人。但为何要如此做,却不得不深思了。
第六百六十章 旧人(十四)
“那吕梓冉如此歹毒,不管小孩是哪家王爷的,知晓后定然将其碎尸万段。”离愁面色凝重道。
她看了离愁一眼,离愁所言的确不假,那布局之人可也是如此打算。若是却又太过轻巧了。
此事,先放一放,当下重要的是离愁。
“离愁,宫里你不能再待。明日一早便出宫去。”她看着离愁。
离愁摇头拒绝道:“奴婢要留在宫里陪菡妃您。”
她虽不知道菡妃为何会出现在宫里,且十年了,若未死何以现在才现身。但菡妃所言所行定然有所缘由,她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她都要待在菡妃身边保护菡妃。定然不让十年前的事重演。
顾梓菡看穿离愁的心思道:“离愁,你如今待在宫里头帮不了我。若真要帮我便出宫,不要让吕梓冉逮到机会要挟我。”她的话很直白,对离愁这一根筋的丫头不说直白了她不会明白。
离愁眉头紧蹙,心里思量。菡妃十年未现身,今日现身的确是为了救她。她不知不觉间俨然成了菡妃的累赘。
此时一直被顾梓菡还活着还成了魔宫宫主消息惊愕的左冷终于寻回了思绪,看着离愁劝道:“菡妃说得对,惠妃用计坐实了你行刺之名,你虽然被菡妃救了出来。惠妃定然派人在宫里头四处寻你。你若待在宫里头,出一分的差池,恐累及菡妃。”
离愁咬着嘴唇不语,犹豫不决。
左冷又劝道:“宫里头还有我在,我定然会全力帮菡妃的。且菡妃今日的武功出神入化,你亦大可放心。”
离愁眉头紧蹙看向顾梓菡,从上次的交手来看,菡妃的武功的确厉害。昔日菡妃因为救四爷而失去了内力,所以才会那般仍人宰割。但如今的菡妃今非昔比,这边武功不是几人能敌的。
离愁踌躇半响后点头道:“奴婢明日便出宫,但菡妃奴婢出宫后该去何处?”
此亦是左冷想问的,出宫不一定便安排。此番吕梓冉布局算计离愁恐是冲着菡妃而去,她恐是早就知道菡妃未死。
若是如此,她定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离愁。即便离愁离开皇宫,只要在京城在吴越便难逃吕家的势力范围。
顾梓菡看了离愁一眼,而后眼眸微斜,递了一眼敞开的大门外,“恭亲王既然来了,何必藏在门外,不如进门一叙。”
离愁身体猛地一僵,他回来了她知道,但却从未见过。十年了,他可还好。
一个人影从门旁慢慢走了出来。
月色从其后背投入,让人看不清其面容。
脚踏过门栏走了进来,从阴影处走到从窗户处透进来的月色下。
冷硬的五官显现出来,面无表情是此刻他唯一的表情。
他缓缓向她走去,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他在离她两步之遥处停了下来。
黝黑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她——不语。
一旁冷心看了其一眼,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离愁见冷心离开,看了轩辕墨一眼跟着出去。
左冷看着离愁的背影眉头紧蹙,亦跟了出去。
屋内只剩顾梓菡和轩辕墨二人。
轩辕墨依旧站在那不语。
月光从窗户外投了进来,射在两人身上。
轩辕墨缓缓地抬起手,细长的手指停在银色面具之上。
动作僵在了那,又是半响。
其实也罢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然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却仿若过了千年一般,感受是复杂的。
他想要答案,却又怕得到答案。
他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痛无法再经受一次。
他怕答案是他想要的,但愤怒将无法掩盖。
终于,手指终于动了,他缓缓拿下她脸上的面具。
熟悉的容颜,十年未变丝毫,便如同她的心。
跟十年前一样的冷。
“恭亲王,许久未见。”她道,声音很淡,仿若这许久不过几日、几月、再长不过一年而已。
银色的面具落到地上,手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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