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好奇,你究竟想做什么?”他清冷的声音道。
“四爷猜猜呢?”她微微一笑道。
“萧云溪是你的人?”他道。
“是也非也。”她的答案模拟两可。
他生冷的眉头蹙起。
她道:“本宫想要什么,第二次与四爷相见时便已经说明了。想来四爷即便繁忙也还不至于记性不好。”
他黝黑的眼里划过一抹杀气,“朕的话也很明白,若再探下去,杀你朕不费力。”
她微微一笑道:“四爷话是恐吓啊!不过却也见效,本宫自是不敢与四爷为敌,所以才想了这另辟他路,想说这献个美女给四爷,四爷高兴了,指不定便给个人情告诉本宫了呢!”
“看来在你眼里,朕倒是个贪色之徒。”他冷眸微眯。
“食色性也,本就常理之事,何挨上个贪字。”她微笑着道。
他冷哼,“这美人的确美,朕也受用。但以此要个人情,却少了些。”
她眉头微扬,“的确,四爷坐拥吴越天下,要何等美人是难之事。然要一个既能帮四爷平衡朝廷又能赏心悦目的,这怎么也算是种难事吧?最重要的是她听话,绝不会成为昔日的宜妃,或是今日的惠妃。”
他脸猛地一僵,稍许却是一笑道:“看来对朕的心思你倒是比他人都了解。”
第六百三十九章 终是有心人(三)
“四爷这话却是容易让人误会,本宫且是没这番空闲却了解一个外人,不过单是四爷对本宫有些用处,所以本宫却是让底下的人好好地了解了四爷一番。”她略带玩笑的声音道。
他的脸猛地寒了下去。
他不在出声,屋里显得诡异般的安静。
她扯了扯嘴角,没得谈,那便好好演她此刻姑姑的角色给他搓背。
屋内烛火缓缓地跳动着,四周都放了炭盆,整个屋子里倒暖得有些过了。至少她这做劳者额头都渗了寒。
“朕的后背已经很干净,洗前面。”他低冷的声音在空寂的屋里突然响起。
她脸微抽。
拿着帕子讪讪地绕道他前面。
娘的!
她想骂些粗鲁的话,只是平时里听十二骂没怎么进心,当下还找不到其余的词儿。
她眼睛撇到一处,伸手拿着帕子在他胸口胡乱的搓着。
“朕这后宫里的姑姑当没有如此伺候主子的。”他清冷的声音传来。
她猛地转头看向他,却在他眼里看见一抹挑衅的眼神。
她嘴角冷扬,他倒是当她这魔宫宫主是吃素的。
她拿着帕子的手缓缓在他胸口擦拭着,手指仿若不经意地在他胸口滑过。
他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弧度,黝黑的瞳孔冷冷地凝视着她。
她绝傲地与之对视,手缓缓而下。
突然,手腕被一道力气给抓住。
他低冷的声音道:“看来朕似乎会错你的企图呢?”
她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明白。
手腕处突然一用力,她整个上半身被他撤入了怀中。
脸隔着面纱靠在他冷硬的胸口。
他不急不慢起伏的呼吸眼中脸庞传了过来。
她愣了愣,欲起身,然腰间一麻,才发现自个被他带了穴道,内力被止了。
如此,她不过一个柔软的女子,便是力气大些与他相敌却也算是鸡蛋碰石头。
她稳住心思,微微抬头,眼里划过一抹佯装的魅惑道:“原来四爷是好这一口啊!”
说着缓缓摘掉脸上的面纱,面纱后一张狰狞的容颜露了出来。
他瞳孔微紧,然却是一瞬间便掩藏在了冰冷之中。
他的头缓缓低下。
她心里一紧,她这底牌都出了,何以对他无用。
他的唇越来越近,她身体猛地僵硬了起来。
他的气息吐在她唇间。
“你很聪明,但不要太自作聪明,否则当下作茧自缚。”他低冷的温度传入她耳中。
而就在她慌神之际,他突然放开她,而后猛地起身出来木桶。
她失去支撑力,整个人扑入木桶之中。
她争执了两下,爬了起来。
木桶外他裸着身子,这该砍不该开的她都看了。
他缓缓地回头,不知是故意还是不经意地与她瞳孔对视,嘴角微微一扬。
那表情仿若在问她可否满意自个看见的。
她脸猛地一烫,不过还好脸色的人皮面具掩盖了她所有的局促。
“德井!”他低冷的声音一唤。
德井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德井见轩辕痕一身湿淋淋地站在那,赶紧转身叫了人进来。
两名太监小跑了进来,一人拿起一张帕子赶紧帮轩辕痕擦身上。
擦干后,两人熟稔地伺候轩辕痕更衣。
这王公将相、他国皇上沐浴更衣都是婢女、丫鬟、宫女伺候。便是轩辕痕似乎都是太监。
然她此刻没有心思去管这人的癖好。
虽然进屋的德井跟小太监似乎将她当成了透明人,但她却不能将他们当做视而不见。
她从木桶里爬了出来,而后往屋外而去。
礼也难得去行,反正她已经知晓她的身份,没必要再装。而以德井和这两名太监被训练的伶俐,也不会去管她此刻做法的不得当。
德井微微侧眼看了眼走出去的“谨欣”,心里有所疑惑。
毕竟一进屋见自个主子光着身子站在那,而在本该伺候的姑姑却泡在木桶里甚为奇怪。其实从一开始皇上点名让这姑姑伺候沐浴更衣,他心里就有疑问了。
但——
虽然是匆匆一瞥,但这狰狞的面容便是他这在宫里头待了几十年的老人都心里渗得慌。
所以,应该是自个想多了。
她出了房门。
一阵寒风袭来,身体不由地打了个颤。
而这个颤抖和寒意却也让她的心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地走到院子里。
又下雪了。
她摊开手,雪花落到手心里,遇见温度化成了水。
她便如此站在,目光无神地看着手心,心思放空。
“姑姑,您怎么在这,小主正四处找你了。”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她回神,便见萧云溪屋里的宫女简梅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
她微微回首,狰狞的面容在月色下映入宫女简梅眼中。
宫女简梅大大地抽了口气,虽然依旧知道“谨欣”姑姑毁容了,但如此夜里见了却还是吓人。
她瞳孔微动,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脸。
看见她的动作,宫女简梅以为自个的反应伤害了她,立马道:“姑姑,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眼帘微动,“行了,我不在意。”
容颜而已,她从来都不屑。
宫女简梅低头不语,心里暗忖那能有女子不在意自个的容貌的,且别说以前谨欣姑姑的容颜虽比不过小主,但在这宫里头却也算得上的美的。而如今却变成了这般,难能如此轻松过去。只是佯装坚强吧。
宫女简梅见“谨欣”姑姑转身,似乎欲去见小主,心里有了那般想法的简梅对其有了怜悯,出声道:“姑姑,似乎是方才你此话皇上惹了其不悦。你小心些。”
她脚步微停,眼眸微眯。
她先回了自个无换了身衣衫,毕竟这湿衣服大雪天穿身上冷得冻人,加之她方才被轩辕痕点了学,内力是暂时无法用了。
为了自个不冷,衣服还得换的。
换好衣服,她重新回到萧云溪寝室内。
屋里的木桶已经被抬了出去,整个屋子也收拾了一番。
轩辕痕和萧云溪都只传了内衬坐在暖塌上。
她进屋,中规中矩地行礼,“奴婢见过皇上,小主。”
第六百四十章 终是有心人(四)
然她跪了半天,却不见让她起身的声音响起。
她眉头拉拢。
萧云溪小心翼翼地侧头,见轩辕痕只是不急不慢地喝着茶,目光还凝视着方才的棋盘上面。
萧云溪缓缓低头,眉头紧蹙。心里暗忖,虽然不知这“谨欣”如何惹怒了皇上,但且别连累了她便是。
萧云溪眼眸微眯,再抬眼一脸楚楚可怜的摸样看着轩辕痕道:“皇上,谨欣姑姑跟着臣妾身边也只是做些轻巧之事,也从没伺候过沐浴更衣,若是她手捉惹了皇上不悦,可否看着臣妾的面上绕过她。”
轩辕痕冷眸微抬,看了萧云溪一眼,又低下。
萧云溪眉头拉拢,这是何意思,这圣心当真难猜。
屋里骤然静了下来。
轩辕痕当皇上这几年,对外用兵是神速,不过十年便吞并了吴越周边的所有小国。
而对内,手段亦是强硬,赏罚分明。单单是惩罚贪官,坐实后便是一个五马分尸,九族之内男子全部充军、女子全部流放的结果。
所以对轩辕痕的印象都是一个严谨的君王。
是以后宫里众人面对轩辕痕都是小心翼翼的。
轩辕痕手中的黑子落入棋盘,清冷的声音在静得连根针都掉落都能听见的屋里响起道:“这奇局也不过如此,一个声东击西而已。”
萧云溪眉头微蹙,看了棋盘一眼,却是看不明白。
还跪着的“谨欣”面纱后的嘴角微扯,明明先前就破了她布的棋,现在又是演哪出。
轩辕痕突然将脚放下暖塌,一旁小太监立马上前帮其穿好鞋。
萧云溪微鄂,而后脸一红,跟着起身以为轩辕痕是打算就寝,但轩辕痕突然让德井拿斗篷进来。
萧云溪脸上的红顿时消失,换成一抹白。
“皇上,若是谨欣有做得不对之处请皇上不必顾臣妾的颜面,让人拖下去赏二十大板亦可。”萧云溪猛地跪地道。
轩辕痕冷眸微低,看了其一眼低冷的声音道:“她是你的人,朕当没有权利动。”
萧云溪瞳孔微动,起身上前猛地一巴掌打到谨欣脸上骂道:“虽然你是本小主亲信之人,然宫里有宫规,你若犯错本小主亦不能罔顾了规矩。这一巴掌算是给你提个醒,若日后再如此不懂规矩,下次绝不轻饶了你。”
“谨欣”眼眸冷眸,抬眼看向萧云溪。
萧云溪躲闪地转过身对着轩辕痕欠身道:“皇上,念在她初犯,便绕了她吧!”
轩辕痕面无波澜地看了眼萧云溪,而后目光投向其身后的“谨欣”。
“谨欣”低下眼帘,细眉微蹙。
该死的轩辕痕,原来把她唤来便是要给她演如此一出戏。
他方才那眼神是在向她示威吗?
她方才已经承认萧云溪是她的人,而在他这刻意之中,萧云溪却打了她。
很好,这巴掌她给他记下了。
而萧云溪见轩辕痕不出声,小太监此时又拿了斗篷进来,心里一横对着身旁的宫女道:“来人,将谨欣姑姑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宫女对视稍许,而后向“谨欣”姑姑走去。
“这斗篷沾了雪朕不喜欢,拿去丢了。”轩辕痕低冷的声音突然出声道。
众人向其看去,却见其转身往内屋而去。
萧云溪微鄂,而后跟了进去。
宫女上前拉上扇门。
外屋,众宫女、太监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了两名宫女守在扇门处。
众人都离开了,但“谨欣”还跪在地上,因为没有轩辕痕口谕她起不得身。
而离开的众人似乎也完全忽视她存在一般,便是留下守夜的两名宫女也全当看不见她。
扇门内,传来一阵衣服褪去的声音。
“皇上,可否先灭了灯火。”萧云溪羞赧的声音从扇门内传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谨欣”眼帘低下,然低垂的瞳孔内却微闪。
她微微抬头,扇门内火烛熄灭。
不稍许,一阵娇喘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出来。
她低下头,放在身旁的手缓缓握紧。
耳边娇喘声不断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眉头拉拢,打算迷了屋里两宫女,然后先离开。明日一早在回来做个样子便是。反正她的身份轩辕痕已经知晓,外人眼里装装便是。
然她刚运气才发现气提不起来。
心里顿时暗骂,该死的,方才被他点的穴道还未解开,内力依旧被压制着无法使用。
她抬头,缓缓地看向紧闭的扇门,心里总有一种他是故意的感觉。
然心思刚起却又被她否决,他没必要如此故意,毕竟他早就……
此时,突然一阵风而过,站在扇门处的宫女眼神变得迷幻了起来。
她眉头微蹙,起身看了眼微微开启的窗户处,而后转身推开房门离开。
永乐宫后院偏角处游廊里——
冷心看着面前之人眉头紧蹙道:“你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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