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欣露出愤恨道:“她只道救她乃奴婢的责任,赏了些银子给奴婢。”
“她倒还有几分心。”吕梓冉冷冷道。
“娘娘,明年奴婢二十五了,到了可以出宫的岁数。奴婢十五岁入宫,整整十年小心翼翼为的只是等到出宫之日履行跟他人的白首之约。而如今,奴婢还有何面容去赴约,便是熬到出宫之日,这区区十几俩银子又有何用。”谨欣道,语气里满是落寞、难受和愤恨。
吕梓冉看着谨欣道:“本宫倒不知你这奴婢尽也有如此算得上风花雪夜之事。不过的确,以如今这摸样,这宫外等着你的人恐是失望了。”
谨欣低头不语。
吕梓冉细细地瞧了谨欣半响,“你可恨她?”
“恨。”谨欣毫不犹豫道。
“很好。你回去吧,你这恨本宫会帮你讨的。”吕梓冉道。
“谢娘娘。”谨欣道,而后起身低着头后退了出去。
谨欣离开后,婵姑姑感叹道:“容颜对女子而言最为重要,都说女子以悦己者容,她如今变成这般却也是让人见着难受。”
吕梓冉冷冷地看了婵姑姑一眼,“容颜与性命,选择前者的女子甚多,但选后者的亦有。”
婵姑姑微鄂,“娘娘是怀疑她?”
吕梓冉眼眸微眯,“当初你是如何找得她送去萧云溪那的?”
第六百三十三章 侍寝(上)
“娘娘说要找一个与我们得福宫从未有过牵连之人,且此人需有难处能要挟以利用。奴婢打听探得,这谨欣刚巧家里唯一的弟弟病了,且是需要花大把银子的病。于是奴婢才找上了她。”婵姑姑如实回道。
吕梓冉沉思半响,后道:“派人去这谨欣老家调查一下。看她方才所说的是否有其事。”
“是,娘娘。”
吕梓冉眼眸微沉,“若她撒了一句慌,便不要再让本宫在这后宫里听得一句关于她的话。若是实话,便再带她来见本宫。”
“是,娘娘。”婵姑姑眼眸微动,看来娘娘对谨欣是真有所怀疑。
一连下了几日的雪,今日天空放了晴,宫里头在屋里窝了许久的奴婢、主子都聚集在了御花园中赏玩。
姑诗云在御花园里摆了宴请,请了新进宫的各宫的小主跟妃嫔们。
宴席设在水池旁,三个大圆桌围在一块。
姑诗云、萧淑妃、萧云溪、古嫔、舒嫔一桌,其余新进的小主分坐了两座。
姑诗云举杯对着众人道:“今日难得放晴,也总算是寻了个机会让众人能聚聚。本宫先敬大伙一杯。”
众人举杯。
与姑诗云同桌的古嫔道:“往年此时,宫里头人少,大伙也便在皇后屋里聚聚。今年这新进的小主们也算是让这后宫热闹了起来。”
姑诗云微微颔首,“人多的确是热闹了许多。”
此时,钱答应拿着酒杯走到姑诗云一座,举着酒杯道:“臣妾敬皇后一杯。”
姑诗云拿起酒杯,浅抿了一小口。
钱答应道:“皇后这随意,臣妾便干了。”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一旁古嫔见状道:“这钱答应当是海量。皇后恐不知,臣妾听说那日皇上去钱答应那,两人不知怎么地喝了起来。最后还是皇上先醉了便在钱答应屋里给留了下来。”
古嫔话一出,众人切切私语了起来。
前儿这钱答应将皇上骗去了自个屋里,后用酒灌醉皇上让皇上留宿而受了宠幸之事早就在后宫里传遍了。
这古嫔如此当众说出,当是给其打了个脸。
果然,钱答应脸一白。然稍许便寻了声反击道:“皇上却是说臣妾海量,也喜欢跟臣妾喝上几杯。皇上说,这酒品看人品,这后宫之中却是没几人能跟皇上喝上几杯的。若是古嫔娘娘有这份心思,也可找皇上喝上几杯。但便怕古嫔娘娘不敢,毕竟这黄酒下肚后,人有时候的伪善却是藏不住的。”
古嫔脸一白,扬了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古嫔娘娘认为呢?”钱答应冷冷一笑道。
“你——”古嫔气得脸白。
“行了,本宫见这雪景甚美便寻了大伙来一同聚聚,若无这般赏景之心,大可回自个屋去。”姑诗云冷冷开口。
二人离开收起气焰,低头不语。
“本宫在屋里呆着乏味,想说皇后请了众人到园子里。市井上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想来如此多人当是有戏能看。看来这一趟到了没白来。”吕梓冉的声音从一旁屏风后传来。
接着便见其在婵姑姑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众人起身,微微欠身。
这能入宫的都不是些愚蠢之辈,自然早就知晓了这惠妃在宫里头的地位。是以见其出现,自然不敢怠慢。
姑诗云脸微僵,而后看着吕梓冉道:“派去的宫女说你身体不适来不了,本宫还想着让太医去给你瞧瞧。”
吕梓冉冷冷地看了姑诗云一眼,而后在其身旁坐下道:“不过是早上起来有些疲乏而已,倒不用费皇后的心了。”
一旁圆桌,七月用手肘抵了抵身旁八月的胳膊在其耳边耳语道:“本来还觉得这宴无趣,如今这王见王,当是没辜负了俺这冻僵了的脚。”
八月眉头拉拢,用眼神示意七月不得胡言。
宫女见吕梓冉坐下,连忙加碗筷。
但吕梓冉却冷冷道:“不必了,本宫便是无趣过来看看。这大雪天里吃东西的心思本宫是受不住的。”
姑诗云眉头微蹙。
宫女为难地看了眼姑诗云,姑诗云身旁的玉姑姑用眼神示意宫女退了下去。
一旁站在的钱答应见状欲退回到自个位置上去,但刚转身却被吕梓冉宫里的宫女给拦住。
钱答应一脸糊涂地转回声,却见吕梓冉低着头正整理衣袖,但清冷的声音道:“你急什么,难道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钱答应立马身体一颤,“臣……臣妾不敢。”
吕梓冉眼眸微抬,“方才不是还挺会说的,怎么结巴呢?”
钱答应吓得整个人僵硬在一处。
周围突然静得离奇。
这古嫔是惠妃的人众人都知道,方才前答应如此与之争执,往简答想便是个不认输的主,往深处想却也有几分借着羞辱古嫔巴结皇后之意。
是以当下见惠妃如此抓住方才自个与古嫔相争之事,心里不觉发寒。
一旁古嫔嘴角冷扬,一副等着看其如何死的摸样。
“本宫听人说那日你跟皇上喝酒呢?”吕梓冉突然问道。
钱答应一颤,点头道:“是。”
“听说,你把皇上给灌醉呢?”吕梓冉又道,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听得让人发寒。
“臣…。。臣妾……。”钱答应说不得一句完整的话。
“大胆儿!”吕梓冉突然扬了声。
钱答应吓得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吕梓冉冷冽的目光看向钱答应道:“皇上日理万机,得些空闲当该好生休息。你却不知轻重将皇上灌醉,损害皇上龙体。你如此糊涂之人,这后宫当不该留。”
钱答应一听,先是吓得愣了稍许,而后趴在地上大声道:“惠妃娘娘饶命啊,臣妾不过是看皇上尽兴便陪皇上多喝了几杯。”
“多喝几杯?但本宫听说皇上第二日上了早朝后回到自个寝宫内却还宿醉着。”吕梓冉冷冷道。
钱答应一阵哆嗦。
吕梓冉哼声道:“来人,将如此不知事的人给本宫拉下去,三十大板让她长些记性。”
钱答应吓得呆鄂地跪坐在地上。
众人切切私语起来,这三十大板下去,这钱答应算是费了。这惠妃果真是出了名的狠。
第六百三十四章 侍寝(中一)
姑诗云眉头紧蹙,出声道:“惠妃,她不过十五便是糊涂了些。三十大板却也重了些。”
钱答应听姑诗云为自个求情,立马出声道:“皇后娘娘,救救臣妾。臣妾不过是陪皇上喝几盅酒而已,臣妾只是想让皇上尽兴,臣妾哪能入惠妃那般所言损害皇上龙体。”
吕梓冉身旁宫女荷西哼声道:“你如此说便是说惠妃娘娘冤枉了你?”
钱答应摇头道:“臣妾不敢。”
吕梓冉眼眸微抬,对着一旁的太监道:“还不拖下去。”
两名太监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钱答应的胳膊欲将其带走。
钱答应挣扎地大喊道:“臣妾不服,便果真是臣妾有过错,能罚臣妾的也只有皇后。”
姑诗云身旁的玉姑姑眉头拉拢,皇后方才出声也便是可怜其几分而已,但这个钱答应却不知轻重,如此说当是有意挑拨皇后跟惠妃对弈。
果然,吕梓冉眼眸微眯,对着抓着钱答应的两名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放开钱答应。
吕梓冉转身对着姑诗云道:“皇后,这钱答应说臣妾无权处置她,皇后如何说?”
周围顿时静得离奇,众人屏住呼吸等着皇后的回话。
在这宫里头皇后畏惧惠妃三分是众人心里都明白之事。这钱答应如此当众如此挑唆,心里当是想着皇后如何怯弱当着众人的面也多少要维护一下自个的威仪,是以定然不会让惠妃打了自个。
所以众人都在等着姑诗云的回话。
姑诗云看了看众人投来的眼神,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吕梓冉道:“她的确有些不知事,不分轻重。但三十大板却也重了些,不若改成十个板子,算是给些教训。”
吕梓冉嘴角冷扬,“皇后却是慈悲,但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钱答应不知规矩就该重罚,否则日后何以治理这偌大的后宫。”
众人心里抽了口气,这治理后宫是皇后的责任,而要严惩钱答应的是她惠妃。惠妃如此说当是挑明了说着后宫归她惠妃管。
姑诗云眉头拉拢,“惠妃,以德服人收以人心,以威慑人却失人心。她再有错也不至于受如此严刑。”
“损皇上龙体却不用受严刑,皇后这‘德’却是让臣妾望尘莫及。”吕梓冉冷冷道。
姑诗云脸猛地一僵。
“惠妃娘娘这帽子扣得大了些。”萧云溪突然出声道。
众人的目光看向萧云溪。
吕梓冉眼眸冷眸,“萧贵人是在质疑本宫的话。”
萧云溪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摇头道:“惠妃说一不二之人,臣妾哪敢质疑惠妃娘娘的话。只是钱答应不过陪皇上喝杯酒,就被惠妃扣如此个罪名。这知道惠妃娘娘的便当惠妃娘娘是紧张皇上过于小心了些,这不知道的还当惠妃娘娘是嫉妒这钱答应得了皇上的宠幸。”
萧云溪话一吃醋,众人顿时抽气。如此之话这萧云溪也敢摆在台面上说,当真是无所顾忌。还是说仗着自个的容颜才敢如此嚣张。
吕梓冉脸一僵,其身旁宫女荷西道:“萧小主这话倒是可笑,这偌大的后宫谁让不知最得皇上宠爱的是我们惠妃娘娘,一个小小的答应,也配我们惠妃娘娘嫉妒。”
萧云溪精致的眉头微扬,露出一抹无辜道:“原是臣妾多虑了。也是,以惠妃娘娘这强劲的娘家,的确犯不着跟一个小小答应置气。但若不是跟答应置气,当不会是该在跟皇后置气吧?”
众人顿时又是一大口抽气。
这惠妃的确是在跟皇后较真,这钱答应不过是个倒霉的棋子而已。但如此之话岂能讲明的。
“你……。”宫女荷西气得指着萧云溪道,“萧小主,你不要胡言乱语。”
萧云溪但就冷冷一笑,完全不将其放在眼里,只是拿起筷子不急不慢地夹着菜吃。
此时,吕梓冉突然一笑道:“这萧家之女果真不同凡响,这嘴是让本宫两次见其厉害了。”
“惠妃娘娘过讲了。”萧云溪淡淡道。
吕梓冉眼眸冷眸。
此时,一名宫女从一旁小道出走来,走到吕梓冉身旁耳语了几句。
但见吕梓冉嘴角冷扬。
宫女退了下去,吕梓冉突然起身走到萧云溪身旁,“众人都说这宫里头来了个比神仙还美的萧小主,前次大殿之上隔着距离,本宫亦未见个仔细,今儿倒该是机会近瞧一番。”
萧云溪起身,纤细的眼帘微抬,“容颜不过天上而已,倒是让惠妃重瞧了。”
话虽谦虚,但眼里的高傲却不掩饰。
论容颜,这萧云溪当是这后宫之最,便是整个吴越,整个中原恐也难找出能与之相比的。
吕梓冉冷眸微眯,嘴角冷眼,用只有两人的声音道:“所谓红颜薄命,萧小主且别应了这句话。”
萧云溪冷哼,便当吕梓冉不过是嫉妒的恶言罢了。
但这吕梓冉却突然一把抓住萧云溪的手,在萧云溪还未反应过来时猛地一用力。
只听得一阵重物落水的声音。
众人都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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