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都尉的女儿自缢身亡,黄太医的独子也被京城衙门抓了去。黄太医迫于老母的威胁,不得不厚着脸皮走动关系将独子从牢里弄出来。
黄太医未想此事四爷既然知道,还以此做为威胁。
黄太医死死地咬着牙槽,静默半响后道:“犬子胡为,卑职愚昧护犊,若四爷要下罪,卑职死有余辜。”
其实黄太医护子之事皇上其实也知。但便是因为自个二十几年来的忠诚和刚正不阿,皇上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因为皇上的厚爱,黄太医更不能说。因为他不能毁了吴越未来之帝。
左冷眼眸微眯,这黄太医知道救菡妃的方法左冷已经肯定,想必四爷亦然。而在黄太医宁愿获罪,且牺牲独子亦不说,看来救菡妃的方法定然有蹊跷。
轩辕痕沉默不语,黝黑的瞳孔凝视着黄太医,周身散发着让人畏惧的寒气。
“四爷,奴婢知晓救菡妃的办法。”离愁突然跪地道。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离愁。
“说!”轩辕痕低冷的声音道。
离愁回道:“菡妃曾说第三枚彤灵丹能救她。”
离愁话一出,黄太医瞳孔猛地一紧,眼里露出慌色。
一切看在轩辕痕眼里。
轩辕痕看着离愁问道:“何为第三枚彤灵丹?”就他所知,世间便只有两抹彤灵丹,一枚昔日为了救他,菡儿从莫少聪手里所得。另一枚据说在苗族,亦是他如今为了救父皇所寻。
离愁蹙眉道:“菡妃未多提,奴婢只偶尔听菡妃提过,这世上其实有三枚彤灵丹,前两枚可解百毒,最后一枚可使人死而复活。”
轩辕痕一听,眼里露了希望。若真有此物,便是上天下地他亦要寻到。
“左冷,将本王的亲兵全数派出。两月内必寻得第三枚彤灵丹的下落。”轩辕痕对着左冷道。
“四爷,不可!”黄太医突然大喊道。
众人看向黄太医。
黄太医对着轩辕痕进言道:“四爷,昔日陈国国君亦想寻这第三枚彤灵丹,耗费国力寻了整整十年。终于寻得其下落,结果一夜间,陈国皇室尽数暴毙而亡,不到半月,陈国亦亡国。传言那第三枚彤灵丹是因怨气而生,被诅咒万年。凡打其主意者定亡命忘家亡国,昔日陈国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四爷断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吴越气数做如此之事。”
屋里顿时静得无一丝声音,除了烛火燃烧的“吱吱”声。
离愁小心翼翼地看向轩辕痕,她没想要救菡妃却会伤及四爷和吴越根本。若这样,四爷是否便不会管菡妃了。
轩辕痕黑色的瞳孔微沉,半响不语。
再抬眼,轩辕痕看着左冷道:“左冷,让他们从昔日陈国处入手。记着,让他们暗中行事,不得让人知晓。”
“是,四爷。”左冷回道。
左冷转身往屋外而去,四爷让他们暗中行事,便是怕消息走漏被人知晓四爷为救菡妃而去寻传说中被诅咒了的第三枚彤灵丹而给菡妃其它祸端来。
黄太医见左冷离去,撑大了眼看着轩辕痕,他本想说明厉害关系才道出自己所知的一切,但未想自己苦口婆心的进言却尽然给了四爷寻药的方向。
第五百二十七章 何以忍心(上)
黄太医大声道:“四爷,你如此不顾吴越江山社稷,便为一个女人。四爷何以对得起皇上和先皇对四爷的器重,何以对得起轩辕族的祖宗。”
轩辕痕脸一沉,看着黄太医道:“本王从不信所谓的诅咒之说,便是有,那本王也一人承担。”
黄太医大笑,“四爷一人承担,四爷当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四爷胡为臣阻止不了,但臣相信皇上定然不会让四爷拿江山社稷玩笑。”
轩辕痕脸一寒,低冷的声音道:“黄太医,你认为本王会给你如此机会吗?”
黄太医顿时脸色苍白,看着轩辕痕。他不信,那个以江山社稷为重的四爷,那个有千古一帝威严的四爷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且要妄杀人性命灭口。
轩辕痕看了离愁一眼,离愁走近黄太医,动作快而准地点了黄太医的穴道。而后一把将黄太医扛上肩头,从窗户处离开。
轩辕痕合衣在顾梓菡身旁躺下,轻手轻脚地将顾梓菡圈在怀里。
他不怕成为罪人,不怕被人骂是昏君,但他却真的怕失去她。
只要能救他,便是背负万劫不复之罪他亦愿意担着。
“菡儿,若你能听见本王的这份心,便乖乖地待着本王怀里哪也不能去。这是你对本王的承诺,本王绝不允许你食言。”
他在她耳边低喃道。
吕梓冉屋里——
吕梓冉坐在太师椅上,墨心和一名蒙着面的男子站在一旁。
房门被推开,其贴身婢女小婵走了进来。见墨心也不惊讶,吕梓冉要实施今日的一切,必须要小婵多番帮衬,早已让小婵见过墨心。
婢女小婵走到吕梓冉跟前禀报道:“夫人,菡妃被恭亲王安全带了回来。四爷找了太医院的太医来医治菡妃,不过据说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不知菡妃得了何怪病。不过后来太医院的院史来了,遣退了其余人等,只留了左冷、离愁在屋里跟四爷私聊。所以不知其说了什么。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便见左冷从屋里匆匆离开。”
吕梓冉听后眼眸微眯,沉思半响后道:“舒夫人留不得。墨心,让你手下的人除了她。记得做得漂亮一些,且让四爷误以为跟五爷和魔宫有关。”
她费尽心思安排好一切,借舒夫人的手除去菡妃。却未想会突然冒出一个恭青王。
她一早在菡妃身边安插了细作,今日夜里得菡妃异状,她借着墨心对四爷暗哨的了解,和魔宫安插在四爷府侍卫里的细作调开侍卫,引开暗哨。让舒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菡妃带出王府。而后将其活埋。又让墨心阻止离愁去找四爷。
但没想到她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后还有个恭亲王,让她功亏于篑。
墨心眉头微蹙,吕梓冉今夜要做之事他并不知。只得了她的消息让他杀了离愁和左冷。若知道她要如此做,他定然阻止。只是事到如今,除了帮她善后也无他法。
墨心看了眼身后的蒙面人。蒙面人转身离开。
吕梓冉起身,婢女小婵上前相扶。
吕梓冉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灌了进来。
已经是后半夜末了,再不久就要天亮了。
吕梓冉看着天际淡了的黑道:“墨心,你可知菡妃中的是何毒?”
起先知道菡妃突然昏迷不醒,她只想快刀斩乱麻,抓住时机立马除了菡妃。而后再让舒夫人担了所有的罪。但如今菡妃未死,她不得不为今后所打算。所以她要知道菡妃中的何毒。
墨心微思道:“主上曾让我寻苗族母子蛊来龙去脉,所以菡妃中的应该是母子蛊。”
“母子蛊?”吕梓冉眼眸微眯。
墨心解释道:“以母体精元养腹中胎儿,胎落母体油尽灯枯。”
吕梓冉瞳孔微闪,如此看来这菡妃是必死无疑。但以方才小婵所述,虽然太医院一干太医寻不得菡妃昏迷真相,但黄太医私谈于四爷。想必这黄太医恐是知晓菡妃中的是母子蛊。四爷知其缘由,定然不会让菡妃如此去死。
“墨心,母子蛊可有缓解之法?”吕梓冉问道。
墨心摇头,“无化解之法,不过主上曾让我探得第三枚彤灵丹的下落。”
“第三枚彤灵丹?”
墨心解释道:“第三枚彤灵丹有让人死而复活之效。”
“果然!”吕梓冉眼眸微眯,这左冷匆匆离去,当是四爷亦知晓这第三枚彤灵丹的功效,让人去寻了。看来这菡妃当是命硬,如此还死不了。
吕梓冉眼里发了狠,如此看来她不得不再想办法除了那菡妃。
——分隔线——
轩辕痕院中——
离愁站在院子中,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呆。
菡妃已经昏迷快十日,这十日四爷一直在屋里守着菡妃不曾离开半步。
看到四爷如此,离愁忍不住鼻头一红。
菡妃,你终于盼到四爷了。但却是付出如此的代价。
“老四他还是不肯出来?”突然,轩辕墨的声音从离愁背后传来。
离愁微鄂,转身看着轩辕墨摇了摇头。
轩辕墨眉头紧蹙,凝视着房门。
今日在朝堂上皇上又问起老四何以未上朝,他忽悠了过去。虽然朝中大臣未提异议,但有心人心里恐已有了怀疑。如此下去,恐是纸包不住火的。
离愁难受地看着轩辕墨道:“恭亲王,你说菡妃她还能醒过来吗?”
四爷让人偷偷寻第三枚彤灵丹下落之事,四爷下令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恭亲王。虽然她相信四爷定然能寻得第三枚彤灵丹救菡妃,但她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压得她无法呼吸。
轩辕墨低头看着离愁,太医院无人能诊断她是何缘由昏迷不醒的事他早就知道。连缘由都寻不得,又如何救。如此无可奈何的感觉他是第一次体验到。他甚至希望能代她受这份罪,但最终也只能如此默默地守在门外。
轩辕墨眼里划过一抹悲凉,看着离愁眼里,心里十分难受。
恭亲王的心她知道。只是奈何终究是一场幻想,便如她一般。
“离愁!”突然,门内传来轩辕痕的喊声。
离愁回神,对着轩辕墨微微欠身,带着落寞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轩辕墨看着关上的房门,叹了口气,亦落寞地转身离开。
第五百二十八章 何以忍心(中)
屋内——
轩辕痕从床榻上横抱起顾梓菡。
离愁进屋,轩辕痕吩咐道:“本王带菡儿去沐浴,你去备好换洗的衣服。”说完便转身出了扇门,而后绕过一旁的屏风,从旁门进了连接着寝室的浴室中。
离愁愣站在原处,这是这十日她第一次进来看见四爷。
这十日里,四爷一直陪菡妃待屋子里。任何人不许进。便是一日三餐她也只是推开门放到房门口,便退了出来。而后敲敲门示意四爷她送了饭菜过来。
然每第二顿她去收盘子时,前一顿的饭菜四爷几乎没怎么碰过。
今日再见四爷,四爷仿若整个人都变了。下巴长出了胡须,神情憔悴了许多,脸色比起昏迷中的菡妃还要苍白。如此的四爷,她是第一次见。
离愁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往一旁的衣柜走去。按四爷的吩咐准备换洗的衣服。
自从菡妃昏迷后,四爷便亲自抱着菡妃回了自个院子,她也跟着过来伺候。
浴室里——
轩辕痕轻手轻脚地褪去顾梓菡的衣衫,而后抱着顾梓菡慢慢地走下浴池。
他抱着顾梓菡走到浴池里凸起的台阶上坐下,而后让顾梓菡背靠着躺在他怀里。
水刚巧迈过两人的胸口。
轩辕痕拿起帕子,沾了水细细地擦拭着顾梓菡的胳膊。
轩辕痕低沉的声音缓缓道:“记得你我掉下悬崖时,你曾嫌弃我两日未沐浴。如今你我都五日没沐浴了,我想若你知道定然要骂我懒吧。”
没了身份的称谓,只有彼此贴近的代称。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身份之于他们之间是如何的隔阂。
如今,这里没有吴越是四爷,只有盼着她醒来的夫君。
轩辕痕拿起皂角轻轻地涂在顾梓菡身上,一边涂一边道:“你给离愁说孩子出生后若是女孩,便取‘纯’为名,一生单纯无忧不若你这般处处心机,惹人厌恶。但你可知我便喜欢你这份灵通剔透之心。可若你厌倦了与人为谋的日子,我许你一片单纯的天地可好?”
氤氲的水气缓缓而上,空荡的浴室中没有人回话。但轩辕痕却仿若听到了她的回话一般。
嘴角微扬道:“但你是个祸头子,便是我费尽心思想给你一片安宁,你自个恐也给我惹出一箩筐的麻烦来。”
他摇了摇头,想起她每每惹事后一脸无辜的表情,也便是那样时她才会给自个露些女子的娇柔之气。
他放下皂角,洒了些水在她肩头,拿起帕子细细地擦拭着。
“不过,你让离愁骗我说孩子与你一同殁了,让离愁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可是不相信我了。”说到这,他胸口压着难受。
他何以能怪她的不信任,是他将她逼成如此的。
但她何以忍心如此待他,她可知用她性命去护的孩子让他如何去面对。
他收拢手,将她紧紧地环在怀里,她闭着眼靠在他胳膊上,神情安详便若小憩一般。
她的体温此刻比寻常人低了许多,但如此环抱着她他还能感受到丝丝的热度从肌肤传入心里。她的呼吸似有似无,若不细细感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