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眉头紧锁,“去屋里说。”
众人进屋。
左冷离开去办事。
离愁在内屋帮顾梓菡换下湿透了的衣衫。而后用热水擦拭着顾梓菡冰冷的身体。
外屋——
轩辕痕和轩辕墨对视坐在太师椅上。
“你在哪找到她的?”轩辕痕低冷的声音道。他本以为是恭青带走了她,但以轩辕墨的武功敌不过恭青。然轩辕墨带她回来,看来事情当有蹊跷。
轩辕墨眉头微蹙,眼眸微沉,抬眼凝视着轩辕痕一字一句道:“棺材里。”
轩辕痕心里猛地一揪,生了痛。
轩辕墨娓娓道来,“本王那日听了老四你说她的身份,怕你二人因此而闹出事来。便留了人在你府里。”
轩辕墨说得有些隐晦,不过轩辕痕清楚,轩辕墨虽只是个挂名的亲王,但私底下却是直接听命于父皇。帮父皇暗中排除会危及社稷之人。
所以轩辕墨知晓她昔日的身份,不管此刻她是否还和魔宫有关,定然会留下眼线的。
对此,轩辕痕也说不得什么。
轩辕墨眼眸微眯,继续道:“今日夜里,本王放在你府里的人发现她院子里有所异动,便来通知了本王。但本王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等本王赶到时,她已经被带走。幸而本王的人留了份心,让人偷偷跟了去。本王才能及时地将她救出。”
轩辕痕冷眸微眯,能从他府里将人带走且能不惊动府里的侍卫和暗哨,这人的本事不得不让轩辕痕严肃了神情。
此时,离愁从内屋走了出来,道:“四爷,奴婢已经为菡妃擦拭完身体,也换了干净的衣服了。”
离愁一双眼通红,眼里含着泪。
轩辕痕起身往内屋而去,但刚走到扇门处却被轩辕墨唤着道:“老四,本王找到她时她已经被人下葬了。”
轩辕痕胸口猛地一痛。
轩辕墨眼眸微沉,继续道:“本王将她带出棺材时,棺材盖上又指甲抓过的痕迹。不排除下葬时她醒来过。”
轩辕痕胸口一时仿若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无法喘息。
轩辕痕垂着身旁的手死死握弄,低冷的声音说了声,“十六叔,这份恩本王欠了。”而后转身进了内屋。
离愁见状欲跟进去,却被轩辕墨拦住。
离愁眉头拉拢看着轩辕墨,轩辕墨叹了口气道:“让他们单独待会儿吧。”
老四虽然掩藏得好,但眼里的那股暴戾之气,上次见是古家被灭之时。那时老四不过十岁而已。
内屋——
轩辕痕一步步往床榻边走去,每走一步脚都仿若千金之重。
他庆幸十六叔关键时刻救了她,让他没能失去她。否则这份失去恐是他无法承担的。
但他亦害怕,他害怕看见她身上的伤。害怕看到她眼里的恨。因为这伤是他的固执给的,他说过会护她一辈子。但终究在面对心里掩埋的仇恨时迷失了方向。
仿若过了千年一般,他好不容来到她身旁。
他在床榻边坐下。
她紧闭着双眼,仿若熟睡了一般,那样安详。但这份安详却让他心里生着痛。
他执起她放在身旁的手,鼻中顿时一阵酸楚。
他手微颤地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她手指上满是伤痕,指甲几乎都断裂了。虽然离愁已经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没有了血迹斑斑所见时地惊恐。
但每一处细口看在他眼里仿若剜肉般地痛。
第五百二十五章 终是有心人(中)
十六叔说她被下葬时是醒着的,他不敢去想,当时的她是如何地无阻和害怕。
他轻轻地将她的手贴在脸庞,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她冰冷的脸颊上。
“菡儿,对不起。”低喃般的声音从他口中而出,眼眶不由地湿润了起来。
她昔日是魔宫之人又如何,便是她现在是魔宫之人又如何。他为何要去执念于那份恨,而忘了他们得来不易的重复。
他轩辕痕天不怕,地不怕。何以会对心里的恨畏惧了,而伤了说要守候一辈子的她。
“四爷,太医院的太医都到了,正在门外候着。”左冷的声音从扇门外传了进来。
轩辕痕放开顾梓菡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在手上,生怕弄痛了她。
轩辕痕缓了缓胸口的难受,露着平常低冷的声音道:“让他们进来。”
须臾,离愁和左冷领着太医们进了屋。
太医们见轩辕痕欲行宫礼,却被轩辕痕冷冷地出声道:“虚礼都免了。”
太医们半跪的身子起身,而后李太医上前给顾梓菡把脉。
随着时间地过去,李太医眉头越拉越弄。
半响后,李太医退后一步,跪地道:“请四爷降罪,菡妃脉象怪异,卑职才疏学浅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废物!”轩辕痕冷声道。
李太医顿时打了哆嗦,大半夜地,四爷劳师动众让在宫里头守夜的全部太医都来了府上。一路上侍卫三缄其口不肯告知原因。
方才见躺在床榻上的女人乃是四爷府的菡妃,李太医顿时明了何以四爷会如此做。毕竟四爷对菡妃的宠溺在宫里头的人都听说过。
然这菡妃的脉象看似平和却又时有时无,他真的断不出个所以然来。
左冷上前将吓得全身发颤的李太医扶起,李太医腿一软差点摔了个跟头。毕竟轩辕痕代理朝政后的强硬手段着实让人心生畏惧。且其一贯有冷面王爷之称。
左冷扶着李太医,交给候在扇门外的婢女带出去,而后示意其他太医上前去诊断。
然一个个太医上前,结果却跟李太医得出的结果一样。
轩辕痕寒着脸坐在床榻边。
屋里静得吓人,跪了一地的太医纷纷暗自擦着额头的冷汗。
特别是方才轩辕痕一句,“吴越便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留着有何用。”
此时,一名婢女从扇门处进来,见屋里的场面心里不由地紧张了几分。
婢女走到左冷身旁耳语了几句。
左冷微微颔首,婢女退了下去。
左冷上前一步道:“四爷,太医院院史黄太医在门外候着了。”
轩辕痕清冷的眼眸微抬,“让他进来。”
须臾,太医院院史黄太医在婢女的带路下走了进来。
轩辕痕看着黄太医冷冷道:“若你依旧没办法给本王一个答案,明日这太医院便给本王通通换人。吴越不养没用的废物。”
黄太医心里一磕碜。四爷这话可是明摆着地威胁。而这还是他头一次从四爷口里听到如此以权势压迫人的话。
黄太医揣着小心上前,今儿本不是他留守宫中。但半夜被四爷府里的侍卫从自个府里请了来。便知道四爷府里出了要紧的事。
这一走进床榻前,黄太医一见躺在床榻上的乃是顾梓菡,心里不觉发了寒。再看其鼓起的腹部,黄太医眉头紧蹙。
黄太医弯腰将手搭在轩辕痕握着放着腿上的顾梓菡的手腕上,黄太医细心地发现顾梓菡手指上怪异的伤痕。
黄太医眉头紧蹙,看来今夜四爷府里是发生了大事了。
收回心思,黄太医全神贯注地号脉。
半响后,黄太医收回手。
“如何?”轩辕痕开口问道。
黄太医抬眼看着轩辕痕道:“属下可否单独跟四爷谈。”方才四爷问他话时虽然掩藏得很好,但他手指刚离开菡妃脉搏便急切出口的询问却露了其内心的慌乱。
轩辕痕听黄太医如此说,对着左冷看了一眼。
左冷打发了跪在地上的太医出去,也遣退了后在扇门外的婢女到屋外候着。
整个房里便只留了左冷和离愁下人。
没了闲杂人,轩辕痕低冷的声音再次问道:“她脉象有何异常?”
方才离愁跟左冷去寻轩辕痕,但说了顾梓菡出事了。亦未详细说明。
而回到府里却发现顾梓菡失踪,后来轩辕墨将其送回。
见顾梓菡昏迷不醒,轩辕痕但以为顾梓菡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
黄太医严谨了神情看着轩辕痕道:“卑职在菡妃体内发现了母子蛊,这当是菡妃会出现如此脉象的缘由。”
“母子蛊?”轩辕痕眉头紧蹙,他虽然懂些医术,但对蛊却不知多少。
黄太医严肃的表情道:“母子蛊出自苗族苗女之手,乃是一种以消耗母体来供养其腹中胎儿的蛊。”
轩辕痕脸微白,“此蛊对母体会有何影响?”
黄太医道:“母子蛊以损耗母体精气来供养腹中胎儿,一旦胎儿落地,便是母体油尽灯枯之时。”
轩辕痕握着顾梓菡的手微颤。
“何以她体内会有如此的蛊?”轩辕痕问道。
黄太医犹豫稍许道:“以卑职方才号脉多得,菡妃体质本就虚弱,要忍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苦当是无法忍受。是以才会以母子蛊来护腹中孩子。”
便是如此的推断,黄太医才会让轩辕痕屏退了其余人。以母子蛊供养腹中胎儿,如此兹事体大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是四爷的骨肉,且如今正是四爷继承皇位的关键时候。
轩辕痕瞳孔猛地一紧,心里揪得生疼,“所以,蛊是她自个对自个吓的?”
黄太医微微点头。
轩辕痕凌厉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离愁,生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们到底瞒了本王多少事?”
离愁噗通一声跪地,底泣道:“奴婢亦是无疑间才知道菡妃为保腹中小主子用了母子蛊。但菡妃跟奴婢保证说,苗族圣物里有护她的法治。可后来,古元灵送了苗族圣物来。但菡妃却发现里面说述之法须得十年功夫才能练成。而后又说无碍,说有法能救她。直到今夜奴婢在菡妃怀里发现菡妃留给奴婢的信函,奴婢才知——”
离愁哭泣哽咽起来,后面的话难受得说不出口。
第五百二十六章 终是有心人(下)
轩辕痕缓和了胸口愤怒,看着悲切的离愁问道:“什么信函?”
离愁从怀里摸出信函,左冷接过送到轩辕痕手里。
轩辕痕摊开信函,里面大抵是让离愁照顾腹中孩子的话,但每一句一字看在轩辕痕眼里却是心里发痛难受。
一封信函,足足满满的两页,提了对孩子所取的乳名,提了对孩子日后的安排和嘱咐,但对他却是只字未提。
她心里对他终究是有了恨吗!
轩辕痕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回信封里,而后如珍宝般地收入怀中,末了还轻轻地拍了拍胸口,仿若确定信函安全地在怀里一般。
一系列的动作,看在外人眼里是感动亦是难受。
轩辕痕抬头看向黄太医问道:“有救她的法子不?”
黄太医微微摇了摇头,而后底下。只是眼神闪烁了几分。
轩辕痕冷眸划过一抹锐利的光,低寒的声音道:“黄太医,你很清楚欺瞒本王的下场。”
黄太医脸微白,跪地道:“卑职才疏学浅无法救菡妃,但若有一丝办法定然不会隐瞒四爷。”
“黄太医乃我吴越太医院院史,医术堪称我吴越第一。若小小的苗族蛊都无法解,那黄太医这院史也当到头了。”轩辕痕低冷的声音道。
黄太医眉头微蹙,趴在地上道:“卑职愚昧才浅,辜负皇上和四爷的厚望。还请四爷将卑职贬官流放。”
左冷冷眼看着黄太医,若真是无法救菡妃,黄太医大可不必如此做。黄太医如今却甘愿请罪流放,且这黄太医是皇上倚重之人,不得不让人怀疑其是否隐瞒了什么。如此伎俩连他都能看出,更何况四爷。
屋子里静得吓人,黄太医跪在地上,轩辕痕坐在床榻便,神情冷冽。
“本王听闻黄太医之子前几日似乎跟人在京城街头上发生过争执。”轩辕痕冷飕飕的声音突然道。
黄太医全身猛地一僵。
“而后是黄太医去求了衙门才将事情压了下来。本王很好奇能让一向清廉的黄太医如此走关系,令公子究竟做了什么。本王相信若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去查,定然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轩辕痕冷冷道。
黄太医面色发白,紧咬着嘴唇。他三十岁被皇上提拔作为太医院院史,掌管整个太医院。是皇上器重他这份忠心和刚正。
然黄太医一身清廉,衷心为吴越,却少了时间管教独自。硬生生的养出了一个纨绔子弟。而当他感到后悔时,想要教养儿子时,家中老母却百般维护,让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仍由其子胡为。然平日里一些小打小闹也便罢了,未想那孽畜会熊心豹胆地在大街上强抢民女,且有眼无珠地不识其女子身份既然是当朝都尉的女儿。
事后都尉的女儿自缢身亡,黄太医的独子也被京城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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