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她嘴刚启,但恭青便截了她的话去。
“是为了报仇吗?”恭青道。她曾说过,她有个仇人,是吴越朝堂里的大官。
顾梓菡微微摇头,一双水眸凝视着恭青道:“恭青,我爱四爷,这是我成为的女人的唯一原因。”
“砰——”恭青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破。
“你说什么?”恭青眼里泛着寒光。
“恭青,我——”
“够了,月儿,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恭青放着阴寒的脸道。
顾梓菡眉头紧蹙。
恭青握紧手,手心破碎的茶杯刺入肉中,他寒着脸道:“月儿,我可以容忍你为了达到目的成为轩辕痕的女人;我可以容忍你算计我;但我绝不容忍你骗我。”
在恭青心里,她只能爱一人,就是他自个。她说爱轩辕痕不过是欺骗而已。
恭青松开手,手心里混着血的茶杯碎片落在桌上。
恭青凝视着顾梓菡道:“月儿,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会来带你离开。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待在轩辕痕身边,他能帮你的,我同样能帮你做到。你不再需要他,便无需待在他身边。”
说着,恭青起身欲走。
“我不会离开。”顾梓菡沉声道。
恭青猛地转身,寒厉的目光看着顾梓菡道:“月儿,我说过,不要挑战的我底线。”
顾梓菡眼帘微低,恭青为人她很了解。心里认定了的事便不会改变。且手段绝不光明磊落。
“我需要华夫人手里的苗族圣物,在拿到前我不会离开。”顾梓菡道。她不能跟恭青执拗着,只能先暂且拖延。
恭青眼眸微眯,“你为什么要那破东西?”
顾梓菡掌心向上,抬起左手的手腕伸向恭青。
恭青眉头微蹙,狐疑地看了顾梓菡一眼,而后伸手搭脉在她手腕处。
恭青瞳孔猛地撑大,“你——”
顾梓菡收回手腕,淡淡的声音道:“恭青,我活不久了。”
恭青擅长用毒,且也懂苗族的蛊术,她的脉象,她相信恭青号得出她体内的母子蛊。
恭青眼里划过一抹寒厉道:“我不会让你留着你腹中的东西。”
她怀孕了,却以苗族的母子蛊用自身来养腹中的孩子。恭青盛怒,他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
顾梓菡却毫无畏惧一笑道:“恭青,若他有事,我绝不活着。”
恭青眼一沉,她的固执他亦知道。
恭青整个人仿若被一团阴寒所笼罩着。
“苗族的圣物我会帮你拿到。”他清冷的声音道,而后转身一跃没了踪影。
顾梓菡重重地吐了口气。
她如此露底,本只是拖延再做打算。但未想会引得恭青帮她夺华夫人手中的苗族圣物。
如此她心里又有了另一番打算。
千奴背叛的古元灵,他们这次算计华夫人失败。华夫人必然谨慎。他们想再下手甚难。
而无心已经被千奴带走,如此她们也没了棋子。
如今恭青肯出手,那东西定然能拿到。
顾梓菡眼眸微沉,恭青这人是不能利用的,她知道。因为恭青太危险。
但如今,她为了活下去,却不得不兵行险招。而且,她不可以让四爷知道她和魔宫有所牵连。所以,她必须利用恭青。
距离恭青来四爷府找她已经过了三日,这三日,她过得心惊胆战。她不怕恭青为难自个,但她怕自个曾经是魔宫之人的事被知道。
那是一段她想要掩盖的过去。本以为不会再有人知道的,却未想事情总是朝着她所不期许的方向而去。
一大早,离愁从屋外冲冲进来对着顾梓菡道:“菡妃,宫里来人呢?”
顾梓菡眉头紧蹙,四爷在宫里待了已经有近十日未归了。此刻宫里来人,可是传什么四爷的话回来。
然让她惊讶的却是,宫里来人是接她进宫的。而招她进去的却是皇后。
皇后寝宫里——
顾梓菡规规矩矩地行着宫里。
皇后上前将其扶起,露着慈笑道:“这里没外人,这些个虚礼便免了。”说着,皇后拉着顾梓菡到宝座上坐下。
皇后微微侧身,仔细地端详了顾梓菡一番,而后眼微红道:“你这丫头,当是不让人放心。前些日子,闹那么一出,你可知本宫这心差点没痛死。”
顾梓菡微微低头道:“让皇后娘娘担心了,请皇后娘娘赐罪。”
皇后接过一旁姑姑递过的丝帕,拭了拭眼角的水气,而后扬起手在顾梓菡放在腿上的手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道:“你这个倔强的丫头。府里遇见那般的事,你何以不进宫告诉本宫。便是让人传个话,本宫虽无大才,但至少还能保你一二。你又何能受这么多的苦。”
顾梓菡淡淡一笑不语。当是黄总管控制了四爷府的一切,便是她有心也无法传消息出去。
皇后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算了,事情已经过去,还好你无事。否则百年之后,本宫当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二姨。”
皇后严肃了神情道:“不过你且得答应本宫,日后有任何为难之处,一定找本宫商量。本宫虽帮衬不了你多少,但护你个周全还能做到。”
“谢皇后娘娘。”顾梓菡淡淡道。皇后和昔日二姨是闺中好友,对自个也算是长辈。对于皇后的关切,她心里是感动的。只是她习惯了清冷,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第四百二十五章 执着
稍许,皇后传了午膳,在偏阁里用膳。
刚用过午膳,外面的姑姑进来传话道:“皇后娘娘,德妃屋里的莫姑姑来了。”
皇后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道:“请她进来吧。”
须臾,莫姑姑进了屋,上前行了宫礼。
皇后端坐在宝座上,顾梓菡坐在皇后左手下方的太师椅上。
皇后接过宫女手中的茶杯,看着莫姑姑道:“德妃娘娘的身体可好些呢?”
前几日,德妃晕倒,太医去瞧了,是劳累过度引起的。
莫姑姑低着头,毕恭毕敬道:“劳皇后娘娘惦记,德妃娘娘的病已大好。”
皇后抿了口茶,将茶杯交给身旁的宫女,看着莫姑姑道:“这偌大的宫里,诸事都需要本宫打点。皇上那,本宫多有疏忽之处。且亏了德妃的照料。但德妃亦要顾及好自个的身体,这宫里头知心的人不多。若是她病倒了,本宫却也找不出能放心让其照顾皇上的人了。”
“奴婢一定将皇后娘娘的嘱咐转达个德妃娘娘。”莫姑姑规规矩矩地道。
皇后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而后道:“对了,你今日来找本宫是何事?”
莫姑姑低着头道:“回禀皇后娘娘,德妃娘娘听闻四爷府里的菡妃进宫了,所以想请菡妃过去一趟。德妃娘娘说,许久未见菡妃,前儿又听了些不好的传闻。所以想让菡妃过去说些话。”
皇后看着顾梓菡道:“德妃倒也是挂记着你,也跟本宫说了几次想招你入宫。但总被它事给耽搁了。今日难得你进来,也去德妃那坐坐吧。”
顾梓菡起身微微欠身道:“是,皇后娘娘。”
顾梓菡跟着莫姑姑离开了皇后寝宫。
顾梓菡离开为稍许,门外的宫女来报说:“皇后娘娘,七爷来了。”
皇后眉头微挑道:“他今日倒是想起来看本宫了,也亏他还惦记着本宫。”语气了夹杂着丝丝的不悦。
一旁其贴身慕姑姑道:“七爷和皇后乃嫡亲的母子,七爷何不会惦记着皇后娘娘。”其心里暗忖,看来皇后还在为上次七爷顶撞之事不悦。
不过那次七爷的顶撞却也让慕姑姑大惊,毕竟已七爷的温和的个性端是不可忤逆皇后的。可那日屋里就他们两人,外屋的人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事而闹了不悦。
皇后哼声道:“得了,本宫自个儿子,他心里究竟惦记的什么,本宫还知道。这心不纯,还是不见的好。”
慕姑姑浅笑,对着宫女使了眼色道:“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请七爷进来。”这皇后嘴里虽如此说,但贴身的慕姑姑却知,自从那日他们母子闹了不悦后,皇后可是天天盼着七爷来。
这嘴里虽依旧不肯松口,但心里恐早软了下去。
宫女退了出现,稍许,七爷轩辕昊跟着宫女走了进来。
轩辕昊上前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然眼睛却四处寻着。
而轩辕昊的举动都看着皇后眼中。
皇后沉了脸色道:“老七,本宫见你眼睛四处张望,可是在寻什么?”
轩辕昊收起目光,微微摇头道:“儿臣未寻什么。”
皇后微微摇头道:“老七啊,老七。本宫以为那日本宫的话你是听进去了,如今看来,本宫的苦口婆心你却是一字未进耳。”
轩辕昊静静地站在那,脸色微微苍白。
皇后大大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罢了,你这愣头的脑袋,既然死心眼在那。本宫便是说破了嘴你也听不进去。你下去吧,本宫这没你要寻的人,也便别浪费你的时间了。”
轩辕昊微微一揖,道:“儿臣告退了。”说着转身向屋外而去。
然刚走到门栏处,皇后的声音传来道:“昊儿,听母后最后一句话,与其惦记着得不到的,何不珍惜眼前人。婉儿是个好姑娘,你何苦如此辜负她。”
轩辕昊身体微僵,而后抬步跨过门栏离开。
皇后坐在宝座上,看着空空的门栏处,眼神暗淡了几许。
一旁慕姑姑不敢言语。
顾梓菡离开皇后宫里后,跟着德妃宫里的莫姑姑往德妃宫里而去。
穿过益寿门,迎面走来一群人。
四个太监抬着一顶轿椅,一名华服的女子坐在上面。前后各围着四名宫女和太监。
莫姑姑领着顾梓菡骗身推到宫墙下,埋下头,让出道来。
轿椅从二人身前而过,一阵淡淡的香气迎面而来。
顾梓菡瞳孔微闪。
轿椅远行,莫姑姑抬头,却见顾梓菡看着远行的轿椅发呆。
莫姑姑道:“那是云嫔娘娘。”
顾梓菡微微侧头看着莫姑姑眉头微蹙,她在宫里头待得也算久了。但这云嫔却是头一次听见。
“她是新进宫的吗?”顾梓菡问道。
莫姑姑摇了摇头道:“云嫔娘娘算是宫里头的老人了。不过说起云嫔娘娘,却也是个可怜人。她本出生官宦人家的,但一场大火烧死了除云嫔娘娘外一家子的人。太后娘娘见其可怜,便收在身旁。后来伺候了皇上,被封了云嫔。”
顾梓菡眉头紧蹙,问道:“何以以往却从未见过她?”
莫姑姑是宫里头的老人,自然清楚顾梓菡昔日的身份。
莫姑姑道:“云嫔娘娘一直随这太后守在皇庙里,便是太后娘娘回宫,她亦待在皇庙里。所以,宫里头没个十几年的老人,是不曾见过她的。”
原来如此,不过——
顾梓菡眉头紧蹙,方才轿椅过去的那一刹那间,她分明闻到一股怪异的香味。而这香味她闻过,在吕荣书房里,那代表吕荣主子的蒙面女子。
顾梓菡眼眸微眯,方才一行人中定然有那名女子在其中。倘若她顺着这条线下去,是否能查到吕荣背后主子的真面目呢?
“菡妃。”耳边传来莫姑姑的呼唤声。
顾梓菡收回思绪,跟着莫姑姑往德妃宫里而去。
德妃宫里——
德妃躺在贵妃椅上,见顾梓菡进屋,让人将自个扶了起来。
走了宫礼,二人在榻上相对而坐。
德妃命人置棋盘。
第四百二十六章 德妃的要挟
德妃看着顾梓菡露着浅笑道:“听说你进宫,本宫这棋瘾立马便犯了。”
顾梓菡细细地打量了德妃一番,德妃面容少血色,带着几分羸弱。加之方才在皇后那听闻德妃前些日子晕倒了,看来德妃的身体却还未恢复。
宫女摆好棋盘,上了茶。
德妃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落下道:“本宫的棋艺拿不上台面,但却又有几分喜欢。所以平时也只是偶尔下下。但今日却突奇地犯上了瘾。看来这人当是下不了断定,便是一夕之间,也是变化万千的。”
顾梓菡眼眸微眯,德妃这是话里有话,看来德妃今日找自个来不单单是说说话,下下棋这般简单。便不知是为何事了。
彼此下棋几个来回,德妃却不再言语,仿若当真是入了棋局一般。
但顾梓菡知道,德妃这是在走心之计。先落了话让她心里起了涟漪,却又拖着无下文,是想让她多加猜测而乱是心神。
一炷香过去,屋里的宫女来回了几趟,帮德妃添茶水、打扇,换焚香的。
棋局入了分胜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