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退下吧。”顾梓菡挥了挥手道。
“是,菡妃。”黄总管退了下去。
深夜,更声敲了三下。
柔妃香园屋里——
凤蝶走到柔妃跟前,从下午左冷离开后,柔妃便一直跪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柔妃,夜深了,地上凉,您还是起来。”凤蝶劝道。
柔妃眼眸缓缓眯起,而后站起身,但因为久坐脚麻而踉跄了几步。
凤蝶见状伸手去扶,却被柔妃一把推开,且反手一巴掌扇到脸上。
凤蝶捂住脸惊愕地看着柔妃。
柔妃冷眼看着凤蝶,骂道:“你这狗奴才,本宫便是养条狗也好过你。”
凤蝶习惯地跪下低头道:“柔妃饶命,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才招的。”
柔妃一脚踹向凤蝶,凤蝶被踹趴在地上。
柔妃阴狠的神情看着凤蝶,“被逼无奈,你个狗奴才。便是杀了你,你也不该供出本宫。没本宫,能有你今日的好日子?你还在后巷里过着与狗抢食的日子。”
凤蝶趴在地上的手握紧,眼里生了恨意。她之所以会在后巷与狗抢食,还不是因为柔妃的一句话。她不过是送东西去晚了稍许。柔妃便让人将她锁在后巷,每日只给她剩饭,不仅如此,为了活下来,她还要和野狗抢食。
柔妃气喘吁吁地骂道:“你个狗东西,本宫便是后悔当初一时的仁慈把你招了回来。你便该留在那过猪狗不如的日子。”
凤蝶死死地咬紧嘴唇,“猪狗不如!”
凤蝶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走进柔妃。
柔妃见状微怔,道:“你要做什么?”
凤蝶缓缓抬头,阴寒的瞳孔看着柔妃,“柔妃,你真当自己还是昔日恭府里珍贵的小姐。你如今不也被关在此。”
柔妃脸顿时一寒,厉声道:“狗奴才你说什么!”
凤蝶突然大笑,“哈哈。报应,你为人歹毒,我说这便是你的报应。”
柔妃大怒,从头上拔下发簪猛地插入凤蝶的胸口,眼里露着狠毒道:“死奴才,你给本宫去死。”
凤蝶猛地撑大了双眸,头微微低下,看着胸口插着的发簪后退了几步,而后倒在了地上。
柔妃气喘吁吁地看着凤蝶,死奴才,敢顶撞她便是如此的下场。
“啪啪——”一阵拍掌声从门外传来。
“能下得如此手的,便只有柔妃一人。”轻扬的声音传了进来,两名女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说话的是走在前的穿水蓝色罗裙的女子。
柔妃微惊,转身看着来人,眼一沉,“佟姚。”
佟夫人走到柔妃跟前,淡淡一笑道:“柔妃,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柔妃眼一沉,冷哼道:“连你这等贱人也敢来看本宫的笑话。”
这个佟姚往昔巴结着自个,如今她落了难却来嘲讽她。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佟夫人看着柔妃淡淡一笑,“柔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不过便不知听了如下的消息还能有如此气焰否。”
柔妃眼眸一眯。
佟夫人抬眼看着柔妃道:“方才晚膳时,本夫人听了消息。说是柔妃的八哥早上被皇上以诋毁皇家之罪给拿下了。据说大理寺那般边已有了足够的证据,皇上已经下了旨。三日后推去午门问斩。这个消息柔妃可听说了。”
柔妃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八哥!
第二百二章 柔妃殁
佟夫人看着柔妃的惊愕冷笑道:“看来柔妃不知。不过本夫人心善,听闻柔妃和恭家八少爷感情甚好,当然是舍不得让其独自上路。所以本夫人好心,送柔妃先去黄泉路上等这可好?”
柔妃眼一沉看着佟夫人道:“你想做什么?”
佟夫人轻轻一笑,露着妖媚的神情道:“柔妃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本夫人都说得如此清楚了,怎还会不明白了。”
柔妃抬起胸膛道:“你敢!”
四爷虽然关了她,这佟姚再妄为也不敢动她,因为她至今还是四爷的侧妃。
佟夫人但就冷冷一笑,轻声道:“不敢吗!”手却突然一扬,刀光闪过,柔妃只觉得双膝一阵剧痛,跌倒在地。定眼一眼,膝盖上血流不止。
佟夫人冷眼看着痛得冒冷汗,却死咬着牙不叫声的柔妃冷哼道:“你倒是还有些骨气!”
而后一个眼神,身旁的奴婢退出房门,再回来,手里提了个木桶。
柔妃忍着剧痛看着佟夫人道:“你便如此本事。”她惊愕这贱人会武功,但绝傲让她不能服软。
佟夫人嘴角微扬,奴婢将桶里的灯油浇到两旁捶下的布帘上。而后将一旁的蜡烛推到,火遇上灯油,顷刻间窜了起来。
佟夫人看着趴在地上的柔妃阴冷的声音缓缓道:“柔妃,这便是本夫人还给你的昔日‘恩情’。”
说完,佟夫人转身走出屋,但却未离去,而是站在院里看着屋里挣扎着要爬出来的柔妃。
柔妃用尽力气想往外爬去,周围的滚烫的空气让她快要窒息,好不容眼看门栏便在眼前,突然身后一阵扯力。
柔妃回首,却见原本应该死了凤蝶狠狠地抱住自个的退。
“放开本宫,你个该死的狗奴才。”柔妃用力想要扯开凤蝶的手。
凤蝶抬起头,如怨灵般的瞳孔死死地凝视着柔妃,咬着牙道:“要死,我也带上你。”
凤蝶话刚落,头顶横梁瘫倒了下来,压在二人身后。
院里佟夫人冷眼看着一切。
突然一个黑衣人落到佟夫人身旁,佟夫人无一丝惊愕,但就道:“回去告诉主子,柔妃殁了。”
黑衣人看了佟夫人一眼,一跃而走。
此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佟夫人身旁的奴婢道:“夫人,该走了。”
佟夫人冷眼看了眼被大火吞噬的房屋,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顾梓菡菡院——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轻细的敲门声,吵醒了顾梓菡。
顾梓菡起身,看了眼身旁的轩辕痕,起身下了榻。
顾梓菡出了屋,离愁站在屋外。
“何事?”顾梓菡问道。
离愁眉头微蹙道:“菡妃,外面奴才来报,说柔妃的香园走水了。”
顾梓菡眼眸微眯。
离愁又道:“听说柔妃和她的贴身婢女都被困在了里面。”
“人救出来没?”顾梓菡问道。
离愁摇了摇头,“火势太大,进不去。等众人灭后,柔妃她们只剩下一堆烧焦了的尸体。”
顾梓菡眉头微蹙,“起火的原因可有查出来。”
离愁道:“初步断定当是打翻了灯火。不过,柔妃的婢女胸口插着一支金簪,是柔妃的。所以黄总管判断恐是柔妃和奴婢起了争执,两人推打间打翻了灯火,点燃了布帘。”
顾梓菡静默不语。
离愁问道:“方才黄总管来问话,说是请示菡妃要如何处理柔妃的尸体。”柔妃的事府里都传开了,她陷害菡妃被四爷关了起来。虽然四爷还未定其罪,但却是迟早的事。如今殁了,却还是个侧妃的身份,所以黄总管让人来问话。
顾梓菡沉默稍许道:“你让黄总管去内务府报备,然后以侧妃的规格安葬了柔妃。”
离愁眉头拉拢,“菡妃,她如此害你,你何以还?”
顾梓菡看了离愁一眼,“她已死,生前总总又何必计较。”
“是,菡妃。”离愁低头道。对于菡妃的仁慈,离愁不得不佩服。
顾梓菡进了屋,坐在暖榻上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某处出了神。柔妃死得蹊跷,即便她真和奴婢发生争执打翻了灯火,但何以逃不出去。
突然肩头一沉让顾梓菡回了神。抬头便见,轩辕痕拿着狐裘给自个披上。
“你身子未好,夜里起来也不知加件衣服,当是不让本王放松片刻。”轩辕痕淡淡的声音带着微微责备道。
顾梓菡抬头看着在自个对面坐下的轩辕痕,“我把四爷吵醒呢?”
轩辕痕摇了摇头,“身边少了你感觉不安便醒了。大半夜的,你独自坐在这想什么?”
顾梓菡凝视着他黝黑的瞳孔,当是如此的话四爷说得越发的随意了。但何以她却少了以往那般的感触。终是心里生了隔阂吗?
见她不语,轩辕痕眉头微蹙道:“怎么,可是出事呢?”
顾梓菡回神看着他眉头紧蹙道:“柔妃殁了。”
轩辕痕微怔,却也是片刻。
“如何殁的?”轩辕痕淡淡问道,语气仿若随意。
“夜里屋里走了水,柔妃未跑出来。”顾梓菡凝视着他道。
“如此啊!”他淡淡道。
顾梓菡眼帘低下,叹息道:“对四爷而言,院里少一个侧妃亦不是在意之事。”
他个性清冷她知,只是她突然想,如若有一日,她对他而言便如今日的柔妃,她若枉死,对他而言也便不过是耳边的一件听闻罢了。
她嘴角微扬,顾梓菡,你何时变得如此怯弱了。
“过来,到本王身边。”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
她回神,起身走到他跟前。
他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她坐在他腿上,他环着她。
他低哑的声音传入耳中,“柔妃对本王而言,不过是父皇送进府里的女子。你与她们任何人都不同。因为你在本王这。”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上。
她看着他真挚的瞳孔,却将头埋入他胸膛。
他们这样的彼此相拥又能到何时。如若有一天他们对立了,又会是如何的场景了。她不想去想象,但却又止不住心里的恐惧。
四爷,恐终究是她无法拥有的一场梦。
第二百三章 皇后召见
深夜,一道黑影跃入吕府。
“信使!”吕荣见站在窗前的黑衣人微愕,起床恭敬地走到其跟前唤了声。
带着黑色面具的信使看着吕荣,粗糙如车毂子碾过石子的声音嘶哑难听道:“恭凨之死主子很为震惊。”
吕荣眉头紧蹙,恭凨是自个好不容易找上的,本来想通过恭凨帮主子拉拢恭家的。如今却被景帝杀了。
“没想到恭凨会如此莽撞,为了个侧妃而断了自个的前途。”吕荣道。
女人争宠之事再寻常不过,因其而牵连了母家人也不少。但未想恭家兄妹如此不济,枉费了他们的心思。
信使沉声道:“主子对恭家兄妹之事有怀疑。”
吕荣眼眸微撑,“主子的意思是?”
“主子要你查明那菡妃的一切,如若背景不够单纯——杀!”信使冷冷道。
“是!”吕荣两手抱拳于胸,眼里划过一抹狠毒道。
一个时辰后,信使从吕荣离开。
身影刚才墙头越过,一抹黑影从吕府外一旁大树下走出,看了眼信使离开的方向,而后转身向皇宫方向而去。
柔妃的死在四爷府里传得沸沸扬扬。
“你们听说了吗?”
四、五个婢女围在假山下议论着。
“你说的可是柔妃之事?”
“嗯,我听说柔妃死那日有人看见一个黑影进了柔妃屋。没多久柔妃那便起了火光。”
“我也听说了,据说柔妃死不简单。”婢女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是菡妃让人做的。”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们想想,柔妃这般陷害菡妃。要不是四爷查明了一切,如今死的恐是菡妃。菡妃如何能消得了这气。”
“也是。不过那柔妃为人阴狠,得如此下场也是算是报应吧。”
“就是,不过那菡妃连柔妃这般人都收拾得了,恐更不简单。”
“她也便是仗着四爷的宠爱而已。”一名奴婢不甚同意道。
“那也得让她有本事让四爷在意啊!像前儿那赵夫人,被柔妃害死,四爷连问也未问一声。”另一名婢女道。
一名丫鬟附和着压低了声音道:“就是,我听说那菡妃以前可是宜妃身旁的!”
“我也听说了,就是那个菡姑姑。”
“不会吧,难怪柔妃如此下场,和菡姑姑斗,她还真不够分量。我进宫比你们早,那菡姑姑的事可没少听说。你们恐都未听说过,宫里头的那些个妃子,死在宜妃手上的不少,且每一个都是菡姑姑经手的。”
“不会吧,如此日后我们岂不得小心些。”
“那是自然的……”
假山后的游廊上,离愁看着身旁的顾梓菡眉头紧蹙,“菡妃,要不要奴婢去教训一下这些个乱嚼舌根的奴婢。”这些个奴婢,如此说他们菡妃,也太大胆了些。
顾梓菡微微摇头,“不必了,随她们去。”
顾梓菡看了眼假山下,而后抬步离开。黄总管对底下的奴婢历来严厉,能如此让她们随意传她的话,自然是其背后的主子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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