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经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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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神经女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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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简直就是爱神的信使,美神的精灵!

    她是那么地美好,那么地迷蒙,那么地神圣……

    公主感染了我。我自然而然地站起来,自然而然地随她跳起来……

    五十六

    我和公主相互偎依着,在草地上休息。

    “波波……”汽车来了!

    我们兴奋地站起来,便看到一辆亲切的轿车。

    是公主的女性轿车。

    一股幸福的巨浪向我们扑来,我觉得浑身软绵绵,轻飘飘,仿佛又在跳舞。

    欣欣下车来,望着我们笑,笑容中带有新意。

    “公主,文龙兄……”她轻轻喊到。她的声音同汽车的喇叭声一样亲切。

    待我们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之后,钻进了车里。

    车里异常温暖,异常芳香,异常甜美。车子转圈调头,行驶起来。

    “路兄,昨晚……你们还好么?”欣欣问。

    她的问话似乎有玄外之音。

    “好极了!”我看了公主一眼,笑道。

    公主轻轻地笑。

    车子在笑声里,驶向远方。

    五十七

    傍晚。大雨。

    我不在室内。我没有带伞。

    我的衣服没有湿。我在楼檐下避雨。

    避雨的人有很多,男士、女士、先生、太太,还有老人。当然,也有小人。

    偶一扭头,我看见一个小人的手伸进了一个年轻太太的手提包。旁边已有人察觉,年轻太太没有察觉。所以小偷没有丝毫危险。

    我有了危险。我决定挺身而出。

    我走到年轻太太面前,小偷的手还没有缩回的意思。

    “这位太太,你的手提包里有只蛤蟆。”

    小偷凶恶地瞪我一眼,把手缩回。

    年轻太太急忙翻提包,没有翻出什么异样,抬起头来却翻出两个白眼:“多事!”

    多事?——我的确多事。我知趣地退回去,继续看小偷的手技。

    忽然有人喊我的名字。扭头望,是罗君。她穿着粉红色的衣裙,打着一把粉红色的伞。

    我又走到年轻太太面前。小偷已离开了。

    “这位太太,你包里的蛤蟆没有了。”说完,我走向罗君。

    “我的钱包!有人偷了我的钱包!天啊……”我走进罗君的伞里,这些话走进我的耳朵里。

    “发生什么事了?”罗君问。

    “没什么,某人的钱包被偷了。”

    “哦。”罗君没有丝毫兴趣。

    “我正在找你。”她说。

    “找我?什么事?”

    她神秘一笑:“一件你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哦?是什么事?”我睁大眼睛。

    她诡秘一笑:“不要问,跟我走。”

    我没有问,跟她走。她领我做的事,我的确做梦也不敢想。

    罗君家的门口,她掏出钥匙开门。

    她继续诡秘地笑:“放心,家里没人。”

    我跟着她向地下室走去。地下室庄严、阴冷、干燥,是进行医学研究的好场所。

    “该不会进行医学研究吧?”我笑问。

    “你说对了一半,是研究,不过是美学研究。”

    罗君打开了第三道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我打了一个哆嗦。

    她急忙关上门,笑道:“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下,我上楼取几件衣服来。”说完向楼上走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很快下来,已换了衣服,手里拿着衣服。

    “穿上。”她说。我穿上,和她进了去。

    里面有一张很大的手术台,手术台旁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手术用具。

    我忽然吓了一跳,手术台上有一个很大的布,布下鼓鼓的,像有个人。

    罗君反锁上门,喘了一口气。

    “我们干吗?”我急忙问。

    罗君神秘笑着,盯着我的眼睛。

    “解剖尸体。”

    “什么?”我跳起来。“你别吓唬我!”

    “紧张什么?尸体而已。”

    罗君说起来轻松而自然,仔细一听,也有些哆哆嗦嗦的味道。

    “我……怕死人!”我的身体瑟瑟发抖。

    “尸体有什么好怕?米开朗琪罗为了探索人,塑造人,解剖了十四年的尸体!”

    罗君眼里闪着光,崇敬而神圣的光。

    “真不敢想像他是怎样任意地割下人的脑袋、划开肚皮、掏出肝肠胆肺、剜出眼睛、敲头盖骨……然后去塑造人的真正灵魂。”

    罗君看着我:“我们对人体的生理机能把握得不深,我们的作品似乎缺少一种生动的人的灵魂。”

    我不敢说话,我还是好怕。

    “你知道么,我爸为了买到这个尸体,费了很大周折。我恳求了他半天,他才答应让给我研究。”

    罗君轻轻一笑:“我一个人不敢,只好叫上你了。”

    “可是,那是人呀!我怎么敢把刀刺入他的心脏?”

    “不,那不是人。那是尸体,同小猫、小狗的尸体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尸体。”

    我还是犹豫不决,徘徊不前。

    罗君咬了一下嘴唇,说:“人的一生难免要做几件疯狂的事的,古人云,人不疯狂妄少年!现在正有一个疯狂的事儿站在你面前,你要勇敢地面对它!”

    我盯着罗君的美丽的神秘的眼睛,盯了很久。

    “好!”我终于下了决心。

    “好样的!”罗君上前来,给了我一吻。

    我们洗了手,套上消毒的橡胶手套,开始疯狂的事。

    罗君把上面的无影灯打开,然后拉开了那张白布。

    我惊住了。

    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一个一丝不挂的冰冷的尸体。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尸体,身上没有一丝伤疤,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可能是得什么病而死。

    “她不是得病死的。”罗君说。

    “哦?她是怎么死的?”

    “自杀。”

    “自杀?”

    “是的。听爸爸说,是为情而自杀,吞服了大量安眠药。”

    为情而死,伟大。我同情地看着女尸,叹气。

    她的确值得叹气。她身上的肌肤白嫩而丰满,腰很细,腿很长,脚很美。

    她不像死人,像刚刚入睡,依然楚楚动人。

    开明的古人说,人死了,灵魂便不存在了,升天了。

    然而,人体艺术并不这么认为,人死了,只要尸体完好,灵魂和神韵依然存在。

    罗君挑了一把手术刀,刀片薄而锋利。

    “不要!”我叫了起来。

    “怎么了?”罗君怔了一下。

    “我认为人体是完美的。解剖她是对美的糟蹋和对艺术的破坏!”

    “我们对美的糟蹋是为了美的研究,对艺术的破坏,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艺术!”

    我还是不舍,还是摇头。“你去拿纸和笔来吧,我用画把她保留下来。”我说。

    罗君怔了一怔,去了。

    纸铺好了,我抓起笔来,飞速作画。罗君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看我作画。

    我从几个角度,画了几张不同的画。

    “画好了么?”罗君似乎有些不耐烦。

    假如她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绝不会流露出半点不耐烦的情绪。这几张画在一次绘画艺术品大赛中,获得一等奖。

    “可以了。”我收好画和笔。

    然后,我和罗君开始解剖这个女人。

    罗君用刀片在女尸的脖子上一划,然后伸手,一下子撕掉了女尸的整个脸皮!

    “脸的表情太难看。”她说。

    我没有说话,我吓坏了。

    如果说刚才她的脸难看,现在则是更难看。

    血肉模糊,面目狰狞,如同鬼脸。

    我感到浑身颤栗,恐怖突然像寒气一样冻动了我。

    罗君瞥了我一眼:“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

    的确,有什么好怕?尸体而已。我暗骂自已胆怯。胆子顷刻大了许多。

    肉,一层一层地被削了下来。骨胳,一条一条地被拆了下来。器官,一块一块地被卸了下来。朦胧的血水从手术台上流淌下来。

    我红了眼,没有了犹豫和恐惧,只有兴奋和刺激。

    “别那么急!注意观察!”

    我点着头,颤抖着手把女人体内的心脏取了出来!

    手是因为某种原因而颤抖。

    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兴奋,也许是欣喜。

    但不是恐惧。

    五十八

    人体写生课。

    大画室的窗帘全被拉上,同学们一片安静。大家在等待教授和模特儿到来。

    教授先到了。教授年近五十,小眼儿,长脸,尖腮,一脑袋蓬乱而疯狂的披肩长发。他脸色黑黑透青,走路大八字腿,左右摇晃,站不稳似的,像是永远睡眠不足加营养不良。

    还好,教授看上去自我感觉良好。

    罗君曾经告诉我,这个教授姓吴,是有名的艺术大师。

    怎么看怎么不像。不像归不像,人家的确是。我得相信罗君。

    教授是不是艺术大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模特儿是不是艺术人体。

    模特儿终于来了。门也被关严。

    见到模特儿,我吃了一惊。她赫然是比公主大一岁的后妈:肖瑶。

    她一点紧张的意思也没有,她是微笑着走进来的。

    我本来微笑着,见到她,倒紧张起来。不为别的,只为她是公主的后妈。

    后妈终究是后妈,不管年龄多大。

    教授向肖瑶点了一下头。肖瑶会意,走向讲台旁边的屏风。

    大家都一丝不苟地盯向屏风,屏风后面有个美人在脱衣服。

    肖瑶很快地走了出来,一丝不挂。

    她从容而自然,仿佛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又仿佛她刚才不是在脱衣服,而是在穿衣服。她走上讲台,在教授的指引下摆弄姿势。

    肖瑶的胴体的确很美,匀称的身体,高耸的乳房,富于女性魅力的臀部,坦率伸展的四肢,美得让人心跳。

    同学们并没有心跳,这里不是心跳的场所。

    这里是艺术的世界。

    同学们抬头,埋头,沙沙作画。

    肖瑶始终挂着清淡的微笑,脸上的表情如同柔风里的阳光。

    她的样子像做模特儿做了很久。

    她,一个充满青春,充满美丽,充满灵韵的少女,怎么会嫁给一个可以作父亲的司徒刚呢?她既然已经嫁给了他,为什么还来做这份职业呢?

    我不懂。

    存在即合理。不懂也没办法。

    不知公主知不知道她的后妈在做模特儿?

    我并不是在贬低肖瑶,也没有贬低这个职业。在我眼里,这个有点神秘的职业既不卑微,也非高尚,同所有的职业一样,只是一个职业。

    我只是觉得这个职业不太适合肖瑶,或者肖瑶不太适合这个职业。

    现实给了我一棒,它告诉我,肖瑶和这个职业绝配。我惟有叹息。

    下课了。教授掏出一支烟给肖瑶,并亲自为她点燃,他的样子像充满尊敬。

    不知他是出于对艺术的尊敬,还是出于对肖瑶的尊敬。

    肖瑶吐了一个烟圈,走向屏风。她很快穿好衣服出来,很快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追了出去。

    停车处有一辆白色的轿车,美得像天上的白云。

    肖瑶掏出钥匙打开车门,想坐进去,被我挡住了。

    她扭头看了我,露出笑容。

    “是你?”

    “是我。”出于礼貌,我也绽放笑容。

    “听说你是我家小公主的朋友。”她说。

    “听说你是小公主的后妈。”我说。

    肖瑶又笑,笑得明朗而愉快。

    嫁一个可以叫爸的男人,又有这样一个职业,我实在找不出她笑的理由。

    “你为什么选择人体模特儿这个职业?”我单刀直入地问。

    肖瑶看着我,说:“因为我喜欢。”

    我怔住了。

    这个理由实在完美,无懈可击。

    肖瑶笑了笑:“有话上车说吧。”

    我上了车。肖瑶发动车子,微笑着望我一眼。

    “对于我的身体,如果不是艺术大师们,我还没有发现竟如此之美妙,如此充满了韵味和魅力。”

    “你的身体的确很美。”我不得不承认。

    肖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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