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言外之意就是,里面的人有朝一日随时可能成为一共之主,倘若今日贸然闯入,来日说不定就遭到不公待遇了。
那个侍卫紧锁了眉头,司徒长乐却又横地插了句话,“正如这个宫女说的,倘若里面真有刺客,伤了未来娘娘,你们可如何担待?她可是刘丞相的千金呢!”
司徒长乐瞪了眼段思怡,十分耀武扬威。
那个侍卫统领眉头紧蹙,思索了片刻,终是一声令下,“来人啊,搜!”
一群侍卫齐刷刷的便一齐冲了进去,段思怡只看着他们像鬼子进村般,却一声不吭。……
“大人,没有其它人。”
侍卫们纷纷退了出来,可是司徒长乐狭长的眼睛却狠狠眯缝了起来。
“你们当真确定里面没刺客,可是据我所知,刚才姐姐来储秀宫的时候,刘家小姐可是不在的呢。”
声音拉的十分长,眼睛还不忘看了看里面,让娉婷不觉害怕地哆嗦起来。
“司徒小姐怀疑我家主子是刺客?”
司徒长乐没想到段思怡会一语道破,忽然脸沉下来,谁都知道一个相府千金不可能会是刺客。
那侍卫统领无心看两个女人的勾心斗角,只一声令下,“去别处找!”
“哼!”
司徒长乐鼻子翻上了天,不禁被气得咬牙切齿起来。
望着司徒长乐带着丫鬟翠心离开,段思怡无奈地摇摇头,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快步进了屋子,赶紧把门关上,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微微把头探出,见一切平安无事,不禁嬉笑了起来。
“姐姐好厉害。嘻嘻。”
“你还笑,看来这回你是真的要病了。”
深思着,段思怡几步走到娉婷跟前,坐到她旁边,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可害怕?”
娉婷不明所以,只是摇摇头。
“那好,今晚就去院子里用冷水浇一浇自己,明日务必生病。”
“啊。”
静谧的夜晚,繁星点点,似乎到了深夜,这后宫才会安静下来,不过于是安静,就愈加恐怖起来,好像冤魂野鬼都随时会出现。
娉婷蜷缩着脑袋,深呼了口气,仍是下不去手。
她看着水缸里满满的水,忽然可怜兮兮地看向段思怡,“姐姐,非如此不可吗?娉婷以后乖乖的就是了,绝对不再乱跑了,求姐姐不要责罚娉婷了。”
没做娘娘,成了宫女(4)
看着人儿那么楚楚可怜的样子,段思怡叹了口气,她又何尝想这样呢,只是…
如果现在病了,定是走了霉运,可因此避免了与那些宫女相斗,未来不可知,谁笑道最后才笑得最好。
“你且按照我说的做,这不是责罚,而是为了以后你少受责罚。”
段思怡意味深长地说着,娉婷眨巴着眼睛,“好吧,娉婷都听姐姐的。”
只见娉婷的小手立即拿起舀子,哗啦啦地慢慢一药水就倒在了头顶,沁凉地感觉从脑门一直贯穿全身,好冷!
段思怡逼着娉婷硬是倒了好几舀水,见娉婷身子已开始颤抖,这才把她搀扶了回去。
翌日早起,段思怡就去娉婷的床一边,一探她的头,果然是发烧了。
看着娉婷惨白的小脸,微微动着小嘴,段思怡于心不忍,别开投去,“别怪我狠心。”
说毕,已大步朝外面去请太医了。
娉婷染了风寒,所以这几日的训练不能参加了,司徒长乐一脸幸灾乐祸,心里无限爽快。
屋子里帷幔低低地落下,里面点着一股清雅的熏香,六月的天已是有点热了,帐子很薄,但屋子里还是很热。
尤其此时娉婷高烧不退,段思怡只能不断地和另一个宫女交换着拧帕子。
“这样不行,得去跟内务府的人要些冰块来才好。”……
说话的是一个叫连雪的宫女,长得很清纯,一看便知是个贴心的丫头,她不过被分来几日,但对娉婷却是忠心不二的。
段思怡眉头一拧,她本不便四处走动的,可是又怕连雪去了要不来冰块,要知道内务府的那帮子人,就是见风使舵。
如今娉婷身体有恙的消息早就传了出来,连宫里太监老妈子本是下赌注选娉婷的,都一下子改变注意选了司徒长乐。
这届秀女最出彩的,她们断定是不会再有娉婷的身影了。
听说她得的是腥热,这病很难缠的。
当然这些大部分是段思怡故意臆造传出去的,娉婷不过得的一般的风寒,连太医都说修养一两日便好。
“连雪,你且在这里伺候着,记住,谁来刁难了,都忍着,等我回来。”……
“恩。”
连雪很认真地点头,段思怡张望了下四周,走到铜镜前便去拿了一副耳坠。
她放快步子一直朝着内务府而去。
皇宫里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大,一个个宫殿到另一个宫殿往往需要走上好一段时间。
长长的宫道里,生怕遇上哪个贵妃。
当当当,三声清脆的锣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是十分清脆。
“皇后娘娘移驾,闲杂人等避让。”
听到打更太监的话,宫女们都停了下来,背转身子去。
只听到身后步辇过去的声音,一个小男孩清脆的声音,“母后,为什么沫儿姐姐不来了?”
“闭嘴!母后怎么教你的!”
随之而来是夏飞烟的呵斥声,等了一会,步辇离去,大伙儿这才重新各自散去。
段思怡很清楚地听到了刚才小皇子口中所说的人,沫儿!
没做娘娘,成了宫女(5)
这是她自从有记忆以来,一直陪着她的好丫头,都怪自己自私,离开了皇宫,却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这深宫大院里。
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她被分给了谁?
心里有些刺痛,可是一想到娉婷的身子,她便又加快了脚步,朝内务府而去。
内务府的人果然是势力,段思怡拿了耳坠,小太监才假装人模人样地给了几块冰,她拿着冰生怕化了,赶紧将她放进自己预先准备的小箩筐里,然后拿湿毛巾重新盖上。
抬头一看日头已经爬了上来,必须快点,不然回去冰全化成水了。
脚步越走越快,段思怡一边擦着汗,心里祈祷着这一路可别再来什么娘娘的了。
碰,脚步忽然停住,段思怡的手一甩,手上的篮子立刻飞了出去,接着便看到那冰块可怜兮兮地从篮子里滑了出来。
段思怡也没站稳,脚上一滑,就要摔倒,可是身子却被人忽然抱住,抬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左右的束发男子。
男子一身紫色锦衣,单手搂着段思怡,眉眼带笑。
“姑娘没事吧?”
这是第一个看到自己如此容颜却没有变色的人,段思怡不禁在心里佩服起来,可是立刻想到什么,急忙从男子身上跳出。
几步走到冰块洒落的地方,看着那些冰块慢慢在地上融化,段思怡的脸立刻铁青起来,要不是亚年这冒失的男人,自己的冰就不会掉了。
“姑娘,你没事吧?”
那个男子又重复了声,有些尴尬地将手抽回。
段思怡将手收回,抬头瞪了眼身后的男人,他居然还在笑,虽然那笑是那么天真无邪,可是在她看来却是相当可气。
“你把我的冰弄掉了,你可知道这是用来救人的?你知不知道自己间接会害死人?”
三声质问,步步紧逼,让男子飘逸带笑的脸上忽然染上的乌云。……
他唇角微微一动,刚想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侯爷,你怎么在这里啊,皇上寻您多时了呢。”
侯爷?
忽然意识到什么,段思怡神色骤变,忽然后退一步,不再说话,而是给那个男子让路,看来今天只能自认倒霉了。
男子微微看了眼段思怡,先前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如今知道自己身份了,倒显得中规中矩了,不禁觉得好笑起来。
“苏桂,跟着这位姑娘回宫,顺便带上一些冰块,快去!”
他忽然神色严肃地吩咐,让段思怡猛然一惊。
待她再要看那个男子的时候,视线里只剩一道紫色的背影。……
一路急匆匆,生怕冰融化了,公公一路跟着段思怡来到了储秀宫。
娉婷已在□□昏迷了多时,连雪一见段思怡回来,急忙过去相迎。
“公公,今日有劳了,若见着侯爷,请帮我家小姐致谢。连雪,上茶。”
“不了,杂家还有事得回去复命呢。”
公公一脸慈祥,说完便离开。
段思怡于是和连雪两人急忙拿毛巾包裹着冰块给娉婷敷上,弄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
没做娘娘,成了宫女(6)
“先前听到姐姐说侯爷,可是帝京第一才子陵楚侯爷?”
“恩?原来他是陵楚侯,只是恰巧碰上了,他便遣了人来帮忙。”
段思怡的理由明显牵强,但是连雪也不多问,只是笑嘻嘻地点头。
陵楚侯,段思怡不断地在记忆里搜寻这个人,当年她还是瑨妃的时候便有耳闻,陵楚侯是皇上的表弟,更是他的宠臣。
之所以受宠也无外乎是陵楚侯才艺过人,自是用来消遣的,他不会武功,手里也没有任何实权,只是空挂着个世袭侯爷的封号。
所以对冥匀染来说,陵楚侯席陵才是他最亲的兄弟,在帝王之家,对你最没有杀伤力的人,才可能被帝王毫不保留的宠幸着。
比如说之前的自己,既没有像夏飞烟作为太后党势力的身份,也没有上官清攸和上官兰心作为丞相女儿给皇帝所带来的既利益又威胁的关系。
所以她受宠自然而然,因为她就是她,一个人,什么也没有。
段思怡很机敏地思索着一切,不觉看透了帝王家的爱,于是淡淡一笑。
“姐姐在笑什么?”
两人一起从屋子里走出,连雪便见段思怡一直皱着眉头,本以为她是有什么心事,可是见她忽的又笑了,不觉好奇问了起来。
“连雪,你在这宫里带了多久?”
收起之前的笑,段思怡忽然想起一件事,顺口便问了起来。
“有些时日了,连雪是去年进宫的。”
“哦。”她是今年才出宫的,所以说连雪或许知道沫儿的事,“那你可知道瑨妃仙逝后她宫里的奴婢都分配给谁了么?尤其是大宫女沫儿…”
话还没说完,便被连雪捂住了嘴巴,段思怡不解,却见连雪脸色骤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姐姐,沫儿可是宫里的禁忌,说不得的。”
连雪紧蹙着眉头,那样子似乎是很担心似的。的确,自从瑨妃死了以后,沫儿姑姑便成了这宫里的禁忌。
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段思怡不解,想要刨根究底,“连雪,可以跟我说说沫儿的事吗?”
“姐姐,我劝你别问了,这是为你好,眼下主子病了,咱们东苑更不受待见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连雪边说边自顾自地朝厨房去,她得给娉婷煎药了。
看着连雪离去的背影,段思怡愈发觉得心头堵得慌,这究竟怎么回事?
……
在床一上休息了几日,娉婷的身体总算见好,段思怡一大早便来看她,便发现她不在房间里。
这丫头又去哪里了?
连雪依靠在桌边打盹,段思怡不免摇头,好不省心的丫头啊。
眼睛随意看向了茶几,上面的糕点都没了,她的唇角不免微微上扬,原来是去偷吃了。
轻轻将门带好,索性娉婷并未走远,段思怡急忙将她喊住,“你又要去哪里?准备去御膳房偷吃?可知那是死罪不?”……
浅笑着,娉婷却在听到这话后身子一缩,贼兮兮地回头,脸土地十分难看,她摸了摸此时软趴趴的肚子,哀求地看向段思怡。
没做娘娘,成了宫女(7)
“姐姐,肚子真的好饿,三天没吃东西了,之前病着都没胃口。”
正说着,娉婷的肚子也跟着响了起来。
后宫饮食有时间规定,如今正是晌午,早不早晚不晚,御膳房并未开始准备午膳,更何况如今娉婷的身份还只是个选秀秀女,并无权利传膳。
无奈摇摇头,段思怡眼中带着狐疑,“真的那么饿?”
“恩恩额,再不吃饭,娉婷就会饿死啦,姐姐到时候就帮着娉婷收尸吧。呜呜。”娉婷歪斜着小脑袋,已经撒娇地蹭到段思怡身边来拉她的手。
“真拿你没办法,那,咱们就去偷吃吧,不过你得跟着我,毕竟宫里我熟悉着。”
伸手点了点娉婷的小脑袋瓜子,见她十分听话地点头,段思怡笑着便拉着她的手出去。
此时秀女们都在受训,司徒长乐因为出门忘了佩戴最心爱的簪子,便吩咐翠心回来取,刚才段思怡与娉婷的对话她全都听在心里。
缓缓从游廊后面走出,翠心的眼里带着恨意,看向那扇敞开的宫门。
她倒是觉得不对经,怎么看都觉得这位刘小姐疯疯傻傻,那个丑八怪倒有几分小姐的架势,只是太丑。
可是刚才她分明看见两人拉拉扯扯,试问主仆见的关系会好到如此?而且小姐似乎很听仆人的话。
她身子忽然一怔,不对,她一直觉得什么不对,原来是名字!
从始至终,那个丑八怪都喊她家小姐叫娉婷,直呼名讳且不说,刘家小姐不是教刘纤盈吗?
嘴角得意弯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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