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请更衣吧,太子在外等候你呢。”两个宫女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跪在慕容嫣面前将新衣举过了头顶。
慕容嫣一把甩开宫女手上的衣服,坐到了床边吐着大气,今日若是太子不亲自来,她定是不出去。
宫女们各个都没辙,这新进的主子真是不好伺候。
这边如此,段思怡那边也是不好。
大清早司徒宗俊就苦口婆心地劝说段思怡同自己进宫,可是段思怡哪里听,只是假装睡觉听不见。
大红的帐子依旧低垂,司徒宗俊不准宫女进来打搅段思怡,便自己带上门出去了。
待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段思怡这才坐了起来,心下里惦记着小傻瓜沁音现在如何了,发现自己没见了会不会四处乱跑。
想到这,她赶紧穿好鞋子,可是看了眼身上还依旧穿着那件喜袍。无奈,她治好吩咐外面的宫女帮自己打点了一番。
宫女们以为她是要随太子进宫,所以服饰和发髻全都照着宫里的规矩来弄,一身粉色桃花宫装,上面梳着一个简单的如月发髻,头上随意轻插一根百合木赞。
段思怡满意地看了看镜子的人,点了点头,屏退了所有宫女,不让她们跟随,自己便偷偷溜了出去。
话说这太子府相当大,她转了半天也不见个大门,这府里的人也都大多不认识她,但见着她一身素雅却不失尊贵的打扮,也不好多说。
都要争夺她 (2)
就在段思怡拼命寻找的时候,迎面却传来一个女子妩媚的声音,那声音如黄鹂般,清亮,却又如喵咪轻叫,好不勾魂。
段思怡条件反射性的抬头,却正好对上了司徒宗俊探寻的眸子。
“怡儿去哪里?”司徒宗俊表情已不是如先前那样温柔,似乎在常人面前,他原本如此。
“姐姐,我们走。”沁音拉起段思怡的手,也要带她走,可是司徒宗俊却抢先一步,拦在了他们前面。
“怡儿,不许胡闹,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但是唯独一点,不能和皇叔走。”司徒宗俊将段思怡身子掰过来,正对着自己,表情相当凝重。
慕容嫣则是索性坐回了马车,外面的风不大,可是却很阴寒,她可不想被冻着。
段思怡一把甩开拉住自己的手,看着沁音期待的眼神,道,“你没有资格管我,嫁给你本非我所愿。”
大街上,当朝太子良娣与太子的对话,不禁引来了许多百姓,他们多半是看客,却不敢指指点点。……
旁边的御林军早已拉开了一条红线,用长剑挡着,唯独怕伤了正在纠结的三人。
司徒宗俊闻言,脸色一沉,他看了眼段思怡,又认真地看了眼沁音。终是不在纠缠,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身后的马夫欲言又止,似乎想对段思怡说些什么,然,司徒宗俊走上马车,随手一挥,示意马车继续前进。
御林军的阻挡也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而松弛,接着是两队人很有次序地跟了上去,大队人马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人群中。
四周的人似乎在窃窃私语,可是段思怡的表情已是相当释然,她看着眼前的沁音,嘴角是一弯安心的笑。
她相信只有这个虽然脑子不正常地人才最没有心机,不会欺骗自己的。……
“姐姐,你看。”沁音忽然摊开手掌,段思怡一看,不解地恩了声。
“这是早上沁音发现的,百香果,好不容易找到的。”沁音一副得意的表情,将百香果放到段思怡手中。
“这是什么果子,百香?”她把果子凑到了鼻尖,被那难闻的气味给熏了回来,又立即把果子交换给沁音,道,“臭死了,哪里香啊,还给你。”
她一脸嫌恶的表情,却是把沁音逗得咯咯笑。
“姐姐,你还是要收下,这是紫鸢结的果子呢。”沁音神秘兮兮地小声对着段思怡的耳边道,把她一下子惊住了。
她记得,紫鸢早就绝迹了,而且据说是东方怡儿死后,也就是这凤血大地的前女帝死后,紫鸢就绝迹了,那么沁音又怎么会知道。
可是反复思量了一番,段思怡又嫣然一笑,不禁看着眼前的人感动得一行清泪流出。
都要争夺她 (3)
前几日自己还在向他打听紫鸢的事,兴许是他见自己一直为这事闷闷不乐,所以,这果子其实根本不是紫鸢的果子,只是沁音想安慰自己吧。
“姐姐,怎么哭了。”沁音心疼地伸手擦了擦段思怡的脸颊,嬉笑道。
“傻瓜啊,才没事呢,沙子迷了眼睛,好吧,我就把这臭臭的东西收起来。”
说毕,段思怡已是把东西塞进了袖子里。
……
太子前行的马车依旧在继续,只是忽然人群里冲进一匹高大的骏马,让车夫赶紧收了缰绳。
御林军丝毫不敢动作。
只是车夫小心地敲门报告。
司徒宗俊显得有些疲倦地从马车门走出,而高大骏马上的人也立即下马。
司徒宗俊对眼前人迅速行礼,那人冷傲地恩了声,瞥视了眼马车内。
车内除了慕容嫣再无他人。
“怡儿呢?”此人是单浔莫,不,司徒浔莫,正是这翼国的小王爷。太子司徒宗俊的小皇叔。
真相太残忍 (1)
司徒宗俊被这么质问,脸上忽然一片惨白,可是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道,“小皇叔,我与嫣儿还要进宫,若是没事还请皇叔让道。”
司徒浔莫闻言,越发不高兴了,他径直走到司徒宗俊身边,靠近他耳语道,“你最好好好锁住怡儿,我能把她给你,自是能从你身边夺走!”
他毫不客气地说着,转身,飞身上马,冲出人群,只听见一声马嘶,然后便是一袭宝蓝色身影消失不见。……
司徒宗俊坐回马车,一手便摔在马车车窗上,他感觉不到疼痛,而是满心的愁苦。
“太子,你没事吧,那种女人走了就走了,太子何必为不恋家的女人心烦呢。”
慕容嫣以为自己是安慰,却不想是火上浇油。司徒宗俊白了他一眼,缓缓靠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了起来。
这个女人,本就不是他选的,他平生最讨厌这种在背地里嚼舌根的女人了,真是可恶至极!
……
“姐姐,咱们还会不会山谷?洵沁想带你去个地方。”
洵沁神秘地长大眼睛,做了个鬼脸嬉笑着。
“什么地方啊,哦也,可以不露宿街头了哦。”段思怡拍着巴掌,这鬼孩子的鬼点子还真多,总能给自己惊喜。……
于是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大约沿着山路走了许久,忽然视线一片开阔。
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土地,环着小山坡插满了小篱笆,远远望去,篱笆之中似乎是一个大房子,但却看不真切。
洵沁嬉笑地将段思怡引了上去,这是一座类似宫殿的大型建筑,段思怡目瞪口呆,这,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洵沁何时这么有钱了?
她跟着司徒洵沁一步做两步的走进,像个进城的农民工般好奇地看着四处的装潢。
大门流金的牌匾上清晰地写着‘长门宫’三个大字,几根擎天朱漆柱子高耸云霄般,上面也精细地雕琢着游龙戏凤。
再一看那朱红的大门,上面有三十二金色圆柱子,门上细看居然还镂刻着许多小鲤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门?鲤鱼跳不过都黏在了门上,哈哈。段思怡不禁为自己的杰出想法沾沾自喜。表情猥琐地伸手抚摸了上去。
只是她与洵沁却是同床异梦,司徒洵沁见到眼前的景物,表情却是忧伤的。
这座宫殿,曾经,她的怡儿就那么无情地将自己冷落在那里,十年,十年里,他受尽了冷落。
也同样是这座宫殿里,他无条件地接受着他的怡儿的残忍,她说不要他们的孩子,她说她娶了正妃。
而最后这座宫殿里,他回来,看到地却只是空荡荡地青石板,再也没有他怡儿的身影。
真相太残忍 (2)
那一年,司徒氏串通冥子期宫变,结果两方各自组建国家,将这历经五十二代的风雪王朝一下子摧毁。
冥朝和翼国,最后两个敌对的王朝在这接下来的几十年间内交锋不断。而他怡儿的江山他最终没有守好,他发誓,来年,他定要杀了冥子期,灭了司徒一族。
他的叔叔,司徒傲,顺理成章地做了这翼国的皇帝,而他居然被可笑地封了王,他是奉天女帝的帝后!绝没有第二种身份!
“弟弟啊,你想什么呢,眼神这么恐怖,怎么又绿了。”段思怡回身,却被身后的人吓了一大跳,这双绿眼睛,说实话,她挺害怕的,记得每当她与其他俺男人亲近的时候,脑海中也总会出现这一双绿眼睛。
“啊,姐姐,没什么,喜欢这里么?”司徒洵沁掩饰好尴尬地表情,看了看四周丝毫未发生任何改变。
“怎么这么空?而且,怎么就这么一个宫殿呢,感觉四周应该还有其他宫殿的,像是个宫殿群。”以段思怡多年去西安参观古城池宫殿的经验来讲,眼前的这里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怪异。……
……
连日来,都没有好生休息过,好不容易住进了大房子,可是让段思怡欣喜了许久。
肚子里的球也很乖,很体恤她这个妈妈。
……
一个空旷的宫殿内,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他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可是不一会儿,男子便扑通摔倒了下来,“怡儿,我回来了,可是你为什么却不在了呢?”
男子面部十分痛苦,他满头的银发散落在青石板上,痛苦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忽然旁边出现一道模糊的影子,那是个女子,她也心痛地试图想要抓住男子的手,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在接触男子身体的时候,她的手便如烟般穿过。……
女子居然是一缕香魂!
心痛,无限的心痛。
段思怡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觉眼前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般。可是为什么?
“啊…。”一声尖叫划过空荡的宫殿,惊醒了一大群飞过的乌鸦。
睁开眼睛的段思怡显得有些疲倦,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正紧握着自己的手,斜靠在自己的床边。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男子的眉,这一秒居然是如此地熟悉,她确定他们以前一定相识!
手顺着男子的面颊一路滑下去,忽然来到他的眉宇间,翼匀染有着两湾紧蹙的眉,好似忧愁在他心中纠缠着。
段思怡刚想拿手指轻轻触碰,司徒洵沁却忽然惊醒,只见他的耳朵微微一动,然后便慌张开口道,“姐姐,有人。”只是迅雷不及掩耳,段思怡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司徒洵沁打横抱了起来。
真相太残忍 (3)
那一刻,他的眼中含着警戒,含着杀气,完全不似之前,段思怡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有那么一秒产生错觉,这个男人会保护自己一生一世。
司徒洵沁身姿矫健,抱着段思怡一下子便飞到了窗外,开始飞奔了起来,段思怡知道他在躲人,然却不知道那人是谁。
飞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乌黑的一片,实在找不准方向,司徒洵沁有些疲倦地将段思怡放下,开始不停地喘着粗气。
“洵沁,我们在躲谁?”段思怡很小心地问道,因为此时她察觉到,眼前人的眼睛已经绿了,是真正地散发着妖冶的绿光。
“怡儿,小心~”司徒洵沁刚想回答,便见空中暗黑里一道寒光,他来不及躲闪,便一把将段思怡护在身后,自己挡在了前面。
段思怡当时也是把心悬到了嗓子口,那把尖尖的东西速度极快,就要刺向身边人的咽喉。
“不要~”最后的呐喊被黑暗吞没。黑暗中的人像被触动般,忽然收剑,只见那剑就指在司徒洵沁的咽喉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武功若是在差一点,司徒洵沁肯定必死无疑。
“洵沁,你没事吧。”段思怡几乎是带着哭腔,她急忙后退,给前面的人让出空隙。
“浔莫,你非要如此么?就连哥哥最后的心愿都不肯成全么?”前面的人没有理会,而是对着黑暗中的人说道。……
段思怡惊讶到眼睛也不敢乱眨,这声音,这洪亮的声音,会是她的洵沁?
怀着不信的心情,希望这只是错觉。
然,黑暗中的人手一挥,便将他身上的夜行衣连同他的黑色蒙面一起扔到了空中。
瞬间,一身白衣的男子傲立在丛林中间,段思怡不认识这个人,坦白地说是从未见过这张脸。
可是洵沁口口声声喊他浔莫。
……
“哥哥,她并不爱你,你眼前的这个女人也不是怡儿,怡儿早就死了,弟弟早已试探过了,她确实不是怡儿姐姐。”司徒浔莫认真地说着,眼睛却是瞥向了段思怡。
“呵呵,是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怡儿已经有你的骨肉了,你做这么多究竟是为自己还是为了我,你心里最清楚!”司徒洵沁丝毫不听司徒浔莫辩解。他伸出两指将指着自己的剑反推回给了对面的人。……
只是他们的争吵与段思怡却是一种伤害,她本以为洵沁是最不会欺骗自己的,可到头来。
她只想好好地在这个异世生存,难道有那么困难?为何所有的人都心怀叵测地接近自己?
第二次,她感到心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