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段思怡已顾不得那么多,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发现步子怎么也挪不开。门是关着的,想必外面也有人看着,那么只有从窗户爬出去了。她看了眼不远紧闭的朱红窗子,捂着疼痛的小腹走了过去。
轻轻推开窗户,段思怡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还好,开窗是一大片湖,可是窗户周围还是有一道空隙的,对于她这些本就是小菜一碟。
虽然身体有些疼痛,可是段思怡还是使出了全力,她搬来一把椅子,踩在上面,缓缓地翻出窗外。
手攀着窗沿,两只脚后跟明显悬空,段思怡只能依靠脚尖的力量,缓缓的一步步走着,背上是一点凉飕飕的风,将段思怡的发吹起。
好不容易从窗户的外沿跳下,段思怡才认真地打量四周的环境,好山好水,眼前是一排柳树,随着清风舞蹈,堤坝上几个小石块堆积,她的身后则是一个蛮大的湖。
沿着堤坝,段思怡一路走着,她想出宫,逃出去,可是她知道这些都是妄想,要打掉孩子除了吃堕胎药,还能怎样?段思怡的眸子盯上了堤坝旁的大湖,跳下去?可是那样立刻会引起骚动,便是人尽皆知了,到底要如何?
现在段思怡才知道,她是多么无知,在这个偌大的皇宫,她居然什么也不能做!
孩子爹是谁(3)
不知道走了多久,当眼前的柳树被荒木取代,当旁边的大湖已成为一片石地,段思怡才发现自己已走了很久。
耳边是一声声清脆的琴音,声音中满是一股豪情壮志。段思怡随着这琴音一步步探寻,终于,在一座空旷的地方,发现一个人正在埋头苦弹,他似乎很沉溺,头时而上扬,时而下垂,可是一曲转尾过后,男子忽然急忙收弦,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好琴音。”段思怡忍不住为那人喝彩,眸子正好对上他精致的五官,男子一脸俊逸模样,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他的没两个字形容:仙人!
男子见段思怡眼睛一直打量着自己,没有回头,反而是将琴抱起,朝段思怡走来。段思怡吞了吞口水,诚然,对于这样的美男,她没有意思免疫,甚至将她之前逃出的目的忘了,可是与之前的饿狼猛扑不同,现在的她仅仅是停留在观赏层面上了。
段思怡见男子正要朝自己走来,有些局促,将头死死低下。
“我是奉命来保护你的。”他温润的嗓音如天籁,段思怡一阵沉迷,可是立即,她双眼一道光,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呵斥道,“谁,奉谁的命?”……
“皇上。”男子眼中没有一丝杂质,轻声道。
段思怡立即扭头就走,对于那个人,她永远不能心平气和!
“不管你到哪里?我都在,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
“是监视吧!”段思怡猛然回头,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欠了单浔莫什么,他要如此折磨自己。
“随你认为,监视就监视。”男子的话永远那么云淡风轻,好像任何事于于他都无关紧要般。
段思怡舒了口气,她冷静地思索了片刻,终是转头,回之以倾城之笑。
“能帮我抓一些药么?活血药,赤芍,丹参…这六味就可以了,我身份卑微,这些弄不来。”段思怡面上故作沉静,因为按照中药堕胎方法,活血药混合破血药。她分开向不同人要,自是没人会察觉。
男子明显被眼前的女子怔住,他本是不知道这皇帝乃天下至尊,何苦要为了一个女人,雇佣自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可是…。
第一见,这个女子一点也不怕生,反倒是淡定自若,虽是一介贱婢,却敢口口声声要自己帮忙,却不曾拿皇帝来要挟。有意思,有意思。
男子心里想着,将琴打了个翻斗,换到另一只手上,点头微笑答应。
“还有,这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也不想就为了帮我抓了几味药,而沦落到去像皇上邀功吧。”段思怡媚眼全是微笑,她算准了这种清高的人的心里,故意使用激将法。
“自是不会。”
“好,一言为定,黄昏这里见。”
“好。”见男子爽快答应,段思怡便不在逗留,倾城一笑,按路回去。
只是他身后的人嘴角一弯神秘,若有所思,这个差事他元赫是接定了!
孩子爹是谁?(4)
段思怡按照原路返还,心里计较着,待会怎么要那几味破血药。
推开窗,看屋子里依旧静悄悄地,段思怡好费劲啪了过去。
躺回床…上,过了许久,耳边忽然听到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段思怡赶紧闭上眼假寐。耳边是一阵很轻的声音,一个身影似乎来到了段思怡跟前,可是很快又消失了般,门又再次被关上。
段思怡正要坐起,可是门又再次被推开了,一看,正是中午伺候自己的其中一个丫鬟,名小琪。……
“姑娘,身体怎么样了,皇上唤你过去。”小琪很小心,低着头问。
“刚才进来也是想问这个吧?”
“恩?没有啊,姑娘,小琪刚进来。”
“哦。”段思怡蹙了蹙,她清楚那不是幻觉,那个人应该是个女人没错,从那脂粉气息可知。
“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段思怡让小琪下去,自顾自地打理了一番,铜镜前是一张憔悴的脸,那脸上又一道淡淡的疤痕,嘴角处的伤口也结痂快愈合,看看这张脸,除了一点残缺,其实还很美的,段思怡一阵叹气,算是顾影自怜,她深呼了口气,准备去迎接接下来的折磨。……
御书房偏殿,依旧是那条鬼魅的路,一个鬼影也没有。段思怡心情沉重,看着偏殿门口站了管事公公,知道皇帝便在里面。
只是她刚想进去,却听到一阵笑声,她赶紧找了红栏躲在了后面观望。出来的是一身凤冠霞帔的夏飞烟,被好几个宫女簇拥着,她的脸上是一阵扶风微笑,而她旁边的宫女各个表情猥琐,生怕她出个差错。
“娘娘肚里可是龙子,可是嫡长子啊,将来大统…”
“别胡说,这还在玉清殿呢,仔细你们的舌头。”夏飞烟虽是这样说,可是嘴角已是一丝掩饰不去的笑容,她回头看了眼玉清殿偏殿,这才安心离去。
段思怡等了半刻才敢出来,主要是不敢和她正面交锋,再者,自己现在已然是皇上的侍寝宫女,这身份本来就暧昧不清造人嫉妒的,她知道单浔莫就是要将自己腿上风口浪尖,好让那些女人整死自己。
“姑娘可来了,皇上等你好久了呢。”管事公公老远就看到了段思怡,急忙引她进屋子。
屋子里没有往日的阴暗,一米斜阳打进屋子,一阵暖洋洋。单浔莫慵懒地躺在软榻上,眯缝着双眼。门被轻轻合上,管事公公早已一溜烟不见。
段思怡站在屋子当中,手足无措。
“还不过来,到朕身边来。”单浔莫依旧眯缝着双眼,薄唇轻启。
段思怡没有说话,慢慢走了过去。她见单浔莫不开眼睛,自己也就那么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朕决定下月重新选秀,这后宫不合格的全都遣散,换新人,你意下如何?”
呵呵,段思怡不觉好笑,他在问自己,还是在宣告些什么。
“你究竟想干什么!想彻底搞乱这后宫么?”段思怡怒了,他那么频繁地扩充后宫,势必惹怒百姓,失去民心。不,不对,这天下是冥匀染的天下,那么他的目的就是要……
“怎么了?怒了?”单浔莫忽然睁开眼睛,颇有意味地看了眼面前早已怒火冲天的人,满脸不在乎。
逃离皇宫(1)
“不仅是后宫,还有那风雨莫测的朝堂,呵呵,朕可是煞费苦心除良臣,留奸佞啊。”单浔莫说着,阴冷的眸子发出一道寒光,他的语气丝毫没有一点犹疑,而是极其果断。
“夏飞烟的孩子是你的吧?你真狠!”段思怡不再去纠结那些,而是想到了刚才。
单浔莫没有否认,而是慵懒地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撩起一打奏折将它们高高抛掷空中,任凭它们像雪花般飞舞。……
段思怡就那么看着那些明黄的东西落在青石板上,漫漫一地。
“你还真以为我会给他做这个皇帝,勤政?可笑之极啊。不错,孩子是我的,那又怎样?”单浔莫说道这里眼中已是一副嫌恶与嘲讽,仿佛那个女人即使再高贵也不配拥有他的孩子般。
“你疯了!”段思怡不想再纠结,扭头就要离开,这个人她无法再和他沟通,生不如死,不如自己想法子离开。
单浔莫看着就要消失的人,脸上一抹邪笑,他站立了很久,可是终是在段思怡将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飞身冲到了她面前,将她拦住。
他的眼睛充满阳光和热度,盯着面前的人,手一用力便将她的腰一握。
段思怡精神紧绷,她看了腰际上的手,步子已是半点迈不开。她瞪大双眼,对上的却是一双邪恶的眼睛,恐惧,折磨…。……
单浔莫却是将另一只手揽上了段思怡的后背,忽然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你要怎样,放开我。”危险立刻□□,感觉到周身汗毛都竖起来,段思怡不可置信地拼命挣扎,可是越挣扎单浔莫的拥抱就越紧。
“最好乖一点,那样我可以考虑温柔对你,不然,叫你求死不能!”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一咬嘴唇,朝内室走去。
“既然夏飞烟为你生孩子你都那么嫌恶,更何况我?”段思怡躺在□□,万念俱灰,她恨自己那时干嘛要勾搭他,恨自己干嘛要进宫,把自己逼得这样。
“是么。”单浔莫的脸凑到了段思怡耳际,在她耳垂倾吐一阵暖风,他将人重重地钳制在身下,一口用力咬上了段思怡的耳蜗。
恩…。段思怡忍住疼痛,将眼睛死死闭上,她没有力气反抗,也没办法反抗,既然不是第一次了,破罐子破摔,有什么好怕的!
“让你给我生个孩子怎么样?”单浔莫勾魂的眼里闪出一丝暧昧不清的东西,忽然他抬起头正视着段思怡。他的嘴角是嘲讽,是冷漠,可是他的话却依旧那么理直气壮……
“呵呵,我配么?你要报仇尽管来,何必如此玩心计。”段思怡冷笑一声,全身瘫软下来,算是妥协。
可是单浔莫再听到段思怡的话后,彻底怒了,他忽然跪着了身子,一把将身下的人抓起,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他的眼中是愤怒,是阴霾。
“这些算得了什么,你知道么,哥哥他现在身在何处我都不知道,十年前当他回来时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知道你死了,立刻疯了般,再也没出现了,你懂不懂!”单浔莫的眸子一团通红,揪住段思怡头发的手加猛了力道。
逃离皇宫(2)
“你也知道我不是你口口声声说得那个人,她,已经死了……”段思怡冷漠的说着,她扬起下巴,手紧紧地抓住床单,因为这样,才能减轻头上的疼痛。
单浔莫像是遭雷般,忽然呆愣住,他的眼睛慢慢暗淡下去,手也缓缓松开,段思怡赶紧从他身下抽离,谨慎紧张地看着他。
“你走吧。”单浔莫终是回过神,认真地打量着段思怡,对,他恨的人是东方怡儿,并不是眼前这个人,她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眼前的人远没有怡儿的霸气,没有她的狂妄,这个人只是一个可怜虫,卑微地连只蚂蚁都不如,他不想杀死她弄脏了自己的手。……
段思怡如获大赦般,赶紧从床…上落下,爬起身来,艰难地踉跄着离开。
走出玉清殿,夕阳早已落下,朦胧的月亮慵懒地挂在天际。整个皇宫一片静谧,好像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场梦般。
段思怡感到嗓子一阵难受,眼睛也酸胀地想哭,她暗示自己必须坚强,在这个皇宫,如果连自己都绝望,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一步步,段思怡坚定地在游廊内走着,往清幽阁方向走去。
“你的东西不要了么?这么不守约定。”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将本是思绪游离的人惊醒,段思怡猛然回头,发现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弹琴人,只是此时他已是一身墨色装扮,手中还拿着一大包东西。……
他缓缓靠近段思怡,动作温文尔雅,段思怡已是筋疲力尽,她伸过手微微接过男子的东西,轻道了声感谢。
游廊里很安静,安静地只能听到连续的脚步声,段思怡在前,元赫在后。
“段思怡?段思怡?”
段思怡被忽如其来的声音镇住,她没想到后面的人居然还没走。
“到底哪个是你?”元赫饶有兴趣地撑起下巴,见女子果然回头,抿嘴一笑。
“不用去调查我的身世背景吧,我只是一个平凡地不能再平凡地人了。”段思怡无意和她废话,活血药自己已经拿到,再去要个破血药,自己的心才能安稳,因为她不能确定单浔莫这次放过了自己,下次会怎样。
“呵呵,是么?难道你不想逃出宫去?”元赫依旧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的反应,因为之前单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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