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一排,几个禁卫军来回走过,段思怡伺机而动。
“那个,大哥,那个。”段思怡一股脑儿地冲到了那三五人面前,挡着他们去路,弱弱地问道。
为首的高个子见是一个宫女打扮的人,面上一丝不悦。
“大哥,请问单将军何时当值啊?”
“什么单将军?这里没有什么单将军,哪个宫的回哪去。”高个子一声怒斥,跨着大步子,继续带队巡逻。
“没有单将军?难道凭空我段思怡臆造出一个人啊。”段思怡翻了个白眼,把伸出的拳头缩回。
这边碰了钉子,段思怡只好回去,问问清幽阁的人,说不定她们知道。
一个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百无聊赖,原来皇宫的生活可以这么无聊,那还不如和冥匀染在外面讨饭呢,她想着,也不知道冥匀染怎么样了,一别难相逢,自己才忽然发现以前陪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先是阿辰,现在是冥匀染。
“啊啊啊。”她想喊叫,却不敢出声。
“思思,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上官清攸站在宫道另一头,身后居然没跟一个人。
“清攸,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现在身份不一般,出来怎么可以不带个侍女呢。”段思怡忽然想到那些后宫女人出个门都是前呼后拥,而上官清攸则是能省就省。
他们都爱女帝(1)
如今她可以依赖地也只有她了吧。
上官清攸只笑不语,她快步到段思怡面前,拉起她的手,朝着清幽阁走去。
“思思,这后宫的禁军统领里有没有一个叫单浔莫的。”段思怡随口问道,因为上官清攸也才进宫不久,所以她只是怀着一丝侥幸。
“没有,没有这个人。”上官清攸的回答很坚定,这让段思怡一惊,她看着身旁的人,她的笑那么纯洁,不带一丝杂质,可是为什么这些话她一点也不信?……
回到清幽阁段思怡已是冷静了许多,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后宫本不像原本那样简单,而她只能靠自己。
“思思,你说这件好不好看,你说皇上会不会喜欢?”上官清攸拉着段思怡在衣柜前来回了好久,先前有管事公公来报,今儿个的绿头牌是清攸。所以这会儿上官清攸便努力地打扮起来。
“清攸,你不管怎样都好看。”段思怡丝毫没有半点精力去管这些,脑中的疑惑接二连三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外表温柔的女子,内心已开始怀疑起来。
从头至尾,整件事情都相当奇怪,从青楼奇遇,到被上官兰芯□□,一件件,历历在目。
上官,上官…。段思怡不断在心里默念着这二字,表情呆滞。……
上官清攸回头吓了一跳,“思思,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清攸。”段思怡语气忽然十分低沉,她忽然转过身去,不看上官清攸,而是看向了窗外的一株琼花,琼花硕大,橙色地带着几许俏皮,只是她孤独绽放,好像在向秋风倾诉自己的哀愁般。
“思思,怎么了?”
“我在百花阁见过你。”段思怡只是冷冷道,她不想打破她对他们之间友谊地最后一丝向往,即便她一直在佯装着无谓。
呲呲,上官清攸手一松,衣服散落了一地,只是她脸上依旧挂着笑,道,“思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清攸,我好累,你什么也不必说了,那日你和单浔莫在百花阁把我迷晕,你拿着那个人头交给我,你们明明认识的,可是为什么还要骗我?你早就认出我了才要故意接近吧。”段思怡冷笑着,她回头看着眼前的人早已面色苍白,上官清攸竟然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上官兰芯和你什么关系?”
“什么?”上官清攸诧异地抬头,眼中全是惊恐…
“清攸,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有亲人,你知道么,我是多么希望你不要骗我,我每天假装微笑,假装开心,为什么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一个个真正关心我的人?”段思怡见上官清攸不说话,深呼了口气,这一切反正她早已习惯了,不是么?
再不看昔日的那个朋友,段思怡决然地离开,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踏出这道门她依旧能笑得开心。
“我不想再骗思思了,看着她哭我好难过。”屋内暗暗地几盏红烛摇晃,打在一个绝美女子忧伤的脸上。她依偎在一个明黄色身影怀里,深深将眼睛闭上。
他们都爱女帝(2)
“既然她走了,朕就打算放过她的,可偏偏她要回来,那就由不得朕。”男子咬紧牙,将依偎在怀中的女子推开。
“你知道么,哥哥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发誓,她不会好过,不管上天入地。”男子背过身去,往事如烟雾般模糊不清,但他对那个女子的恨却是入骨的。
“那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她?”女子抓住最后一线生机,拉着面前的男人苦苦问道。……
“那晚在百花阁,我见到了哥哥。”男子欲言又止,心中的痛刺痛了他神经。
女子不在说话,他知道但凡这个男人决定的事情,她永远改变不了,除非,除非自己背叛他。
半日没有任何声音,女子终是将满心的难过吞了下去,对,现在只有他能就她了。女子暗想着,深深咬紧牙关,又上前道,只是这次她忧伤的脸上是一弯浅笑。
她慢慢作揖,道,“那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她进宫?”
“你放心,朕答应过你的,一定做到,况且那晚朕并没有破她的身。”男子淡淡地说着,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般。
女子点点头,不在纠缠,她绕道男子面前,手环上了男子的腰,脸也轻轻贴在她的胸膛。这个男人在她八岁的时候救了自己,这十年来,他是她的全部。……
女子的思绪慢慢飘到了那个年代,那日她和姐姐偷偷跑出去玩,谁知道姐姐却早已设计,把她带到一座陡崖,然后顺势就将自己推了下去。
那时候她很害怕,在滑落万丈深渊的时候,她怕得要死,哭声回荡在整个山谷,可是耳边却传来姐姐恐怖地冷笑声,她不知道姐姐为何要那么对她。
醒来后,进入视线地便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一身白色锦袍,手里还拿着一张弓,他好奇地看着自己,见自己手上,立马扔下弓将自己抱起。
他救了自己,从那时起,她的生命里就只有这个男人,不管为他做任何事。
“在想什么,清攸。”男子平和了心情,语气也变得相当柔和了起来,忽然他一把将女子打横抱起,就往鸳鸯帐走去。
女子满脸羞涩,将头深埋在他胸膛内。
“今夜算是我们的大婚之夜,清攸,你终于是我的。”男子不再以朕自称,他的眼中满含深情。
女子幸福地点点头。
鸳鸯帐内,风光旖旎。
翌日
“思思呢,她在哪里?”上官清攸一早起来,送走了假皇帝,却发现段思怡早已不在,急得她赶紧四处寻找。
昨日之事,她怕自己伤了她,这后宫处处凶险,没有自己的保护,她怕她吃亏。
想到这,上官清攸立即吩咐清幽阁的宫人一行随着她出去找人。
浅浅的湖水冰凉地透心骨,段思怡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倒在凉亭水榭旁,头也疼得厉害,像要爆炸般。她看看四周,天已大亮,几丝冷风吹过,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阿七,阿七。
他们都爱女帝(3)
段思怡用手擦了擦鼻子,觉得嗓子也干得难受,想要张口却发现已经嘶哑了。
汗死,昨天感情太丰富了,居然偷偷跑到这里来流眼泪,现在想来她是后悔了,浪费了表情不说,还搞得现在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没准现在比‘犀利哥’还牛逼。
想到这,自己也禁不住被自己的搞笑天赋给乐了。
“唉,我说你们,把本宫的裙摆拉好啊。”正在段思怡自我陶醉之时,远处便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一听就是哪个娘娘又吃饱了没事干出来溜达。……
她正想躲避,省了麻烦,却不想被身后的一声惊住。
“唉,你哪个宫的,过来,给本宫去兰心斋拿个手壶来,这秋露一到,把本宫冻坏了你们可担待不起,唉,说你呢。”那个刺耳的声音依旧在那像个八哥一样喊着。
段思怡无奈地顶着病身,翻了个白眼,低着头缓缓走了过去。
“奴婢是新进宫女,还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不知道娘娘的寝宫在何处。”段思怡识趣地跪下,吊儿郎当地说着。
她低着眼看着女人的裙子,居然是这帝京最好的‘残花血’,这种布以前阿辰和自己说过,因为冥匀染就送过一件给自己,哦,不对,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据说很名贵,非当今皇后不能穿。……
可是…。
在看上面的花色,全是金丝凤凰,混着大红牡丹。差点没把人的眼睛闪了。
“死奴才,还真会狡辩,哪个宫的?”女子的声音以高了几个分贝,听起来有点不悦。
“清幽阁的。”段思怡最鄙视这种人了,不就是做了一个妃子还是什么的,用得着这么招摇么,自己练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个皇帝是假的,做了他的妃子,有朝一日冥匀染东山再起,看你们哭得都来不及。
段思怡腹诽着,却不知道女子在听到‘清幽阁’三字后,脸色一暗。
“就说怎么如此没规矩,原来是清幽阁那个贱人叫出来的货色。”女子和上官清攸像是有仇般,句句不带好腔。
别人说自己可以,可是侮辱自己的朋友,那可不行。段思怡握紧拳头,忽然起身,就要离开。
可是当她一抬眼时,她就被惊住了,恐惧,无限的恐惧,一幅幅画面闪过。阿辰最后的呼喊,阿四的死。还有自己如今受伤破败还未痊愈的脸。
她急忙退后了几步,就要逃跑。
“把她抓住!”没等段思怡开溜,那个女子身边的宫女已是架上阵来,将段思怡拦住。
“真是冤家对头啊,你的命果然贱,居然还没有死,啧啧,悄悄这脸,真花哨。”眼前的人声音如魔鬼般,她伸出长长的金丝护甲,在段思怡脸上冰凉地碰触。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个眼神,那个女人。
“上官兰芯,你放开我。”段思怡发疯般怒吼,双腿已是在胡乱踢着,一不小心正中上官兰芯小腹。
上官兰芯立刻一阵痛楚,她阴狠地伸手摸了摸肚子,然后二话没说,一掌就甩在了段思怡脸上。金丝护甲拖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混杂着原先就的伤疤,形成一个交叉。
伤我最深(1)
扶着段思怡的宫女身子有些颤抖,但还是将她拴得牢牢。
“你,去给我找根棍子来。”上官兰芯并不解气,她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退了几步的宫女,冷道。
小宫女哆嗦了一下,吓得又后退了三步。不敢抬头。
“还不去,不然本宫剁了你手指。”她怒斥着,眼睛又扫会段思怡的身上,她本以为这段思怡女扮男装,迷惑了皇上,可是前不久皇上却下令抄了她的家,本以为一切风平浪静,都过去了,皇上就可以被自己独占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上官清攸来,又甚至这个死女人居然不死还敢回宫,真是活腻了!……
小宫女很快手拿着棍子走来,她哆嗦地把她交给上官兰芯,上官兰芯接过棍子,面露凶相。
段思怡早已吓得不敢抬头,她有心理恐惧,有阴影,这个女人,她…
“啊…。”一声破天惨叫,上官兰芯一棍子对准段思怡的小腹就打了过来,边打边一阵阴笑。
“今天非好好教训你。”她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般,握紧棍子,在手上来回掂量。
“接下来打哪里好呢,手臂?腿?还是背?”
“不要不要不要…。”段思怡拼命地摇着头,她感觉脸上,小腹上一阵阵火辣辣地痛,清泪不争气地早已湿了脸。……
“我不敢了,不敢了…”
“哈哈,是么?”
“住手!”就在上官兰芯拿起棍子又要再次动粗时,而后忽然传来一阵强有力的男声,将一切打断,是,有人来救她了,有人来救她了,段思怡嘴角一弯笑,但泪水早已止不住地流下…。
“起开!”一个明黄色身影冲入段思怡的视线,段思怡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救我。”她低低地吼出,她不怕打打杀杀,她怕看见其他人再因她而死。
假皇帝一脚踢开抓住段思怡的二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旁边两个宫女吓得直磕头,身子也颤抖得厉害。
他怒视了眼依旧高傲的女子,从嘴里挤出冰凉几字,“不要触犯朕的极限。”说毕,在不看女人一眼,抱着段思怡赶紧离去。
上官兰芯看着明黄的身影消失,心头一紧,原来皇上还是在乎那个贱人的,他从来就没放弃过她。她不服,不服。几声怨气冲上心头,上官兰芯嘴角抽搐,暗自发誓,非血池不可。
“放我下来吧。”段思怡捂着疼痛地小腹,不敢看假皇帝,她猜测定是托了清攸的嘱托,否则他定不会。
“只有朕可以让你痛苦,其他人朕不允许,你的痛只有朕可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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