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拍下了惊堂木,说道:“如实说来!”
顿时,大堂内一片安静,百姓们不知道刺史大人要做什么。
吴氏顿时不敢在哭,便说道:“张县令看民女颇有几分姿色,便害了民女男人,威逼民女每月初一、十五伺候他,民女不答应,他便糟蹋了民女,而后便把民女以谋杀亲夫之罪打入死牢,每日里遭受狱卒淫辱。民女只想求死,请大人判民女死罪吧。”
武清沉思片刻,说道:“你且不用哭泣,今日本刺史就要整治典狱!”
“来人,把县衙大牢中狱卒全部传来!”
黑子早就听得怒发冲冠,大吼一声,便抓起一名衙役带路。
不多时,黑子一手一个提着两个牢头进了大堂,而后把两个牢头扔在了地上,摔得两个牢头直叫唤。武清皱着眉头,瞪了眼黑子,说道:“站到一边去!”
黑子想说话,却也不敢违抗,毕竟武清是主人,他要是不听话,牛大妹子估计又不理他了,“俺”了几声后,便垂头丧气地站立边上。
两名牢头,自然知道刺史大人的威名,赶紧跪伏在地上,大叫饶命,不多时,总共十九名狱卒加两个牢头跪在了堂下,看到一旁的跪伏的吴氏,不禁有些疑惑。
武清没有理会这些狱卒,便说道:“先给吴氏松绑!”
“大人,这不合规矩啊。”县尉曹兴说道。
武清瞪了一眼,厉声道:“松绑!”
衙役不敢怠慢,立马给吴氏松绑,但吴氏脚上有脚镣,这个倒是不用打开。
“吴氏,你且看看,这二十一名狱卒中,谁淫辱过你,今日本刺史给你做主。而后本刺史再给你一个合理的宣判。”武清站起身说道。
吴氏也明白,看样子这个年轻刺史不是一般人物,于是站起身,拖着脚镣,从第一个狱卒缓缓走过,大堂内安静如空谷,唯有那脚镣撞击之声,直到吴氏停下来。只见吴氏跪倒在地,说道:“大人,这些狱卒全都淫辱过民女,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你这毒妇,害死了丈夫,如今又来害我!”
“淫妇,你要污蔑我不成,我何时淫辱过你?”
“贱人,污蔑我,可不得好死!”
“。。。。。。”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响,武清怒道:“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咆哮,来人杖刑伺候!”
衙役们却一动不动,武清怒道:“怎么?你们连本刺史的话也不听呢?”
衙役们看着那牢头,瑟瑟不敢说话。
武清还真没想过。会出现这种状况,竟然有衙役怕牢头而不怕刺史的。
“哈哈哈!”
只见那牢头笑道:“怎么,刺史大人。不说话呢?刺史大人,我承认,我们这些人都淫辱了吴氏,可谁让她漂亮呢,再者兄弟们很难得遇到如此漂亮的女囚,不快活快活,怎么对得起吴氏那张俏脸呢。再说了那张县令都在牢中问候过呢。奉劝一句,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大家一条活路。。。。。。”
话未说完,只见一块方砚扔出,噗嗤一声,只见那牢头脑袋开花。白浆崩裂。夹杂着血水飞溅四周,百姓惊呼一声。
大堂里瞬间息声,针落可闻。
武清走下台,而后从那牢头的脑袋里取出砚台,在那牢头的身上蹭了蹭,说道:“嗯,可惜了这块好砚了。”
“所有衙役,即刻辞退。所有狱卒即刻押赴菜市口,斩首示众!”
“姓武的。你不得好死!”
“罪孽深重,该死!”武清飞起一脚,便揣在了那狱卒心口上,那狱卒一阵吐血,眨眼间毙命。
百姓一阵唏嘘,这刺史大人果然生猛。县尉想说什么,便忍住了。
武清转向目瞪口呆的吴氏,说道:“吴氏,你可以给自己辩解,但需要一些乡里证人,你可说说,有谁能证明你是无辜的?”
此时,忽然一队州兵到了大堂,黑子一声喊,把剩余的狱卒全部绑缚押出了公堂,那些狱卒看到两个同伴当场惨死,便再也不敢叫唤。百姓一阵呐喊叫好。
而衙役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当场被州兵赶出了县衙,其中最郁闷的就属刘二了,刚升了班头,结果被赶出了县衙。
县尉心中震惊之余,也彻底明白,在这位刺史面前,最好还是不要狡辩。
这时,吴氏似乎重回了信心,便说道:“小王庄的所有乡亲,都可以给民女作证!”
武清大叫一声好,便向着百姓问道:“这里可有小王庄的乡亲?”
“大人,草民是!”
一连十多人,站到了跟前。
武清问道:“本刺史问你们,吴氏之男人是否被张县令害死,而后强逼吴氏,吴氏不从,张县令便以谋杀亲夫罪打入死牢?”
一位年长者说道:“回大人,吴氏可是附近方圆百里少有的俊俏女娃儿,她家男人也是少有的男儿,自打成亲后,他们可是恩爱有加,直到那张县令毒死了她男人,后来派人抢了吴氏,他们家父母都因为此事被张县令给活活逼死了。大人请看,这是村里一百户人家的签名画押。”
武清一愣,让州兵呈上来,打开看后,果然是签名画押,便问道:“你可是村中里正?”
那人说道:“小人正是,家父前年去世,又小民接替。”
武清点头说道:“嗯,你说的话,将会呈现在供词里面,可是要负责任的,若说了胡话,他日有司查案,将会牵连乡里。”
那人说道:“小人可对天明誓,若小人有半句假话,小人断子绝孙,天打雷劈!”
武清说道:“誓言这东西,虚无缥缈,便转头向主薄看去,说道:“供词可写好呢?”
那主薄颤栗了下,说道:“下官已经写好,请刺史过目。”
武清接过供词,而后点了点头,说道:“让里正和吴氏画押。”而后转向县尉,问道:“曹县尉,此案该如何判罚?”
曹县尉哪敢多言,便拱手说道:“还请刺史定夺。”
武清冷哼一声,说道:“吴氏被张县令陷害,而又被害死了丈夫,间接有死了两家父母,本刺史不严查到底,愧对百姓信任,有亏天皇圣恩。”
“来人,吴氏无罪释放,但不能回家,一者此案没有结案,二者本刺史想知道那些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何人,吴氏的性命,本刺史必须得保全。”
吴氏被打开了脚镣,而后匍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里正等人也为之落泪。
但武清的话,又让百姓感到,一场狂风骤雨将会席卷整个徐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花家田产案
武清命人把吴氏送往刺史府,而后说道:“花家田产案开审!带人犯来!”
县尉曹兴顿了顿,低声说道:“这花家的田产是被夏侯家所侵占,刺史真要审吗?”
武清双目一凝,盯着曹兴,说道:“我看你这县尉也当到头了,滚出去!”
“大人,下官我。。。。。。”曹兴想要说什么,但武清狠狠地瞪了眼,瞬间便不敢说话了,他站起身,赶紧退出了大堂。
武清沉声道:“莫说夏侯家,就是皇亲贵族,若犯了大唐律,武某照拿不误,带花氏!”
于此同时,武清拿起了花氏的卷宗,张县令是以欠债之名把花家收监。看着卷宗,武清的身上出现了一股杀气,整个人仿佛一杆染血的长枪一般。在他心中,已经给张县令定了死罪。
不多时花家三口带到,只见是两个青年和一个老者,三人都是重镣加身。三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单薄而破烂,黑色的血迹到处都是,脸上的伤口都以结了痂。由此可见,三人没少受到折磨。大唐律中规定,给犯人用刑都要再三斟酌,不到不得已时,绝对不允许用刑的,而此三人受了刑,那张县令实在可恨!
武清高坐堂上,惊堂木拍下。
啪一声,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武清问道:“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草民花树人,乡里人都叫草民花老汉。这是老汉的二娃。叫花千,再旁边那个是老汉三娃,叫花万。”
武清顿了顿。这都啥名字,便问道:“花老汉,夏侯家告你花家欠债不还,可有此事?”
花老汉脸现悲色,但没有痛哭或者怒骂,而是缓缓说道:“小老儿家的田产紧挨着夏侯家的田庄,而小老儿的田地紧靠沂水。灌溉方便,每年收成都很好,几年前。夏侯家就想把小老儿的那处田地买了。不是小老儿不愿意,小老儿也知道夏侯家是大户,得罪不起,可他们出价只有五百贯。便要买小老儿祖上传下来的十顷地。老汉怎敢如此贱卖。小老儿大儿子花百,自小老实本分,可今春夏侯家来人带着一张按了手印的借据,竟然说我儿花百在春花楼养着个娼妓,欠下了五万贯。小老儿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就是变卖家产,也还不起啊。可关键是小老儿大儿子整日里忙活家事,很少外出。怎么就欠下那么多钱呢,小老儿问过大儿。他没有赌,也没有借钱。”
武清皱了皱眉,问道:“那你那大儿可去过春花楼?”
花老汉有些悲色,说道:“去岁腊月,大儿去城中卖粮,被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小石头拉去喝酒,就去了春花楼,在那里睡了一晚。”
武清似乎明白了整个过程,这似乎就是夏侯家强卖土地不成,便下了个套,就等着花家钻。
“那春花楼的姐儿叫什么名字?”武清问道。
花老汉说道:“我那大儿临死前说,那娼妓叫王芳芳,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儿死后,家里也没几天就被县令给抄没了。”
武清不禁一愣,这花百竟然死了,于是便问道:“花百是怎么死的?”
花老汉有些哽咽,说道:“我那大儿气不过,在那春花楼就住了一晚也不曾立下字据,怎么就欠了五万贯呢,便去理论,结果被夏侯家放出数十条狗给咬得不成人样,抬回家后便死了,哎,我的儿啊。”
花老汉再也忍不住悲伤,哭了起来,一时间老泪纵横。听审的百姓无不落泪。武清也是颇感沉重。
花家虽不是大户,但绝对是小富户,竟然就这样家破人亡了,土地兼并不止在皇亲贵族中进行,而且就连夏侯家这样的排不上号的家族也都如粪蛆一般,蚕食着这个帝国的元气。
武清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不是他不敢动夏侯家,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倒是没事,最后遭殃的可是徐州百姓,那自己可就留下了千古骂名!
“来人,传夏侯家!”
夏侯家本家在泗水,但自大唐开国之后,便陆续搬迁到了徐州城中,所以家业也是非常大的,家主夏侯继业是个大善人,嗯,至少在徐州很多百姓眼中他是一个大善人。不仅给徐州所有的大小三十多个大小寺庙每年捐赠香火钱,而且每年过年过节的都会搭粥篷,施粥给孤寡老人和无家乞丐,在老百姓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和蔼可亲之相。
所以,很多百姓认为夏侯家主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是其子弟偷着做的。有的受过夏侯家恩惠的穷苦百姓更是认为是花家欠了钱,就该吃官司。
不到半个时辰,县衙之外,一顶素色轿子落下,轿夫赶紧撩起轿帘,一个满面红光身着素服的老者下了轿,他站定后,看了看县衙门口的百姓,这才跟着那兵卒向县衙大堂走去。百姓远远看到,便早早地让开一条通道,有的甚至喊着话。
“大善人,我们相信您。”
“夏侯家主,大善人啊。”
夏侯继业微微笑道:“多谢乡亲们厚爱,小老儿谢过了!”
武清看到夏侯继业那肆无忌惮地样子,不禁冷笑一声,要不是提前掌握了夏侯家很多惨无人道之事,他真不敢相信,如此一个和蔼老人竟然会那么狠毒。
夏侯继业微笑着走到堂下,他继承祖爵,为泗水县男,所以见官不跪,便拱手一礼,说道:“刺史有请,不知小老儿犯了何事?”
武清高坐堂上,说道:“夏侯家主,旁边之人,你可认识?”
夏侯继业瞥眼看了下,摇头说道:“小老儿所识之人有三种,一者为富贵贤达之人,二者为家中子嗣,三者为佛道高人。此三人蓬头垢面,面容凶恶,小老儿不识也。”
武清笑了笑,说道:“看来夏侯家主是高人啊。”而后转向花老汉问道:“花老汉,这夏侯家主,你可认识?”
花老汉说道:“夏侯大善人名满方圆,谁人不知,谁人不识,三年前草民曾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见到过夏侯家主巡视田庄,并和草民说了几句,是以才认识。”
武清问道:“夏侯家主问了你什么?”
花老汉说道:“当日正是午后,草民正在稻子,夏侯家主便招草民问话,问草民,共用田产多少,每年能产多少,并问了灌溉是否方便。草民一一回答。”
武清笑道:“是不是没多久,夏侯家送来了五百贯?”(未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