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我的呢?!”
“你的?对不起。我们妙手仁心堂没有备你的茶水。你要喝茶,到别的地方去。”敢骂她半夏姐姐,还想喝她的茶?想得美。
看看南宫夏焱,要不是看他的面子。她直接拿个扫把将他给轰出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给半夏姐姐脸色看。
“小白——”李半夏无奈地喊回白真真,笑道:“上门即是客,对待客人,不能这么没有礼貌。”
“客人先没礼貌辱骂主人,主人也无需对客人客气。”
“不喝就不喝,你这小丫头,休得猖狂!”南辕可是一个火爆脾气,这小丫头一再挑衅。他真想……真想一拳头打扁她。
“南辕!”南宫夏焱严厉的声音传来,南辕一顿,躬身退下,不敢造次。
“李姑娘,小妹妹。属下无礼,让你们笑话了。”
“说哪里话,是小白孩子气,冲撞了这位兄弟,还请这位兄弟莫要怪罪才是。”说着,李半夏端起自己桌前的茶水,递到南辕面前。“南辕兄弟若是不嫌弃,这杯茶就给你喝吧,我刚才喝过,并不渴。”
南辕撇过脸,不想理会。发现北辙和主子都在看着他,也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就算心中再不愿,也只得黑着脸飞快地接过那杯茶水。
两方对这种情况都很满意,就连南宫夏焱,也因为南辕的举止,看他的时候和颜悦色了几分。
南辕今日的确太造次了,若不是他们在外面,南辕这会儿可能会遭到最为严厉的处罚。不管是谁,哪怕是南宫夏焱的亲信,都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和意思。
“李大夫,外面送来一个重症病人,很严重,赵郎中让你赶快过去——”旺声喘着粗气跑过来,他向来是个冷静的孩子,紧张成这样,可见外面的情况真的很严重。
“好,我们快过去——”李半夏匆匆对南宫夏焱三人点点头,就带着旺声赶到了外面。
“爷。”
“我们去看看。”去看看那位李大夫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神奇,看看她这神医之名是否当真无愧。如若不是如此,那他们算是白走这一遭了。
李半夏和旺声最快速度来到了外间,几个人正将一位身受重伤的年轻人抬到了床上,还有两位老大夫正在为他止血。
那个人刚被抬到床上,鲜血就已经将床上给染红了。鲜血汩汩流淌,怎么止都止不住。
“李大夫,你可来了,你快来看看~~”那俩老大夫见李半夏过来了,连忙让开位置。李半夏望着床上的人,心中暗惊,这个人她认识,正是封炎的那个属下,流锋!
流锋见到她,也蓦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李半夏的手,力气大得能把她的手给捏断掉。
“……将军……将军……有危险……”话还没说完,就彻底地昏厥了过去。
“李大夫——”其他人也都满脸急色,这个年轻人伤得太重了,身上上下有十几处刀伤,要不是拼着一身内力,这会儿早就断气了。
“刀伤,而且刀上有毒。血是黑色的,病人面呈青黑色,指甲是惊人的蓝色,不但中毒,而且还是剧毒。”
“那李大夫,我们该怎么办?”那年轻人开始抽~搐,牙齿不停地打着冷颤,全身因为冰冷正在痛苦的煎熬。
“小白,止血散。”李半夏头也没回,接过白真真递来的止血散。这些止血散是由她平日精致而成,比一般的止血散药效要强几倍,这种止血散能迅速止血,只是作用有点大。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动用。好在流锋是习武之人,骨头又够硬,这种痛苦,别人承受不下来,他应该可以。
“先止血。”止血散拿出来了,李半夏拿着剪刀,将流锋受伤地方的外衫剪破,露出一个个狰狞的伤口。
这些伤口个个呈黑色,肿得高高的,流出可怕的黑血,旁人看了都忍不住皱眉,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这些伤口还算干净,正流血不止。李半夏举着药瓶,在受伤的地方迅速撒下止血散。血慢慢止住了,流血的地方已不再流血。
李半夏丝毫没有放松,止血只是小事,最棘手的还是他中的毒。以及他昏迷之前说的话,将军有危险,他口中的将军,是封炎。
再次听到封炎这个名字,李半夏心里多了一点异样。
不是因为知道这个骄傲的大将军喜欢她,也不是因为他们过往的恩恩怨怨,而是因为上次江州他曾帮助过她。她听詹大哥说过,上次要不是有他暗中相助,她早已死在江州了,也不可能平安回乡。
这之后,封炎就消失了。听詹大哥的意思,封炎有可能参与了三皇子叛乱的行动,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退出了。他们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这个便只能是猜测,也不能拿封炎如何。
不管詹扬以前与她有什么恩怨,他这份救命之恩,她是记在心底了。而他们,现在也可以说是朋友,她不可能看着朋友出事,而坐视不理。
“旺声,刘江,辛夷花三钱,佛儿草一两,南天竹五钱,草河车、威灵仙各二钱,还有灵芝一株。将灵芝捣碎成糊,放在温火上慢炖一时三刻,然后再添入其他药物。快去弄,弄好之后最快速度端过来。”
旺声和刘江对视一眼,点头而去。
说话的同时,李半夏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双手齐动,两双白玉之间,只见白色绷带翻飞,动作迅速,短短时间伤口已经包扎完毕。
“李大夫,他的毒能解?”陈大夫游历过许多地方,对许多不知名的毒药也都有一定的了解。而这个年轻人所中的毒,他不仅没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嗯。这个毒叫蓝罗刹,是岭南孙家所秘制的毒药,中毒之人面呈青黑,指甲呈蓝色,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如若不能解毒,就会全身化为毒水而亡,委实歹毒。正是因为这种毒药太过歹毒,岭南孙家上一代家主便毁去了这种毒药的配方,但不知他是如何中了蓝罗刹的毒。”
“蓝罗刹,这毒还真是厉害。”邱大夫有些心惊,这么可怕的毒,要是留在世间,还真是让人寝食难安。
“依我看,这个年轻人更厉害。”李半夏指着床上的人,很佩服的道。
“……”
“他身中这么多处刀伤,中了蓝罗刹的毒,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让我们来得及救他,你说他岂不是比蓝罗刹的毒更厉害?”医书记载,中了蓝罗刹的毒,宛如身处冰窟,承受切骨之痛。浑身颤栗不止,即便盖上一百床棉被,也犹如身处寒冬。最要命的,还是那无尽头、等待死亡来临的恐惧,仿佛深陷一个永无醒来的噩梦,得不到一点温暖。
而这个年轻人,自始至终就没有畏惧过。
…………
453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453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流锋想要告诉她的事,只有等他醒来才能知道了。
封炎有危险,他到底有什么危险,危险来自哪方,他现在又在哪里?这一切一切,都是个谜团。
李半夏也不禁为封炎担心,流锋是他的心腹,他伤得这么重,在昏迷之前说的都是他家主子有危险,看来封炎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封炎的本事她清楚,有勇有谋,出手又狠,谁能把他们主仆伤成这般?但现在,她担心亦是无用,只能寄希望于封炎机警勇猛,能躲过这一劫。而她,就专心医治流锋,让他早日醒来。
李半夏一行从房里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刘江和旺声,正在喂流锋喝药。这服药下去,流锋的毒便会得到控制。三日后,她再来为他清除体内的毒素。
这三日,他们恐怕还多得费点心思。流锋是遭追杀,若是那些追杀之人跟着来到了这里,那恐怕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为了让他安心养伤,李半夏将流锋秘密转到一个地方修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或许是她能为他们主仆唯一能做的事。
流锋被抬进房里的时候,许多人都看到了,刚刚跟着李半夏一起出来的南宫夏焱也看到了。
当他看到浑身鲜血的流锋的时候,温文尔雅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惊讶和恶毒。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爷,正是封炎的心腹。”南辕捏紧了手中的剑,回道。
“他在这里,封炎也一定就在附近。”南宫夏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里透露的信息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得明白。
“是。”南辕和北辙躬身领命,“属下遵命。”
“那娘娘的病……”从今日的事情来看,这位李姑娘还是有两下子的,并非浪得虚名。虽然他们自始至终都被隔绝在外面,还是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急。
而且从妙手仁心堂大家对她的态度。还有外间百姓对她的评价来看,这位李大夫是个医术和医德都十分高超的人。至少,在某些事上,她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大夫。
“再等等。”
她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这个时候,贸贸然就让她接近,可能会坏事。那个封炎,也是一个麻烦。
“很抱歉,三位,这里太忙了。前面也还有许多人等着。恕我不能招待你们了。几位若是想在附近转转。我倒是可以让小白带着你们多走走。”李半夏笑笑,笑容中有着勉强。
就在方才,她想起被她遗忘的三位故友,下意识地回头。无意中李半夏惊见南宫夏焱脸上那个未来得及收回的满是算计的眼神,心里一颤,一种不好的念头划过,让她对他们再也无法客气如初。
尤其流锋受伤,封炎情况不明,他们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杨村中,未免有些太巧了。那位南宫公子,自打第一次看见他,李半夏就断定这个人极其不简单。看似正派。做事总透着一股狠劲,让人见了心里总有些毛毛的。
这样的人,她还是少打交道的好。惹不起,她总躲得起。
还有一点,她这药庐里客人的确很多。她实在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李姑娘太客气了,是我们冒昧打扰了才是。你忙吧,给病人看病要紧,我们三就在附近转转。这里山清水秀、明阳画栋,身处此中让人心旷神怡、怡然舒畅,定得好好领略一番才是。”
“待客不周,还请三位海涵。”李半夏告罪。两厢又客套了一会儿,李半夏送走了三人,回到了前面。
“半夏姐姐,我看这三位不像什么好人。”小白动动鼻子,望着他们背影不满道。
“哦?小丫头,你不是很喜欢那位大哥哥麽,怎舍得说他是坏人?”
“也说不上是什么坏人啦,就感觉那人心思很深、很有野心的样子。”小白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那位俊公子,还是笑起来好看。当他冷眼瞅着属下的时候,真的好可怕哦~~
李半夏一愣,随即摸着小白的头,轻轻拍了拍。
有时候你需得相信一个小孩子的直觉,他们用那双纯真无邪的东西,总是能够看清楚许多大人看不清楚的东西。
“小白,刘江,还有旺声,这位病人伤得很重,我需要把他另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修养。你们仨,轮流去照看他,帮他煎药,替他换药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你们要切忌,莫要将这事向他人提及,晓得了吗?”李半夏将小白、旺声还有刘江三个孩子叫到一处,细心嘱咐。
“半夏姐姐,你这样做是不是怕有人要找这位哥哥的麻烦啊?”
“……”
“小白,不该问的不问,反正半夏姐姐吩咐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好了。”旺声拉过小白,温言劝道。
小白嘟着嘴,看到李半夏脸上的为难,点点头,“好吧,半夏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半夏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看好他的,也会好好照顾他,让他的病早日好起来。”
“嗯。但你们自己也要多加注意,凡事小心。”安全起见,她必须想好防护措施才是,不能为了照看流锋,连累了这三个爱子。李半夏做事向来谨慎,事关流锋和三个孩子的安危,一点疏忽都不能有。
不是李半夏想得多,只是类似的事也见过不少,现在还不知道对方都是些什么人,若是一些心思歹徒、不惜伤害无辜之徒,可能连药庐都会受到波及。她必须防患于未然,不能让悲剧有一丝发生的可能。
地点定在哪里,这倒是不难。在离妙手仁心堂不远的山上,有一座茅屋。那座茅屋空置很长时间了,本来是三叔公在瓜季看野猪睡觉的地方。
这个时候茅屋大多都不住人,李半夏曾经到过这个地方,那时候三叔公就跟她说过,有事没事采药的时候可以到这个地方歇歇脚,里面虽然简陋,但是一些该有的锅椅板凳之类的还是有的。
她只需跟三叔公打个招呼,说借用他的茅屋一段时间就行了。这段时间,让流锋在里面专心养伤,她则尽快为其解毒。至于之后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半夏很不喜欢麻烦,但麻烦偏偏喜欢找上她。既然麻烦都来了,她也没有怕麻烦、不顾他人置身事外的道理。
这些事情,她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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