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银杏那丫头……
现在庙里人的态度完全颠倒了过来,全部都指向赵晨宗,说他太缺德了,又说他怎么一肚子都是坏水,这么欺负人家黄花大姑娘。还有的说他们赵家的人不是个东西,欺负了人家的姑娘,都不负责任,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更无耻的是,都欺负了人,还嫌弃人家,这人也忒坏了他!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互相打了个眼色,这种眼色,只有好说长道短的人才明白其中的意味。
这大杨村好久都没啥值得说叨的东西了,上一次,就是说东山他媳妇儿跟野男人跑了那一次之后,许多人都不信,这事情传了两天就没什么影儿了。
都说什么人家小李大夫可是个好人,自打嫁到这大杨村之后,没少帮过人。就说上次全村的人大多数病倒,人家可是救了不少的人。
还有啥人家和东山的感情他们都看在眼里,人家小李大夫对他可是一片真心,你没看见小李大夫但凡有点工夫都在为她男人的事情打主意吗?这说话要凭个良心,就算想搬石乱飞也不能这么个搬法,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有些个话直的男人,一听到又是这几个妇人在那说人是非,还有的跑到自己家里,挤眉弄眼地跟自己的女人说,当即就发了火,把这些个婆娘轰了出去。
这村子三不五时的发生一点事,都是这几个臭嘴婆娘在那兴风起浪。还让女人少与这些人来往,看着就让人来气。
那几个最爱说长道短的婆娘这下子没说头了,只得松了口,重新寻找下一个能拿来说叨说叨的事情。
好了,这下子发生了刘银杏的事情,还真是赶巧啊。看这姑嫂两个,你一出我一出的,这事情才刚抖落出来呢,她们一声叹息之后,很快就有了这种“奇妙”的联想。
不是她们不同情刘银杏的遭遇,只不过像这种事嘛,他们可不相信刘银杏是完全清白无辜的。没准是银杏那丫头看着人家赵少爷有钱,长得又一表人才的,巴巴地赖上了人家。
而且这种事,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赵少爷也是有身份的人,对她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还用得着用强的?
八成是这银杏,赔了身子,没了清白,人家赵少爷又不说娶她,这才让家里人来闹。
也不知那丫头是怎么和马氏还有她爹说的,没准他们一家子都知道,只是装着不知道罢了。看不出来这老刘家一家人竟是这种人,平时看着还挺老实的一户人家,哎!真是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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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丢尽颜面
226 丢尽颜面
“我呸!你妹妹谁啊?”
赵晨宗这辈子都没今儿这么倒霉,这么会儿的工夫,被人揍了这么多拳头。现在更是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还指着他的脑袋骂,他还没这么窝囊过。
“你还敢问我妹妹是谁,你还敢问我妹妹是谁?!”刘西山一记重拳下去,赵晨宗脑袋眩晕了下,鼻子中鲜血喷出。
“快别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他们给我拉开!”赵暮山还没把他儿子弄大人家黄花大闺女的肚子这事消化掉,眼看着要是刘西山再打下去,晨宗就得被他给打死,顾不得上想这件事情,还是先把人给拉开。
也不知道,这都闹的是些什么事!
赵家的脸面,真是彻底地被这个不孝子给丢尽了!他赵暮山,还真丢不起这个人。但气归气,失望归失望,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哪能真的不理会他的死活?
刘西山再一次被他们的人给拉开了,赵晨宗这一次别说站起来了,就连张嘴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放开!你们都放开我!姓赵的,我们刘家这辈子跟你没完——”
这该听的不该听的,大伙儿是都听见了。赵暮山的脸上就跟结了霜似的,但如果事情真如这小伙子所说,那理亏的毕竟还是他们赵家,对方是个姑娘家。碰上这种事,也难怪他这个做哥哥的在这大闹不休。
说到底,都是那个不孝子不好,若不是他,何曾惹出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
赵暮山再是不悦,也不好发作。那刘西山虽是闹事的,却也是苦主。这事就是摊在他头上,他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只不过,现在事情都还没搞明白,到底是咋回事总得说清楚,否则还真让人说他赵暮山纵容儿子胡作非为。这种事情抖落出去可是非同小可,一个弄不好,赵暮山拧着眉往被打得半死的赵晨宗方向瞥了一眼,算了,那个不孝的东西,死了就让他死了。他也省心!
赵暮山这不过是气话罢了,从心底出发,哪个父母会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前途和将来的?
“小伙子。你先别发火,我赵暮山不说一句假话,这浑小子在外面做了什么我也真的完全不知情。但我跟你保证,他若真干出什么浑事来,我一定给你们做主!给你们家一个说法。”
赵暮山虽是一个生意人。却是一个耿直的人。他名下的大通钱庄,信誉也一直不错。他老赵在这一方的为人,许多人也都是清楚的。他也常常因为性情耿直、处事公正,被朋友或生意场上的人拉来做居中调节人,也常常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可以说,赵暮山在这一块的口碑是很不错的。
若是没有赵晨宗欺负刘银杏这件事情。刘西山也觉得姓赵的是一个有良心的有钱人,至少,他为一方乡里也做过不少的好事。布衣施药。赈济贫苦百姓,他从来没有小气过,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一方大善人了。
只不过,赵晨宗和刘银杏的事情。彻底地否决了刘西山以前的想法。这赵暮山要真的是个大好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畜生儿子?就算他真的不知情。他也得负教子不严的罪责!
他刘西山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他打人,他骂人,那都是有他的立场。他才不像赵晨宗那个无耻的东西,敢做不敢认!
“给我们一个说法?哈哈!真好笑,赵老头,你还真能忽悠,我长得就像个傻子是不?那个死杂碎是你的儿子,你还能把他怎么着,啊?你能把你的儿子怎么着?是当着我的面,随便说他几句?还是意思意思把他关在家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嘴上却说着是叫面壁、闭门思过?行了!你们都是一个德行,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不信你们,知道吗?我根本就不信你们!”
“那你想怎么做?这位小兄弟,纵使我的儿子做错了什么,你有话也可以好好说,有问题咱们好商量,慢慢想办法解决……”
“商量什么商量,人都被欺负了,还怎么个解决法?!我妹妹之前差些死了,现在更是躲在家里,每天都不敢出来见人。可瞧瞧你们,前呼后拥,吃香喝辣,还在这逞威风,办啥法会,呵呵!你们赵家还真行啊?”
“赵老头,你知道你们赵家这次为什么要办这劳什子法会麽,那是因为你们赵家的亏心事做多了,连鬼都看不过去了,不放过你们!”
刘西山重如闷雷的声音响在庙堂,惊得赵暮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也都安静了下来,望着庙堂门口的刘西山。他的悲愤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刘家若不是真的吃了亏,被人家欺负到极点,西山也不至于把事情整成这个样子。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会想到这其中的问题。
听刘西山的意思,银杏出事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大家伙儿虽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可是这个事儿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而且,人家西山刚才也说了,银杏这会儿正怀着那赵晨宗的孩子,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呢。
老刘家的闺女,被赵家的少爷给欺负了,什么动静都没有,反而躲在家里,想来是不想给旁人知道这件事情。
这也就是说,人家老刘家本来就不想给这姓赵的知晓,不管是为了他们家闺女的名节也好,还是为了不给人家看笑话,至少能够说明西山这次在这闹事,并不是要姓赵的负责。银杏巴着赵晨宗,想嫁进赵家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如果刘银杏真的像大家想的那样,在事情一发生之后,老刘家的人还不赶快闹到赵家门上去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一个姑娘家,被人欺负了,本来就是一件苦得不能再苦的事情。即便苟活下来,这心里的阴影怕是得跟上一辈子。而银杏,真是个苦命的丫头啊,还怀上了孩子,单是想想,庙里的妇人们就忍不住直摇头。
将心比心,她们也是女人,这些个事,就是想想,都让人受不了。何况,这里面的许多人,都是看着刘银杏长大的,许多人都是她的婶婶姨娘,小时候还抱过她、亲过她呢。
银杏那丫头,从小就机灵,人又活泼伶俐。再加上这丫头又贪玩,喜欢到处跑,她们家也去过不少。以前到她们家,可是每隔个一两天,就会走一趟,亲亲热热地叫着她们婶婶姨娘,想着就得人疼。
她们前些日子还在说,银杏丫头有好些日子没到她们家串门了,没想到发生了这档子的事。哎!这丫头,也真是命苦。
在这个时候,还在看笑话、喜欢说长道短的毕竟就那几个,大多数的人还是十分同情刘银杏的遭遇的。
从今天这个大少爷说话处事来看,这个大少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银杏是她们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是什么性子她们再清楚不过,像那种巴着人,攀上枝头想做凤凰的事情她哪能干得出来?
这丫头,看着机灵,这方面脑袋可木了,别说让她做了,就是让她想想,她也想不出这些个劳什子的东西!
而且,以前她们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风声,这个赵家的大少爷为人不咋滴,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只不过,人家是有钱人,平时又没跟他打过交道,哪里真清楚他的事?
再说了,她们自己家的事每天都忙不完,哪有时间管别人家里的那些个事儿。顶多就是谈闲的时候,说叨说叨邻里的这一点鸡毛蒜皮的事。
赵暮山几次张了张嘴,也没说出啥话来。
眼看着四周的人,对他们一家上下都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赵暮山头大如牛。
他这一生碰见过许许多多的棘手的事情,每一次,都被他给解决了。他是赵家的当家人,赵家的基业就是他一手打下来的。他赵暮山说一句话,那绝对是作得数的,但凡赵家的人,哪个敢质疑他说的话?
但今天的情况不同,对面这个人,不是他的手下,不是他的儿子,更不是赵家的人。他把平时在家里和儿子下人说话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可以说是一点作用都不起。
刘西山才不管他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敢伤害他的家人,他刘西山就敢跟他杠上!
面对着刘西山的理智气壮,气势汹汹,向来很“老爷”的老爷,也发不起威来了。他对外人,总不是对家里人那般严厉。
再者,赵暮山打从刘西山嘴里听到他妹妹的事情以后,这心里就发虚。不是他这个做爹的不信任自己的儿子。正是因为他是做父亲的,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也不是一点都不清楚。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以为这个逆子就是贪图享乐,没什么本事,没想到,他还敢做出这等胆大妄为的事情!
227 赵晨宗——我就是一坏蛋!
227 赵晨宗——我就是一坏蛋!
“逆子,还不给我死过来!——”
赵老爷突然一声厉喝,刚被家丁扶起来的赵晨宗身体抖了两抖,竟是被吓得不轻。
他本来最怕的、唯一怕的人就是他爹,他爹一生起气来,就更加害怕了。不只是害怕,简直可以说是怕得要命~~
“……爹……”
赵晨宗之前的乖戾嚣张尽皆不见,有的只是满脸的恐惧。以爹的脾气,他真的很有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对他动真格的。
他曾经因为一怒之下烧了家里的牵华楼,而被爹关在禅房里,一连三天三夜,爹都不许他喝一口水、吃一口饭。
爹他真的是来真格的,娘因为心疼他,怕他的身体吃不消,偷偷地端来一碗水给他喝,被爹给撞见了,连带着娘都狠狠训斥了一句。
爹向来都不凶娘的,而那一次,就为了那栋小楼,跟娘闹僵了。
他之所以烧那栋楼,是因为他注意到,每次娘看到那栋小楼的时候,都会显得很难过、很奇怪、很反常。那栋小楼就像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又像是她身上的某种隐痛,每当温柔的娘亲望着那栋楼,她温婉的目光总会变得格外的复杂,变得让他害怕——
在别的时候,他还没有见过娘流露出那样复杂莫名的眼神。一种哀怨,一种淡淡的愤恨和嫉妒,这些都是后来他慢慢才体会出来的。当时他太小了,小得根本就看不出来那种眼神背后代表着些什么~~
他不喜欢这样的娘,也不想看到娘这个样子。所以他跑了进去,用点燃的蜡烛烧着了帷帐,然后看着火势慢慢蔓延。
他害怕了,火光迅速朝四周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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