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护卫手持宝剑,似是知道‘赤眉鬼’的刀法厉害,惊呼一声,飞身跃开了。
‘赤眉鬼’也不追杀,一个进步欺身,挥刀又杀向了就近的两名,刀风霍霍,声势惊人,他也同时大喝道:“辛少侠,向东杀!”
由于没有任何人敢再向辛不畏杀来,因而辛不畏正横剑立在原处看他厮杀。
这时一听,飞身迳向东边扑来的几名护卫杀去,决心仍由来时的原路冲出去。
飞扑的身形方向,明阁的栏台上已响起了一声宏亮的沉喝道:“不要为难他们,让他们离去!”
如此一吆喝,扑向辛不畏和‘赤眉鬼’的数名护卫飞身退开了,而辛不畏和‘赤眉鬼’则身形不停,继续向东加速驰中。
疾驰中,辛不畏转首一看,只见靖王等人正立在明阁栏台上向着这面看。
但是,目光炯炯,立在栏台的靖王爷,却突然举手向南一指,怒声命令道:
“桂护卫,你们拿下崔总管,马上押来见我!”
喝声甫落,前殿方向的数名护卫,同时暴咯一声,迂向那名瘦高中年人奔去。
那个瘦高中年人早吓得跪在房面上,面向明阁高声哭喊道:“王爷,小的冤枉呀!小的冤枉呀!”
那几名扑过去的警卫哪容他分说,一执他的双臂已将他架起来。
辛不畏一看,这才知道那个瘦高中年人就是崔总管。
两人在毫无拦截的情况下,飞身驰出了王府高墙,越过空场,立即纵进了民房间的一道黑巷内。
‘赤眉鬼’首先刹住身势,垂刀抱拳,感激的说:“多谢辛少侠及时掷刀救了在下!”
辛不畏急忙叩剑拱手,谦声道:
“任大侠快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你及时阻止,我已经奔进了后花园了。”
‘赤眉鬼’黯然叹口气道:
“辛少侠是吉人,自然有天相护,就是没有在下的阻止,那些弓箭和也未必能射得中你……”辛不畏原以为后花园中有“聚宝楼”,必然处处有机关,所以‘赤眉鬼’才出声阻止他。
这时听说后花园中埋伏着有弓箭手,不但大感意外,也着实吃了一惊。
‘赤眉鬼’却继续说:
“在下前去王府时,崔总管已经知道你少侠到了……”辛不畏不由“噢?”
了一声问:“他怎的知道?”
‘赤眉鬼’正色道:
“当然有人在‘威远镖局’里卧底!”
辛不畏听得心头一震道:“竞有这等事?”
‘赤眉鬼’微一颔首,继续说:
“当崔总管接到消息时,他便断定你会前来向靖王爷陈情辩白,所以将所有的护卫分别布置在东西南三面,而后花园中则埋伏下百多名弓箭手,等你发现三面有人转向正北时,再乱箭齐发,希望能在你不注意的情形下获得成功。”
辛不畏自信前进时会时时注意前面的可疑动静,即使埋伏了弓箭手,也未必能将他射中,但他心里对‘赤眉鬼’的见义勇为,仍甚感激。
不过,对于他能顺利的长躯直人而未碰见一个护卫拦阻的事,仍忍不住迷惑的问:“可是,他为什么不在内宫墙外就将在下拦住,却让在下直达王爷的饮宴之处呢?”
‘赤眉鬼’不禁一笑道:
“他正希望你惊了王驾,判个满门抄斩的重罪呢,他为什么要派人阻止你?
如果你一怒之一把王爷给杀了,他还要念佛呢!”
辛不畏听罢,不由恨声道:
“这狗才的心肠也太狠毒了!”
‘赤眉鬼’立即道:
“所以在下领了赏银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辛不畏听得一愣问:“赏银?
什么赏银?”
‘赤眉鬼’见问,神情有些涩然,但仍坦诚的说:“就是每去‘威远膘局’挑衅一次,崔总管就赏在下五人百两银子,负伤加倍……”辛不畏立即淡淡的说:
“要是你们兄弟五人都像‘黑水八狼’一样……?”话未说完,‘赤眉鬼’已黯然叹了一口气道:“唉!现在想来,实在不值得了所幸你少侠手下留情……”辛不畏立即正色道:“不,这也是冥冥中有因果,也就是说你们的行为虽然有些乖舛,但并无大恶……”‘赤眉鬼’竟毫无愧色的颔首道:“少侠说的不错,我们兄弟五个虽然打家劫舍,但下手的对象都是富豪人家,既不杀人也不采花……”
辛不畏立即赞声道:“好,所以说,这就是冥冥中的因果,希望你们五位今后能改恶向善,重新作人!”
‘赤眉鬼’苦笑一笑道:
“不瞒辛少侠说,从今以后、江湖上再没有我们兄弟五个了!”
辛不畏听得剑眉一蹙,问:“为什么?”
‘赤眉鬼’含笑道:
“说来惭愧,我们这几次前去‘威远漂局’闹事,的确在崔总符那儿拿了一些银子,足够我们兄弟五人找个偏僻乡村,买片田地,盖座宅子,每人再娶个老婆了。”
辛不畏一听“崔总管那儿拿了一些银子”,立时想起在前街暗处楼应的于美兰和柳效梅,同时也想起了前去“大发钱庄”兑换镖银的事。
是以,急忙拱手含笑道:
“好,我预祝你们兄弟五位早日置田产,盖华屋,婪得美丽娘子归!”
‘赤眉鬼’听得精神一振,也抱拳含笑,愉快的说:“好,希望托你辛少侠的洪福,一切早日如愿,告辞了!”
说罢转身,如飞向东驰去,眨眼工夫已消失在深处的黑暗里。
辛不畏记挂着于美兰和柳效梅,收了‘天雷剑’也沿着行树暗荫,直向前街奔去。
前进中,只见前街上灯光明亮,行人来往,似是没有人发觉靖王府里方才发生了有人侵入的事情。
距离前街尚有十数丈,蓦见街角一家阴影下站着上道人影,凝目一看,正是身着绿绒劲衣,背系‘飞霜剑’的柳效梅。
辛不畏一见立在暗荫下准备接应的柳效梅,立即加快了步子,但他根据柳效梅闪闪生辉的眸子,断定她内心必极焦急。
尚未到达近前,暗荫下的柳效梅已发现了他,低呼了一声“师哥”,飞身扑了过来。
柳效悔一到近前,立即将面含微笑的辛不畏抓住,同时目旋泪光的急切问:
“怎么搞的?王府里一阵呐喊之后,再没有了动静,真急死人……”辛不畏见柳效梅娇靥苍白,额角渗汗,浑身有些微微颤抖,知道她太关心他的安危了,立即愉快的一笑道:“他们还没收喝几声我就离开了,他们还呛喝啥?”
说话之间,伸手将柳效悔抓在他胸襟上的一双玉手握祝用手一握,柳效悔的双手不但颤抖的厉害,也冷的像冰一样。
辛不畏心中一惊,脱口急声问:“你的手怎的这么凉?
柳效梅娇靥一红,这才有些羞涩的含笑道:“人家以为你落人陷阶被捉住了呢!”
辛不畏故意哈哈一笑道:
“有你这位美丽的女飞卫保驾,我还会被捉吗?”
柳效梅见辛不畏竞笑出声来,立时警觉到还有于美兰站在对街的房檐下。
她一面急忙回头察看,一面低声埋怨道:“小声点儿!”
辛不畏也想起了于美兰,因而关切的问:“美兰妹呢!”
柳效悔撤出一只玉手一指,道:
“她就在对街那栋屋檐下。”
辛不畏循着指向一看,只见也换了一身劲衣的于美兰,果然站在对街的屋檐下,她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望着靖王府的大门前。
一看这情形,辛不畏断定于美兰早已看到他和柳效梅,只是她故意不往这边看。
是以,一拉柳效梅的手,轻声道:
“走,我们过去再谈!”
说话之间,拉着柳效梅向对街走去。
尚未到达近前,于美兰已发现了他们两人,立即急步迎、过来。
辛不畏地发现于美兰虽然也鬓角渗汗,但神色间则镇定多了。
他知道,这并不是于美兰不关心他辛不畏的安危,而是她已看到柳效梅迎往了他,焦虑紧张的心情已渐平复下来。
'奇'由于明亮的大街上仍有不少行人,而他们三人处身之地,又是靖王府的大门前,是以,辛不畏立即挥手示意于美兰不要过来。
'书'跨过大街时,辛不畏转首一看,发现靖王府的大门楼下,一并横悬着四盏明亮的大纱灯,而六屋高阶两边的一对大石狮子前,也各架着两盏长圆形的雪白大纱灯,上面分趴漆着三个鲜红大字一靖王府。
一个佩刀军官,威武的站在高阶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在府前街上来往的行人,高阶的两边则肃立着六名扫长矛的士兵。
辛不畏一看这情形,立即拉起于美兰的手,三人急步走进了一条较狭窄的黑胡同。
于美兰的心虽然有些暖暖的,但当着柳效梅的面被辛不畏拉着手,仍感到怦怦心跳,香腮泛红。为了掩饰她的心跳羞涩,立即关切的问:“你离开镖局时,可遇到了丐帮送消息的人?”
辛不畏立即颔首道:
“遇见了,就在镖局后的夹道出口处。”
柳效悔不由埋怨道:
“当时要让我一剑把‘赤眉鬼’他们三人杀了多好,也免得方才大家为你提心吊胆。”
辛不畏潇脱一笑道:
“如果真的将‘赤眉鬼’杀了,我这时恐怕也变成了乱箭穿身的大刺猬了!”
柳效梅和于美兰听得神色一惊,脱口啊了一声,同时止步急声问:“怎么回事?你是说……”辛不畏见问,立即把崔总管事先布署弓箭手,‘赤眉鬼’及时阻止,以及他和‘赤眉鬼’向外突围时,靖王爷下令拿下崔总管的事说了一遍。
于美兰听罢,不由惊异的说:
“难怪干爹说,‘甘西五鬼’并无大恶;只是自幼流浪江湖,缺乏教养,无人导之正途,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柳效梅则有些愧意的问:“‘赤眉鬼’呢?”
辛不畏“噢”了一声道:
“他方和我一块儿离开王府,又在对面的巷子里谈了几句就走了。”
柳效梅立即道:
“那我们也赶到‘大发钱庄’去吧,马前辈他们都在那附近等你!”
辛不畏欣然赞好,同时叮嘱道:
“那你们也分别回家收拾收吧,半个时辰后,我在东关街口外的松林前等候你们!”
柳效梅听得欣然应好,想到马上就要赶往华山,神色间显然无比兴奋,立即愉快的点了点头。
于美兰的娇靥却红了,同时,微皱柳眉,神色黯然。
因为,她知道,此番前去华山,很可能就此和辛不畏共同生活在一起,老爹于化龙,自然要一个人支撑这个镖局,上至就他一个人住在那片大宅子里。
于美兰想到这些事,当然感到有些难过,但她也不愿因此而失掉她终生的幸福。
柳效梅当然明白于美兰的心理,立即愉快的说:“我宫师叔是位最开明的人,他不会把我们成年累月的拴在他身边,我们有时住安邑城小妹家里,有时也可来长安住在‘威远镖局’,有时我们就住在华山黑龙谷宫师叔处。”
于美兰听得精神二振,不由欢声道:“真的可以这样?”
柳效梅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小妹为什么要骗你?”
于美兰立即愉快的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辛不畏却含笑道:“仅带些替换的衣服就可以了!”
话声甫落,于美兰和柳效梅竟同时道:
“应该带什么东西我们自己知道,还要你多嘴多舌!”
说罢相视一笑,拉着手并肩走向了胡同外。
辛不畏望着这一对将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妻子的美丽娟秀少女,不由含笑摇了摇头,想到这一次奉命下山比任何一次的收获都多,自是有着难以抑制兴奋。
心念间,于美兰和柳效梅已走出了胡同口,而他也转身向南后街走去。
由于‘大发钱庄’就是崔总管暗中开设的私产生意,位置就在王府附近东城大街的南后街上。
辛不畏走到南后街转首一看,立即发现了一辆双马篷车停在对街道旁。
几个年轻小伙子,分别穿着不太十分合身衣服,散立在篷车的左右。不远处,屋檐下,坐着一个头戴着毡帽的老人,正是老花子马五。
一见老花子马五,辛不畏立即加速了步子迎过去。
内后街的街道窄多了,主要的商店仍亮着灯,街道上的人也没有几个,繁华无法与东城大街相比拟。
蹲在屋檐下的马五,手中拿一根两尺多长的旱烟袋,拿着火种似是正准备抽烟。
一见含笑走到近前的辛不畏,急忙起身关切的问:“见到靖王爷了没有?”
辛不畏立即颔首道:
“见到了,靖王爷已经下令将崔总管押起来了!”
老花子马五一听,立即颔首赞好,道:
“事不宜迟,我们也得赶快出动,免得大发钱庄的人得到消息拉着银子跑了!”
说罢转身,向着几个年轻人一甩头,刚寸用手中的烟代杆向着东边指了指。
辛不畏循着指向一看,只见十数丈外的路左边,一家灯光明亮的大店铺,门前悬着一方黑漆金字亮匾,上面写四个字,正是大发钱往。
打量间,几个年轻小伙子已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老花子马五则低声道:
“这些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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