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银剑白龙已气息奄奄。
而在另一石室中,一个俏丽的身影曾出现了两次,她是九妹许九如,一个一见钟情爱上了银剑白龙的痴心女人,在隔壁静听这儿的动静,每次逗留了三寸香光景,方悄然隐去。
暴风雨将来前,必有片刻平静;这期间,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象征。
四明怪客走失了庄婉容,正向这儿搜来。他老人家足迹遍天下。见多识广,找不到人,便想到极乐谷碰碰运气,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三妖的巢穴,他当然不陌生。
华山紫凤正无计可施,她正在妆台前进食,正在想该如何迫出银剑白龙的秘密。
她想到动武,心说:“好吧!我要用分筋错骨酷刑迫他。”
她将食物送人妆台下,向呻吟床第的银剑白龙走去。她脸上仍然媚笑如花,赤裸着胴体,披着轻纱向床前袅袅娜娜地扭去。
银剑白龙欲火未退,遍体筋骨似乎都松散了,嘴唇干裂,饥火中烧,瘫软在床上,像条垂死的狗。
他喘息不已,用火热的眼神向逐步扭近的华山紫凤伸出颤抖的右手,哀求道:“萼华,我受不了,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既然不让我亲近你,给我解去这动情之药吧,求求你。”
她俯下身子,让他的手在她身上抚摸爬行,笑问道:“好人,你真不说么?”
他拼命力挽她的小腰,说:“心肝,我确是不知小楼上的变故,我……”
“你真不说?”
“我真不知……”
“如果我用分筋错骨手法对付你,你也不说?”
“萼华,即使将我化骨扬灰,我也无法回答你,我确是不知内情。”
“好吧!你等着。”她一面说,一面将他的光赤身子翻倒,纤指点在第九脊椎骨下筋缩穴上,逐渐加力下压。
穴道还未制死,银剑白龙已开始浑身颤抖,狂叫道:“不要逼我死,你怎忍心让一个爱你爱得发狂的人,被你活生生逼死?”
她仍在媚笑,说:“哦!你看过小孩玩小鸟么?小孩也爱鸟爱得发疯,但如不将鸟玩死,绝不会丢手。就算你爱我吧,我不死,你是不会丢手的;我也爱你,等你死了我会丢手了。你我的爱,与小孩玩鸟一般。”她一声轻笑,全力一捺。
银剑白龙浑身开始痉挛,手脚一阵抽搐,愈来愈猛烈,浑身大汗,声嘶力竭地挣扎呻吟。
正在紧要关头,蓦地石壁缓缓移开一个小门,出现了六妹,绯影飘入室中。
六妹秀目略锁,说:“十三妹,昨天我们擒住了另一个人,叫林君珂……”
“什么?林君珂?”华山紫凤几乎跳了起来。
“是的,确是林君珂,据他说,他从未对你无礼……”
“哼!这畜生。六姐,请让小妹去看看他。”
“等会和你去吧,在玄灵宫第九座四室。千万别冲动,慢慢问实情,不能毙了他,我还未禀明师姐呢。”六妹说完,转身退去。
华山紫凤一掌拍开银剑白龙的穴道,等他喘息稍顺,方厉声问。“畜生!你为何说林君珂死了?”
银剑白龙曾听到六妹的话,变色答:“怪,他挨了我四剑,被……”
华山紫凤凶狠地给了他四耳光,“啪啪啪啪”声如连珠花炮,将他击倒在床上,一面穿着衣衫,一面说:“这可好了,我要你两人同时被化骨扬灰,方消我之头之恨,你两人该受报了。”
她着好衫裤闪出石门,石门即行闭合。
不久,石门再开,绿影一闪,进来了许九如。她花容惨淡,将一颗丹丸塞入银剑白龙的口中取水灌下咽侯,再用磁石吸出他关元穴上的细小银针。
银剑白龙立即感到痛苦全失,欲火尽消,穴上银针一除,他精神来啦,立即下床,怔怔地凝视着秀丽如花的许九如,惑然地问:“姑娘,你……你为何救我?”
许九如摇头苦笑,说:“不为什么,只是……只是我感到你是个英雄,值得……值得救你”。
银剑白龙是个花丛老手,巳明白了大半,缓步上前,突然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说:“谢谢你,姑娘”
她并未挣扎,幽幽地说:“走吧!我带你出困。”
“不!我想……想等华山紫凤说两句话。”
她突然挣开他的拥抱,冷冷地说:“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她恨你入骨,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将你处死。再说,即使你见了她,也无法再有机会脱出这座地底九室奇阵,何苦来哉?天下间绝色女人多如牛毛,我不相信华山紫凤是人间少有的天仙美人……”
他心中一动,心说:“好!日后再说,且先遁出这座九宫奇阵再说。”
他不等她说完,突又拥住她说:“姑娘,在下只想教训她一番而已,别无他念。其实华山紫凤如何及得上姑娘你,只是她是在下的第一个女人,所以于心难安,因为我确是不克自持之下对她无礼。姑娘,能告诉我你的芳名么?”
他欲火仍有残尽,一双手在她身上轻柔地爬行,一阵迷汤灌下,许九如只感到飘飘欲仙,不克自持,说:“我……我叫许九如,在这儿排行第九,所以叫九妹。”
他拥着她到了床边,装腔作态可可怜怜地说:“九如,你救我出阵,你不是要受到惩处么?我内心难受已极,唉!你还是别管我吧。”
她哀怨地长叹一声说:“我也要逃离这儿,只是在外无亲无故,无栖身之所……”
他亲了她的粉颊,抢着说:“九妹请放心,如果你认为我尚可信托,请随我返回河南遁隐林泉,共相厮守。我以衷诚请求你应允,九……如妹,答应我啊!”
她激动地回抱他,颤声说:“真阳,你可是心腹之言?”
“是的,我是一片真心,天日可鉴,我如有负你之心,日后将被化骨扬灰……”
她热泪盈眶,冲动地吻他。
这一来,立即引发了他的欲火,两人倒在床中,缠成一团。
许久,传出他的语音说:“如,你……你不是处子?”
“哥,你……你讨厌么?你……呜……”她哭了。
“不!不!你别误会,我只是问问而已,我也不是处男哩,怎能怪你?心肝,千万不可多心啊!”
这一来,他已隐下了杀机,许九如比华山紫凤身材差得远,仅是脸蛋够美,尚能相较而已。银剑白龙心目中的偶像,是华山紫凤一类的人,而不是许九如一类破罐子,他怎肯要她?只是他善于利用机会,要暂借许九如遁出九宫奇阵,所以甜言蜜语,先骗取她的心再说。言为心声,他已无形中漏露了心中的恶感。可惜许九如涉世未深,被他一些小殷勤甜言蜜语所骗而不知大祸将至。
不久,两人仓猝结束。她带来了银剑白龙的随身兵刃暗器囊,显然早有准备。
九宫奇阵中,这时传出了隐隐金鸣。
“快走!警号响了,再慢便走不了啦!”她惶然地催促,拉了他出室,投入黑暗之中。
这时,已是黎明时分。许九如带着银剑白龙出了地穴,进一入了浓雾之中,向东面崇山峻岭如飞而去。
登上了东面山头,已可分辨景物,算是脱出了危境,即使有人追来,也不可能截住他们了。
银剑白龙揽住她的小蛮腰,回头下望雾气沉沉的极乐谷,恨声说:“一针之仇,被辱之耻,冷某没齿不忘,咱们走着瞧。”
许九如幽幽地说:“哥,忘了他们罢!合十二人之力,无敌天下,何苦再用鸡卵碰石头?为了我,请忘了这些耻辱吧!”
“哼!青城炼气士的门人,不会或忘。为了你,我短期间不会来,因为我目下罡气的火候尚浅。哦!城下九宫奇阵的门户机关雷,你全知道么?”
她摇摇头说:“不全知,正常的通道所有的姐妹全知道,但消息机关的布置,只有师父和三位大姐了然。”
他的声音一变,变得木无表情,说:“哦!那就用你不着了。”
“用我不着?”她讶然问,还不知危机已到。
“是的,用你不着了,哈哈……”
狂笑声中,他右手一紧,五指硬生生扣入她的腰旁。她的小腰细得可怜,而他的手又太大了,一扣之下,直抵内腑。
“哎……你……你”她嘎声叫,人已成了见火的雪。
他将她向前一送,“砰”一声仆倒在地,他冷酷地说。“你一个破草鞋,怎敢希望要我提带着你走?未免太不知自量了,可怜亦复可笑。”
她拚全力转头向上,喘息着说:“你……你好。请……请记住你……你的誓言,化……骨……扬……灰,为……期不……不远……”话说完,头向下一搭,手脚一松,死了。
他一脚将她的尸体踢到草丛中,冷笑道:“我冷真阳一生中,发誓不下千百次,也违誓千百次,不仅没病没痛,反而活得好好地。这烂货却叫我记住誓言,简直无聊。”
他向谷下凝望良久,听到了隐隐钟声,切齿道:“妖妇们,咱们在江湖上见。华山紫凤,我等着你,等着你再次在我眼前脱光、呻吟。”
他转身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如飞而逝,一面说:“林君珂,但愿你真没死,咱们会有再会的机会,我希望在华山紫凤之前再刺你四剑。”
西面山峰,四明怪客正向谷底飞降,听到啸声怔了一怔,随又流星似的向谷底飞掠。
玄灵宫中第九间囚室,这时正风风雨雨。
当君珂和两位姑娘准备停当后,室中石板下沉,灯火大明,冉冉出现了两位少女的身影,是一个穿蓝色衫裙的少女,和穿鹅黄衫裙的十妹,十妹提着一盏宫灯。
她们站在入口处,美眸流盼,扫过墙下的三个囚犯,轻盈地缓缓欺近。
蓝衣少女排行第五,她的目光十分犀利,第一眼便看出两位姑娘手上的铁链有异,“咦”了一声,在丈外站住了。
十妹闻声止步,说:“五姐,怎么?”
五妹目光移向君珂,他正奄奄一息地倚躺着,腿上扣坏毫无异状,整个人像是半睡着了。她附耳向十妹说:“十妹,你没看出两个丫头手上的铁链有异?”
“没有呀!”十妹低声答。
“仔细看,靠墙一段。”
靠墙一段,扣环扣住链子的接口处,果然有异,像有两节链扣纠缠在一块儿。
“咦!大概她们曾经挣扎过,链子扭缠在一块儿了。哼!她们在枉费心机。”
五妹摇摇头说:“有扭断的痕迹,她们要成功了。十妹,先别露痕迹,等会为让她们挣扎时再动手。”
十妹惑然说:“唔!果然有断痕,凭她们的功力,怎能扭损这粗大的铁链?”
“恐怕是那漂亮的小伙子所为。”五姐注视着君珂答。
十妹笑着否认,说:“凭他也不成,气海穴被制,他手上会有万斤力道?何况他腿上的铁链锁扣全没坏哩。”
“准备动手。”五妹说。
她们的语声低得只可让她们自己听得到,但耳力通玄,正用无上绝学胎息苦练的君珂却听了个字字入耳,心中一惊,暗说:“这鬼女人眼光过人,了得。”
但他不动声色,突然长吁一口气,睁开了虎目,随又打了一个呵欠说:“这些鬼女人,可恶!平白无故地将太爷用诡计捉来,囚在这儿不给水食,岂有此理!即使是死囚,也不能不给水米呀。喂!鬼女人,你这儿的规矩未免太不像话了。”
五妹先是一怔,即又堆下媚笑,俏巧地说:“哟!你倒精神大佳哩。”
“呸!你想太爷向你们讨饶?废话!林某人顶天立地,岂会向你们这些妖妇示弱?”
“你高明给本姑娘看看?”
“并无不可。”他说。
他双肘一合,挟住了她的双手,抵住肘关节,掌力只可吐出两成。右股一扭,左股抵住她的右膝外侧,同时,双掌格实。
她反应够快,突然向后便倒,收腿、上蹬,仍攻向对方下阴,全是要命的狠招。不行,君珂早有提防,十指如钩,扣实了,同时,他已侧身压下,让她的脚一踹全空。
她一声惊叫,“砰”一声仰面躺倒,肩并穴一紧,她浑身脱力,乖乖就擒。
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说来话长,要老命的刹那间算是过去了,这期间生死在一发之间。自始至终,君珂除了双手扣肩之外,全是避招,未予还击回敬,保持风度,因与女人贴身相搏,任何招式都有忌讳。他不愿自甘下流。近身相搏,最为凶狠,手、肩、膝、肘,皆以攻击对方要害为主,要害在何处?咽喉、胸、胁、腹、下阴,都是致命的下手好所在,任何—击都是沉重的狠着,最为名家所忌。
他的上半身压在她的右胸上,这一跌一压,力道够沉重,她尖叫。“哎……你……鲁莽……”
他一把将她拖起,冷笑道:“你攻了我多少招凶狠招式,你自己记得,为何怪我?叫你那个丫头住手,不然她完了,你的两个女囚犯不会饶她,命在须臾。”
十妹在四条铁链狂挥下,香汗如雨,用那破烂的宫灯左晃右荡,在危机,发中躲闪逃命。
“大家住手。十妹,退!”五妹尖叫。
往何处退?除非两位姑娘住手,这两头母大虫正一肚子火,怎肯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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