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你们就相信,也太天真了吧!要我说,这不过是杜芷萱不甘心被武候王世子退婚,而特意搞出来的小把戏!”
真当随便刷刷声望值,就能让一切回到从前?这已不是“天真单纯”之类的字眼能形容的了,而是唯有“愚蠢”两字,才足以评价。
“莜儿,你不懂。”钱氏长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心里更是一片荒凉,“莳花之技,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而,太后,也非你想的那样易被人蒙骗。”
哪怕安平郡主再如何地受宠,却也不敢犯下“欺君”大罪。
那么,由此可推断出,杜芷萱此次呈上的墨菊,绝非顾名思义想到的那样简单。
而,这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杜芷萱,也令钱氏不由得回想起钱涵梦当年被称为“盛京明珠”之前那特别低调的生活来……
第189章 姐妹生疑不甘心(1)
锦心园
“娘,没想到,杜芷萱竟有了崛起之势!”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杜莜一脸的阴郁,眼前仿若出现了杜芷萱轻飘飘将得罪她最狠的自己给碾压到泥潭里,再也无法翻身的惨况,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任她爬到我头顶上!”
话落,杜莜就猛地起身,准备再次回到梨香院,与老夫人哭诉委屈的同时,也不着痕迹地抹黑杜芷萱,从而激起老夫人心里恨不能立刻就置杜芷萱于死地的想法和念头来。
“莜儿,你想多了。”李姨娘抬手拽住了杜莜的胳膊,微一用力,就将杜莜又拽回了椅子里,轻拍杜莜的手背,安抚道:“这偌大的候府,谁都可能无视杜芷萱崛起之势,但,老夫人却是例外!”
“娘,你是说?”杜莜抿了抿唇,不由得想起了李姨娘曾告诉过自己的那些小道消息,那不知何时就萦绕在胸口,久久徘徊不去的郁气也尽皆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对杜芷萱未来会出现的凄惨境况的期盼。
“只是,为何祖母还要带头,将那些少见的花木送给杜芷萱?”那两盆虞美人,可是安王长子特意遣人送来给她的!
“这是一个小小的退让,同时,也是一个试探。”李姨娘又岂能不明白杜莜心里的想法?
只是,哪怕安王长子已经来到勇诚候府拜访过了,哪怕老夫人已经同意了杜莜和安王长子之间的婚事。但,李姨娘依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杜莜这个自己十月怀胎,煞费苦心教养长大的闺女。竟再次走上自己的老路。
因此,哪怕没有今日之事,李姨娘也不会任由安王长子送来的,这两盆赤果果召示着他和杜莜情份不同的花木,继续摆放在杜莜居住的揽翠阁里!
至于安王长子知晓这两盆花木,被杜芷萱这个杜莜的妹妹索要过去后,会做出什么事情。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二房
顾盼欢微微低头,凑近茶杯。深吸了口气,感受着那特有的清淡茶香,顺着鼻尖一直传递到肺,连那有些迷蒙的大脑也变得清明起来后。才慢悠悠地品了一小口。
这样神情闲淡。惬意的顾盼欢,看在小李姨娘眼里,却是凭添了几分焦急和惶恐。
又是一柱香时间过去后,小李姨娘再也忍不住地催促道:“欢儿,你快说啊!”
这回,顾盼欢总算给小李姨娘回应了。
只见顾盼欢放下手里的茶杯,神情平淡地说道:“娘,你在急什么?”
“我怎能不急啊!”即便李姨娘心里已恨不能拽着顾盼欢的胳膊。来上一通疯狂的咆哮,以泄心里那些郁气。但,几十年伪装出来的柔弱之姿早已烙刻在骨血里,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一丝软绵绵的嗔怪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所以能借住在候府,靠的是什么?”
“若,失了老夫人的疼爱和偏宠,我们又岂能落得个好下场!”
“娘,你想多了。”顾盼欢微垂眼眸,长睫掩住眼底的愤懑不甘等情绪,任由自己整颗心被那疯狂的妒恨纠绕着,以此来提醒自己继续往上爬,直到成为旁人不敢轻侮的“人上人”的目标,绝不能因为任何人和事的存在而出现任何的失误!
“杜芷萱是个聪明人,绝不会顾此失彼。”而,这样的聪明人,又岂会放过勇诚候府那些数十年如一日坑害算计她的人,而将目光投向她这样的外人?!
“哪有这样简单!”小李姨娘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那安平郡主,我也曾见过几次,由她亲自出面教养的姑娘,哪会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你可别跟府里其它的姑娘一样,也被杜芷萱特意显露于外的模样给骗了!”
“娘,你觉得,我会是那样蠢的人吗?”顾盼欢轻笑一声,只觉得候府那些自诩手段高明的姑娘是那样的可笑。
这样蠢笨不堪造就的人,竟因为投了个好胎,就轻易地凌驾于自己身上,又如何不令人妒恨呢?
将军府,倚兰院
“你可探清楚了?”钱诗雅的面容,一半隐于暗处,一半显露于明处,脸上的神情虽平淡无波,但,身上隐隐流露出来的森冷气息,却给人予一种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感觉。
二等丫环迎蓉心里发怵,脸上也带出了一丝恐惧,就连回话的声音也都变得颤抖起来:“小姐,确实如此。”
钱诗雅淡淡地瞥了眼迎蓉,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嫌恶,心里对杜芷萱和安平郡主的愤懑却越深了。
——原本,杜芷萱带走的整个文斓院侍候的下人,统统都是属于她的!
要知道,很多时候,一个忠心耿耿却不懂得变通的下人,远敌不过一个不甚忠心,却知晓变通的下人带来的利益更大,更能辅助自家主子达成“人上人”的目标。
“你先下去吧。”将迎蓉那种仿若身后有什么大型猛兽追赶似的,慌不择路的惊惶身影尽收眼帘的钱诗雅,双拳紧握,修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借助这样的疼痛来按奈住满腹无法排解的愤懑和恼怒等情绪带给自己的狂燥影响。
眼下,她需要一颗清明的大脑,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陈嬷嬷,这件事,你如何看?”
陈嬷嬷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还不能流露丝毫,微微弯腰,恭敬地说道:“老奴以为,这件事,可大可小。”
“哦?”钱诗雅挑了挑眉,难得地生出了一丝兴味,而,那些一直徘徊不去的狂燥,也因为陈嬷嬷这番不同以往的表现而减弱了几分。
“往大了说,表小姐能数十年如一日地隐瞒自己的莳花之技,是否意味着很早以前,表小姐就对小姐心生戒备了?”那么,如此一来,哪怕安平郡主再如何地愤懑和恼怒,却也不能再继续牵怒于钱诗雅,而漠视钱诗雅被将军府一众“捧高踩低”之辈的凌虐和欺压!
甚至,若,利用得当,还能反过来,给杜芷萱盖上一个心怀叵测的大帽子。
第190章 姐妹生疑不甘心(2)
这些年来,盛京的大街小巷,处处传着和杜芷萱有关的流言蜚语。
——嚣张跋扈、刁钻刻薄、任性妄为、泼辣不讲理、动辙打骂下人,更摒弃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道,一心钻研各类情情爱爱话本,在十岁参加宫宴时就对武候王世子一见钟情,从而当众请求太后赐婚,然后不顾武候王世子的冷脸,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跟前跟后,将世家贵女的尊严和傲骨全部踩在地上!
事实上,盛京世家贵族,谁也没将这些流言当回事,甚至,还不止一家人私下里议论勇诚候府捧杀了杜芷萱,才会出现这样的流言蜚语。
而,若,杜芷萱很早就掌握了莳花之技,却一直瞒着众人,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任人捧杀的“傻白甜”,那么,是否意味着这十多年来,众人对杜芷萱的了解全部流于表面?而,真正的杜芷萱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蛇蝎!
“至于往小了说嘛?”陈嬷嬷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道:“穆嬷嬷是郡主特意拨到文斓院照顾大小姐的奶娘,若说这世间,还有谁比安平郡主更了解大小姐的话,那么,绝对非穆嬷嬷莫属!”
“由此,老奴以为,表小姐之所以到现在才展现出莳花之技,不过是受到了穆嬷嬷精心的指点,旁的,却是并无可能。”
“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钱诗雅沉吟片刻,点点头。“若,杜芷萱真能数十年如一日地装傻,我才要佩服她呢!”
不过。倒未料到,在太后赐下的施嬷嬷和吴嬷嬷这两位教养嬷嬷,因故而一前一后地离开,而,长公主赐下的付嬷嬷和吕嬷嬷这两位管事嬷嬷,也因为自己往日的不看重而在安平郡主的默许下,同样找借口离开。就连奶娘王嬷嬷也被安平郡主强制性地送回老家探亲的情况下,往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陈嬷嬷,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果然。事实上,将军府就没一个蠢笨不堪造就的老嬷嬷!
看来,往常,确实是她太过高看自己的重生女的身份。自认拥有了对未来几十年发展情况的预测。就能提前拉拢一些真正有才的人,而放弃一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却忘记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的重要性!
“陈嬷嬷,你以为,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帮着宣扬一二呢?”钱诗雅轻抚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唯有眼底那抹快速掠过的阴冷,却表明短短时间里。她的心里已生出无数种算计杜芷萱的法子。
“表小姐本就恶名远扬,又惨遭退婚,早已身名狼藉!如今,好不容易才获得一项令人赞叹之技,又岂能不利用一二,以慢慢洗清身上的污名呢?”陈嬷嬷慢慢地说道,嘴角却浮现一抹算计的厉笑来。
想想看,墨菊这样稀罕的花木,有谁不愿意在自己家里摆上一两盆呢?
而,盛京别的不多,但,皇室宗亲,世家望族却绝不少。套用一句比较俗套的话来说,随便在盛京大街小巷扔块石头,砸到的十个人中,三个就是皇室宗亲,五个是世家望族,剩下的两个才会是普通的平民。
这样的几率,就注定了杜芷萱暴露出莳花之技后,将会遭受到什么样可怕的情况!尤其,老夫人还是一个极欲攀龙附凤,眼里只有利益,从无亲情的人,而,勇诚候府更是一个颇有底蕴的世家贵族都能随便威胁一二的三流家族!
事实上,拥有这样想法的人,不仅仅是钱诗雅,也包括勇诚候府今日未能在对付杜芷萱一事上占到便宜的钱氏、李姨娘和小李姨娘三人,以及杜莜等早就心怀不愤,时刻不忘记挖坑给杜芷萱跳的姑娘。
当然,二房和三房的人也隐于暗处,恰到好处地推波助澜了一把。
而,隐于暗处,一直默默地围观着众人的鬼鬼们:“……”你们一个两个都当我们不存在似地,频繁地商讨坑害小美人的计划,这样真得好吗?
文斓院
第二天早上,才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鬼鬼们传递的这些消息,杜芷萱不由得撇了撇嘴:“啧,一堆蠢货!”
前世就积累了足够多的怨气,今世,巧设妙计捧杀坑害了杜芷萱的钱诗雅也就罢了。毕竟,以钱诗雅的手段,绝对能抹去自己出手的痕迹,避免牵扯到她的身上。
而,勇诚候府这帮人呢?就算拥有再高明的计谋和手段,却也无法遮挡杜芷萱身败名裂之后,对候府一众人的影响!
可别说,关键时刻,可以将杜芷萱送到家庙,再施行除名之策,就能挽回勇诚候府那岌岌可危的名声。毕竟,杜芷萱献花这件事,可是在太后那儿过了眼的!
今日当值的秋蝶掀开帘子,将一个特别眼熟的盒子递到杜芷萱面前:“小姐,早上打扫的婆子,在屋外石桌上发现了这个盒子。”
杜芷萱额头飘过三条黑线,对拥有非凡武艺,却拿来行翻墙之事的秦王,还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了,只能指了指临窗的小圆桌,吩咐道:“摆那儿吧。”
“卧槽!秦王这家伙,送东西送上瘾了吗?”
“特么的,这是杵定了我们小美人是吃货啊!”
“这世间,唯美食不可辜负!”
“真没想到,秦王那样的面瘫,竟会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来讨好小美人!”
“杂种们,滚远点,别影响到小美人用膳的心情啊!”
“小美人那么喜欢我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又岂会愿意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呢?”
……
对于这些直白得令人不忍直视的蠢鬼,杜芷萱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了,只是轻车熟路地从打开的盒子底部,取出一张看似普通的纸,目光在上面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处停留了片刻,眼底浮现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注意到的愉悦。
——“恭喜你,培育出墨菊。”
享受了一顿味道不逊于宫里御赐点心的早膳后,杜芷萱就带着候府众人陆续送来的各式花木,启程前往京郊的庄子了,身后是一路的期盼和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