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哪!
她低头呻。吟了一声抚额。
心里正想着,到底该如何挽回她的声誉,这边慕七夜就已经带着夏雪来到了一处地下宫殿,这里禁卫比外面更森严了数倍。
但是,再森严的守卫,也拦不住慕七夜。
他带着夏雪径直让那些人开门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大约可以容纳数千人的地下室,在这个地下室内,灯火通明,不见一个气孔,竟让人也不觉得沉闷,依稀可感觉到一阵微风拂面,甚是清新,看到这地下室,不得不让人赞叹古人的建筑天赋。
地下室之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具,刀剑等更是不在话下,刷刷的一声,突然一只飞镖飞过,正中旁边不远处一人形耙子的耙心。
这个殿内,热闹非凡,到处可听到那些禁卫们威武的吼声。
让夏雪诧异的是,这里的人,个个武功非凡,打斗时,身形飞快,与外面那些操练场的禁卫们不同,这里的禁卫,明显高出好几个等级,甚至不止几个等级。
在他们其中,男女老幼,形形色色的人,还有看似病弱残缺这人。
看着那些人,夏雪突然想到了古代的死士。
古代的宫廷之人,甚爱培养死士,为自己卖命,个个武功非凡,为皇帝所用,如清朝的血滴子。
难道……慕七夜要给她的惊喜就是这个?让她知晓他的秘密之地?
慕七夜微笑的看着夏雪,让她在前面走着,他在身后跟着,一双眼睛紧随着她,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才刚下了地下室的台阶,夏雪的目光扫向这地下室过去,眼睛才刚刚扫到赐刚被一人射中的耙子时,瞳孔倏的睁大。
那个耙子,赫然是一个人,那张脸是……叶洛尘。
在叶洛尘的眉头心口无数只飞镖已经将他弄得几乎无法辩论出来。
稳了稳心神,夏雪仔细的向那耙子望去,最后发现只是按照人形做出来的假耙,她松了口气。
“你要看的就是这个吗?”夏雪生气的回头,眼睛里写满了怒火冲慕七夜喝道。
“很像吧?”慕七夜笑看她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用轻快的嗓音吐出残忍的话:“萧王派六皇子领兵出战,若是老人、妇儒或小孩出现在萧王面前,六皇子怕是会松懈了戒备,六皇子一死,这一战,楚国就赢了,雪儿觉得本王的这个计谋如何?”
随着慕七夜的话,夏雪的脸一点点的变白。
————————
最恨的人就是你
看着那些人,夏雪仿佛被定住了般,眼睛死死的盯着耙子上面额头和心脏处的暗器,身体微微的颤抖。
慕七夜的话,字字如针如刺的扎在夏雪身上。
“怎么了?雪儿?难道你不觉得我训练得不错吗?”慕七夜微笑的问,将她所有的反应全部收入眼底。
别过头去,夏雪想眼不见为净,可惜,事不如人意,她转过身去,闭上眼睛,脑海中想到的,全是刚刚那个耙子上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中重复,让她的心无法平静。
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平复心情,再转过头来,她的眼睛依然不去看那耙子彗。
“这些东西,楚王殿入不应该问我吧!”夏雪深吸了口气,声音里有着连她自己都未发觉的颤抖。
不知是不是有人有心,一名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扔出一只飞镖,精准无误的射中了像人耙子的脖子。
那一镖,直中咽喉,若对方是人,早就已经气绝身亡挫。
那名小女孩突然向夏雪跑来,一双稚嫩的小手,揪着夏雪白色的衣裙,仰起稚嫩的小脸,满脸堆着笑容,一双天真的眼睛乌溜溜的望着夏雪。
“这位漂亮的,姐姐,看看我射的准不准?”
准,非常准,而且精准无误,有些大人,恐怕都不如这小孩的手法如此精准,可见为了这样的训练,这小女孩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是非常准,夏雪不得不承认,却又不敢承认。
“很准!”夏雪淡淡的说着,露出白纱外的双眼发疼的盯着耙子。
小女孩开心的离去。
倘若……倘若那只飞镖,由这个小女孩靠近了叶洛尘,而叶洛尘没有防备,任由这小女孩射出了飞镖,那叶洛尘……会不会……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似乎就已经浮现出叶洛尘中飞镖身亡的画面,小女孩的飞镖,直插叶洛尘的咽喉,中镖的瞬间,叶洛尘满脖鲜血,黑色的瞳孔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然后倒地不起,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黄沙,慢慢的他的心脏不再跳动。
光是想象这样的画面,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受到这样的打击,她的双腿一软。
身后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温和的笑声肆无忌惮的窜入她耳中。
“只要萧国灭了,其他的国家便好对付,我给你的惊喜如何?开心吗?”
开心?
她的心在颤抖,双手在颤抖,双手的十指掐入皮肉中,疼意钻入心底,她却也感觉不到疼。
惊喜?确实,可惜,除了惊之外,她没有感觉到一分喜。
刚刚的小女孩又一只飞镖射了出去,这一次与上一次一样,位置几乎飞毫不差,那人耙做得很是精细,虽是假人,在里面却也是用了红墨,飞镖射中了咽喉,有一滴红墨滴落了出来。
她最怕见到的就是血,鲜红的血,刺眼的红,明明是红色,却会让她想到地狱的红,人说红极就是黑。
“呕……”看着那滴红墨,夏雪就想到刚刚想象中的鲜血。
她难过的扶着慕七夜作呕,再也不敢去看那像人耙。
在一名白头老头射出手中的匕首,把一个人耙的头削掉的瞬间,夏雪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推开扶着她的慕七夜,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地下室。
地下室的管事跑来向慕七夜汇报,慕七夜的眼睛盯着夏雪的背影,头也不回,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好好训练”之后就转身了离开。
奔出地下室的夏雪,止不住心底里的恶心,跑出了地下室,便找到一个柱子,扶着柱子的直作呕,一张粉颊染上了两抹不正常的白。
干呕的她,呕到最后,将黄胆水呕了出来,好一会儿后,她才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她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埋在膝盖上,想要将她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忘掉。
可惜,她的记忆力极好,越是想忘掉,那些她想要忘记的画面,却一个个的在她眼前出现,让她根本无法忘记,她止不住的痛苦呻。吟。
她怕的,并不是那些残忍的动作,而是血。
鲜红的血。
从小到大,血就是她的噩梦,像是她上辈子得罪了血般,只要见到血,她就会头晕目眩,全身的血液凝固。
慕七夜将她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血的吗?
“雪儿是哪里不舒服?”一个关切的声音从她的头顶飘来。
低沉的嗓音,有着他独特的嗓音,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埋在膝盖中的她,身子一僵。
“我没有不舒服。”她倔强的没有立即抬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软弱。
他是故意的,明知晓她在乎叶洛尘,却将那样血淋淋的残忍事实摆在她的眼前,让她去面对。
慕七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在他的身边,让她感觉到心惊胆战。
“那你现在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他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不需要!”她冷冷的一声喝。
他温柔的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被她反射性的身子一闪躲开,眼睛里满是警戒的瞪着他的手,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慕七夜的眸底一阵冷意。
“难道说因为刚刚我给你的惊喜不够好?”慕七夜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慕七夜,你够了没有?”她像是被惹怒的狮子,一下子站起来,冲慕七夜生气的咆哮,怒眼圆睁。
她尖锐的声音引得附近的守卫向她这里投来惊讶的目光,她也一点儿也不在乎。
“雪儿,你这么生气是为了什么?”他装无辜的挑了挑眉。
想到人耙上面的血红色,夏雪的脑子就像是炸开了吧,疼的她难以忍受。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从以往她与慕七夜的相处来看,若是她怕什么,怕是以后他都会以此来戏弄她,让她每每噩梦。
怕血一事,她还是决定闭口不言,免得被他捉住了把柄。
她欲言又止,在慕七夜的眼中,却让他想到了另一着。
夏雪是因为像叶洛尘的人耙才会变成这样,她……接受不了叶洛尘在她面前死去,所以才会这般难受的吧?
“慕七夜,如果说我这个世界上有恨的人,最恨的人就是你。”
赤云国太后,也只是命人将她推下悬崖,如果死了,那就一了百了,即使现在身子不舒服,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也只是身体上的折磨。
而慕七夜,给她的却是心灵上的折磨,让食不安、寝不寐。
一次次挑战她心底的极限,他一定是老天爷故意派来折磨她的。
恨他?
她恨他,这一点,他早就已经知道。
“雪儿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萧国的人知道,对吧?”慕七夜微笑的问,字字轻快,让人感觉不到其中的情绪。
慕七夜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夏雪只觉得自己的胃里沸腾,心里很难过,脑子想到的都是血淋淋的画面。
她疲惫的摇了摇头。
“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刚刚他说的什么话,她也没有听清楚,现在的她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她还剩下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内,怕是她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吧?
“雪儿,你当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下场!”慕七夜的眼睛瞬间不眨的紧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查探出一丝蛛丝马迹,想听到否定的答案。
“我累了。”
仍是淡淡的三个字,夏雪在慕七夜的面前,头也不回的离去,不留下一丝眷恋,只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
从头到尾,慕七夜在她的身上,只感觉到了她对叶洛尘的担心。
一掌劈在旁边的梁柱上,巨大的柱子因为他的一掌击得“卡嚓”一声,竟从中间被打出了一个洞出来。
在四周的守卫们,听到那声“卡嚓”,一个个吓得面无死灰,眼睛直勾勾的瞅着被慕七夜击中的柱子。
一道裂痕,从他击中的地方,如蜈蚣般,蜿蜒向上,一直窜到屋子檐下,看得人心惊战。
只是初时,梁柱“卡嚓”一声,房子稳如泰山的在那里,似乎一点儿也不受影响。
看到大殿无事,众人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若是大殿倒下,他们这些守在大殿四周的人,皆要遭殃。
众人才刚刚松了口气,又见慕七夜抬手又要给柱子一击。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瞪直了,眼珠子几乎要掉地,众人的身全微微向外撤,做好了随时逃离的准备。
心……扑通扑通,所有人都屏息的望着慕七夜的动作,久久不敢喘大气。
众人等的心焦,只想慕七夜什么时候再给柱子一击。
然慕七夜高扬的长臂,在空中仿若被雷击中了般定在那里,久久没有落下。
众人望着那只手,有欲眼望穿的感觉,心悬在半空中。
众人心里焦急的等着。
你若是想击中的话就击中,想缩回手的话就赶紧缩回来,就这样将人的心吊着,最令人难过。
若是心脏不好的人,在等待的这个时间里,恐怕早就已经心肌梗塞死了。
众人预料中的手没有落下,慕七夜脸色像是抹了一层寒冰,缓缓收手,冷冷的一句。
“你们好好守在这里。”
“是!”众人立即直了身体,精神抖擞的齐声回答。
从来没有一次的声音像今天这样洪亮、有力。
等到慕七夜离去,众人连忙张嘴大口的呼吸。
老天爷,刚刚他们差点就不知道该怎样呼吸,整个人的心就吊在了嗓子眼,想喊喊不出来。
※
夏雪一路往西凉殿走去,到了西凉殿,她不理任何人直接进了卧室,只留下一句:“今天我身体不舒服,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说完这句,白色的人影一闪便不见了,留下春夏冬几人大眼瞪小眼,各自对视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
慕七夜今天做的事情,激怒了她。
他做的事情,次次感动她,但是……伤害她最深的人,也是他,每每的让她心脏几乎爆裂。
她越是怕什么,他就越拿什么给她。
跑进卧室,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揉揉酸涨的太阳穴,脑中的跳痛,久久停不下来。
房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等夏雪发现时,对方不知已经看了她多长时间。
撩开白色的纱帐,望见了坐在桌边一脸疲态的老头儿。
老头儿打起精神冲夏雪嘻嘻的笑着,脸上露出他平时惯有的几道可爱皱痕。
“小雪儿,怎么了?小夜夜他欺负你了?”
“三哥?”夏雪挑了挑眉:“是不是秋菊没事了?”
“秋菊?秋菊什么?”老头儿睁大了无辜的眼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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