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上那两人,将他们的对话牢记在心,等回府后一字不差的向我禀报。”
“是。”灰衣人恭敬的点头。
“还有,最近凤府似乎颇为太平,想办法给他们找点事做。”
“属下明白。”
等灰衣人闪身离开后,慕容钰清冷的气息才慢慢平息下去,随即轻甩衣袖,身子秉直的朝着大门口而去。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夏清歌和凤飞郎走到了距离小径不远的凉亭内,立刻有两名婢女将凉亭四周的挂灯点燃,周围瞬间亮堂起来。
“凤世子请坐吧。”直觉告诉她,凤飞郎找她不止是因为今日杨府的事情。
凤飞郎点点头坐了下来,夏清歌随即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凤世子想要了解什么?”
“你为何要救夏瑜涵?”凤飞郎抬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清歌,而后者微微一顿,本来微微低垂着的瞬子猛地睁开“世子这话是何意?小女怎么听不明白?”
凤飞郎轻笑一声“自那日我来这府中遇到你们在荷花亭斗诗时,就依然察觉你和你的二妹妹貌合神离,关系定然十分僵硬,而那日在东平湖上,你被夏瑜涵推入湖中时,我也正好在场,当时我还曾跳下水中去救你,却不想,我将附近都搜查了一遍也未曾见到你的身影。”
夏清歌静静的听着,她心里微微震撼,为何凤飞郎会跳下湖水里去就她?她和他似乎关系没有那么好吧?
凤飞郎盯着夏清歌看了一眼,轻笑一声,这一丝笑容伴随着周围淡淡的烛光,似乎将他的笑意和俊美的面容都萦绕在一阵迷雾内。
“当时我真是蠢的,想着你被推下水定然十分无助,却忘了你真正的性格是如何的,若没有十分的把握,你断然不会偕同你那随时想要取了你性命的妹妹出来游湖。”
夏清歌面露尴尬之色,似乎这番言论让她听着不像是赞美?
“没想到凤世子看的如此明白,那我也不再当着你的面做戏了,我和夏瑜涵的关系几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如今她还不能死。”
凤飞郎微微挑眉“为何?若借此除掉你的心腹大患对你岂不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说的对,除掉了夏瑜涵对我来说确实是好事,不过我不会让她这么早就死了。”夏清歌眼神内闪过一丝冷清,身子在夜色清风里有些微的颤抖。
在夏瑜涵没有尝到背叛和刺骨的心痛之前,她如何能死?在她还没有一个一个美梦粉碎之前,她如何能死?
凤飞郎看着此时的夏清歌,心里升起了怜惜之情“你若决定了,我自是无话可说,一切随你,不过若有什么需要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帮你。”
“你——为何要帮我?”夏清歌有些不明白,凤飞郎为何会对她如此照顾?
凤飞郎神色有些怪异,他轻咳一声“总之,你的事情我定然不会不管,既然你还要她活着,明日我会前去皇宫内面见皇后娘娘,若无事,明日夏瑜涵方能回府。”
“那谢谢了。”夏清歌也不再多问,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不易深究。
凤飞郎顿了顿,明亮的双眼内闪着异色“你不必谢我,这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那——我们算朋友么?”
他试探的开口,似乎神色中带着一丝期盼,夏清歌心里微微一暖“自然是朋友的,而且,不但是朋友,是亦师亦友。”
凤飞郎这段时间一直代替“生病”的呈夫子在白鹿书院代课,在名义上自然算她的师傅。
听到夏清歌的话后,凤飞郎的嘴角终于舒缓了一些,晶亮的眼神内满是欣喜之色“既然你说是亦师亦友,那做为夫子的我自然是要关心一下学生的,我很好奇你和钰小王爷如何认识的?”
夏清歌眼神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凤飞郎会问这件事情“那日在荣国公府认识的,凤世子为何会想到问这件事?”
“哦,没事,我只是担心你和小王爷走的近了会引起二公主和明珠郡主的误会,从而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想起今日在马场慕容箐悠专横跋扈的场景,夏清歌忍不住一声冷笑“你放心好了,今日也只是偏巧遇到了小王爷,我想今后我们断然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凤飞郎听了夏清歌的解释,眼神内的郁色似乎减退了不少,他勾唇一笑“那便好。”
两人接下来又闲聊了一些其它的事情,越是闲聊,凤飞郎越是觉得,夏清歌的一些谈吐想法绝非一般闺阁小姐所能想到的,她的一些见识和耳闻,有些甚至连他自认饱读诗书数载的人都有些敬佩不已。
看着天色越来越深了下来,凤飞郎转眼看向有些困倦的夏清歌“今日你劳累了一日,竟还陪着我在这些谈天说地,真是我的不对,如今时日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夏清歌淡淡一笑“经此一番闲聊,让我受益匪浅,能和你这么无拘无束的谈天说地岂不也是幸事一桩?世人传言的如玉公子文若春华,思若涌泉;发言可咏,下笔成篇,得公子与小女闲聊,岂不是三生有幸的乐事?”
“呵呵,能与清歌一起闲聊也是清书三生之幸。”
两人相视而笑,似乎今日和凤飞郎深谈之后,她和他的关系有了一丝变化,世人都说知己难求,凤飞郎确实是难得的大才,和他聊天能让她觉得十分安静,似乎世间一切都变得祥和了不少。
夏清歌抬头看向天空“时辰真的不早了,你若回去还有一断路程,今日就到此吧,若下次还有幸能和公子畅谈,自然要烧制一壶清酒,这样才不负了公子的一番言论、不负了这明如星辉的夜景。”
凤飞郎随着她一起看天,此时天上的一轮明月泛着莹莹光泽,夜色清明,微风粼粼,为这有些燥热的夏季增添了一丝凉意。
收回瞬子,凤飞郎看着面前娇俏绝美的女子“时日确实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在回府吧。”
夏清歌收回了视线,低声笑了出来“这里是夏府,难不成我还找不到回去的路么?你不用管我,旁边有我的婢女在等着呢,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府去吧。”
凤飞郎朝着凉亭外面看去,确实站着两名丫鬟等候,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那好,若有时间我希望能够和你再聚,倒时必要烧制一壶清酒,盼着那日我们仍旧是这般心境。”
夏清歌低低笑了一声“自是会的。”
等凤飞郎走了之后,夏清歌也不再耽搁,站起身离开了凉亭,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内闪出一抹灰色身影,朝着空无一人的凉亭看了一眼,心里想着,如何将今日的事情说给主子?
怕今日主子听了定是彻夜难眠吧!摇了摇头,灰衣人快速消失在深沉的夜色当中——。
第九章 近墨者黑?
4
褔寿园内,慕容钰和凤飞郎走后,夏老夫人坐在位置上一直未曾言语,但看她的神色便不难发现,老夫人此时定是十分恼怒的。
“母亲,若无事孩儿就选回去了,府里还有一些案子未曾处理。”
“子恒不急。”老夫人抬起眼帘,脸上重新换上了笑意。
“过阵子你们一家子搬回府中吧,总是住在衙门分派的别院也不是一回事儿,如今子清在任上,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他偏偏又是个倔脾气,未曾在另娶一门继室,如今歌儿还小,我打算将府里的中馈交给她打理着,可身边不能缺少一个信任的人,安氏是个稳妥的,我将府中的事情交给她帮忙协助打理,我放心。”
夏子恒面上似乎有些吃惊“母亲,这府中不是一直都是梁姨娘在掌管着么?怎么?”
说着他转脸看向梁姨娘,看样子似乎对府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而梁姨娘在听到老夫人的言论后更是惊得险些站立起来。
暗骂,这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前几天将中馈交给夏清歌,她倒是还有很大的机会翻盘,可如今,老夫人竟然要让二房回来?
那安氏何时变得稳妥了?只怕老夫人真是嫌府内太平静了。
老夫人自然看出了梁姨娘的不满,撇了她一眼,随即淡淡的开口“一个姨娘掌府,怎么说也不合规矩,从前是清歌没有回府,可如今清歌回府了,她是府中嫡女,自然是要接手这些事宜的,如今清歌年纪尚幼,若有安氏从旁帮衬着我也放心。子恒,你觉得呢?”
老夫人说着话,端起了旁边的一盏茶,轻轻揭开茶盖,喝了一口,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夏子恒。
夏子恒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可心里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不断的想着夏老夫人真正的用意。
他可不认为这老东西觉得这些年亏欠了他,所以想着将国公府重新还给他。
夏子恒心里冷哼一声,这修国公府世袭三代,他夏子恒十岁之前还是府中唯一的嫡子,可母亲去世后,府里的一切都变了,那个平日里总是对他温柔微笑的凤姨娘,转身就做了嫡母,而她的儿子夏子清,原本默默无闻的庶子竟然翻身成了世子。
这一切来的太快,打乱了他的世界,更改变了他的一生!所以,他夏子恒发过誓,有生之年,必要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夺回来!
思绪慢慢的平静下来,夏子恒神色如常的抬头,双眼清明的对上夏老夫人“母亲,您若觉得安氏可以教授清歌一些掌家的规矩,儿子倒是可以回去给她说一声,看平日里无事时,能否经常过来帮着清歌一些,母亲的好意儿子心领了,可这搬家毕竟是大事,还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了。”
夏子恒思考过后觉得依夏老夫人这个人的脾气,她多半很难相信任何人,如今突然转了性子竟然主动请他回府,似乎试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果然夏子恒说完这番话后,老夫人的脸上笑意更深了一些。
“你既然如此说了,我也不为难你,你们怕在外面住的习惯了,一下子回府来也不适应,不过我那雨梦丫头好些日子没回来了,等两日我吩咐下人将清歌附近的暖香院收拾出来,让她回来住些时日吧,也好解了我思念孙儿的苦。”
夏子恒微微挑眉,似乎难以理解老夫人为何会让雨梦回府来住,她究竟打的什么注意?
心里满是疑问,但夏子恒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您能记挂着她是她的福气,雨梦平日里也是想念着您,既然母亲这样说了,那等两日我就让她回府来陪陪您。”
“呵呵,那感情好,我这老婆子也很久没热闹了。”
夏子恒感觉时间也不早了于是站起身冲着夏老夫人行礼“母亲,时辰不早了,若无事孩儿就先回府去了,至于涵儿那边,只要宗人府一有消息,孩儿定然火速将信儿传到府中来。”
夏老夫人似乎很满意夏子恒的言论,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嗯,是不早了,你也赶紧的回去吧。”
“儿子告退。”
等夏子恒走了之后,夏老夫人维持在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桂嬷嬷,带着屋内的所有丫鬟都下去休息吧,我和梁姨娘有些事情要商议。”
站在老夫人身后,从始至终没有开口的桂嬷嬷,这时恭敬的点了点头“是,老夫人。”
她朝着屋内几个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随即,众人跟着桂嬷嬷离开了屋子。
梁姨娘带来的几个丫鬟也跟着走了出去,候在了院子内。
这时屋内只剩下了夏老夫人和梁姨娘,梁姨娘心里颇有些坎坷,害怕老夫人会因为今日的事情而责骂她。
但是想起夏老夫人刚才对夏子恒的一番言论,梁姨娘又觉得十分不服气,她虽然只是夏子清的一个侍妾,可这些年修国公府一直是她在忙前忙后的操劳着。
如今夏清歌回府了,老夫人说将自己的权利撤回去就撤回去了?她又怎能甘心?可不想,如今老夫人竟然还打算让安氏回府,难道还嫌这院子里不够热闹么?总之,这一切的错都是因为夏清歌。
她是察觉了,自从夏清歌落水醒来后,她的性子大变,根本和原来瑞珠、朱云传来的消息孑然相反,更和她观察的夏清歌大有不同。而这次她醒来后,整个府内的风向似乎也在慢慢发生着改变。
梁姨娘心里不甘、愤恨的同时也有了一些害怕,这十几年里,她在国公府掌握了整个府中的权利,整个府里的下人哪一个胆敢将她当作姨娘看待?哪一个奴才不是将涵儿当作府中的嫡亲小姐?
可是,如今有了夏清歌,一切似乎都改变了,她被老太太责罚闭门思过,而涵儿却屡次出事毁坏了名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夏清歌这个贱人。
梁姨娘抬眼打量着夏老夫人,见她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绪,这才放下心来主动开口“老夫人,您刚才对二爷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吗?您真的打算让安氏回府来掌权?”
“有何不可?毕竟二爷也是府中的主子,他们一家子回来在情在理。”夏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道。
听了老夫人半真半假的话,梁姨娘心里一着急,说溜了嘴“老夫人您可不能犯糊涂啊,安氏是什么样子的人?若她回府掌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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