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去参加天家宴席不紧张是假的,她习惯做一件事情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尤其是皇宫那种地方,如果不提前防御,怕今后一个不甚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就如那日和慕容箐悠的矛盾一样,皇家子嗣天生有傲慢的资本,所以,在她们眼里,你的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待你是如何,若喜欢也就罢了,若讨厌,那可不是随意讥讽两句就能完事的。
慕容钰微微张嘴,脸上似乎写着“喂我吃”的模样,眼神内还带着些许期待。
夏清歌很是无语,可她还是拿起了一颗草莓,毫不温柔的一把塞到他微微张着的嘴里,慕容钰紧了紧秀眉,一副哀怨的瞪了她一眼,才不敢不愿的吃了下去。
夏清歌得意一笑,身子悠闲的靠在车架之上“这就是你得寸进尺的代价。”
慕容钰将嘴里的草莓吃了后,才淡淡开口“一点都不温柔,难道你就从未看过女诫?即便没有看过,可你也曾见过京城那些大家闺秀平日里的身姿风范吧?”
夏清歌怒了,冷笑一声“钰小王爷,您是不是得了健忘的毛病?京城内谁人不知我夏清歌就是这天下第一废物,您让一个废物去看女诫,去学那些所为的大家闺秀礼节,您认为可能吗?”
冷哼一声,夏清歌还不忘投给他一个白眼“况且说了,我夏清歌又没日日缠着你,我又不是像慕容箐悠和叶玉卿那般对你痴情一片,我做什么对你温柔?你若想要温柔的女子,大可以去找这二人啊,我想,她二人定然会对着你温柔如水,酥软温香的。”
听完夏清歌的讥讽,慕容钰面色如常,清澈的眼眸内满是忍俊不住的笑意“我只是抱怨了你一句,你就拿着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来堵我的嘴。”
“你自找的。”夏清歌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慕容钰依旧保持温润的浅浅笑意,点点头十分赞同的道“嗯,的确是我自找的,你就是你,就因为你是夏清歌,而不是慕容箐悠和叶玉卿,所以,你不温柔也没关系。”
夏清歌心里一动,随即很快撇开心里那一丝飘渺不定的感觉,撇了他一眼冷声道:“既然你知晓我是夏清歌,”温柔“这个词汇就别想着在我这里看到,好了,赶紧给我说说皇宫里那些妃子、皇子、公主都是什么性格。”
“嗯。”慕容钰点了点头,也收起了玩笑轻声道:“就先由后宫那几位身份高贵的妃子说起吧,第一位自然是皇后,凤家嫡女,被天下百姓称为”孝廉皇后“,寓意既有孝顺恭候之心,又有怜悯苍生民众之善,由此可见,皇后在这天下黎民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而连带着凤家如今是如何鼎盛昌荣,不过这些荣耀若追究起来,均要来自于一人功劳。”
“凤飞郎!”夏清歌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她觉得凤飞郎的心计谋略绝对不再慕容钰之下。
慕容钰满是赞赏的点了点头“猜的不错,镇国公府名面上所有的事情均是由镇国公一人管理,凤飞郎给世人的印象除了他惊世的才华以外就是一位闲散世子罢了,可凤家真正的掌权者却早已经是凤飞郎了。”
“这件事情皇上可知晓?”夏清歌心里也是满满的震撼,虽然她知道凤飞郎绝非池中之物,可她万万没想到,凤家的一切均是由他掌权,而且,让她更是好奇的是,镇国公正值壮年又为何会这么早就将凤家的大权交到自己儿子手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凤飞郎似乎和慕容钰同岁,均为到弱冠之年。
慕容钰的眼神轻闪,随即埋与深暗“皇上自然是不知的,他若知晓的话凤飞郎早已不可能这般悠闲自在了。”
夏清歌随着慕容钰的解释赞同的轻轻点头,抬眼看向慕容钰“你说,为何镇国公会这么早就将凤家的权利交给凤飞郎打理?”
“这个你就不应该来问我了,你若真的好奇就当面去问凤飞郎,我想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慕容钰将身子慵懒的靠在车架之上,清澈如水的瞬子内闪过一抹幽暗的光亮。
夏清歌撇了撇嘴,他这明显是不想多说,又来堵她的嘴,明知道她不可能去问凤飞郎,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慕容钰看出夏清歌的不满,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轻笑“好了,咱们继续,凤家的关系你基本已经知晓了,接下来就是仅次于皇后之位的四大贵妃,从箫贵妃说起,在皇上还未荣登大宝之时,她就是皇上的侧妃,也是大皇子慕容冲的生母,虽然大皇子在一众皇子中并不算出挑,可箫贵妃身后的齐国公府和平原侯府均是其强大靠山,所以,她的身份在皇宫中自不必说。箫贵妃为人张扬,自命不凡,但并不算精明,所以,见到她时嘴巴甜一些,多说些好话,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
夏清歌点点头,并未说话,而是仔细听慕容钰说,将那些繁杂的人物关系深深记在心里。
慕容钰顿了一声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德贵妃,我想这位就不必我多加介绍了,她是你的姨母,七皇子慕容逸和四公主慕容樱儿均是她所出,她的背后就是镇国公府杨家和同是杨家女儿的皇太后。”
“第三人是已逝的童佳贵妃,她为南安郡王府嫡长女,欧阳世家乃四大望姓之首,在秦武王朝已存在数百年之久,是秦武四望家族存在最长久的家族,而童佳贵妃之子就是五殿下慕容策,慕容策这个人我想不用我多加介绍了吧?你和他的关系如今在京城内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我想,对于他,你比我熟悉。”
慕容钰犹如喝了一大坛子醋一般,醋味极浓的开口,脸色也瞬间暗了下去。
“什么?”夏清歌震的站了起来,却不想忘记了自己身在马车里,脑袋狠狠的撞在了马车顶棚之上。
“砰”的一声巨响,带着一声闷哼随即传出,慕容钰见此急忙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做什么如此大惊小怪?”
他一边带着温怒的责备一边小心翼翼拨开她的发丝查看“还好只是撞的有些发红,没有破皮。”
他低垂下头挨近夏清歌的额头,轻轻吹拂着凉气,夏清歌疼得紧皱起眉头,感觉到额头上一丝清亮的感觉传来,方才慢慢回过意识来,随即推开他埋怨的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传的沸沸扬扬?”
也许是被夏清歌猛地推开有些怒了,也许是因为慕容策的原因,总之,慕容钰此时的脸色再不是温润如玉,再不是清雅绝伦,再不是君子如竹,而是像极了一个哀怨的弃妇,带着埋怨和心伤的情绪深深的看着夏清歌“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还要我来亲自帮你说么?”
夏清歌瞪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给我老实说,你都听到了什么沸沸扬扬的话?”
“呵——”慕容钰轻笑一声,可这声音里还夹杂着一抹醋味,虽然他心里告诉自己不该气恼,可提起这件事情他还是忍不住恼了。
昨天无名飞鸽传书前来,城北街文曲胡同三十七号院,夏清歌和慕容策在屋子里拥在一起,却被当时赶制此处的锦衣卫碰巧遇到,这些事情他心里知晓定然是皇后被刺的事情,而慕容策就是那位全京城通缉的杀手,不知怎么就被这傻丫头遇到了,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出,可他还是忍不住气忍不住恼了。
“五殿下抬着那么些银子明目张胆的送到修国公府内,指明是送给你的,你说,这番做为传在京城百姓耳里会说成什么样子?”慕容钰微微垂下头,和夏清歌的脸挨着很近,几乎彼此的瞳孔内都是对方放大的脸庞。
夏清歌心里一顿,小脸瞬间阴郁“那是他故意的,他嫌我讹诈了他的银子,所以气不过才给我来了这么一出,随便京城百姓怎么说好了,清者自清。”
看到夏清歌毫不在意的模样,慕容钰阴暗的眼神渐渐清明,他退开身子,重新慵懒的贴在身后的车架上。
“此事就证明了一点,不是谁的银子你都可以吞了的,白给的银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夏清歌不悦的撇了他一眼,冷冷的道“这是我的事情,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继续说刚才的。”慕容钰眉目轻闪,卷翘的睫毛遮挡了光华“没心情说了,这几个人你记下就是,还有一位翁昭仪,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主子,王家镇到了。”正在此时,车帘外的景天恭敬的开口。马车也同时停了下来。
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到了,下车吧。”
夏清歌收了收思绪,狠狠瞪了慕容钰一眼,随即十分不爽的率先挑开车帘跳了下去,抬手遮挡着高升的阳光,慢慢适应周围的光线,只见他们的马车此时停靠在一座古朴的城隍庙大门前。
眼前这座城隍庙不过是一进一出的院落,正门是一方十分古朴的木门,此时木门打开,大门外十分喧闹,似乎镇子上所有的人此时都围堵在了这里。
夏清歌朝他们看了一眼,心里微微一顿,这里所有的人长相确实如传言所描述的那般,男子全部都是瘸子,而女子的眼睛明显无光,所以全部是瞎子,这样奇特的场面她还未曾见过,想来,得知白鹤仙翁来此,镇子上的人每日都会齐齐的排队在这里等候着了。
有的男人盘腿坐在树荫下纳凉,有的妇人则领着自家的孩子等候在门外,其中那些小孩也完全是一致的特征。
而当他们下了马车后,周围的人都好奇的朝着他们身上看来,而看到慕容钰和夏清歌两人的长相后,众人的眼睛明显闪过惊艳之色,似乎很是惊讶,这么一个穷乡皮囊之地,竟然也能引来这般清贵雍容的一对璧人。
“咱们进去吧。”慕容钰眼神并未朝着周围看去一眼,模样十分淡然疏远,就是他这般的神情才更是引起周围人的侧目,觉得此时走来的人真像是腾云驾雾落下凡尘的仙人,那般绝色姿容又岂能是这凡间所有?
慕容钰上前一步率先走进了院子,夏清歌也收回了目光紧跟着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入了院子后,发现周围就很是清静了,看来白鹤仙翁还是设了规矩的,所有人只能等候在门外。
“请问两位可是来找我家主人的?”当慕容钰和夏清歌走至大殿门口时,一位身穿灰色短衫,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清歌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心里纳闷“你家主人可是白老头?”
少年轻声应答“嗯,正如小姐所说,我家主子正是白鹤仙翁。主子知晓今日会有贵客登门,所以就吩咐我提前在此等候两位。”
“小佟子不必客气,在前面引路吧。”慕容钰轻笑一声开口。
“好的,小王爷好久不见,请吧。”换名小佟子的少年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慕容钰轻揭衣袍,迈腿率先步入,夏清歌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怪不得是白老头的徒弟,他身边有什么人你都这般清楚。”刚才看那小佟子,虽年纪不过和她年龄相仿,可那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十分轻柔,夏清歌猜测,这小子定然是武学高手,不知是不是白老头收的另外一位高徒?
想到此处她就暗恨白老头的父亲和爷爷,定什么破规矩,传男不传女,一听就猜到这两个老东西定然是重男轻女、顽固不化的老人。
“小脸别拉的那么长,似乎谁欠了你几千两银子似得。”慕容钰侧过脸看了她一眼,随即柔声说道。
“自然是有人欠下的。”夏清歌冷冷的回了一句,随即不再说话。
两人跟随着小佟子一路穿过大堂,没成想大堂后面还有一方一米多宽的小门,跟着进入小门后就走到了一片十分安逸的小院子内。
而院子里种植了许多种珍贵的药材,不远处还有一片青竹林,院子内摆放着一些晒干的药材。
“原不知你在这里还藏匿着一座幽静的院落。”慕容钰走到一旁的竹椅上安坐,白鹤仙翁正在捣鼓着手里的药材,听了他的话方才抬眼看来,当眼神对上夏清歌微怒的神色时,瞬间心虚的将脸转开“哈哈,你们比我预想的要早来了一日。”
“有那么好笑么?”夏清歌冷笑一声,走到慕容钰旁边的竹椅上悠闲的坐了下来“早来早结账,白老头你这等活了将近百岁的老头子说话这么颠三倒四,谎话连篇,我自然是要前来当面与你对峙一番了,不但如此,我还要将此事告知天下众人,大家一直景仰的神医竟然是个骗子,你说,我今日要是在门口这么闹上一出会是什么效果?”
白鹤仙翁眉毛瞬间束起,可随即想一想自己的确是失言在先,束起的眉毛又慢慢蔫了下去“小丫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一日我不是将自己毕生的真迹都传授给你了么?组训不可废啊,你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上几年?到时候我到了那边见到我上边那两位老东西,我可如何交代?”
白鹤仙翁十分为难的说道。
夏清歌撇了他一眼“做不到就不要随便答应下来,你都是活了进百岁的人了,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嗯,你说得对。”白鹤仙翁犹如被训斥的孩子,蔫蔫的站在慕容钰和夏清歌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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