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涵看在眼里,以为凤飞郎是因为夏清歌不堪入目的容貌而引起了他的反感,所以才不忍看之。
她急忙装出十分大度从容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道:“让世子见笑了,家姐常在府中,不经常见到外人,所以在仪容上稍有怠慢,还请凤世子海涵。”
凤飞郎眼神闪过一丝精亮,从新审视了夏瑜涵,这才淡淡微笑道:“无妨,人之相处贵在心意,而非外在。”
他说完话又朝着夏清歌看了一眼,而后者完全像是没事人一般,眼神淡淡眺望着一池春水。
夏瑜涵一听,心里明显一顿,随即想起凤飞郎名闻在外的名声为“如玉公子”,此意便是如玉般清冷纯净之气。
想到此她似乎明白了凤飞郎此番说话的用意,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已。
“公子说的是。”
梁佳颖站在一旁见他们谈的如此融洽,心里生出嫉妒。
暗恨夏瑜涵抢了她的风头。
“涵儿妹妹可别光顾着说话,咱们的斗诗宴还没完呢,而且今日凤世子有幸为咱们品评,可莫要耽误了人家的时间才好。”
梁佳颖面上说的十分委婉,心里却早已经叫气,该我了——该我了!
夏瑜涵脸上闪过一丝阴郁,随即恢复原来模样,对着凤飞郎甜美一笑道:“那就有劳凤世子在这里帮各位姐姐品评一番了。”
凤飞郎回一淡淡微笑,本就俊秀儒雅的容颜更如梨花一般白玉无瑕。
“在下荣幸之至。”
梁佳颖眉眼之间皆是欣喜,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写到:
“牡丹京洛艳,惠我见新邻。一与樽前赏,重生塞上春。衰荣存主意,深浅尽天真。却似登兰室,清香暗袭人。”
梁佳颖几乎一气呵成,看来早已经在心中酝酿良久,她将笔放下转身朝着身后的凤飞郎微微福身。
“凤世子才学小女子望尘莫及,今日得世子品评乃小女莫大的福分。”
凤飞郎依旧是那般谦谦君子的模样,朝着梁佳颖回礼道“梁小姐客气了。”
“那就烦请世子好好看看佳颖姐姐所做的诗词了。”夏瑜涵也及时插话进来,在之前她已经看过梁佳颖的诗词。
心里肯定,她的诗绝对比不过自己的那首咏梅词。
凤飞郎朝着众人点点头,这才低头看向书案上的诗词,仔细阅读之后他才转身朝着在座的人说道。
“梁小姐的诗以牡丹为题,将牡丹的冠压群芳之气表现的很好,牡丹本是富贵之意,这一首诗更是在暗语内将牡丹的贵气体现而出,确实算得上是一首好诗。”
听到凤飞郎的赞美,梁佳颖的脸上满是喜色,但嘴上却说的十分谦虚。
“公子妙赞了。”
“梁小姐不必谦逊,在下事实而论罢了,确实是一首不错的赏花诗。”
“梁姐姐的诗确实不错,连凤世子都夸赞了那还有假?”晋慧心也急忙夸赞道。
“是啊,佳颖妹妹不但诗词做的极好,才艺更是绝佳呢。”
就在众人一人一句恨不得将梁佳颖捧上天时,一道极其淡然的声音传了出来,打散了眼前极其融洽的氛围。
“呵呵,那请问凤世子是梁小姐的诗好一些?还是我二妹妹的词更高一筹呢?”
听到夏清歌好奇的问话,几位小姐的脸上各自闪过不同的神色,但多数都为鄙夷讥讽。
李新柔率先开口:“原来清歌儿妹妹竟也对咱们的谈话颇为上心呢,呵呵,是不是清歌妹妹也急着上前来写一首好诗让大伙瞧一瞧?”
夏清歌淡淡一笑,转眼看向凤飞郎“今日能请来凤世子为各位小姐的诗词做评,实在是难得,虽我对诗词歌赋不甚感兴趣,但也愿意听一听这京城才子的一番精辟之语啊。”
她装作十分天真的继续说道:“再说了,各位小姐不是来这里斗诗的么?既是斗诗就该有魁首才是,我听着再坐的小姐所作的诗词里,依梁小姐和我二妹妹的诗词最为出挑,自然好奇这魁首究竟花落谁家了,难道李小姐和晋小姐就不好奇?”
第二十章 骂人诗
她就是要让梁佳颖和夏瑜涵两女争一夫,想到那个画面夏清歌就一阵暗爽,实在是己乐乐不如众乐乐。
既然她这么好奇,就让李新柔和晋慧心陪着她一起好奇,这样大家一起看戏岂不快哉?
夏瑜涵和梁佳颖此时心思全系在凤飞郎这么一位难得的俊俏公子身上,她二人不约而同的对上凤飞郎。
眼神里似是在说,究竟她二人所作的诗词,究竟是谁的更好?
凤飞郎眼瞬扫向一旁一脸看好戏的夏清歌,他心里苦笑,是谁说国公府的大小姐蠢笨如猪的?
简单的一句话将满亭子的人都戏耍在内,就她一人坐享钓鱼台,这样的心计又怎会是蠢货所为?
“其实这四首诗词都乃佳作,若真的要比对一番,依在下看应属二小姐的梅花词更胜一筹。”
凤飞郎此话一出,梁佳颖和夏瑜涵的神色各异,梁佳颖脸色极为难看,银牙暗咬,心里早已经将夏瑜涵暗恨在心!
而夏瑜涵确喜上眉梢,脸上更是绯红一片,抬眼对上凤飞郎儒雅俊美的容颜,心里更是一阵慌乱。
心里猜测道:这位凤世子几次三番当众夸赞与她,难不成?难不成他——
想到这里夏瑜涵不敢在继续胡思乱想,但是眉宇之间的喜悦之情却溢于言表。
而李新柔和晋慧心二人就要平静的多了,且不说这几首诗词里最数夏瑜涵和梁佳颖的梅花词和牡丹诗最为出挑。
即便不是,她们也不能在梁佳颖和夏瑜涵面前越过她们去,和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相处就要事事忍让三分,这些规矩父母不止一次警告,她们当然不敢忘记。
但是二人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像凤世子这样的相貌家世真可谓可遇不可求,只怨他出现时,她二人的诗早已做好了。
这时梁佳颖恶狠狠的看向夏清歌,这心窝子里一堆火没出撒,正好拿这个废物开刀了。
阴冷一笑,梁佳颖对着夏清歌道:“咱们只顾着品评了,这清歌妹妹的诗可还没做呢,所以,咱们这一局也不算结束了!”
夏瑜涵心里对梁佳颖这般不肯认输的样子十分反感,但是一想到这是一次让夏清歌当众出丑的绝佳时机,当然不能错过。
于是她也急忙附合道:“真是的,竟忘记了大姐姐还没作诗呢。”
夏瑜涵微笑着对上夏清歌,甜甜的说道:“大姐姐,今日凤世子在此,你就用心作一首让世子瞧瞧,姐姐的诗词若能得到世子的认可,看京城内谁人还胆敢说大姐姐是胸无点墨废物了。”
夏清歌心里冷笑,瞧瞧?是打算让凤飞郎看到自己出丑的模样吧?
前面的夏清歌虽识得一些字,对书法也颇有兴趣,实乃天性不足,所以学什么都是半吊子的命。
她夏瑜涵当然知道,夏清歌诗词歌赋样样不通,让她作诗只有当着众人的面出丑罢了。
梁佳颖跟着一搭一唱道:“涵儿妹妹说的是,清歌妹妹的诗可是想好了?看着清歌妹妹这般悠闲自在的模样,想来早有打算才是。”
夏清歌收了目光,转脸扫向梁佳颖,心里暗哼!刚才还夏小姐呢,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改成了清歌妹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梁姐姐说笑了,你也知我对诗词歌赋不甚感兴趣,现如今哪里能像各位小姐这般信手拈来?”
李新柔见夏清歌脸色暗沉下来,以为她定是害怕在凤世子面前出丑,所以十分紧张所致,也急忙帮腔道:“清歌妹妹就莫要谦虚了,咱们啊都不相信清歌妹妹会是那般毫无才情之辈,妹妹还是让凤世子和咱们姐妹几个开开眼吧。”
夏清歌手中端着一杯葡萄酒,眼帘低垂,似乎是在闪躲,不想当众出丑。
夏瑜涵见夏清歌如此,脸上急忙表现出温柔亲和的模样来“姐姐莫怕,一切有妹妹在呢,姐姐即便写的诗在难等大雅之堂,妹妹都会如是珍宝的好好保存着,我还要装裱一下贴在墙上呢。”
心里却极其鄙夷,她一定会好好保存,她不但要保存,还要让京城百姓众所周知国公府这个废物是如何纯苯不堪的。
这样以来看今后夏清歌在人前还如何抬得起头?
夏清歌突然抬起头满是感激的看向夏瑜涵“还是妹妹最心疼我,妹妹既然这么希望姐姐作一首诗词,那姐姐就应了妹妹,不过这首诗姐姐可是要交由妹妹保管的。”
夏瑜涵一听就知道夏清歌招了她的道,急忙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的,既是姐姐作得诗词,妹妹定当好生保管。”
夏清歌似乎是呼了一口气,端起手里的葡萄酒一饮而下,随即将酒杯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
她走到书案前没有及时拿笔,反而是稍作思索,一幅临场发挥一般。
众人见此心里的鄙夷更甚,夏清歌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废物,刚才她们所作的诗词多数都是平日之作,当真以为她们就能立刻作出诗词来?
这以花为题的诗词她们不知做了多少首呢,随便思索就是信手拈来,而夏清歌临场发挥不出了洋相才怪。
夏清歌稍作思索就提笔开写,挥笔如风,屏气如神,挥洒自如,此时夏清歌的神情再无刚才的痴傻,反而是一派的悠然洒脱。
看在凤飞郎的眼里更是眼瞬一亮,随即本能的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只见纸张上一幅大气磅礴的楷书映入眼帘,字体如蛟龙飞天、字字珠玉一气呵成。
只见上面写道:“泥梅幽闻花,泥枝伤恨底,遥闻泥似水,易透达春绿。泥似绿,泥似透绿,泥似透黛绿。”
落款还写道:送与吾妹瑜涵——清歌亲启的字样。
“噗——”
在看上面的诗词,凤飞郎险些忍不住大笑出声,但随即忍了下来,带着一丝惊异之色抬眼看向若无其事的夏清歌。
看到此诗词,他便明白夏清歌的用意,知自己不便多言,就轻声在她耳旁说道:“夏小姐厉害。”
夏清歌眉目轻挑,回他一抹淡淡笑意。
众人见此急忙围观过来好奇的看向那首诗。
李新柔看了一眼嗤之以鼻的讥讽道:“赎我冒昧了,夏小姐这一首也是咏梅词,但却词不达意,和涵儿妹妹那首咏梅词似乎有些相差甚远啊。”
梁佳颖接着李新柔的话“是啊,梅乃君子之风,这首诗词既没有体现梅花不畏寒冷的清冷之气,也不似涵儿妹妹咏梅词里的傲然正气。实乃算不上佳作,充其量也算押韵吧。”
夏瑜涵低头只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得意“不过姐姐能作出这般诗词来已经是极为不错了。妹妹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一旁的晋慧心抬眼怪异的看了夏清歌一眼,随即站在旁边不插话。
夏清歌一一扫过众人,这才淡淡说道:“这首诗乃暗梅,也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确实是不能和涵儿妹妹的梅花词相比。”
梁佳颖一挑眉,满脸的刻薄“夏小姐既然知道自个儿的诗词和涵儿妹妹的不能同日而语,那为何夏小姐还要自取其辱选了这梅花为题?”
夏清歌有些好笑的回道:“难道这梅花我二妹妹用过了别人就用不得了?这自古以梅花为题的诗词何止千万,就连大诗人卓文君也曾以《寒梅》为题作诗一首,以梁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咱们现在也要掘地三尺将桌老先生挖出来追问个究竟呢?”
梁佳颖被噎的再无反击之力。
夏清歌冷笑,心里暗骂蠢货!
第二十一章 丫鬟巧兰
正在这时旁边的凤飞郎嘴角勾起一丝淡笑,眼瞬明亮异常。他走上前来看了夏清歌一眼才说道。
“刚才在下看夏小姐这梅花诗确实也没看出什么深意来,直到夏小姐将诗名提起,在下在仔细观看之下,似乎这里面还另外有一层深意呢?”
夏清歌眼帘淡淡,一幅不懂的样子“哦?凤世子看出了什么?”
凤飞郎走到书案前拿笔在夏清歌这首诗词的旁边用小字翻译了一遍,众人一看皆是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转为极其震惊的表情,随即转为愤怒。
只见凤飞郎同样用楷书翻译道:“你没有文化,你智商很低,要问你是谁,一头大蠢驴。你是驴,你是头驴,你是头呆驴。”
这个废物竟有这等本事?这首诗一语双关,指明了是在骂人,但却骂的极其取巧,又让人莫可奈何。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作一首工整押韵的诗词已经是极为难得,她竟还能在诗词里一语双关?
这里面要问谁最生气,莫过于刚才还信誓旦旦要将夏清歌的诗词好好保存的夏瑜涵。
这个废物竟然骂她是头蠢驴?
只听见她银牙咯咯暗响,跨了一步走了上来“大姐姐这是何意?为何这言辞之中皆是暗骂我的意思?”
夏清歌看了一眼凤飞郎翻译的诗词,淡淡轻笑“妹妹可莫要对号入座,姐姐可没有这意思。”
她转脸对向凤飞郎道:“凤世子才学敏捷,什么事情都能入目三分,自然想的就要深奥一些,但是小女这首词内的深意并非如此,我之所以称这首诗为暗梅,只是感慨梅花本是洁风傲然之气,无意苦争春的君子之风,最后也只是落下个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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