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087 你害我害的还少?
康康的声音锥着我的心,猛的从床上爬起来,可是长时间的情事让人双腿发软,站起身来一个不稳就要往前跪下去。
薄梓墨挂了电话转身急忙扶住我,没好气的说:“急什么?要是真的那么紧急,康康哪有时间打电话,家里还有胡叔,他怎么会让别人伤害康康。”
别人?我心中有些不安,他口中的别人是他的母亲。
人可能就是这样的,听到康康的呼救声,我第一反应就是要跟薄夫人拼个你死我活,如果她真的动了康康的话,但是这会儿薄梓墨把话说成这样,完全是同仇敌忾的样子,我又开始劝解他,“你先别动气,康康那孩子古灵精怪的,说不定不是什么大事呢。”
静下心来想想,康康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孩子,薄梓墨说胡伯,那么说康康现在应该柳荫阁的家里,就算是薄夫人去想对康康怎么样,有胡伯在我是真的不担心的。
薄梓墨抱着我笑,无奈的开口,“你呀。”
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有些脸红,低声说:“这不是我善良的毫无原则,康康的性格你最了解的,那可不是个好惹的孩子,没有我们,你妈妈想要跟他斗法,也不容易。”
试问一个那么大年纪的老太太对着一个小孩子,想想都觉得会束手无策啊。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不在说这个话题,问我说:“要不要去洗洗再回去?”
我这时才发现我们俩的样子,就这么赤条条的靠在一起,连个遮蔽物都没有,一时又觉得脸红,急急的说:“我快点治理一下就回去吧,我还是担心,哪有心情泡澡。”
“恩。”他应着。
这边的卧室里有我上次留下来的衣服,简单的清理之后,我们开车回去。
车子在路上飞驰,沿路的路灯一个个的投射在车里,我扭头看他,五官还是那个五官,明明灭灭的,但是却跟来的路上有了不同,哪里不同呢,我们终于要一起面对前路,无论是好的,还是苦难的。
人生路上,我不会在是一个人孤独前行了。
到了现在,才发现,爱情不再只是脸红心跳的冲动,不仅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更多的是陪伴,那种无论艰难困苦都携手向前的安全感。
突然就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觉,可是我们才相识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是却尝尽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呢。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薄梓墨转过头来看我,淡淡的说:“你在这么看着我,我会控制不住。”
我楞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气的扭头看向窗外,这个人!
车子重新启动,这一次确实伴随着薄梓墨低笑的声音,低沉的,让人安心的。
回到柳荫巷,我急急的下车往楼里走,刚刚走进客厅,就听到康康尖叫的声音,“妈妈!!”
然后就是康康像个小钢弹一样才冲过来,直直的撞进我的怀里,到底是男孩子,这么一下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我脚下不稳,身体往后倒,薄梓墨在我身后,将我们娘俩一起扶住,然后伸手捞起康康,照着康康的小屁股就是一下子,斥道:“说过多少次,不能这样欺负你妈妈。”
康康对着我吞吞舌头,但是还是嘻皮笑脸的往薄梓墨的怀里钻,他们俩总是有一种父子般的亲近,这与我这个妈妈所能带给康康的感觉是不同的。
薄梓墨抱着康康,我跟在他们身后往里走。
薄夫人坐在沙发上,脸色并不好,显然是被康康气到了,胡伯站在薄夫人身边,躬着腰很是恭敬的样子。
看到我们进来,薄夫人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
“妈。”薄梓墨叫了一声。
我有些犯难,之前我都是叫她薄夫人的,但是现在我跟薄梓墨的关系成了这样,我在叫薄夫人显得就有些生疏了,“叫阿姨。”薄梓墨适时开口。
我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说,“薄阿姨。”
康康趴在薄梓墨的肩膀上,大大的眼睛盯着我们,但是却是一声不吭的,我不知道刚才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到底还是没有逼着孩子去叫人。
虽然有礼貌很重要,但是不问清楚情况,我也实在不想逼着孩子。
薄夫人现在根本不在乎康康有木有叫她,而是直视着我说:“何小姐,你曾经说过什么,难道都忘记了吗?”
她的怒气冲天,话说出来都是带着浓厚的情绪的。
我一时有些局促,的确是我自己说过绝不可能跟薄梓墨发生什么的,但是现在这话说出来的确是有些亏心的。
我低头不语。
薄梓墨刚想开口,薄夫人抢在他前面开口,“我从来敬重言而有信的人,何小姐这样阳奉阴违,实在让人失望。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带着你的孩子,马上离开。”
薄夫人今天火力全开,完全是一幅要开战的样子。
“阿姨,我并没有。”我急忙解释。
说出口又觉得无话可说,其实薄夫人对我的偏见是早就有了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偏见,放在普通人家,我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女人,想要被接纳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更何况是薄家。
被这样羞辱,我心中难过,康康这时伸出手指指向薄夫人,“你不欢迎我们,我们更讨厌你。”
“康康!”我急忙叫住康康,我明白孩子的心情,我们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我伸手摸康康的脸,“康康,要讲礼貌。”
康康不说话,但是眼神里却全是利光。
小小的孩子眼睛里出现这种有友好的眼神,实在让人心疼又心惊。
薄梓墨抱着康康小身子往上托了托,“威风耍完了?”
怪得很,他说话明明不怎么有怒气的,但是听着就能让人心里深处觉得震慑。
薄夫人被薄梓墨凉凉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不再是刚才对着我时那种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样子,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恨恨的说:“梓墨,我是你的母亲,你这么帮着别人,你觉得合适吗?”
一直强硬的女人这般痛苦的表情及眼泪,让人看着就心中生出不忍来,我扯扯薄梓墨的袖子,实在不想局面变成这样。
薄梓墨却像是见惯了薄夫人这样,抿着嘴就是不说软话,一声不吭的。
遇上这样的儿子,薄夫人怕也是心塞的吧。
果然薄夫人哭了一阵,看没人出声却是败下阵来。
动之以情没用,又恢复到强势的样子,沉声说:“薄梓墨,我还是你的母亲,还可以对你的人生做出决定,今晚这个女人必须带着她的孩子给我离开这里。”
我明白薄夫人如此固执的要让走,不过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表明她跟我势不两立的态度不难猜。
往后退了一步,想着要不然先离开算了,也不至于非要将局面弄的这么僵啊,而且站在别人的家里,我的确是没有多少底气。
薄梓墨腾出一只手来拉住我,对着薄夫人说:“这栋房子现在已经在何栀言的名下了,你让她走,没有立场。”
我惊奇的看着薄梓墨。
什么时候,他将这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了,下午那间公寓在我的名下这是我知道的,可是那栋房子那时说是为了补偿我的,险些用我儿子的命换来的,我并不要。
那么这一栋呢,是什么时候?
薄夫人气的脸色都青了,“好好好,你可真是千金散尽,这个女人要是真的是个好的,能要你的房子,梓墨,你怎么这么傻呢,我这个当妈的,难道会害你吗?”
“你害我害的还少?”薄梓墨寸步不让的反击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我可能只是一个导火索,这母子俩之间多年的心结,因为我,全面的爆发。
☆、088 你这样贱人知道什么是教养
既然这样,其实我真的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劝什么都是错,我只能伸出手来将康康抱到自己怀里,轻轻的拍着康康的背,实在是怕这对母子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倒了孩子。
薄梓墨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转身看着我,淡淡的说:“你先抱康康上去吧,这么晚了,也该让孩子睡下了。”
“恩。”我也实在是局促的很。
谁知我刚起步,薄夫人就已经怒吼出声,是那种女人行至穷途末路时才会表现出的失控:“你给我滚出去!只要我还是薄梓墨的母亲,你还有你怀里的那个贱种,就休想踏进我薄家的门。”
“母亲!”薄梓墨急呼。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语句居然是从薄夫人这样一位高贵的夫人口中说出来的,我想捂住康康的耳朵都已经是来不及,康康大大的眼睛盯视着我,孩子对辱骂从来敏感。
为母则强,为了薄梓墨我愿意往后退一步,让薄梓墨去跟他的母亲交涉,当然曾经她对我说出的那些话,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但这只是对我,绝不包括康康,我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这样侮辱我的儿子。
我站住了,直视这位已经濒临失控的薄夫人,冷然的开口:“我教您一声阿姨,是敬重您是长辈,但是这种没有教养的话你都能说出口,我十分怀疑你作为长辈是否合格。”
我涨红了脸,“我的儿子有名有姓,在我心里他与你心中的儿子一样珍贵,甚至现在我认为我的儿子在我心中其实是比你儿子在你心中珍贵的,因为我决不会对他的朋友,说出这样的话来。”
康康眼睛红红的,谁说孩子听不懂话的,没什么能够瞒过孩子的眼睛。
我的话无疑是压断麦秆的最后一点重量,薄夫人呼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教养?你这样贱人知道什么是教养,有教养你破坏别人的家庭,有教养你会带着孩子大晚上的跑到别人家里来!哼!跟你这种人谈教养,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怒火蹭蹭的往上冒,这种人不可理喻,我想她是将我跟多年前那位破坏她家庭的女人合二为一了,跟她吵架简直浪费神经。
我看了一眼薄梓墨,显然他也气的不清,只不过女人们要是毫无道理的破口大骂起来,男人通常都会沉默,说什么呢,难道跟女人一样胡骂贱人?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我看薄梓墨这一眼,他却很是着急的将我往他怀里带,我能感觉到他手心中的温度,已经他那紧箍上来的力度。
那种无形的支持,还是让我有了底气。
我轻轻勾起唇角,淡淡的说:“薄夫人您要是心理有疾病自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我在重申一遍,这里是我的家,户名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以后请您主意言辞,不要张口闭口就赶人。”说完我觉得还不够有杀伤力,补了一句,“这里左邻右舍的,可没有什么普通人,想来薄夫人也不希望闹到所有人都来看笑话的境地,正如你说的,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咱们放开手脚闹一场,看到时候谁能赢!”
说完我推开薄梓墨,抱着康康就往二楼走,也许我并没有我话语里说的那么强势的,但是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我可不是个会被她捏圆捏扁的女子,希望她以后对我还是多几分尊重比较好,就算是没有尊重,多几分忌惮也是不错的。
这么想着,我倒是心情好了起来,看来每个人心中都是住着恶魔的,能还手相击,实在是令人快意。
上楼的途中,我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来自薄夫人。
到没有觉得她是用泪水搏的同情,而是觉得也许她的精神力已经撑不下去,我想薄夫人与我是相反的一种人,当年我知道严亚宁出轨,二话不说就离婚,虽然后来的日子的确过的苦了些,但是这些年走过来,到底那留在心中的心结驱散了不少,而薄夫人却是更我相反,她选择了忍耐,甚至不惜牺牲小儿子成长中的陪伴也要拉回丈夫的心。
这样的代价不可谓不大,但是拉回丈夫心的薄夫人,心中却从来没有忘却过那次出轨,不仅没忘,还让这颗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
直到今日,薄夫人口口声声说的,听着似乎是我,其实句句都指着当年的那人。
是不是在薄夫人的眼里,凡是不经过她同意并许可进入薄家的女人,都是她幸福的破坏者,都是她要奋力抵抗出去的敌对分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倒真的不知道这是薄夫人的悲哀,还是薄家一家人的悲哀了。
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将康康抱上床,他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睡裤,嫩黄色的小衣服,上面印着小蜜蜂的图案怎么看怎么可爱,可是我记得我已经将我们娘俩的衣服都收拾走了啊。
“哪里来的衣服?”我问康康。
康康小手指一指衣帽间,“那里面很多,还有你的。”
估计是薄梓墨准备他,他那个人倒是有可能无声无息的准备我们母子的衣服,想起薄梓墨,在想起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