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应了?”看着如今的阵仗,季慎用陈述的语气道。
五长老闻言缩了缩身子,尽量挪到了四长老身后极为不好意思地笑道,“当时气急我就甩了个麻将牌出去,那人说收下就走了。”
“然后我们发现桌上少了张红中。”二长老一脸淡定地说道,看着季慎蹙了蹙眉,“其实找你来还有一事。这些年我们一直派人找当年通风报信的小厮,有探子说近日在华山派出现过。”
季慎身子有一瞬的紧绷,墨黑的眸子里刹那闪过一抹锐光;紧接着便蓄满了凝重,沉沉盯着二长老哑然道,“你说……当年出卖我们季家的那人?”
二长老瞅着那张与那人极其酷似的脸,叹了一口气,“当年是我们误信小人让你小小年纪承受无妄之灾,能找到那人接下来……”
“此事无需你们插手。”季慎垂眸,打断了二长老的话极为冷静地开了口,“这是季家的事,与你们名门正派无关。”
话音落,一个躬身退出了议事厅。坐在厅里的几位长老一同变了脸色,不知谁一声轻叹,“这么多年过去,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个你们,便离间了情分,衡山派是正派,而他……出自魔教。
门打开的一瞬,季慎看到站着的人,眸子里的寒意一瞬消退,却不知她是否听到默然不语。
顾子焉凑了上前,看着里面健在的五只微微松了一口气。察觉他面色不善,担忧地问道,“师叔,你还好吧?”
“……”季慎的心一暖,果然师侄还是关心我的~
“还好你没有饥不择食地对师叔祖们下手!”顾子焉勾起嘴角,绽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 这种甚感欣慰的表情是肿么回事!季慎头也不回地火速离开,生怕一个失手把这师侄给掐死了。
顾子焉瞅着那抹僵硬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无奈叹了口气,想起方才他们的对话,暗暗蹙眉。师叔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子焉?”
“在!”听到里头的传唤,顾子焉收回视线踏入了议事厅,“弟子顾子焉拜见各位师叔祖。”
“好好好,多年没见小丫头长大了。这些年青山总是在我们面前夸,有你这个首席弟子在他可省心多了。”大长老笑言道,眼底掠过一抹精光。“让你照顾季慎,难为你了。”
“身为衡山派弟子,理应为本门排忧解难!”顾子焉挺着小身子板儿,一本正经道。
没错,照顾季慎,不要让他败光衡山派名声这个首要任务是师父交给她的,她一直努力执行中。每回看着师父拿热脸去贴师叔冷屁股时,她总有一种师叔是师父私生子的错觉,仗着这层身份可劲的折腾!
看着顾子焉那张正直面孔,大长老忽然语塞,将心底那股诱骗无知少女的错觉压了下去,正色道,“下月十五就是武林大会,今年我们衡山派也会参加。”
“嗯?”顾子焉疑惑,衡山派一向低调,视虚名为浮云。自师父宋青山过世后更是不问世事,怎么突然……
“你和季慎一道去。”
“师叔?”这决定更是出乎她的预料,让师叔去比贱?顾子焉想起季慎不安于室的所作所为,忽然有了不好预感。
大长老走到她跟前,一脸郑重地拍了拍顾子焉肩头道,“江湖上有很多关于你师叔的传说,师叔祖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传说被证实。”
顾子焉汗然,“师叔祖,何必师叔出马呢?”心底暗忖反正只是打个酱油,不要放师叔出去损人损己吧?
在几位长老犹豫该如何解释时,二长老突然发言道,“此事已定,你们稍后收拾收拾就去,事关门派荣辱切记谨慎行事!”
“弟子遵命。”顾子焉脑袋一热,条件反射地抱拳应下。这是师父宋青山在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搬出这句,她铁定会头脑发热应下一些不好的事情。
待她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有了不好了的感觉,她……要带妖孽去江湖放风?师叔祖,事关门派荣辱不是这么用的……
3。一锅鹿肉
晚饭的内容是……一锅鹿肉。季慎轻轻挑了眉,唤住了来送饭的弟子。“这是……”
“师叔,这是大家的一番心意,身为本派掌门没有什么不行的!” 那名弟子长得眉清目秀,却露出不符气质的猥琐神情,挤眉弄眼道。
“……”季慎瞥见他的目光流连在他的下三路,再看了一眼锅内香气四溢的鹿肉,眼中闪过一抹了悟。以拳掩唇咳嗽两声,略显暧昧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慵懒问道。“那……负责灭火吗?”
小弟子蓦地瞠圆了眸子,看着师叔的调笑神色有一瞬的失神。结结巴巴地问道,“灭……灭灭火?”
“这吃了,总要证明一下行不行的。”季慎作势拿起勺子,舀起一口汤,视线却牢牢锁住了那名弟子,意思明了。“你以后便跟着我罢,不是一直想学回风落雁剑麽?”
“我……我是不会出卖自己肉体的!”清秀的脸瞬时涨得通红,夹紧了菊花飞也似地逃走了。
门被打开的一瞬,躲在外头偷听的沈璃同时暴露在了季慎若有所思的目光里,嘿嘿讪笑了两声,挥着手保证道,“师叔,你想潜规则小师弟这事儿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猥琐的语调在寂静夜里回荡,隐约夹杂着东西掉落的动静。季慎敛眸,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下颚,面上浮起一抹诡笑。搁下了手中的汤匙,将那散发着肉味儿的锅子挪远了些,闭眸静候某人自己送上门。
叩叩——
来了……季慎眉梢一挑;却在看到来人时面露诧异。敛去了嘴角刚扬起的笑意,漫不经心道,“晴容师侄?”
“晴容拜见师叔。”一袭绿衫;衬着高挑纤秀的身影,名唤晴容的女子容貌生得艳丽。只是在视线触及桌上那一锅冒着热气的鹿肉时,轻蹙起了眉头,闪过一丝不悦。
“不知晴容师侄这时候找我所为何事?”季慎见她杵在那,悠然斟了杯茶慢慢品着,这一副谪仙之姿若是让顾子焉瞧见又该说他装了,偏生他是属于装得好那种,看宋晴容这一脸的失神便知道。
直到刻意的咳嗽声响起;宋晴容才堪堪收回视线,面上一红,连忙想着措辞道,“师叔如此纵容,只会让他们愈发放肆,敢如此编排师叔,应当按门规处置。”
季慎噙着抹浅笑,看着宋晴容恬淡面容倒是与某人有一分相似。唇角的笑意染上一丝玩味,开口道。“只是玩笑罢了,晴容师侄不必在意。”
晴容怔怔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不禁回忆起那日所见,无意识地呢喃道,“师叔,是衡山派对不起你,师父的死……”
“你说什么?”季慎倏地眯起了眸子,闪过一抹冷厉,面上表情未变,语调里却是透着一股让人彻骨的冷意。
晴容死死咬着下唇,被那迫人的视线注视着有一瞬的退却,还未开口就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师叔,你……”顾子焉来势汹汹,在瞥见房里还有个人时生生压下了满腔怒火,“晴容师姐?”
“师妹,看样子你找师叔有事,你们聊我先告退了。改日若还有不懂的,还请师叔指教。”宋晴容的脸上浮现淡淡笑容;只是那抹笑意未达眼底,与季慎对视一眼便转身离去。
顾子焉瞅着宋晴容的背影,忽的开口道。“师姐真是我辈楷模,若师门都如此好学,衡山派一定会繁荣富强!”
“那就没活路了。”季慎鄙夷的勾了勾唇;小声嘀咕道。
“什么?”顾子焉凑近了些,瞪着季慎,忽的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师父传你回风落雁剑法,你却用来勾引小师弟,你……你太不要脸了!”
“这不是某人说我不行,大家孝敬的,我自然要证明一下。”季慎将那锅鹿肉推到了她眼前,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指证的意味。
顾子焉蹙眉,鹿肉的功效她还是知道的,这么大一锅……众位同门还真是……热情啊!“这么快就被春、药玩坏了麽,师叔?”
“……”玩……坏……了。半晌季慎才找回声音道,“我没有中春、药。”
“那……”顾子焉眨了眨眼,隐隐有被骗后的怒火闪现。
季慎看着那双眸子,赶紧补救道,“这个嘛,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需求特别大,嗯,生理方面的需求。”
“……”顾子焉略带怀疑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特别诚挚的眼神心底莫名升起一抹愧疚,“那个……师叔,谣言止于智者,这事儿过去就好了。”
“太久了,我等不及。”季慎果断否决。
“……”师叔,你这是怀疑我们门派智力水准麽!
“此事由师侄而起,还请师侄担负起责任,师侄不是个没担当的吧?”季慎说着便眯起他细长的狐狸眸子;一脸危险的笑容。
“笑话,我顾子焉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么!”顾子焉还没细想,便率先开了口反驳。
季慎隐去眸中得逞的笑意,起身走到了床前一躺,勾了勾手指道,“那便来吧。”
“……”顾子焉惊悚,忙得捂紧了衣领子,咬牙切齿道,“违背三观的事我不做!”
一声轻笑,狭长的眸子挑起丝丝缕缕的潋滟风情,揶揄道,“师侄,我只想让你帮我按摩而已,算是补偿我受伤的男人尊严。”
“……”顾子焉清秀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一抹绯红,有一丝窘迫,她……想太多了。
……
“嗯,轻点,别……别碰那儿,唔……”
“用力,嗯,再用力一点,师侄,你好厉害!”
“对!就这样;不要停……啊……好舒服……”
顾子焉一头黑线地看着兀自叫得欢快的师叔,好像……有哪里不对?
是夜,在众人消化掌门师叔意欲潜规则傅安小师弟这一劲爆消息后,又听到从掌门师叔房里传来的令人血脉喷张的销魂叫声,震精了!师姐扑倒了师叔,功夫十分厉害!几个时辰过去,掌门师叔暗哑着嗓音仍在叫唤,而西厢房里爆出一声怒吼,“谁特么给师叔送的鹿肉,要不要这么持久!”那人一回头,便看到一排流鼻血的师兄弟眼泛幽光,下意识的菊花一紧。
月色下,一抹俏丽身影独立寒风中,望着窗子上映出二人叠合的画面攥紧了手心,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不甘和阴狠。顾子焉……既然有了宋晴容为何还要顾子焉,到底是……哪里比不上!
“晴容,要好好照顾师妹,那么呆别老是让元鹤手下那几个崽子欺负。”
“子焉身上的衣裳短了旧了,挑个日子下山带她去买几件,你自己也是。”
“每天练功那么晚,不多吃点怎么行,师父给你留了鸡蛋面,身子才能壮实。”
“……”
在师父眼里,顾子焉招人疼,便一股脑儿的把最好的都留给了她,首席弟子,甚至是……师叔。明明是她先遇上的,为何要选择那个呆傻的顾子焉!她不甘心啊……
院中忽然有黑影掠过,宋晴容一愣,却是极快地提步追上,神色有一瞬的晦涩。
衡山派的后山禁地,四面八方尽是茂密树林;枝叶繁茂到将月光挡住;一片漆黑。宋晴容未有犹豫地入了林子,找寻着那人踪迹。
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声;越发衬托出了夜的静谧。宋晴容似是有感应地抬眸,有黑影自头顶的树桠跃下,一道几乎溶解在树荫中的身影;突兀地立在了她身前。
“义父。”宋晴容恭敬地行礼道。
“让你找的东西怎么样了?”一身黑袍的男子,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在暗夜中闪着锐利的光芒,似是审视,说话的声音犹如沙砾磨过一般;破哑干涩。
宋晴容面上闪过一抹惶恐,跪在了地上,“还请义父再多宽恕几日,季慎……今日刚回来,我还未来得及下手。”
“是来不及还是不舍得!”黑袍男子蓦地出掌,袭向她的肩口,宋晴容的身子晃了晃堪堪稳住,硬是受下了。
“晴容定不辱使命。”宋晴容暗自咬牙,唇角溢出一抹鲜血,捂着火辣刺痛的肩口磕头叩谢,心知已然是他手下留情。
“这只是个教训,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血煞门不养废物。”一双修长的手从袍子里伸了出来,手心里赫然多了一只瓷瓶,“别让人看出破绽,季慎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你也一道跟着,若再敢拖延绝不留你。”
“晴容不敢。”宋晴容立刻表明,换来那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几声树叶扑簌,那抹黑影转瞬不见。宋晴容额上满是薄薄汗液,瘫软在了地上,捏紧了手中的瓷瓶,艳丽的容颜有一丝扭曲。
她是宋晴容,亦是二十年前被血煞门门主收养的孤女,迦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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