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哪知道镇子里哪是哪儿啊,我可是头回来!”沈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
“给我形容形容,我找你们去!”强雷说。
“找我们?”沈飞难以置信地反问,“你知不知道镇子里有多少人正等着我们俩出现?你一个人来找我们,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强雷心中突然一暖:“少废话,我现在都到卫生院了!”沈飞的话虽然不好听,可不管怎么说也没因为自身的处境危险而有拉他下水的念头,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啊?”沈飞这下真傻了眼,“我日,你什么时候过去的?”
“别说没用的,赶紧说说你们在哪儿,说不清楚就看看街上有什么店铺!”夜长梦多,耽误的时间越长沈飞刘洁的处境越危险,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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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行动
沈飞起身向外看,冷冷清清的街上除了垃圾就是破纸,街两边的二层小楼全是一个模子盖出来的,连墙面的颜色都差不多,哪有什么显眼的地标啊?
他的目光扫来扫去,突然落在对面一栋楼的一层窗户上,那窗户的玻璃上反贴着几个大字:日用百货!
沈飞如获至宝:“强雷强雷,对面有个小卖店!”
强雷脸上的肌肉差点没拉伤:“卖店?镇里少说也有二三十家,你说的哪一家!”
沈飞努力形容这家卖店的特征:“就在横贯东西的大路上,呃,是道北!”
“招牌上怎么写的?”强雷追问。
招牌?沈飞一愣:“没有招牌,光在窗玻璃上贴了日用百货四个字。嗯……还是反过来贴的,我猜这儿离村口大概一公里左右。”
“靠,我知道你在哪儿了,那不是卖店,人家的玻璃打碎了,没新的换,把旧的装上了!”强雷对清河镇的八卦如数家珍,“在那等我,我马上就到!”
“好,你快点儿!”沈飞赶紧缩回去,心里不断地盘算从镇西到这儿有多远,强雷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抵达。
强雷收起对讲机,望着空无一人的卫生院轻叹,卫生院距离沈飞所在的位置大概有三公里,全速奔跑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可他不确定会不会再碰上匪帮的人,一寸长一寸强,失去了工兵铲,一把军刀又能有多大的威慑力?
就算耽误一点儿时间,也必须找把长一点的武器!可卫生院又不是军火库,哪儿有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难道把桌子腿儿掰下来?
强雷大步往外走,突然看到三个字:手术室!
他心中一动,推门闯了进去。
卫生院的手术室,特别是距离县城很近的镇卫生院手术室简陋异常,面积很小,只能搁下一张手术床,手术室里的仪器也很少,不过消毒无菌器械区仍然按规定分得很明白。
强雷一肘敲碎了柜子上的玻璃,将一大把手术刀抓在手里。他掂了掂手术刀的份量,有点轻,不过好在刀刃够锋利!
将手术刀一一插在在腰后,确保不会割伤自己,可这东西只能当暗器,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他大步离开卫生院,左右瞅瞅,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牲口棚,顿时眼前一亮,几步强有力的助跑,敏捷地翻过栅栏,牲口棚里早就空了,满地的马粪和草屑,一把铡草的铡刀摆在一边,刀下还有半捆没铡完的草料。
好东西!强雷抄住铡刀狠狠一扭,“嘎嘣”一声扭断刀头的环扣,铡刀宽身厚背沉得压手,一米多长的直锋参差不齐不像刀反像锯,这玩艺拿来砍人估计够呛,拍人砸人肯定差不了!
就是它了!
强雷拖着铡刀就往镇里走,走出两步突然觉得有东西在动,警觉地一偏头,恰好看到一双黑亮的大眼睛。
“二妞?”强雷猛地瞪大了惊愕的眼睛。
镇东。
聚拢的匪众交头接耳,都为光头的粹死而忧心忡忡。
黑社会也有组织性,谁当老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有人站出来领头,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缺了领头的主心骨,大伙心里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总觉得不塌实。
“弟兄们!”光头手下两大打手之一站出来,“老大死了,但是咱们还活着,这个时候绝不能自相残杀窝里反,我提议,凡是想当老大的都站出来,弟兄们觉得哪个能行就跟着哪个,谁先替光头老大报仇,谁就是新大哥!”
“好!”不知哪个匪徒大声叫好,其他人下意识地跟着又叫又喊,顿时群情鼎沸,这下其他人想不答应也不行,只好一个个站出来,纷纷招揽相熟的匪徒。
很快众人就分成了五个小团伙,其中三个团伙的头头狠狠地瞪着两个以光头贴身打手为首的团伙。
原因无他,出事的时候他们三个都不在光头身边,只有他们两个全程目睹全过程,现在要找出凶手报仇,自然是和凶手见过面的更占优势。
打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屑地撇了撇嘴,带着几十个匪徒步入镇内。
其他人不甘示弱,纷纷开进镇子,一时间倒也气势汹汹。
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光头的尸体暴露出来,他仰面朝天,失去生机的眼睛里沾满灰土,一朝天子一朝臣,再也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沈飞焦急地等待着强雷的到来,可左等右等,没等到强雷反而等来了匪帮!他吓得立即蹲在窗下,焦急地冲刘洁招手。
刘洁一愣,用口型说:“怎么啦?”
沈飞指指楼下,又呲着牙用手在下巴底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刘洁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跑到窗下,偷偷伸头一看,楼下上百个匪徒正挨家挨户地翻找搜查,眼看再有几户就会到这儿。
现在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而强雷还不知道在哪……况且他再强也不是电影里力敌千军的武将,就算来了,和上百个匪徒对阵也讨不到好处!
不能等了,必须靠自己!刘洁当机立断:“这不能呆了,赶紧走!”
“往哪儿走!”沈飞气急败坏,“出门就得让他们撞上!”
刘洁胸有成竹:“跟我来!”
“上哪儿?”
“反正不会害了你!”刘洁说。
沈飞也只能相信她有办法,跟着她上了阳台——这栋楼位于马路南侧,阳台恰好位于背向马路的那面。刘洁瞅了瞅房檐,冲沈飞呲牙一笑,突然跳起来抠住房檐,一个旋身卷上楼顶!
不久前,强雷也用同样的方法上过房顶!
沈飞一看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匪徒们搜得再细,总不至于搜到房顶上吧,就算他们想上来,他们俩也肯定会先发现上房的匪徒,居高临下大利防守!
他不会刘洁那种卷腹上的办法,但他胳膊的力量足够,抓住房檐向上猛拉,双脚蹬墙借力,三两下也爬了上去。
刚爬上去,刘洁就一把拉住他:“趴下,别站起来!”
25 狂涛
刘洁爬到房顶边缘,悄悄地伸头往下看,七八个匪徒前呼后拥地闯进隔壁,屋子里马上传出乒乓的打砸声,“叭”一声脆响,一台电饭锅砸碎了玻璃扔街上摔得稀烂,碎玻璃落得到处都是。
他们还真是无所顾忌,到处打砸抢,就差放火烧房子了。
她慢慢把头缩回来,还是好好藏起来吧,千万别暴露了……嗯?她忽然觉得不对劲,怎么没动静了?
旺盛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又伸头看,同时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难道是被发现了?赶紧看看,有行就赶紧跑!
不断从屋子里出来的匪徒慢慢聚集,直到聚起上百人,可街上的匪徒愣是没一个抬头往上看的,全都愣愣地瞅着街西。
怎么回事儿?刘洁一肚子的疑惑,赶紧手脚并用地爬到另一边,往下一看顿时也傻了眼。
大街的西面,一个拖着大铡刀的人影一步步地往前走,他的步伐一往无前,仿佛堵满了大待的匪徒不存在一般。
距离有些远,加上涂满了油彩,看不清他的长像,可那身板,分明就是强雷!
刘洁一下子急了,冲沈飞猛招手。
沈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刘洁的样子挺着急,却依然不紧不慢地爬过来悄声道:“什么事?”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强雷?”刘洁伸手一指。
沈飞定睛观看,迟疑地说:“好像是吧,看不清楚。他想干什么?这单人匹马的,不是白白送死吗?”他虽然没看见匪徒的反应,可他知道街上全是匪徒!
“我看他是疯病又犯了!”刘洁恨恨地说。
沈飞狠狠地挠头:“这他X的叫什么事儿啊!”强雷是来救他们俩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强雷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强来,下去帮忙不光帮不上,还得把他们俩也搭进去,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不管?
强雷忽然间似有所觉,抬头瞅瞅房顶上靠在一起的两个脑袋呲牙一笑,抹得乌七八糟的脸上顿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他还笑?”刘洁和沈飞异口同声惊疑不定。
难道他真的又犯病了?这个念头在沈飞脑子里转来转去,正常人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真当自己是武侠小说里所向无敌的大侠?
大虾还差不多!
强雷只往上看了一眼,随后收回所能的注意力全投在匪帮身上,孤身一人面对上百匪徒,就算是他这样心智坚定如山的军人也觉得心里一个劲地打鼓。
对面几个匪帮头头已经聚集起来,各带手下聚成一团,可谁也没有先出手的意思。
不勾心斗角不是黑社会,说是给光头报仇就当老大,可把这小子杀了其他人就真能心服口服纳头便拜?开玩笑,又不是YY小说!
所谓报仇不过是找个由头,干黑社会的拳头大就是真理,现在大家的手人差不多谁也不服谁还能保持个平衡,这小子杀人又狠心又利索,真打起来让他杀的手底下剩不了几个心腹,剩下光杆司令能命令谁去?还不是让人吞并的下场,没准连命都得扔下!
要是放在往日,谁也不会在乎个把小弟的生死,黑社会嘛,刀头舔血的买卖,怕死别干这一行啊,但是眼下不同往日,人疯得疯跑的跑,黑社会也招不到人哪!
谁也不是傻瓜笨蛋,出头鸟还是让别人来当得好。
于是街上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一边是独自一人不断迫近,另一边却是上百人按兵不动!
刘洁嘴巴张得老大,沈飞纳闷地自言自语:“这样也行?难道是传说中的杀气?”
“滚一边去!”刘洁恨不得给他一脚,“还王霸之气呢,怎么没见那帮王八蛋倒头就拜!”
“我哪知道……诶,他停下了!”沈飞惊道。
强雷在距离匪帮三十多米的地方停下,扯过铡刀双手紧握,虎目圆睁怒视匪帮。
几个匪帮头头差点没气炸了肺,不收拾你你还真把自个当盘菜了?可就在他们蠢蠢欲动,想命令匪徒们冲上去干掉强雷的时候,所有的匪徒忽然集体愣住,就像发呆也会传染一样发傻,紧接着几个胆小的甚至吓得连连后退!
屋顶的两人居高临下更是看得清楚,只见肃立不动的强雷身后突然出现数百个人影,他们之中有两鬓斑白的大爷大妈,有面目稚嫩的弱冠少年,花样年华的轻年男女,更有膀大腰圆的魁梧壮汉。
他们拿着粪叉、铁锹、尖镐、锄头甚至菜刀和削尖的木棍,一步步走到强雷的身后,组成一道并不整齐,却无比坚实紧密的人墙。
最前排一个小女孩,最多只有十二岁,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弱小的她只能握住一把剪刀,可她眼中的恨意却涛天似海!
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射出仇恨的光,那光聚集在一起,令人心惊胆战,令人如坠深渊!
沈飞混身剧震,难以自抑地站了起来,可是这个时候又有谁能注意到他?
“乡亲们——”强雷一声大吼,“咱们的仇人就在眼前,我们怎么办?”
“报仇——”吼声震天,强雷举起铡刀一声怒吼,“呀——”
汹涌的人流如同狂暴的海啸,激涌的潮水一般拍向匪帮。
“跑啊!”不知道哪个心胆俱裂的匪徒一声嘶叫,群匪顿时乱成一团撒腿飞奔。
说武力,匪徒们个个年轻力壮,而且手上都沾着人命,这些老弱妇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论人数,匪帮就是人家的零头,更加上仇深似海,不用打,淹也淹死这帮丧尽天良的人形畜牲。
人激愤的人群呐喊着、蜂拥着、奔跑着扫过大街,每个镇民都用身上的一切当做武器,用拳头,用脚、甚至用牙齿和指甲进攻他能抓住的匪徒,撕杀声惨叫声混在一起惊天动地,当汹涌的人流掠过,留下的只有满街的鲜血和七八具破碎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疯了,都疯了!”沈飞喃喃自语,眼睛里全是惊恐。
他亲眼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花样少女,用她长长的指甲抠进匪徒的眼睛里,狠狠地抠出眼珠,哈哈大笑着扔进嘴里硬生生地吃了下去……
他立即想起一句话:恨不能啖其肉寝其皮……这是多么深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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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分别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一直觉得这句话挺有道理,你呢?”强雷不知道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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