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毛胖子转身往船舱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走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船上出的事可不少。最开始那两天一直把船停在港口外面,后来天气不好,港口又一直不见人,我们几个一商量,干脆就把船开进来,停在码头上。”
毛胖子打开舱门,三个人一起钻进船舱,毛胖子脱下雨衣挂在一边:“开始一直没什么事,可是段梅那姑娘产后虚弱,有一天晚上突然犯了病,她男人睡得实根本没发现,被她咬了两口才疼醒,幸亏孩子没和他们俩睡一个床,王雷抢了孩子跑了出来。唉……本来大伙以为这就完事了,王雷好好照顾段梅,没准哪一天她还能好过来。哪成想第二天晚上,还没满月的小玲玲和王雷开始一起发烧,最后一家三口全感染了。”
“后来呢?”刘洁问。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不过他们俩和王雷一家三口接触的不多,谈不上什么感情,震惊归震惊,同情归同情,却觉得多难过。
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类似的情况发生了太多太多,早已让人变得习惯,进而变得麻木了。
“再后来,来了一条船,宋胜利和崔莹说只想逃出来,愿意和那条船一起走回归社会,不想再呆在雪山号干等。我和项哲还有沙毅不想钻进聚集区,像个猴子一样被关起来,我们几个商量商量,最后我们三个就带着钥匙藏进底舱,让宋江胜利他们自己想办法跟船走,没想到那船上的人还挺仗义,连感染王雷一家三口也带上了。”毛胖子摇头苦叹,“等他们走了我们才知道,那船是进港找油的,他们没在港口里找到油,干脆就把雪山号的油全抽走了,连辅机用的轻柴油都没拉下。”
沈飞下巴差点没掉地上,这也太巧了吧?不过他也知道,大伙虽然凑在了一起,可是目的各不相同,就拿从不合群的沙毅来说,估计早就想离开了。
刘洁也觉得不可思议:“胖叔,现在船上就剩下你们三个?”
“哪儿啊,船不能动了,沙毅那小子第二天就没影了,还带走了不少枪和子弹,现在就剩下我和项哲还留在船上。算沙毅还有点良心,没把枪和子弹全带走。”
沈飞这个郁闷,刚想到沙毅有离开的心思,哪成想这王八蛋竟然已经不告而别!他摇头苦笑,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两个人,连船也动不成了,这下好。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毛胖子扭开了驾驶舱的门,项哲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驾驶室里,听到开门声一回头,面带疲惫地说:“回来了?”
沈飞和刘洁同时点点头,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沈飞开门见山地说:“胖叔,你们俩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守在这儿吧。”沙毅的离开不奇怪,奇怪的是还守在船上的毛胖子和项哲。
刘洁赞同道:“船上连电都没有了,原来我们还想着坐船往西走,现在……唉。”
毛胖子看了项哲一眼,叹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根本没地方可去,要是你们还用得着我,我就跟你们俩一起走吧。”他的脸上带着一点不安,瞅了瞅刘洁,再看看沈飞。
“那太好了!”沈飞喜出望外,“项哲,你呢?”
“我就不跟你们走了,我要留下,想办法弄些油来。”
“等等!”沈飞道,“你先别急着做决定,我们俩带回一个消息。”
说着他把从飞车党那儿听来的消息讲了一遍,最后又补充道:“所以我们原来的计划要改一改,不直接往西走,而是要进首都,想办法弄到疫苗。”
“你说真的?”毛胖子半信半疑,这事儿听起来悬乎。
“是真的!”刘洁道,“但是我们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项哲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摇摇头:“我还是想留下,大海才是我的家,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海里。”
毛胖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么办,我跟你们一起走,要是找到了疫苗,我就一个人带支疫苗回来,要是找不到,就一直和你们俩往西走。项哲,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等着,船上有吃有喝,够你用几年的。”
项哲犹豫了一下,被毛胖子狠狠瞪了一眼,最终勉强点头同意。
沈飞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出发……项哲,你再考虑考虑,明天早上再决定留下还是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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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不算更六千?
167 装备计划
天色渐亮,淋漓了一夜的细雨越下越大,风卷着浪花拍在岸边,固定在码头上的雪山号不断地随着风浪摇摆。暴雨浇得码头天水茫茫,一层雨水浮在地面上,像开了闸似的哗啦啦地从码头边缘流进海中。
这哪里是下雨?根本就是洗刷大地!
“你决定好了吗?”沈飞扶着窗口望着窗外瀑布般的大雨,心里沉甸甸的。
雪山号的船身左右摇摆,大伙不得不左摇右晃地改变重心来保持平衡,看起来十分滑稽。
“早就想好了,我留下。”项哲轻轻一笑,表情十分淡然,“我是个水手,跟着你们上岸就是个累赘,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
常年呆在海上,他早习惯了风浪,比任何人站得都稳当。
沈飞轻叹,没再说话。毛胖子先拍拍项哲的肩膀,然后和他拥抱在一起:“等我回来。”他用力拍了拍项哲的后背。
他一只手拉住墙上的扶手,另一只手抱住项哲,只是想表达离别的不舍,可这个动作破坏了项哲的平衡,险些令什么也没扶住的项哲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项哲一把抓住毛胖子的胳膊,再也无法保持平稳的状态,十分乐观地说:“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台风季节就过了,到时候我弄到了油料就把船开到海上去。”
沈飞一愣:“怎么?你说外面的是台风?”
“对啊,怎么你不知道?”项哲回道。
沈飞一把捂住脸:“我是北方人,哪知道这些,再说,台风不都是在南方登陆吗?怎么会出现在营山?”
项哲被他问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了神:“这个,台风大多数在南方登陆,但是也不完全准确,只要靠着海边都有可能被台风选中,就是几率不一样而已。快走吧,外面的风力差不多有八级了,没准还会更强,再不走,没准儿就走不成了。”
“项哲说的对,这么大的雨,不发大水才是怪事,再不走,可能路都要被淹了。”刘洁忧心忡忡盯着窗外的雨,“要是风再大些,说不定装甲车都能吹翻。”
“那好,马上出发!”沈飞当机立断,走到项哲身边道,“保重。”
“你也是。”项哲微笑着回应。
三人穿上雨衣,把需要带的物资用箱子装好,再套上防塑料袋抱在怀里,冒雨冲出去。
雪山号上的物资还在,没被那艘无良的船带走,他们只带上了一些吃的还有一些武器装备,给项哲留下了两支枪和几百发子弹。
船身摇得厉害,舷梯一会接近码头,一会儿高高升起。不过一升一降很有规律,大伙排成一行,握紧扶手跌跌撞撞地沿着舷梯往下去,风吹着冰凉的雨滴扑面砸在脸上,像挨了一巴掌般的疼,满脸的水令人眼睛都无法睁开,水顺着领口流进雨衣之下,冰冰凉。
沈飞走到舷梯下端,也不管箱子会不会被雨水浸透,直接把箱子往下一扔,“嘭”地一声溅起大片的水花。然后他瞅准了机会一步跳出去,落在码头上脚底一滑,险些跌倒在地。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立即冲上面招手:“先把东西扔下来!”箱子里不是吃的就是武器,都不怕水。
刘洁马上把箱子扔下去,沈飞就手接住摞在地上,然后向舷梯张开了胳膊。
刘洁满心欢喜,一个纵身跳下来,正好扑进沈飞怀里。
沈飞接住刘洁,又接住毛胖子扔下来的箱子,最后瞅瞅还站在舷梯上的毛胖子那宽大的体型,最终没敢再张开胳膊,反而退开两步,一把抱起扔在地上的箱子。
刘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接了?”
沈飞把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我伸手接,还不让他直接压死?”
刘洁一愣,这才意识到毛胖子非同一般的重量,顿时哭笑不得。
舷梯上的毛胖子暗骂重色轻友,这下只能靠自己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瞅准机会一声怪叫跳了下去。
他这一跳时机掌握得不错,可是动作偏偏慢了一步,等他的脚离开舷梯的时候,船身已经开始又一次上升,这个短短的延迟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毛胖子预判的落点出了偏差!
原本应该落在码头上,可这样一来,只有一只脚能落在码头上,另一只脚肯定要踏个空!以他的体型,百分之百会掉进水里。
更可怕的是巨大的船身马上就会摇回来,到那时,夹在船身和码头之间的毛胖子只有被挤成肉饼这一个下场!
沈飞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毛胖子挥舞的胳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雪山号摇晃着摆了回来。
毛胖子吓出一身冷汗,腿一软,差一点直接瘫地上:“我的妈呀!”他一声惊叫,心里打定主意,再也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好了好了,放心吧胖步,没事了!”沈飞赶紧安慰毛胖子,“走走,上车,别在雨里呆着。”
毛胖子也算经历了不少的场面,不像当初那么胆小,很快就恢复过来,抱起箱子钻进车里。
车窗上爬满了股股流下的水流,沈飞先在后坐脱掉雨衣,然后才钻回驾驶座,打开雨刷刮了刮车窗上的雨水,无奈地摇头:“雨太大了。”
“别说没用的,赶紧走。”刘洁一边拆开箱子外面罩的塑料布,一边催促,“这地方没遮没挡的,风比哪儿都大,要是风眼真从这儿过,非把车掀翻了不可。”
毛胖子帮着刘洁拆箱子,听了这话呵呵直笑。死里逃生,能不高兴么?
沈飞撇撇嘴:“怕你了。”说完发动车子,慢慢地往前开。
虽然雨刷不断地扫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可不断落下的雨滴很快就填满了沈飞的视线,令前方的道路变得模模糊糊,而且雨天路滑,他不敢开得太快,甚至不得不打开车灯加强光线,以免看不清前面的路发生危险——海面几乎快要和码头平齐了,若非不断拍击在码头上飞溅而起的浪花指明了方向,还真难说会不会出意外。
要是不小心滑进海里,谁也救不了他们三个。
装甲车宽大的轮胎在水中冲开两道逐渐涟漪,向暴雨中的城市驶去。
路边的建筑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高大,毛胖子无意中瞅了一眼,奇怪地问:“这是上哪儿去?不是往西走么?”现在无论大小城市都有外环路,行车不必经过城区,既然要进首都,怎么也不该往这个方向走。
“先进营山一趟,找点有用的。”沈飞紧紧盯着前方的路,大概是这段路途经的地势比码头低一点,路面上的积水比刚才更多了,两侧路基下的建筑已经被水淹没了根基,草木更是飘摇在风雨之中。
毛胖子一愣:“找什么?”他回头看看后车厢,“咱们不缺什么呀?”
沈飞给刘洁一个眼色:“我开车,你解释下。”
刘洁微笑着点头:“胖叔,这是我们俩昨晚商量的,本来我也觉得有车上的东西就够用了,但是这场大雨提醒了沈飞,咱们只有吃的和武器,还需要救生衣、橡皮艇之类的东西,万一路上碰到山洪暴发什么的,总得有个自救的办法才行……要是你不来,我们俩就算能找到地方,也不敢说能拿到需要的东西,你在车上,我们俩就有信心了。”
毛胖子点点头恍然大悟,看看路基下一片汪洋,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
他倒是会水,可这么大的水,游得游到哪一天?
刘洁笑了笑,又道:“而且住在车上实在不舒服,最好能弄两顶帐篷,还有睡袋气垫什么的,越周全越好,胖叔你也帮着想想还缺什么。”
毛胖子回头看看并不宽敞的车厢,咧了咧嘴:“这还不够么?还想要什么?难不成把锅灶也带上?”
沈飞眼前一亮:“说得对,应该带上!”
毛胖子差点没滑坐位底下:“你还真想带啊,你不看看车上还有多少地方?”
“嗨,那还不简单,绑车顶上呗,弄点酒精块什么的,这么大的城市,不可能找不到。”沈飞心情不错,呵呵地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酒精块?你怎么不说带木炭柴禾?带得再多,早晚也有用完的时候,这台车又不是大货车,你能带上多少?不是胖叔泼你凉水,怎么也得实际一点吧?”毛胖子很无奈。
沈飞愣住了,毛胖子说的也有道理,他看看刘洁:“部队里怎么解决野炊燃料问题的?”
刘洁想了想道:“往早了说就是行军锅,弄几块石头搭个灶台,再随便弄点能烧的塞锅底下就行了。然后就是汽油灶或者柴油灶,能背着到处走,但是那种东西用起来麻烦,还得往钢瓶里打气,我只见过没用过。现在最好的就是灶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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