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了钟声,那低沉的音色带有着极端不详的色彩。想起来,母亲曾吩咐我在响钟时去殿堂的偏厅,于是我向神色古怪的两个哥哥打了声招呼,跑了出去,蒙纱却依然跟着不放。
只是我已经没有理会她的时间,只知道来到偏厅时,母亲的眼睛又红又肿,好像刚刚哭过,还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好像在责怪我不该来一般。
“母后……”
我还没有从女婴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又被当时凝重的气氛震住,只好无助的拉扯着母亲的裙脚。
但往日里温柔的母亲却不理睬我,只是叫我抱住一华丽的石杖,在通体黑色的杖身上冷冷的闪着寒光。我便捧着这沉重且意义不明的器物,在母亲的带领下前往大殿。
殿前广场上却传来了喧哗声,在“有贼啊!”的叫喊声中,在狭窄的走廊上,一个瘦小的蒙面男子带着刚刚的婴儿与我们擦肩而过,而如雨般的利箭从屋顶下落了下来,然后殿前广场上响起了刀剑相交的声音与魔法相斗的光芒。
所有人全部混乱起来,母亲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但悲伤没有消失。我却在这种不恰当的时候惦记起我丢掉的绿色小珠,经过这样一闹,回头一定很难寻找。我当然不是真的在乎那种无聊物品,但就这样遗失,实在有些过分。而且已经收集了一瓶子了,多一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我向母亲哀求道:“母后,我要找点东西,先离开下好吗?反正这里那么乱,什么事情也要推迟的。”
原以为母亲会说“知道那么乱还乱跑,不怕出事了”。但她听见我的话,眼睛里却放出了奇异的光彩:“是啊……那么乱,即使离开也不会发现的……反正两个以后都会……不如……”
于是母亲让我把杖给蒙纱先拿着,让我离开,甚至我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颤悠悠抱住那黑色长杖的蒙纱。
当我再回来时,二哥把我拖到了宫殿的阴暗处,躲开大臣们的目光,大哥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大厅……但已经晚了,我看见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血污,那比我脆弱的身体倒在冰冷的地上。那也是我见到我的双生妹妹的最后一眼。
像父亲母亲哥哥们所期待的,我的妹妹的命运确确实实发生了变化,我也知道了关于蒙纱的预言,那是一个听起来十足故事的预言。对于两个孩子,一个现在要被处死,另外一个若干年后也必须牺牲的状况,亲人们选择了牺牲了蒙纱,让我这不可能承受魔王的抢亲——除非魔王是同X恋——并且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勇者死去的儿子活了下来。这却不是我所希望的,即使多几年也好,我绝对不想看见蒙纱如此冰冷的身躯。
我开始懊悔我不该回去捡什么翡翠珠子,我懊悔我不该让蒙纱拿住那代表死亡的手杖……我甚至懊悔我不该去碰触那禁忌的小孩。
但发生的不会改变。我被母亲以重病的名义藏在宫殿的深处,我的原名不再有人提起,以至于现在我自己也不再记得,我被叫唤着蒙沙的名字,穿戴着她的衣物,学习着作为一个公主该学习的东西,以蒙沙的身份活下去。
我却一点都不排斥这种生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冀的不是“以蒙沙的身份活下去”,而是从灵魂到身体彻底的变成她,让我这个总是伤害妹妹的无良兄长消失在世界上。
可我毕竟不是她,至少她因为疾病痛苦的在病床上挣扎着与死神战斗的时候,我强壮到可恨的身体却无需忍受这种痛苦。开始我只是静静的发呆,在心底期盼着蒙纱的幽灵的来到——因为这次我的错误不可饶恕,既然她不可能再送上证明原谅的绿色小珠,那么我希望得到她的惩罚。
蒙纱却到最后也没有来,倒是担心我的父亲请来了一个特别的“医生”,当然他不是为了治疗我并不存在的疾病而来。这位实为创师的医生是作为我的老师来到的。
最终我像以前盘算的那样,开始了药物的学习,虽然我的病人已经不复存在,但只有学习药物和附带的炼金术的时候,我才是以前那个作为蒙纱哥哥存在的自己。
时光也在这种穷极无聊的日子里飞逝而去,这其间再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除了母亲的去世。而在我十一岁生日那天,老创师接到了一封信,然后决定彻底抛弃我一般,向父亲提出希望去某地隐居过日——也许是我多心,这位创师与其说是被雇佣在宫殿里,不如说是软禁——父亲却想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大笑起来,他以养病的名义送走“公主”。实际上,却赐给了我伯爵的头衔陪同创师去“隐居”。
我当然知道父亲是怕我这样养下去真变成女人……不,比起变成女人,不男不女的更可怕吧!——里面或者也包括监视那个老头,或者他监视我,我们互相监视的意味——总之,我来到了可以林仪说是的起源地格里西斯。
但这里和传说中的英雄故居不同,也和创师嘴里的安静平和的小城不符,先不说街上三三两两的衣服破烂的小孩——我承认我对平民,尤其是没有礼貌的平民没有好感——光是没有进城就听见的杀猪一般的叫喊,就足以令人对这里有最差的影像。
而我也不打算隐瞒我的不满,直接问创师道:“谁啊!一直鬼叫个不停。创师,这就是你所谓的安静平和的小城吗?”
“……习惯就好了。也许你会很幸福的。”
老头子如此回答的,明显的底气不足。不过,幸福?不可能的,至从我的妹妹蒙纱死后,这个词就与我无缘,除非她还可以给我一颗绿色的小珠?但要证明原谅我那样的罪过的珠子。可能用最好的翡翠也无法制出吧!
我苦笑着,外面杀猪一般的叫声却严重影响了我的思绪,我恼怒的走了出去,希望那没礼貌的家伙有一定的自觉。可那些穿着破烂的小鬼们却聚在一起嘀咕着什么,话题的对象明显是我。
无论是谁也不会喜欢被人当面评论,于是我厉声向他们问道:“你们说什么!”
他们却无辜的望着我,然后我的手被人一把抓住。这些家伙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
我愤怒的质问:“你干什么啊……”
声音却卡在了中途,那双和翡翠一般……不,比翡翠还要美丽的眼睛定定的望住了我。这,难道,蒙纱,是你原谅我的证明吗?
“求求,嫁给我好吗?”
……这句话断送了我所有的感动。
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这小子。
第十三部 危险的药物炼制教室 第三章 失控者+重大失误
力量的表现形式果然因为使用者的不同而不同,就像很难想象黎焉怎么凭空变出房屋之类的建筑物来,更难想象的是眼前的热带雨林竟然是学院某个学生留下来的领域,而且还是可以把里面所有魔法物质暂时无效化的领域。
更要命的是,这里所谓的魔法物质无效化,不单单指一般的麻痹魔法药之类的普通魔法物品无法使用,魔法剑之类的贵重魔法物品附加效果归零,这里甚至可以使制造各种魔法器物所需要的这种原材料中蕴涵的大量魔法元素暂时的隐藏。换句话说,不要说使用魔法寻找,即使利用那把从老将军那里得来的,被香菜唤做无名的,可以探测各种魔法元素蕴含量的剑也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
这也意味着,我和阿君必须老老实实的翻遍这里的每一根草,才可能找到“藏”在这倒霉房间里的所有制造材料。虽然说寻找被人藏好的宝贝是我本业,但我的工作场所可是豪华住宅区旅游区商业街之类的地方,而米境应该是寻宝者的工作领域吧!
相对于我的苦瓜脸,阿君倒是积极而且扎实的开始了“阿君式”的材料“寻找”工作——我怀疑这和他原来就不能使用任何魔法有关——但开始后几分钟……
“啊,那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单翼龙,我的剑齿虎……我宝贵的实验材料,你到底在做什么!?”
蒙沙以高分贝的嗓音尖叫了起来,而作为“凶手”的阿君则继续一脚直接把某不明生物踹成全身骨折状态——否则怎么说是“阿君式的材料寻找”呢——漫不经心的说道:
“谁叫它们妨碍我找东西的?”
“找?你哪里有在找?你从刚刚开始就是直接在杀害我可爱的实验材料——呀,别碰那只独脚蜥蜴,那时把你卖掉也赔不起的——安德,这混蛋是你的同伴吧!快管住他。”
“既然是实验材料,反正最后也要被你用毒药残忍的杀掉,现在直接被阿君打死还算人道毁灭吧!”只不过那破碎的尸体有点难看。我在心里补充着。但谁敢去招惹阿君那种暴力妖怪啊!而且搞笑的是,蒙沙那一边叫着实验材料,一边却又鬼叫的像死了爹娘,就因为蒙沙这种性格才使我喜欢故意的去惹他生气。于是我满不在乎的问:“对了,伯爵大人,你什么时候开始使用动物做实验了?你以前不是直接用人类的吗?”
“人……是呀!我就直接把你……哇,我花了好大工夫才弄到手的蓝血兔子……我要把你们两个变成实验材料。”
看来我的话和阿君的行动还是过分了些,蒙沙终于由言词上的竭理斯底变成了行动上的疯狂。而这里也不愧是蒙沙的大本营。天知道,他拉了一根蔓藤还是是一棵树根,天花板竟如六月飞雪一般降下了大量白色粉末,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视觉。
然后,白色粉尘中黑色的巨大黑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物体发出“桀桀”的古怪叫声,长长的触脚在空中挥舞着,浓郁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恶心的黄色液体从那黑影上面滴落下来,连草根都被腐蚀成了液体。最后,我们看清了怪物的“真面目”,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朵,大花……
是的,如果,这种长的像极了腐烂猪肉做成的植物可以称之为花的话。
“呵呵,看我的捕蝇草的改良版本。你们就乖乖受死吧!”(现实中的捕蝇草不是这样子的,所以请各位读者不要当真,以免被人当作没有常识……也千万不要以为作者我没有知识,所以,附捕蝇草资料:捕蝇草生长在北美洲,它的茎很短,叶片的构造十分奇特,在靠近茎的部分,叶片呈绿色,可以进行光合作用。可是在叶端,却变成了肉质的,像一个可以随意开合的贝壳,每半个叶片的边缘上还生长有10多根又长又硬的刚毛。平时,“贝壳”向外张开,叶缘蜜腺中还散发出甜蜜的气味。当小虫上了钩来,一旦解动了刚毛,那两片叶片就在极短的时间里闭合,将猎物禁闭在“牢笼”里……相信我,我没有在骗字数,真的)
蒙沙得意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家伙的职业真的是药师吗?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制造这种变态生物的能力。
“捕蝇草……你他X的才是苍蝇呢?”
连甚少惊讶的阿君都难得的呆然的注视着眼前严重引起人生理上的不适的植物,但这也招来了灾难性的后果。正如所有有触手的生物出现,必然会出现服务读者的情节一般,本故事也不能免俗——当然不是我,虽然阿君也是公的,但好歹也是个美人,大家将就一下好了——一根明显居心叵测的触手从下面伸了过来,并把阿君倒吊起来,随便扯坏了阿君的裤子……破裂处到大腿为止。
于是,阿君怒吼了起来,也进入了暴走状态。
这时候。以柔克刚成了一个笑话,阿君直接用“蹬”的弄断了缠住他的触手,一个跟斗倒过来,跃起向着那臭猪肉一般的草叶上击了过去。一时间,腐蚀性液体到处乱飞,植物的怪叫变成了惨叫,不停有类似叶片的东西掉下来。
我傻傻的仰着头,看了半天这已经超越人类极限范围内的打斗,再听听空中传来的蒙沙为那植物打气的声音,我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今天,是不可能找得到任何东西的了。
于是我也没有耽搁下去的打算,不理会神经质的俩人。我悄悄的趴在地面上——站着太有可能被无辜卷入,向记忆中门的方向爬去,却不经意的发现,在我身边的树下似乎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难道,蒙沙说的材料藏在那里?
我当然钻过去,扒开土,竟然真的有东西,像是什么动物的骨头,而且还是烧过的,黑不溜秋,小小的一截,怎么看也不象有什么价值。但不小看任何发现物正是盗贼的本能,我把它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了一阵,还是决定让蒙沙鉴定一下。
可,就在这时候,惨剧发生了。
“笨蛋,去死吧!”
随着阿君一声大喝,巨大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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