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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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后传-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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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首席发言人,如果你不知道甘迪柏发言人目前的下落的话,我倒愿意告诉你。」

「请说,发言人?」

「我们这群人里,谁又不知道这位年轻人」(她故意用「这位年轻人」,而不用「他」的语意,显然大家也明白)「常去跟『汗密虚人』扯不清呢?他到底去干什麽,我并不过问,可是他竟然把那些事看得比『会议』还重要,就未免太不识大体了。」

「我相信,」另一位发言人讲道,「他只不过到外面去慢跑,运动运动而已。」

得拉米一听,就绽现出微笑。她笑得很乐。笑口常开,对她并无损失。「可是,大学,图书馆,还有王宫这整个范围,才是我们活动的地方。空间也并不小啊?够跑跑跳跳了吧?首席发言人,我们难道还不能开会啊?」

首席发言人口暗中叹了口气。他有权可以延迟会议甚至临时取销,把会议解散,延到下一次召开也可以,等甘迪柏回来再说。

可是,又有哪个「首席发言人」喜欢去耍权威,触怒所有其他发言人呢?

即使布里姆。巴威尔在当年众望所归的全盛时期,他也得常常迁就其他的发言人,何况他桑帝斯呢?再说,甘迪柏的缺席,也的确令「首席发言人」恼火。这名年轻发言人未免太嚣张了。

想到这里,「首席发言人」终於开口讲话了。「我们召开吧。甘迪柏发言人由『时机成熟推算表』中,提出了一项惊人的推论。他相信,有某个比我们『第二基地』还要能够推行『瑟顿计划』的组织,在暗中左右着这个『计划』

,以达到他们自己的意图。所以照他的观点,我们出於自卫,就该把这个组织找出来。你们在事前,都已经对这件事有所了解了,这次会议的召开,也就是让诸位对这个问题,向甘迪柏发言人提出质询,以便我们能获致某些结论,同时决定未来的政策。」

事实上,这些话早已不必多说了。桑帝斯已经打开了他的心灵,让他们一清二楚了。发言只不过是为了礼貌上的关系罢了。

得拉米飞快的向四周望了一眼。其他十个人似乎很愿意让她出面,担任那名反甘迪柏的代表人。

她就说,「可是甘迪柏却并不知道,而且也说不出到底另外这个组织是谁。」(她直呼甘迪柏的姓名,省略掉他的称谓。)

她语气中明显的可以听出来,有意思让「首席发言人」不必再多噜苏解释的味道。

「首席发言人」体会到她语气中的无礼,可是却故意放了她一马。「事实在於甘迪柏发言人,」他故意强调了甘迪柏的身分,语气却不带一丝勉强和夸大。「虽然并不知道、并不能说出这个组织到底是谁,可是这并表示它就不存在。『第一基地』的人对我们也一无所知虽然这种情况现在已很难讲难道我们就因此而不存在吗?」

「这可不一样,」得拉米说,「那是因为我们未被人知道,可是却的确存在;而要想存在,就不能为人所知。」她轻笑了一声。

「很对。所以这就是为什麽甘迪柏发言人的推论,有必要慎重检查的理由。这种推论是立足於微分方程数学的推算和归纳才获得的,我本人已经仔细算过,因此我要求诸位最好全都照样加以斟酌一下。它的确不是无法相信的。他尽量敞开心怀,让其他十个人了然他所讲的一切。」

「而这个『第一基地』的人,戈兰.特维兹,他盘据在你心里,你却只字不提?」(简直粗鲁无礼到过份的地步,这次「首席发言人」可有点光火了。

)「他是怎麽回事?」

首席发言人说道,「甘迪柏发言人的想法是,他认为这个叫特维兹的人,乃是一个工具也许并不是顶聪明的一个他正是那个组织派出来的探子,我们绝不可忽略他。」

「假定,」得拉米靠回椅背,将她垂在眼皮上的灰发顺回去。「这个组织不管它是什麽的确存在,而且它又具有如此强大的精神能力,却又如此隐密的话,是否它可能会这麽毫不考虑的出面,去影响『第一基地』,让他们把一位『议员』放逐呢?」

首席发言人严肃的答道,「照理应该是不会的。然而,我却已经注意到某件事情极不寻常了。我对它并不太了解。」他很不情愿的把他心中的思想一埋,对可能因此而被在场其他人发现的情况,有点羞愧。

每一位发言人的确已经注意到他精神上的波动,然而却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得拉米也照样接受了,可是她接受得很勉强。她顺口说道,「是否我们能请你让我们 解一下你的思想?既然我们会谅解你羞於感到的情绪变化。」

首席发言人说,「如你一样,我看不出特维兹有可能是另一个组织的工具,或是他本人做为这个组织工具的用途,究竟何在。然而甘迪柏发言人似乎对这点很肯定,而我们对一名发言人的直觉,应该给予相当的尊敬与考虑,不能随便忽略这种直觉的价值。因此,本人想藉着『计划』,来试探一下特维兹。



「只针对一个人?」某位发言人以低沉吃惊的口气发问。他这句的反面意思,无异就是在咒骂对方乃是个笨蛋!

「只针对一个人,」首席发言人搭住对方的问话说,「而且你很对。我真是个笨蛋!我当然明白『瑟顿计划』并不可能运用在个人身上,甚至对於一小群人也都不灵。不过,我仍然很好奇。我由『人性交错区』去探讨理性的范畴,当然收获必然有限,可是我却用不同的十几种方法去加以探讨一个大区域,而非固定的某一点。然後我再利用所有我们对特维兹了解的细节一位『第一基地』的议员,要被放逐的话,可不会那麽容易的说走就走,一点不引起注意就跟『第一基地』的市长引人注意是一样的。然而再将这些资料带入方程式,大略一算。我可就有点害怕了。」他突然住口。

「怎麽样?」得拉米问。「我想你结果令你非常惊讶吗?」

「却不是你可能预期到的任何结果,」首席发言人说。「针对个人的预测是无法获致结果的,而可是但是 」

「但是?」

「我已经费了四十年工夫在分析结果上,而且我对分析结果获得之前,已能预先获得一个答案可能会是什麽的清晰感觉而且我向来很少预测错。对这个案子,即使没有任何结果,我却仍然发展出某种强烈的感觉,认为甘迪柏是对的,因此,这个叫特维兹的人,绝不可被我们忽略掉而不去管他!」

「为什麽不行,首席发言人?」得拉米显然被首席发言人心灵中强烈的波动影响,而感觉到吃惊不已。

「我很惭愧,」首席发言人说,「我竟然试图引用『计划』去求证一件并不适用的事。现在我更感到惭愧,因为我竟然被一件纯粹是直觉的事所影响。

可是由於这种感觉如此强烈,我却不得不尔。假如甘迪柏发言人没有错的话假如我们的确有来自第叁方面的危险的话那麽,我们就将遇到无法预知的危机了,到时候王牌就落人特维兹的手中了。」

「你凭什麽会这麽感觉?」得拉米很吃惊。

首席发言人桑帝斯沮丧的环视会议桌,「我毫无根据。『心理史学』的数学方程式并未产生出任何结果,然而我望着那中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却不由得不相信特维 乃是一切问题的关键。我们必须对这位年轻人给予密切的注意。



25

甘迪柏知道他再也无法及时赶去参加会议了。看样子他一辈子也别想了。

他被抓得死死的,拚命挣扎也无法脱出困境。

鲁匪南神气活现的站在他面前。「准备好了吗,学究?以拳头对拳头嘛乃是『汗密虚风格』。来吧?小个子先打好啦!来呀!」

甘迪柏说,「那你也会像有人逮住我一样的,被老老实实的打吗?」

鲁匪南说,「放开他。不对不对!只要放开他的手臂。让他手活动,脚可要抓牢。我们可不能跳舞。」

甘迪柏感到自己两只脚像被钉到地上一样。他双手可以活动了。

「打呀,学究,」鲁匪南激他。「先给我一拳哪!」

甘迪柏那时的心灵里,摸索到某样东西狂怒,一股愤愤不平和悲哀。

他毫无选择,除了铤而走险对付找他麻烦的人之外,後果如何他就不需要了!他还未利用心灵之中那股愤怒之火去打击对方之前,一件渴望的事却已经发生了。简直就是如响斯应,准得不得了。

他突然发现到一个人影很壮,有着一头长黑发,两只手臂向前戳过来擦过他的视眼,狠狠的推向他对面的莽汉。

这个人影是个女人。甘迪柏对自己因为过於紧张,无法事先凭心灵预知对方性别,直到凭视觉才看清对方是个女人的事,感到非常糗。

「柯罗尔.鲁匪南!」她对农夫尖声大骂。「是不要脸,大欺小的懦夫!

拳头对拳头算那门子的『汗密虚风格』?你比这位学究大了两倍!怎麽?你敢打我吗?那你就更不要脸!不要脸!我单用手指你骂就够啦!『鲁匪南只敢欺侮弱小,不要脸的东西!』别让我笑死啦!哪个要脸的『汗密虚男人』还会跟你一道喝酒呸!哪个要脸的『汗密虚女人』还敢跟你出去呸!」

鲁匪南被对方一阵破口大骂和猛推猛 ,弄得骑虎难下,只有招架的功夫,连句话都讲不清了。

「好了,苏拉。拜托你,好了,苏拉。」

甘迪柏注意到那些抓住他脚的手爪子全松开了,鲁匪南也不再瞪他了,所有那些心灵也都不再集中於他身上了。

苏拉也没睬他;她的怒火全部发 在鲁匪南身上。甘迪柏由绝望和痛苦中恢复,只把心神专注在抑制鲁匪南的怒气上,还有加强他羞惭的心灵上。他一点不着痕迹的进行这两方面的事。可是事实上根本没这个必要了。

那个女人又骂道,「你们全给我站远点!看到这!如果你们这五六个鲁匪南的狐群狗党还不给我站远的话,我要你们等下回去一辈子羞於见人!不要脸的东西亏你们还算男人!帮忙打群架,多吃少还得意!呸!无耻!不要脸的东西,就算你们帮鲁匪南这个懦夫打赢了,又怎麽样?不要脸还得意!



「可是……苏拉,」鲁匪南呜咽着,「我告诉过学究他可以先打我呀!」

「你算准了他那两只细手打不过你,对吧?不要脸笨死鬼!滚!

让他爱去哪就去哪!你们全给我滚回穴去趁早!免得话先传回去了,你们连村子都不敢进!只求没碰上今天这件事!村里人知道这件事的话,比我现在骂你们还不好受!快滚!」

他们全垂头丧气,头也不回的闪掉了。

甘迪柏瞪着他们的背影望了半天,才转过头看那个女人。她穿了两件头的衣裙,脚上套了双粗鞋。脸上全是汗,喘得很厉害。她鼻子有点大,胸部也好厚,裸着的手膀子全是肌肉。那是因为「汗密虚」的女人,跟男人一般在田里干粗活的结果。

她双手叉在腰上,凶巴巴的瞪着他。「好啦,学究,干嘛还拖拖拉拉的啊?快回『学究地方』去吧!你怕吗?要我陪你去吗?」

甘迪柏可以闻到对方身上发出来的汗酸臭,可是这时他不能有任何不悦的表示。

「谢谢你,苏拉小姐。」

「我姓氏是叫诺维」她咕哝了一句。「苏拉.诺维。你可以叫我诺维。不必多加什麽称呼。」

「谢谢你,诺维。你帮了我大忙。你可以陪我走不是怕而是我想有跟你作伴的荣幸。」

他深深一鞠躬,就像在「大学」里,对那些年轻女郎致意的那般潇洒。

诺维脸上突然一片羞红,有点不知道该怎縻办才好的模样,她好不容易才微微一侧头,作答礼状。「是我的荣幸。」她找了半天句子,才吐出一句相当有水准的话。

他们一道走下去。甘迪柏晓得,每跨出一步悠闲的步伐,就表示他参加会议的时间又迟了一点,然而对刚才所发生那件事的含义,使他有一种冰心透骨的满足;让他宁可迟到。

当「银河大学」的建 眺然在望时,诺维就打住了脚步,迟疑着说道,「学究先生?」

显然她是因为接近了她所谓的「学究地方」,就变得更礼貌了。他有点想逗她一下,可是晓得这很不妥。

「嗯,诺维?」

「那儿看起来好漂亮!」

「对,是不错,」甘迪柏说。

「我以前梦想过去那里。想做个学究。」

「某一天方便的话,」甘迪柏彬彬有礼的说,「我会带你参观一下。



她坦然的望着他,不觉得他是在讲应酬话的样子。她说,「我能写字,我被校长教过。假如我写信给你」她装出随便提提的样子。「该怎麽写给你呀?」

「只要说,『发言人之家,房号廿七』我就可以收到了。我得走了,诺维。」

他又敬了个礼,她也试着想回敬他。然後彼此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开,甘迪柏很快的将她由心中挥掉。他想到「会议」之际,也同时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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