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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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遁甲-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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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检查过了,没有人。也许,白天有人进来过,现在却不见了。”

老头说:“我告诉你,这个人还在你家里。你的眼睛出问题了。你不让我把他带到废品站,他就会把你扔进垃圾桶。”

说完,老头蹒跚地下了楼。

娄小娄追到窗前,看到老头拎着塑料袋,扛着老式秤,朝小区门口方向走去了。正好一个夜里巡逻的保安走过来,他和这个老头擦肩而过。一般说来,在这个时间里,保安见到这样的人,一定会拦住盘问一番,可是,这个保安似乎没看见这个老头,目不斜视就走过去了。

娄小娄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开始琢磨:老头说,这个人还藏在房子里,那么他能在哪儿呢?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人隐身了。上一次,娄小娄曾经见过他的背影,可是一拐弯他就不见了。也许,他一直趴在卧室的床下,或者书房的床下……

朝卧室瞄了瞄,又朝书房瞄了瞄,娄小娄后悔了。刚才,他应该把那个老头请进来,让他帮自己寻找这个人。既然老头知道他还在这个房子里,既然老头说能够带他走,那么,他一定能够看到他,一定能够治住他……

11 我遇见了我(3)

可是,他让整治病毒的医生走掉了。今夜,病毒肯定要发作了。

坐了一会儿,娄小娄实在太累了,走进了卧室。

脱了衣服躺下后,他关了灯,月光一下就涌进来。

娄小娄在月光下注视着衣柜门,它关着。那里面,挂着米色T恤和黑色西裤,它们组合在一起,像一个悬空的人……

娄小娄忽然想到,那个人是不是一直站在衣柜里呢?他穿着米色T恤,黑色西裤。娄小娄只能看到衣服,却看不见衣服里面的人……

床下传来了响声。好像一只老鼠跑过,好像床上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好像一个人躺在床下实在不舒服,轻轻动了动身子……

娄小娄想起一个段子:

老师说,人死之后就变成了灰。学生说:我的床下有很多死人。

床下又响了一下。

娄小娄警觉起来——刚才他朝这张床下看过了,除了两只鞋子,一个可乐瓶子,没有人啊。

正这样想着,就明显听见床下有人爬动的声音,而且,这个东西碰到了娄小娄身下的床板,娄小娄的脊梁骨被顶了一下!绝不是老鼠,这个东西比老鼠大多了!

他一骨碌坐起来,床下已经钻出了一颗脑袋。这个人麻利地爬出来,站起身,静静地看着娄小娄。

月色不明不白,他的脸黑糊糊的。

娄小娄怔住了,他和这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脑袋突然就大了——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颤巍巍地问了一声:“你……是谁!”

对方不说话。

娄小娄又问:“你想干什么?”

对方还是不说话。

娄小娄说:“我报警!”

对方的眼里竟然流出两滴液体,在月光下,娄小娄看到那是眼泪。接着,这个人猛地抽出一把雪亮的东西,那是菜刀,那是娄小娄家的菜刀!娄小娄急忙后退,靠在墙上,这个人已经扑过来,挥刀就砍。

娄小娄本能地一闪身,竟然躲过去了,他一边抓起被子护住身体,一边跳下床。对方的刀一下下砍在被子上,娄小娄已经冲到了卧室门口,撒腿就朝外跑。

对方追出来。

娄小娄扔下被子,对方被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这时候,娄小娄已经打开了防盗门,一个箭步跳了出去。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楼下,一直朝小区大门口奔跑。

一个保安在门口走动,他见娄小娄跑过来,迎上来问:“先生,怎么了?”

娄小娄冲到他旁边,回头看了看,甬道静悄悄的,并不见另一个自己追上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看了看双手,没有血。接着,他又看了看胳膊和腿,都没有受伤。他这才说道:“我家有歹徒!”

保安问:“几个?”

娄小娄说:“一个!”

保安问清了楼号,然后说:“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带人去看看!”

说完,他拿起对讲机,开始呼叫同伴。在一个路口,这个保安和另外两个保安会合了,讲清了情况,一起朝娄小娄家跑去。

他们来到娄小娄家楼下时,看到娄小娄迎面走过来,手里拎着一把菜刀。保安说:“你不要插手了,赶快报警!这里的事我们来处理!”

娄小娄看了看他们,没有说什么,顺着甬道朝远处走去了。远处一片漆黑。

三个保安放慢脚步,走进楼门,一步步朝楼上逼近。

12 他们(1)

朱玺有一个山西同学,老爸开煤矿,他和朱玺关系很铁。

朱玺打算让他帮忙,搞一些炸药。

朱玺要把炸药放进娄小娄的车里,只要他一开动,就会被炸上天。朱玺希望他别下来了,直接飞进天堂。毕竟,他跟他无冤无仇,他只希望他消失。

这天晚上,朱玺到那个同学的寝室找他,寝室的人说,他出去蹦迪了。朱玺立即给他打电话,说:“我在你的寝室,你马上回来一趟。”

那个同学说:“老大,什么事啊?”

朱玺说:“人命关天的大事,需要你帮忙。”

那个同学说:“你等我,我五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朱玺就躺在那个同学的床上了,随手拿起一本书,是韩浩月的《给美女让座》。他一边翻一边想,现在他要让这个娄小娄给自己让座了。

他等了半个钟头,还不见那个同学回来。这小子说话从来不靠谱,说不定玩得太高兴了,把这件事忘了。于是,朱玺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你掉下水道里了?”

那个同学说:“我在路上,五分钟就到。”

朱玺继续看《给美女让座》。看着看着,一阵睡意袭来,他闭上了眼睛。昨天,他跟几个花都老乡打牌,打了一宿,输了三百块。三百块是桑丫一个月的生活费。在朱玺的概念里,三百块就等于老爸给他买一个小姐。

朱玺睡了过去。

他大约睡了十来分钟,却做了一个梦。正是因为这个梦,让他推翻了原计划。否则,一切可能都随之改变了。

他梦见了花都监狱。

他给桑丫搞到了一张批条,她要去看望她的父亲。朱玺在大门外等她,情景就像从前。监狱大门外很萧索,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对面的店铺里,有一个老头在观望他。

他左等右等,一直不见桑丫出来。天快黑了,他有些着急,直接走进了监狱大门。

没想到,他一进去,监狱的门“哐当”一声巨响就关上了。

他愣愣地回头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这时候,一个警察走过来,朱玺就问:“你看到桑丫了吗?”

警察冰冷地说:“她走了。”

朱玺很诧异,说:“她怎么走了呢?她来看她父亲的。”

警察说:“他父亲也走了。”

朱玺说:“走了?去哪儿了?”

警察不再回答他,却从屁股后掏出了一副闪光的手铐,说:“现在你走不了了。”

朱玺说:“我是来找人的!”

警察麻利地给他戴上手铐,说:“你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们去抓你了,你表现不错啊。”

朱玺说:“我犯什么事了?”

警察说:“你把娄小娄炸上了天。”

朱玺一惊,这时候,他看见一排犯人经过,其中就有那个山西同学。他看了朱玺一眼,急忙低下头去,踮着小碎步,随着那排犯人远去了。

朱玺说:“不是我干的!”

警察说:“被害人亲自来告你,你还想抵赖!”

朱玺说:“他不是死了吗?”

警察就笑了:“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朱玺傻眼了,突然大叫起来:“我有批条!”

警察的表情陡然严厉起来:“我有逮捕你的批文。”

朱玺大叫起来:“老爸!救我!”

警察很生气,一脚把朱玺踹进了一间黑屋子,“哐当”一声锁上了,然后,他通过小窗对他说:“除了老鼠,谁也听不见。”接着,小窗也“哗啦”一声关上了,最后一缕光亮消失之后,这个世界就暗无天日了。

朱玺又恐惧又悲伤又绝望。

这时候,无数肉乎乎毛烘烘贼溜溜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爬上了他的身体。它们无疑是老鼠!

老鼠说话了:“我们这里执行死刑,从来不用枪的,一直都是交给我们来执行。既节省子弹,又喂饱了我们的肚子,一举两得。”

12 他们(2)

接着,它们就从四面八方撕咬朱玺的肉……

朱玺猛地坐起来。

原来,有人拿着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蹭他的胸。

是个女孩,朱玺感到很面熟,一时竟没有想起来她是谁。

女孩说:“你的同学告诉我,说你在这里,我就找来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朱玺一下想起,她是帕丽。他试探着问:“你怎么来了?”

帕丽说:“怎么?你不希望我来呀?”

朱玺说:“一直等你呢!……你最近好吗?”

帕丽说:“不好。”

朱玺说:“为什么?”

帕丽说:“和你分手之后,我就不好了。”

朱玺说:“你那个画家呢?”

帕丽叹了口气,说:“早结束啦。”

林要要躺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手机。

她在等待娄小娄的消息。

昏黄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看上去更加古怪和丑陋。

谁家的音响在放歌曲,断断续续传来——表白是我的错,沉默是我的错,连哭也是我的错。爱你是我的错,恨你是我的错,开始是我的错,结束还是我的错……

短信突然响了。

林要要的心一下就狂跳起来,她等了好半天,才把手机慢慢举到眼前——竟是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本人高大,帅气,大四学生,素质高,专为寂寞女士提供服务,收费合理,质量第一,有“鸭王”之称……

林要要一下就把手机扔到了地板上。

外面的天阴了,月光渐渐消隐。

林要要消失在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磨刀的声音:“嚓!嚓!嚓!嚓!嚓!嚓!……”

桑丫睡得很香。

她做梦了。

她梦见艳阳高照,蓝天如洗。

今天,娄小娄过生日。她在浩鸿小区南面的菜市场买了很多菜,经过死胡同回家。

走到第五个拐弯处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老人,他身体健康,面目慈祥,有点儿像画上的寿星。他坐在一扇朱红的大门前,笑吟吟地对桑丫说:“小姑娘,你怎么买这么多菜啊?”

桑丫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老人说:“来,坐下喝点儿茶水吧,我泡的,尝尝。”

桑丫说:“我还急着回去烧菜呢,谢谢您。”

老人难过地说:“唉,都走过去十七个人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喝我的茶……”

桑丫停下来,笑了,说:“您为什么非要别人喝您的茶呢?”

老人说:“人老了就寂寞,总想着给别人做点儿什么。”

桑丫说:“大爷,我来尝尝吧。”

老人说:“太好了,我总算有点儿用途了。”

桑丫放下手中的菜,坐下来,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一股清香沁人肺腑,老人笑得更加灿烂,死胡同陡然焕然一新,房檐上的鸽子呼啦啦飞上天空……

桑丫谢过老人,拎起菜快步走回家。

喝下一杯茶之后,她感觉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无比轻松。很多路人都朝她看过来。

这一天,桑丫的手艺出奇的好,一桌菜肴,色香味俱全。烧菜需要爱的作料。

烛光闪烁,音乐飞扬。娄小娄戴上了五颜六色的帽子,满脸幸福。

爸爸竟然也赶到了——他被提前释放,并没有回家,直接就来北京见桑丫了。他出席了娄小娄的生日晚餐。妈妈没有来,她工作太忙。爸爸满面春风,没有一丝一毫的憔悴。他望着桑丫和娄小娄,眼里饱含祝福……

桑丫说:爸,你怎么来的呀?

爸爸说:你猜。

桑丫说:飞机?

爸爸摇头,说:不是。

桑丫说:火车?

爸爸还是摇头,说:不是。

桑丫说:爷爷家的驴车?

爸爸还是摇头,说:不是。

桑丫说:那你是怎么来的呀?

12 他们(3)

爸爸神秘地说:我、是、飞、来、的。

13 越狱(1)

夜里,桑丫的父亲在囚室里,做了一个怪梦。

他梦见了密云小区,梦见了他的家。

天更蓝一些,云更白一些,空气更纯净一些,世界更安静一些……哦,这是十年前的时候,桑丫才四五岁的样子。

吃完晚饭,他牵着桑丫的手,准备出去玩。

妈妈说:“你让她自己出去玩吧!孩子早晚要长大,你不能总是牵着她。”

父亲想了想,说:“桑丫,那你自己出去玩,可以吗?”

桑丫说:“爸爸,我能找到家的!”

他慢慢松开了桑丫的小手,感到心里一空。

他说:“你只能在门前玩,不能越过对面的楼。听到了吗?”

桑丫说:“知道啦!”

他说:“天黑的时候,不许贪玩,必须回家。听到了吗?”

桑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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