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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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遁甲-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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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更改(3)

林要要说:“好,我去上网。”

娄小娄把门关上,继续捕捉那个梦中女孩的面孔,追忆她的气质,终于动笔了。

这是一个艰巨的工程。一直过了两个钟头,一个陌生的女孩才显现在画板上。娄小娄久久凝视这个画中人,为自己的画技感到震惊——他相信,他已经准确地把幻想中的那个女孩勾勒出来了!

就像一个离奇的梦,被导演展现在屏幕上。

就像一个模糊的影像,一点点被电脑复原。

就像一个抓不到的幻影,被道士固定在光天化日下。

就是她。

他把这幅画复印了一份,然后打开门,说:“林要要,给你吧。”

林要要跑过来,接过这幅画,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不屑一顾地说:“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孩?”

娄小娄说:“差不多吧。”

林要要说:“我以为你喜欢的女孩肯定倾国倾城,没想到这么普通!”

娄小娄说:“她不漂亮吗?”

林要要说:“你觉得呢?”

娄小娄说:“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漂亮。”

林要要说:“这就叫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好了,你完成任务了,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离开了娄小娄家之后,林要要坐在了楼梯上,借着灯光,反复端详这个画中女孩的五官。

有一个小男孩跑上来,伸过脑袋看了看,问:“阿姨,这是谁啊?”

林要要说:“这是我,你没看出来呀?”

小男孩看了看林要要,又看了看画中人,摇了摇头,说:“这是谁画的呀,一点儿都不像。”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娄小娄感到很清净。

他想来想去,忽然意识到:林要要的短信中断好长时间了,她好像也好长时间没来北方中医院了。而且,娄小娄走在路上,再也感觉不到背后有人盯梢了。

他认为,林要要已经放弃,从他的生活中蔫巴巴地隐退了。

想起以前对林要要的冷漠,他感到了一丝歉意,想着哪天请林要要一起吃个晚餐。

他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却关机了。这有点儿反常。

这一天,他去那家制药厂办个事,顺便去看了看林要要。林要要不在。她的同事说:她好长时间没来上班了,可能跳槽了。

回来的路上,娄小娄一边驾车一边琢磨,她去哪儿了呢?

回老家了?

林要要的老家在东北。她不可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北京。

被人害了?

近期,并没有发现什么无名女尸之类的新闻。

某种人在你眼前晃动,你可以安心。有一天,这个人突然在你视野里消失了,那么你就要当心了。

想着想着,娄小娄听到背后传来衣服摩擦座椅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看,后面是空的。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背后传来降落车窗的声音,他又回头看了看,后面还是空的。

他打开了收音机。

收音机正在播报新闻:今天中午,有一位家长,送孩子参加高考,在某中学大门外等候的时候,忽然昏厥。医生说,这位家长是由于过度劳累和担忧导致的虚脱,经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娄小娄忽然想到,今天是高考第二天。不知道桑丫怎么样了……

开着开着,娄小娄竟然迷路了,他在一条立交桥上转悠了好长时间,才驶上回家的路。他快进入小区的时候,天色暗下来。

娄小娄从反光镜中看到了一辆车,也是一辆银灰色的宝来轿车。娄小娄的车快,它也快;娄小娄的车慢,它也慢。它没有开车灯,近近地贴在娄小娄的车尾上,娄小娄始终看不见司机的脸。

是林要要?

娄小娄慢慢停下来。它也停下来,贴在了娄小娄的车后。

娄小娄朝前走,突然加速。那辆车也同样加速。

娄小娄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那辆车依然跟随。娄小娄恼怒了,突然踩了一脚刹车,它“哐”一声就撞上来了。

16 更改(4)

娄小娄下了车,径直走了过去。

他终于看到这个司机了,是个男的。他满身酒气,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呼呼”睡着了。

他推了这个醉鬼一下,说:“醒一醒!”

这个醉鬼含糊不清地说:“我是修传真机的……”又睡了过去。

林要要拿着娄小娄画的那张画像,走进了一家整形美容医院。

接待员是一个漂亮女孩,她牙齿伶俐地向林要要介绍了他们医院的设备、专家、信誉,然后她询问林要要做什么项目。

林要要把手中的画像递给她,说:“依照这个女孩的模样做。”

接待员说:“这个……我请一个专家来跟你谈吧。”

她出去之后,很快就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医生,十指修长,眼神温和,气质十分让人信任。

林要要把手中的画像递给他,说:“这是我希望中自己的样子,专门找人画了出来,你们能做到吗?”

医生拿起画像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林要要的脸,说:“这个画像和你的长相差距比较大——她是长脸,你是短脸;她是窄额头,你是宽额头;她是尖下巴,你是圆下巴;她是高鼻梁,你是塌鼻梁;她是大眼睛,你是小眼睛……这几乎等于换了一个人。作为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整容医生,我个人觉得你有你的姿色,有你的特点,不如根据现在的基础做,让你变得更完美。”

林要要有些不耐烦:“我只想变成这个画像上的女孩,需要多少时间?”

医生想了想说:“大约六个月时间。”

林要要说:“我现在就交费。”

晚上,娄小娄上网登陆QQ,寻找桑丫,桑丫在线。

娄小娄:桑丫,你考得怎么样?

桑丫:过去了。

娄小娄:顺利吗?

桑丫:没问题。我三个志愿报的都是北京的学校——中国人民大学,北京中医大学,北京传媒大学。三个月后,我就可以去北方了。

娄小娄:我接你。

17 显形(1)

桑丫又把那台小巧的录像机借来了。

她把它塞进书包,露出摄像头,随时准备着。

一连几天,那个看不见的人都没有出现。

这天离开学校之后,桑丫走进那条小巷,终于听到背后响起了那个人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他出现了!

桑丫心中一阵紧张。

回头看,小巷里不见一个人,也没有出现鞋子。

她若无其事地把书包转到前面,颤抖着按下录像键,又把书包转到背后去了,然后,慢慢朝前走。

也许是桑丫刚才的小动作,引起了那个人的警觉,他尾随桑丫走了一段路,终于站住了。桑丫也停下来,一步步地朝后退去——她要让这个看不见的人在录像中更清晰一些!没想到,她竟然听见那双脚快步离开了。

她转过身,望着空荡荡的小巷,心中生出一股快意,原来他害怕录像机!

回到家,桑丫反身把门锁上,急急地掏出录像机,和电视连接。

妈妈还没有下班,外面已经有点儿黑了。跳跳围着她,咿咿呜呜地撒娇,好像在问她录像机是什么东西。

要按下播放键的时候,桑丫忽然犹豫了。

这一刻,她又紧张又害怕。

她想,还是等妈妈回来一起看吧。可是,她怎么向妈妈解释这段录像的来龙去脉?或者,明天拿到朱玺家去看,又担心经过漫漫长夜,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会在录像机里一点点淡化,最终无影无踪……

她一狠心,播放了。

她在走,镜头在晃……

跳跳突然冲到电视前,对着画面“汪汪”叫起来——空荡荡的小巷里,果然影影绰绰走着一个男人!

桑丫的心像犯了心脏病一样狂跳起来。

录像中的房舍、巷道、院墙,都十分清晰,只有这个人的影像很模糊。

他好像就是那个曾经出现在“汽车酒吧”对面的那个男人。现在,他穿着浅黄色正装衬衫,藏青色正装长裤,却没有穿鞋。他光着一双脚丫子,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小巷中,显得十分古怪。他的眼睛始终直直地盯着桑丫的背影。

跳跳叫得越来越激烈了,开始一下下朝电视上扑,好像看到了哪辈子的死对头。

她死死盯着电视,全身开始哆嗦。她发现,录像中的影像很不真实,甚至是半透明的,穿过他,桑丫隐约能看到巷口那家小宾馆的招牌。他如同一个幻觉,和真实的景物重叠在一起……

走着走着,他把视线降低了,似乎发现了桑丫书包里的摄像头,一下就站住了。镜头一点点推进,那是桑丫在后退。

他盯着摄像头,突然转过身,快步跑到巷口,一转弯就不见了。

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毛烘烘的蓝眼睛,画外音惊天动地:“你在看什么?”

桑丫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那是原来的一段录像,一个外国的恐怖片。尽管如此,桑丫依然很难从那种惊吓中回过神来——两段录像怎么剪接得这么巧?

那个人的影像消失之后,跳跳就不再朝电视上扑了,它对着画面中的小巷叫了一会儿,咿咿呜呜地走到桑丫身旁,开始撒娇地舔她的鞋。

桑丫坐了一会儿,把录像倒回去,想再看一次。

没想到,第二次播放时,那个影像就消失了,画面中只有一条空荡荡的小巷。桑丫倒吸了一口凉气。跳跳却仿佛看到了什么,小脑袋警觉地转向电视,又开始狂吠起来。叫着叫着,就愤怒地朝电视上扑去……

有人敲门。

桑丫说:“谁?”

妈妈说:“你是不是欺负我的跳跳了?”

桑丫把录像机还给朱玺的时候,对他说:“我拍了一段录像,你回去看看。”

朱玺说:“你拍了什么?”

桑丫说:“我不知道你能看见什么。不管你看见了什么,你都要告诉我。”

朱玺说:“听起来挺恐怖的。”

第二天,朱玺来上学,对桑丫说:“桑丫,你吓死我了!”

17 显形(2)

桑丫一愣:“怎么了?”

朱玺说:“你怎么拍到的啊?”

桑丫说:“你看到的是什么?”

朱玺说:“一条空荡荡的小巷,一身衣服在朝前走。”

桑丫张大了嘴巴,说:“你没看见人吗?”

朱玺说:“哪有人啊,只有一身衣服!”

桑丫说:“什么衣服?”

朱玺说:“一件浅黄色正装衬衫,一条藏青色正装长裤。”

18 函授

那台传真机摆在桌子上,就像一具木乃伊,没有一丝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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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小娄甚至有些怀疑了,说不定那个捡破烂的妇女在说谎。一台已经被砸得七零八落的传真机,怎么会吐出传真来呢?

可是,一台已经送人的传真机,为什么还能接到发给原来主人的传真?难道林要要也在撒谎?

可是,一台不连线的孤立传真机,为什么还能接到传真?难道自己也在撒谎?

娄小娄对这台传真机越来越期待了,每天早晨,他都要跑到书房看一看,有没有传真发来。神迹没有再现。

一些朋友来家里做客,对他的家居摆设赞不绝口,只有看到了这台传真机很不理解:“这是什么?”

“这是传真机啊。”

“还能用吗?”

“要是你们给我发传真,它收不到。”

“那你怎么不扔掉它?”

“它只能收到一个人的传真。”

“这事真新鲜。它能发出去传真吗?”

“我只能接收,却无法给对方发送任何东西。”

这一天,娄小娄给传真机接上了电话线,好像给一具尸体的嘴里塞进了氧气。期望它再一次吐出奇门遁甲。

几天过去了,传真机没有任何动静。这个老朋友终于伤心了,跟他割袍断义,拂袖远去了,天高地远,云深不知处。

娄小娄不由后悔起来。

总在书房里放这样一个难看的东西,总是不合适的。娄小娄准备把它扔掉了。

就在这天晚上,半夜里他隐约听见书房传来“吱吱啦啦”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兴奋起来:传真机又开始工作了!

他起身下了床,走进书房,顿时目瞪口呆。

昏暗的夜色中,一只手从传真机里费力地伸出来,另一只手也伸出来,那是一双苍老的手,接着就卡住了。这个人全力挣扎着,如同分娩一样艰难。

娄小娄愣愣地看着,不知道应该帮助他,还是应该把他推回去。

终于,一颗头发花白的脑袋也伸了出来,露出一张清癯的脸,他青筋暴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来帮我,把身子拉出来!电话线太细了,箍住我了……”

娄小娄走上前,抓住他冰凉的双手,使劲儿朝出拽,终于把他拉了出来。

娄小娄问:“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呢……你是谁?”

老人看了看书房里的摆设,说:“你猜。”

娄小娄说:“你是我的祖先?”

老人说:“再猜。”

娄小娄说:“你是我老了之后的样子?”

老人说:“再猜。”

娄小娄打量着老人身上的中式对襟服,突然说:“我知道了,你在第六十四频道出现过……”

话音未落,这个世界就像电视屏幕一样,一下布满了雪花,老人消失了。

娄小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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