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档案走了出去。
我敲开青的门。
“青,帮我。我知道你能够帮我的。”青低头不语。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笑了。“好的。但是,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有帮你的能力?”我低下头去在青的颈上轻轻的拉出了一跟线绳。绳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月牙白的狼牙。上面刻着…个蚂蚁图案的图腾,旁边有很多古老的文字,象是一道符咒。
“我有次过来时,你正在熟睡,从你的衣服里滑了出来。这上面的字是拉丁文,正好,我选修的是拉丁古史。这是拉丁的一个很古老的民族的图腾,这个民族消失的很是奇怪。三千多年前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我的导师一直都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因为,这个民族有着最杰出的巫术。”青避开我直视的眼神。说:“走吧。”我们来到档案室。我查找着历年来失踪的所有学生的资料。青沉默的看着我忙乱的翻找着。
我翻开三年来全部失踪的学生档案。档案上很多资料。我努力的找着他们的共同点。
这时,天开始黑了。档案室建在山上。窗外渐渐传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沙沙,沙沙的。我依然在努力的寻找。一排排的书柜,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时而抬头观看一下四周。忽然我听到了有着一种拖着东西过去的声音,沙沙的。我猛的地抬头,没有甚么。我告慰自己只是自己想象的而已。这时,天越来越黑。忽然,灯光一下就灭了,偌大的档案室一片漆黑。我低声咒骂了一句。而后,我和青沉默着。那种拖着东西过去的声音更加的清晰。窗户响了起来。叩叩叩,象有什么在敲的一样。心里直发毛。
我们只能沉默。青的表情肃穆。我看着她一言不发。我跟本不知道我面临的将是甚么。窗户猛地打开。惊吓了一跳。风刮了进来。在室内徘徊不去。
我拥着青,慢慢的摸着墙壁,我们摸着黑来到了窗边有月光的地方。忽然,我踩到了一样粘粘的东西,心马上悬了起来。我不敢低下头去看踩到的是甚么,马上跳开去,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才发现心底更加无望的恐惧,因为看不见,只能任由安全感慢慢抽离。我在心里数一,二,三。我猛地睁开眼睛……
赫然,一个浑身是脓血的尸体就在我刚刚踩到的地方。我之所以肯定它是尸体,因为它已经腐烂了很多,许多的地方露出了白骨,正在呼号着向我爬过来,向我伸出了满是暗红的血的手。双眼直盯着我。不!他是没有瞳孔的,二颗惨白的眼珠瞪着我。
褪色(2)
行尸!我惊呼出声,这二个字在我心里已经恐惧的存在了很久。它爬到了我的身边,忽然一下子又退后了。啊,后面有着几个跟它一样的浑声是脓血的尸体在拉扯着,争先恐后的向我爬过来。
好象我是它们争食的事物的一样,鬼声尖锐刺耳。
我睁大双眼,一步步后退着,响在耳边的是它们拖着同伴的声音,慢慢的向我靠近。我碰到了墙壁,再也不能后退,一阵尸臭味直扑而面来。然后,我被死死的拖住了双腿。
这时,我听到了青的声音,她在急急的念着咒语。一道白光从她的护身符发了出来,射向那几具抱住我腿的尸体,我听见了尖叫。然后,它们慢慢的褪色。
是的,我甚至怀疑自己因为惊惧过度看错了。它们正在慢慢的褪色,浑身腥臭的脓血开始变成鲜红,然后再变成淡红,慢慢转淡。最后,地下只剩下了几滩尸水的痕迹,腥臭难闻。
这时,窗外又响起了尸体拖拉的声音。
行尸又来了。青拉着我的手快步的跑了出去,一路上满是那样的浑身脓血的尸体惨号着向我们爬过来。青不住口中念念有词,它们不能够靠近。我们来到了青的房间,来不及喘气,青便结下了结界。
我过了很久才缓过了气来,我苦笑着看着青。
“失踪的人都变成了那样的怪物了,是什么力量造成的呢?还有,青,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怎么拥有那样的力量,你跟图拉一族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青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我无奈的摇摇头。
“好吧,不说就算了。”我刚刚拿出了那本失踪学生的档案,翻开档案。
一张张脸在我眼前闪过,全是我刚刚看到过的,只有一张陌生的。他是林南,男,23岁,巫术爱好者,于三年前失踪于……忽然,青挥了挥手,我看见档案上的文字和照片开始慢慢的褪色。然后,一片模糊。最后,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白茫茫的一张纸张。
我直视着青。青将头转开来:“我认为此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管了。”
“你以为我会放弃?”
青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绝美,又那样的忧郁。她的眉头皱起,仿佛有着很深重的东西在压抑着她。我低下头,知道自己的心很久以前就已经沉陷。于她,我无计可施。
次日,东方日出。她才放下结界。我走了出去,直奔导师办公室。“你想知道甚么呢?孩子。”白发苍苍的导师微笑着看着我。
“林南,他的所有事情。”我看见导师脸上的笑容马上凝固,脸色一片死灰。我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诉说着,用一种平静的语调。
“他,是三年前校学生会主席。迄今为止,失踪的学生里只有他的尸体被发现,安葬在校后的山上。”
“是档案室后的那坐吗?”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最让人恐怖的是他的尸体在三年前安葬后的几日后就也失踪了,只留下空空的墓穴。”
“我遇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我看见了所有的失踪的学生,他们全变成了行尸。除了林南以外。”我将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导师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然后,他起身找出了一本古书。我看见上面记载着图拉一族的事情,图拉最厉害的巫术是吸魂术,其情景跟我昨天看到青用的法术是一样的。上面还写着,这只有图拉一族的王才会的。
那么,青从哪里学会的?林南吗?
“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发现林南的尸体的?发现时的情景又是怎么样的?”我急急的问道。
“是在……”导师双眼睁的奇大,死死的盯着我的身后。然后,他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口吐白沫。
我猛的转身,看见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林南。
一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他阴阴的笑了,向我走过来。他的身体并没有腐烂,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清香,是青的。
褪色(3)
我揪住他的衣领:“青呢?你将她怎么了?”
他推倒我。“怎么你也爱上她了吗?所有爱上她的人都该死,你也是的,她是我的。”他向我走来,伸出他的手。我看了一眼他的手。那怎么算是手,就是几根白骨。
我一步步后退着。他掐住我的脖子,看着我不断的阴笑。他脸上的肉开始慢慢的掉落,
和着脓血。
他号叫着:“她是我的!”我闭上眼睛。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
一阵阵腐臭味传了过来,我不能呼吸。
他越掐越紧。我昏了过去。
……
醒来时看见导师倒在一边。林南没有杀我。为什么?我看着四周,发现不远处有着一滩水。
尸水。
我将导师送进医院。在雪白的环境中我开始静静的回想所有发生的事情。
三年前。我,青,林南入学……三年前开始有人失踪……林南是巫术爱好者……他杀掉了所有爱青的人……青的护身符上的图腾……蚂蚁……蚁后?……图拉一族的灭族……档案室的行尸袭击……褪色……吸魂术……刚才地上的尸水……
我轻轻的叹息着。希望,我猜测是有错的。
我拦住了一辆车:“请送我去S大学。”走进房间,我静静的看着她。她还是那样的美丽,安详。毕竟,只有三千年的岁月才能修成着样的通透,安详。
她静静的看着我。开口:“我知道你会来的。”
“图拉一族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么?”
她沉默良久,而后抬起头来。“是的,而且,我是他们的王。”我静静的注视着她,等她将话说完。“我们族膜拜的是蚂蚁,你应该知道蚁后在最后是会吃掉所有的同类的。我用吸魂术吸取了他们的生命,他们无影无踪。”
“那么,林南他们呢?他们不是你的同类。”
“林南是为了帮我吸取生命,我非得靠这个才能活下去,不老。他却老是选爱上我的人。我想他是嫉妒吧,他总是学不会吸魂术,就去了你的导师的办公室寻找我图拉族的记载。根据记载上的练习,没想到走火入魔死了,我将他复活。”
“那他是又怎么变成了一滩尸水?”青开始苦笑。她说:“你真不知道为什么吗?真的不知道吗?”我低下头,我心中清楚,是青救了我。她无法坐视我死去。因为……我抬头看着她凄楚的眼神。
她爱我。
这是我的悲哀,也是她的悲哀。
“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摇摇头。因为深知而不愿意深陷。我不想有罪的活着。我转身走了出去。却听见青在身后低低的念着咒语。
我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褪色,褪色。
变的透明。
最后的一刹那,我回头看见了青。
她泪流满面。“三千年的岁月一个人真的很寂寞。浩,我不想再这样下去。”她喃喃的说。
我微笑着变得透明。
第三部分
阿茸怕极了,无法再坚持1秒钟。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阿茸,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啊?”啊,是君。阿茸腿一软,一下子倒在君的怀里。“君你去哪啦?西美不见了……还有一只手……对了!”阿茸猛的惊醒,“小晶,小晶还在寝室里。”说完拉着君跑回寝室。
菊开那夜(1)
韩景龙
今天是我第一天值夜班,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在这所医院呆久会疯的,这是我的一个同事说的。
我现在已经要疯了,我看着值班室里的一片狼籍。我的床上摸上去有一种滑腻的感觉,好像有虫子爬在手臂上的感觉。我虽然没有洁癖,但已经有点恶心。
床上的蚊帐上满是烟花烧出的洞,看来没有人再用它了。所以蚊帐打着个结,一个让我感到熟悉的结——死结。
我在大学期间我曾经把图书馆里仅有的三本法医书都看了,而在我们学院里那是禁书。因为有个女学生就是因为在看完其中一本日本版的法医书后自杀的,让人不可思议的自杀手法竟然是摸拟法医书里所讲解的自杀方式。于是法医书在医学院里成了自杀手册,这是连院长都想不到的。而有一晚我在被窝里透过手电筒昏黄的光看到那本法医书上一张演示跪着上吊的图片上清晰的用红笔圈着,听说那个女孩子住在上铺,第二天早起的时候下铺的女孩看见她坐在床上,而蚊帐的一头紧紧地缠着她的脖子系着个死结。
原振侠里有个故事是写一个关于医生的故事,那个医生曾经总是在说,做医生最重要的是要有想像力,如果他用自己的精子和青蛙的卵子做出人造人。我曾经努力培养我的想像力,现在的我可以面对病人腹腔中渗出的血想到蓝色的海。但对于医学的发展好像没有用处,所以我开始写作。但有女孩看过我的文章说我的文章都是恐怖的味道太浓,不适合夜里看。我到处找些恐怖小说看,果然没有我的文章血腥。
也许我真的应该写一部关于医院的恐怖小说,但从我有这个念头开始我就再也写不出来任何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算是恐怖,通常我看香港的恐怖电影只会笑,看好莱坞的更是睡觉,那种外人看来血腥的感官刺激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在看自来水管里流出的白水一样自然。
终于我站起身来,打开了值班室的窗子。对面的窗口是结核病房,我木然的看着对面昏黄的灯光。
不要命了。
一个护士走进来说,这里的蚊子很历害的,你这样晚上会被叮死的。
我指着地上问她,那是什么花?很漂亮。
是野菊花,这个医院也只有到秋天的这些菊花有些看头。
她关好窗户看了一眼屋子,皱了皱眉,手下意识的挡在鼻子前。
这屋怎么脏着这样,韩大夫你应该查房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很奇怪,护士通常都有洁癖,而大夫们却是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给病人查体的。
我是外科大夫,而这里的外科病人就好像护士白大衣上的灰尘一样少。医院里就好像迷宫,打开一记扇门发现一个面色昏黄的病人对我来说就好像中奖了一样。我的例行公事不可能给这些病人一点生机,他们有气无力的回答我的问话,我有一种走在停尸间的感觉。
走在昏暗的走廊里,我开始放任我的思想流溢。胡思乱想是我写作的前兆,我已经开始我的故事。故事里医院就是这个破烂院子,主角自然是我。年轻充满活力,'奇*书*网…整*理*提*供'终日走在这个医院里却无所事事。这样写会不会有人认为戏说医生之嫌,可是这就是我每天的生活。就像我们医院太平间里的那个“千年女尸”,没有人知道她在太平间里躺了多长时间,在九六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