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有魄力又有手段的神秘老者,朝堂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了他。再加上他是皇帝的亲外公,手中握有滔天的权利,所以即便是坐在距离皇上最近的位置上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银月,这小丫头就是你选的皇后?”南赫家主刚坐下,就将纳兰沁舞上下打量了一遍,幽幽的瞳仁里看不出喜怒,语调也很平常。
纳兰沁舞的心跳蓦的快了几拍,这位看起来很严肃的老人家就是银月的外公吗?他看起来有些古板呢,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喜欢她?
月隐情闻言朝南赫家主投去一道锐利的视线,在感觉到他对纳兰沁舞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时,才缓缓收回目光。再看向纳兰沁舞时,她发觉她虽然心中有几分忐忑,但面上却仍是一派沉静淡定之色,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不算热切但也决不寡淡,让人觉得很好。月隐情微微挑了挑眉梢,转念一想便放下了心来。
“是的,外公!”夙银月递给纳兰沁舞一个安心的眼神,郑重的对南赫家主说道。
南赫家主的眼神暗了暗,就在夙银月以为他会对纳兰沁舞有所挑剔的时候,他突然点了点头,说道:“你考虑清楚了就好好相处下去,小姑娘看起来不错,龙焱皇养了个好女儿!”
纳兰沁舞惊讶的看向他,却只来得及瞥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和伤感,突然觉得这个看似严厉的老人心中似乎也隐藏着一些伤心事。想到这儿,她对南赫家主的那一点点的惧怕就不复存在了。
听到外公的认可,夙银月心中很高兴。同时他心中也很明白外公应该是想起母妃了。自从母妃走后,外公就一直很自责,当年在母妃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因为坚守着家族的祖训而没有对母妃伸出过一次援手,任由母妃陷在后宫争斗中无法自拔,最终香消玉殒。
纳兰沁舞跟她何其相似?都是以爱为名踏入了一座名叫“后宫”的华丽牢笼,最终的结局是怎样,这个时候谁也无法料到。南赫家主在刚刚那短短的一瞬间,真的希望这个单纯的女孩能够始终保持初心,获得幸福。
“或许,有些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转机还是会有的。”纳兰殇邪邪一笑,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只要他不插手,凭夙银月的手段对付那些朝臣并不困难。”月隐情弯了弯唇角,眼眸之中却凝结了一道摄人的寒冰。“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贪心的人,高高在上的权势永远都带有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的魔力,只是不知,今天会有哪些白痴不要命了?”
在朝为官的人,总是会想法设法的往上爬,慢慢的手中的权利大了,人也会越来越贪心。谁能入了皇帝的眼,就代表着他以后将会高人一等,处处受人恭维尊敬。自然而然的,就会有很多大臣开始将主意打到帝王身上,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自己年轻貌美的妹妹或者女儿送进宫,得到皇帝的宠爱,进而不断的给皇帝吹吹枕边风。
夙银月今年不过十七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青春年华。现如今又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不少大臣都将眼睛瞄到了后宫这一块。但是几次关于选妃的进谏都得不到新皇的同意,然后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先皇却突然选择与龙焱联姻,更是亲口许诺将迎娶龙焱的沁舞公主为后,这一举动让不少盯着后位的大臣不满,但是在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热切期盼下,他们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所以他们开始退而求其次,又盯上了后宫的各个妃位。
纳兰殇和月隐情一路上相继收到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其中几个行动比较积极活跃的他们心里也都有了数。不过这种事以他们俩的身份来说不好插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旁观望,进而看一看夙银月有什么打算。
“外公的话,孙儿定会铭记于心。”夙银月正色道。而后语气却带上了几分嘲弄,几分失意。“有了那样的经历,我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重蹈那个人的覆辙呢?”
南赫家族因为他的喃喃自语而神色怔忪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眼神清澈而明亮的纳兰沁舞,沉吟不语。
“沁舞公主和乐王殿下以及夜王殿下,夜王妃,月隐殊长老此次远道而来,因为和亲一事奔波许久,朕甚为感激。因此,朕特以一杯浊酒聊表谢意,各位,请!”夙银月端起面前的玉盏,对着纳兰殇等人客套道。
“凤擎皇客气了,两国联姻不仅能够成就一段好的姻缘,更能造福无数的百姓,实乃幸事也!龙焱和凤擎一样都只不过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实在是不敢居功!”纳兰逐星作为这次和亲的使者,义不容辞的端起酒杯站起了身,同样皮笑肉不笑的说起了场面话。他虽然不喜欢,但并不是不会说,不会做。
纳兰殇几人也相继举起了酒杯,遥遥的冲着夙银月点点头,然后将酒杯里的美酒佳酿一饮而尽。
随后大家又说了些虚虚实实的话语,你来我往的喝了几杯酒水,夙银月便在大臣的提醒下招了些女子表演才艺。这些女子自然都是在场大臣带来的家眷,年龄都和纳兰沁舞差不多大。或妖娆,或清雅,或明艳,或冷傲,总之各种各样的美人比比皆是。
这些大臣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几乎每个人都清楚。所以有人开口提议时,夙银月等人不仅没反对,甚至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来。
纳兰沁舞虽然心里有一点不高兴,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很和善很单纯的笑容,给人一种好骗又好欺负的感觉,让几个对她很了解的人都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
夙银月见她有了提起了兴致,宠溺的笑了笑。但看在众位大臣和美女们眼里,就成了一种默许甚至是对他们的行为很满意的表现,顿时一个个眼中都放起了光,好似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和滔天的权势一样,脸上的贪婪之色一一闪过。
能上来表演的女子,容颜出色自不必说,每个人也都有着几分不俗的才艺,琴棋书画,声乐礼仪大都学的很优秀,不得不说那些大臣们也着实用了心啊!
月隐情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兴致,倒是看得很认真,还不时的摇摇头点评个一两句。纳兰殇见她这样,也不好打扰她,但又怕她饿到肚子,所以就主动揽起了喂食的工作。专门挑了她喜欢吃的食物送到她嘴边,然后月隐情便张嘴吃下去,一来一往的配合相当默契,不少人都向他们投去羡慕和嫉妒的眼神。不过对纳兰殇和月隐情来说,这些眼神给他们的感觉不痛不痒的,根本不值得他们关注。
当最后一个女子走下去后,夙银月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们,他只是全程都在低头和南赫家主说着话,视线不时的掠过纳兰沁舞,纳兰殇以及月隐情等几个特殊的人。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因此这样的结果让不少大臣都大失所望。
“皇上,诸位小姐们都表演完了,您是否要给些赏赐?”邓公公承受着无数道火热的视线,如芒刺在背一样让人觉得不舒服,只得硬着头皮提醒着自家主子。
“嗯?都表演完了?”夙银月扭过头,果然中间表演的场地上已经没有人了。他略一沉吟,说道:“诸位一番精彩的表现朕十分满意,你们也都辛苦了,就每个人赏些绫罗绸缎和饰品玉器吧。邓公公,此事交由你去办吧。”
“是,皇上!”邓公公应道。
那些官家小姐们大多都表现出了失望的神色,显然这些赏赐都不是她们最终想要的。她们都是每家特意挑选出来的佼佼者,也被寄予了厚望,她们的目标是要入了皇上的眼,进而入宫封妃,而不是为了区区几件赏赐!
“皇上,臣女曾听说龙焱国的沁舞公主才貌双全,今日一见公主殿下果然容颜倾城,气质不凡,想必公主殿下的才艺也像传言一样,实属上层,不如借此机会表演一番,也好教诸位姐妹们学习学习!”一名面色带着三分阴郁,四分虚伪,还有三分不怀好意的女子站了出来,不顾身边急的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的阻拦,朗声说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下毒
“孽女,你还不快退下!”那中年男子情急之下,直接朝着说话的女子扇了一巴掌,慌乱之下用的力度可是十成十的,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女子的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五根手指印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显得是那么的清晰明显,触目惊心。
但那名中年男子此刻却顾不得去心疼女儿的脸蛋,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目惶恐,豆大的冷汗不断的凝聚,落下,但他此刻根本没时间去擦拭。“皇上,小女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说出这般没有分寸的话来,求皇上看在她年幼的份上,就饶过她这一次吧!”颤抖的嗓音中透着对夙银月的惧怕,他不断的在心中祈祷着这件事可以不牵累到整个家族,否则他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夙银月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怒气,而且没有一点要掩饰的意思。虽然他做好了要应付选妃的准备,但却没料到这个女人竟敢公开的对舞儿提出无礼的要求,他决不允许有人对舞儿不敬,更何况现场还有不少龙焱的大臣以及纳兰殇夫妻俩!这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就算他说要饶了那个白痴,估计这些人也不会乐意。
南赫家主听了那女子的话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眸色暗了一分,但他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而月隐殊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站得笔直,一脸无畏的女子,波光流转的眸子里似乎带着几分清明,几分了然。
纳兰沁舞明亮的双眸闪烁了几下,微弯的唇瓣慢慢的拉成一条直线,当她的视线落在那女子身上时,眼底没有喜悦也没有不愉,有的只是一片澄净,仿佛是一片人间寻不到的净土,那般美好而纯洁。可是那女子却好似感受不到一样,狂乱,嫉妒,不甘,疯狂,愤怒甚至还有挣扎之色交织在她的眸底,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端坐在位子上的纳兰逐星此刻是一脸的愤怒和不悦,捏着酒杯的手掌青筋暴露,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甚是恐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平复下了情绪,只是当他的手放开酒杯时,那质地上等,做工精美的酒杯却在瞬间化为了一堆粉末。
原本站在纳兰逐星身侧负责倒酒的侍女见状,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宫宴上所用的酒杯是皇室特制的,质地十分坚固,没有一流的内力别说是将其捏成粉末,就算是捏碎都是不现实的事。而在场的这些人中,除了小部分的武将以外,大多都是不懂丝毫武功的普通人,又哪里见过这么一幕?至于那些武将因为习武,所以纳兰逐星带给他们的震撼自然就会更强。
纳兰逐星好像没意识到自己成了几乎所有人注视的焦点,他面无表情的从袖中取出一条锦帕,仔细而认真的擦拭着手上沾着的粉末。冷冷说道:“别拿本王的妹妹和你相比较,你有这个资格吗?”他转头望向那名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之色。“凤擎皇陛下,如今只是一个区区的官家女子,就敢当着皇兄皇嫂和本王的面奚落舞儿,本王不禁开始怀疑会不会有一日我龙焱的小公主会受到什么委屈?届时,孤立无援的她又该怎么办呢?”
“乐王兄放心,只要有朕在一天,就绝不会让沁舞公主在凤擎受到任何委屈!至于今日这件事,不知夜王兄和王妃有何见解?”夙银月神色沉沉,看着那女子的视线中充满了探究,他只觉得她的情绪似乎不太正常,太复杂也太偏执了些。
月隐情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一心扑在了自家女儿身上。开口的是纳兰殇,他的表情不咸不淡,不愠不怒,只是很懒散的掀了下眼皮,看了看纳兰逐星和纳兰沁舞,似笑非笑道:“不过是有人提前给她服下了*幻梦,将她心中的情绪,诸如嫉妒、不甘等都放大数倍罢了。本王要的是幕后之人,凤擎皇可不要舍不得才好!”言语之间,他好像已经肯定了下毒之人的身份。
*幻梦在江湖中被列为禁药,因为服用此种药物后极容易让人产生负面的情绪,并将之不断放大,随着药物在人体内的时间越长,作用也就越大,最多一天的时间就可以使一个正常人发疯。试想若是这种药物被有心人用在了一个甚至多个武林高手身上,江湖岂能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故而这种药物在二十年前就被毒门的门主阴鬼天下令收集并销毁了,江湖各派当时对此药都是深恶痛绝,所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还有一种说法,*幻梦的配方中有一种最珍贵的也是必不可少的南桑花早已被毒圣冷无尘摧毁殆尽,世间再无*幻梦。却不想,今日这种害人的玩意儿竟然会出现在凤擎的宫宴上。
想到这些,夙银月抿了抿唇瓣。纳兰殇的神色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他这个人是谁,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蠢到铤而走险,自寻死路。莫非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她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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