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在司徒邪肆意发散的杀意催促下,温苏苏以最快的速度迫使自己清醒了过来,然后顶着司徒邪那一张灿烂笑脸的无言威胁默默的继续老实带路,在嬗变离地开始飞行的一瞬间,温苏苏暗自算了下以眼下这样的速度前进最终到达昆山所需要的时间。本来她没怎么敢刻意隐藏的速度就已经达到了最大能力的八成,再加上司徒邪这样毫不掩饰的气场胁迫,原本从大地图中南部要到地图北部边界的路程怎么说也得将近十天的飞行时间,但如今却被生生压缩成了五六天的光景,温苏苏不动声色的又观察了一眼司徒邪的情况,虽说他仍旧是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但在温苏苏看来,等他真正见到司徒卿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情况绝对不会这么平静。
这兄弟二人,如今的关系又究竟如何了呢……?
轩辕的故事虽然在魔君的最终下落处截止,但其实有许多部分都被她刻意忽略了不谈,其中就包括在灭魔役之后,以及在从戎身死之后司徒卿的情况,毕竟从戎这个少年早慧的长子在整个灭魔役之中也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而也只有他,从一开始就对让自己亲弟弟背上这样一个沉重的命运的事实抱有极重的负罪感,司徒卿没有成仙,但他的寿命却的的确确已经长达十万年之久,如果温苏苏大胆猜测的话,那么他是为了再见自己已经入魔一去不回头的弟弟一面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为此,他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将自己的寿命延长到了这个地步,而到了十万年这个九印石封印的临界值,魔隙再开天魔入世,他要等的那个人,也终于再踏足了这片土地。
那么……如今的司徒卿究竟知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温苏苏皱眉想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目光不经意的便移到了司徒邪的身上,察觉到她的注视,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些过于沉默的司徒邪目光忽然一动,而后身上的杀气十分有针对性的往她这个方向聚集了过来,“你说……他究竟为什么偏偏要你来给我带这个话呢……?”
四四五 一语规劝
四四五 一语规劝
那一瞬间,毫无预兆的冰冷杀意如此近距离的从司徒邪赤红色的双眼中就这么传入了温苏苏的眼眸,即使如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但只要一想到那一刻他的眼神……温苏苏就不由自主的右手抚上自己的脖子,总感觉她还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
虽然司徒邪在她面前乱飚杀气的情况绝不仅是这么一次,但是真的让她感觉自己离死神如此接近的,这还是唯一的一次。就算温苏苏一直以为自己的神经在穿越前就已经足够强悍,在穿越之后更是被锻炼的可以和钢筋一较高下,但司徒邪这完全没打一声招呼的出招还是让她一下子安静了好几天,虽说他们二人同行之后就一直很是沉默,但是自这个分界点之后的气氛又与之前完全不同,温苏苏已经没那么在意司徒邪究竟为什么沉默,而是她自己本身就默了下来,他们的速度完全没有放慢,离最终目的地昆山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近,而直到温苏苏意识到他们竟然已经能够以肉眼看到那一片连绵不绝似乎当真将天地隔断的山脉时,她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脑袋才似乎清醒了一些,紧接着便后知后觉的发现,由于路途中的工夫全被她浪费在发呆上了,所以在带着司徒邪见到司徒卿之后又究竟该做些什么的问题,她脑内考虑的完成度根本连百分之二十都不到!
“这个地方……”温苏苏现在的心思还没有缓过神来,与她不过咫尺之距的司徒邪却好似突然便解除了之前那一路诡异的状态期,脸上的笑意,眼神中的残酷冷意,以及言语的数量都恢复了正常一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突然调整让温苏苏又跟不上他的节奏了,她这边心思百转还没有确定好一个合适的方案的时候,司徒邪已经等不及先行往昆山山脉的方向转悠了起来,温苏苏见状也赶忙加速跟了上去,才一靠近,便听到司徒邪口中似乎颇为怀念似的喃喃念了句什么,只是声音太轻,她没能听清这句话完整说的是什么,只是那如同叹息一般的情绪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温苏苏才忍不住的一怔。
轩辕似乎没有提过,灭魔役之前从戎他们一家人曾经是生活在哪里的,如果……
心中仅仅只是转过了这样一个念头,恍惚了一瞬,司徒邪就已经是又蹿出去了好一段距离,温苏苏在后跟着,却发现,司徒邪根本就是直奔司徒卿那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小院去的,要知道司徒卿此人的修为根本是高深莫测,不要说是温苏苏,恐怕如今与她有过接触的那些大佬们前来,也绝不能再次以神识发现有关于司徒卿的任何一点气息。司徒邪的确厉害,但是魔物本不长于元神与神识的控制,所以以温苏苏的估计来看,就算是他也不能就这么察觉出司徒卿的所在来,而如今他如此没有犹豫的做法……温苏苏也只能是相信,她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了。
司徒卿如今隐居的地方恐怕就是他们兄弟小时候与爹娘曾居住过的地方,即使司徒邪已经改了名,入了魔,走上了与他父兄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是对于这个地方,他却明显不曾忘记过,而司徒卿的做法也足以表现出他对于这个弟弟的情感有多么复杂……温苏苏虽说是受过他的恩,如今也按照他的吩咐确实将司徒邪带了过来,但是司徒卿究竟是怎么想的,说实话,以温苏苏她的智商,还当真是揣测不出来这位大神级的人物的真实想法。司徒卿叫司徒邪来见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温苏苏不知,但至少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这个弟弟,那么如果在这之后又急转直下的忽然发生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司徒卿这个足够冷情的人会出手助她的几率其实不过是在五五之数,如此说来,这也算得上是一场赌局了。
如果胜,可以让她从花千树手下第一大将司徒邪这里找到什么缺口的话,那么这之后与花千树的正面对话之中温苏苏她无疑可以获得极大的好处,如果败……她最好还是现在就开始考虑一个至少可以保命的办法好了。
虽说心中格外清楚自己这一趟来的安全系数是完全得不到保证,但是如今看着司徒邪接连抄近道径直往最终的目的地飞去的背影,温苏苏还是没有犹疑的跟了上去,毕竟不赌的话,她是绝对没机会从中获得与她有利的好处的,就这么跟上去赌一把,起码还有一半多的机会可以获利,这样一考虑之下,温苏苏自然是要跟上去的,毕竟她可不是寂那样谨慎到了极致的人,在实力还不够的情况下,也就只剩下在运气上做做文章的选择了。
虽说已经和司徒卿见过两次,但是进入司徒卿的小院就只是那唯一的一次而已,不过根据第二次司徒卿带她前往那同样隐藏在昆山山脉之中的武器库来看,这整个一片昆山地区恐怕都是司徒卿的地盘没错,那么温苏苏毫不怀疑,在她和司徒邪踏入这里的时候,司徒卿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也就是说温苏苏现在考虑对策也完全已经是来不及的事情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只能是打起精神仔细应对,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吧。
司徒卿的院子虽说藏在深山之中,但这么明确的一路找过去,在进山之后的直线距离,其实并不算远。所以温苏苏这么不远不近的跟在司徒邪的身后,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见到了那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平凡小院。而后,温苏苏便听到了琴声。
说实在的,温苏苏完全算不上有音乐细胞的人,所以即使身边结识了像诗韵这样根本是音乐世家出身的高人,但温苏苏对于他手中那根玉笛的理解,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发动恐怖攻击的武器而已,但即使是这样的温苏苏,在此时听到自小院中悠然传出的琴声时,也十分清晰的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感情,一种从复杂激动,慢慢过渡到平静无波的感情,与院门不过一步的距离,司徒邪这个从来都不管不顾的魔头竟然停下了步子,温苏苏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也落了下来,不发一言的在一旁与他一起默默听着这琴声。温苏苏的目光一直在司徒邪的身上,看着他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虽然这张精致的容颜上少了这笑容会让她十分的不习惯,但不得不说,不笑时候的司徒邪,他的表情才会让人有真实的感觉,才会让人觉得,其实他也是拥有“感情”这个东西的。虽然,他是个本应该与这个词无缘的天造之魔。
琴声一直绵绵不绝,温苏苏站在这里一时间都有些忘了时间,可就在这正是平静的时候,司徒邪却突然顶着这样一个好像是剽窃她一样的面瘫脸突然抬了下手,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但呼啸而至的魔气已经疯狂倾泻了出来,在司徒邪面前关着的两扇院门在一瞬间就被切割成了无数的碎木块,转眼间眼前的唯一障碍就这么顷刻崩塌,温苏苏精神突然紧张起来了的同时,在屋内的琴声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眼见司徒邪大踏步而入就要以同样的方式轰掉司徒卿那毫不起眼的正房屋门,温苏苏跟在后面只好高声开口,“司徒先生,司徒邪来了!”
一时间,司徒邪已经抬起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而在屋内的琴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下一秒,房门就这么开了。
“阿盈。”就站在门后的人当然只可能是司徒卿,而他见到眼前之人的第一句话,却只是这两个字。
这一刻,温苏苏十分有眼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完全不打算参与到他们这关系诡异的兄弟俩重逢之间的事情去。
“阿盈?”司徒邪如今距离司徒卿不超过一米的距离,温苏苏才发现,虽说司徒邪的面容因为魔化已经和正常人有了很大差别,但是就这么摆在一起看的话,还是可以从他脸上看到很明显的和司徒卿相似的地方的,可以说,说他们两个人是兄弟的话,一定不会有什么人怀疑,如果当年从戎做出决定的时候司徒盈不是那么年幼,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那个完全只是编造出来的身世,可惜,许多事情都是没有如果的。所以司徒邪只是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轻轻笑了出来,“那是谁?”
如此露骨的讽刺却并没有让司徒卿产生什么波动,温苏苏如今明白了,这些寿命经过如此长时间洗礼的大神们的思维早已经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在他们的心里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值得他们去过多的在意……如今站在温苏苏面前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司徒卿,也就是说,他恐怕当真是一直“活”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只这一点,就让他的思维完全转为神秘了。
“轩辕已经重组魂魄出现在这世上,她不会任由魔物遍地,如果你仍然要跟在魔君身边的话,这一次,她不会留情。”
四四六 一战生死
四四六 一战生死
眼见事情的发展又一次超乎她预先设想的范围,站在司徒邪身后不远处的温苏苏屏住呼吸,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一直以来早已习惯一心八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注意力十分难得的集中在了一个点上,司徒卿隐藏的太深,所以知道他说出这句话之前,温苏苏都不曾猜测到他叫她将司徒邪带来的真正目的,而此时看来……这胜率有百分之五十的一场赌博,天平离胜利的那一方似乎要越来越远了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司徒卿的不可捉摸,温苏苏如今还不会过早的就下定结论,毕竟在这里还有重要的另一半没有开口发言呢……
“这么说来,当年看来还是她放了我一马,才让我苟且安生到今日的。”在司徒卿面前,司徒邪那层微笑的面具已然不见了踪影,而事情也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面具不见了,并不代表司徒邪在他亲生哥哥的面前就完全恢复了本心,倒不如说他是从一个极端一下子跳跃到了另一个极端,如果说之前的司徒邪面对外界采取的完全是一种放任自如的冷漠的话,那么到了如今,他倒是更像一个从来没有长大过的少年,不仅仅是保持着他的容颜,更连心态也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竖起了一身的刺来将自己包裹起来,在司徒卿的面前,完全没有一个平常的心态存在,即使温苏苏站的离他有一定距离,都可以感受得到从他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那若有若无的杀意,事到如今,他究竟知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他对于司徒卿和从戎的恨意怕是已经刻在了他的骨血中,明明是没有心存在的魔,这样执着的恨意也就只能成为一种执念,试想一个已经整整持续了十万年的执念,执着如斯直到如今,该有多么可怕?倒不如说温苏苏现在宁愿他已经知道了当年从戎做出的所有事情,否则如果让仍被蒙在鼓里的他在此时突然得知一切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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