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骤然弓起,金城以为她要扑向孟珏冉,没想雪姝却突然拣起地上一块大石头转身就向公孙斑砸去,她的恨,扑天盖地。
那块大石头,若是平时,她根本单手拿不起来。
公孙斑嗷嗷痛叫着抱头鼠蹿,他脚下一绊,顿时扑倒在地,雪姝猛过去,大石头就举到他的脑袋上,恶狠狠,嘶哑着嗓音,象野兽那般低吼着,“开关开哪里?”
刚才公孙斑猝不及防被雪姝一石头砸在鼻梁上,想必那鼻梁早断了,血流如主,满脸血淋淋的甚是恐怖。一张嘴,几颗门牙吐出来,他语不成句。
此刻,金城依旧稳稳站着,他转脸看向雪姝疯狂的样子,并没有上前阻止。他也是个骄傲的男人,看到公孙斑的机关如此霸道惨绝人寰,他心也有气愤。况且,那个人,如此尊贵,虽然皇上容不下他,可是这么多年他并无大凶大恶,罪不至此。士可杀,不可辱。男人的尊严,容不得宵小之辈践踏。
于是,金城走过去,两眼在石壁上不停地上下寻找。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找到机关,救他。
似乎这一番折磨已经结束了,孟珏冉呵呵一笑,不看金城,话却是对着他说的,“怎么,你想救我?”
金城冷哼一声没说话,动作却不停。
“哼,蠢笨,就算有机关,会在这石壁上吗?”随后。孟珏冉依旧傲气地说。
金城突然很生气了,皱着眉头看他,“天师大人真的骨头很硬。”
“我只是不屑罢了。”用这种方式折磨他,他很不屑。可以摧残他的身体,却摧毁不了他的高洁尊贵。
说这些话,孟珏冉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雪姝身上。
此刻,雪姝回过头,泪水弥漫了双眼,“冉哥哥,不怕,要死,我陪你一块儿死。”说着,她扔了石头,从公孙斑身边走开,直接向孟珏冉走来。
孟珏冉碧透的眸子一闪,温柔深情的眼神,仿若忘记了所有疼痛。
突然,金城奔过来一下子又扣住了雪姝的肩头,雪姝在离孟珏冉三步之远顿住,她突然扭头看向金城,异常冷静地说,“放开。”
“你不能接近他,他很危险。”金城城挚的眼神比之前有温度多了。
可下一刻,雪姝倏地一张口就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
金城闷哼一声,一张冷脸刹那皱成了一团。
直到腥气充斥了整个嘴唇,雪姝才松开口,抬头,眸中冰寒十足,象只恶狼,恶狠狠地瞪着他。
金城苦着脸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那块肉似乎都要被咬掉了,鲜血顺着腕部流下来,他顿时怒吼一声,“你是女人啊,还是狗……”
“狼狗专门咬那些黑了心肠连狗都不如的畜生。”雪姝连骂都用上了,她的嗓音粗而嘎哑,显然已经失了本声。
金城此刻看着雪姝,出气比进气多,他猛地把她推倒在地,“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金城,我会要你一只手臂。”突然,孟珏冉毫无温度的声音,霸道狂傲至极地说。
金城嗤笑,“天师大人,这会子你该是谢我没有立马杀了你吧!我不过是可怜你们,让你们多看对方一眼,既然你们毫不领情,我还做这烂好人做什么。”说着,他走向公孙斑。
把他从地上一下子扯起来,金城对他也没有好气,“公孙大人,要怎么做,想必皇上已经对你交待过了,开始吧!”说着,他背过身去。
雪姝一下子又从地上蹿起来,走到孟珏冉身前,把他挡在身后。
“傻瓜,不要再伤害你自己,死并不可怕,况且,我根本就死不了。”孟珏冉依旧傲气的不行。
雪姝没有转身,泪水却已流下来。她允许这个男人狂傲不可一世。
“天师大人,您就不要吹牛了。这断髓链可是以海底寒铁打造,刀剑不入,威力之大,想必这些许时日天师大人早就领教过来。怎么?天师大人的骨头还是那么硬?如此你琵琶骨都被贯穿了,还有什么资格说此大话在?”突然,地宫里传来李公公那阴恻恻又诡谲的声音。
雪姝身子一震,一个金城已经很难缠了,再来一个李公公……
雪姝的身子不由自主又向孟珏冉靠了靠。
果然,片刻,李公公带着十多个黑甲军走过来,雪姝望着他,眼里冒着火星子。
李公公看了雪姝一眼,又不屑地瞟着地上还在哀号的公孙斑,一切了然,冷哼一声,“公孙先生,你可真是出息呀!能建成如此雄奇的地宫,却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还真是让洒家刮目相看呀!”他似乎与公孙斑有过节,此番言语,无不讥刺。
他的轻蔑,顿时刺的公孙斑一下子坐起身,指着雪姝,支支吾吾,愤恨的眼神,似是要抽她的筋扒他的皮。
李公公却摇摇头,“可惜,她可尊贵着呢!可不是公孙先生您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还是多想想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吧!皇上能对你如此宽厚,已经是极大的恩泽了。”
一句话,顿时让公孙斑瞪了眼,随后低下头。
“金统领,你可知罪?”随后,李公公的阴眸又转向金城。
金城却不买他的帐,“李公公想说什么尽管说,我若有罪,也是向皇上请罪,还轮不到李公公对金某指手划脚。”
“哼,皇上可是让我来收尸的。”他的意思是说,孟珏冉还未死对头,这就是你的罪。
“你请便。”没想金城浑不以为然,单手一挥,一副我不行你行的样子。
李公公阴眸闪了闪,金城不屑地别过头。
“可惜,恐怕更是要让李公公失望了。”许久不说话的孟珏冉突然轻笑着说,依旧傲然的语气,雪姝的脊背一颤。她并未回头。
却突然看到金城的眼眸蓦地一瞪,似是在她身后看到了怎样恐怖的画面。
其他的黑甲军也都露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可此刻谁都没动。
雪姝也是一恐,她知道肯定是他有变故,可她不敢回头,她死死盯着李公公,她怕他下阴手。如今她知道以金城的骄傲,他若想杀他,早动手了。这李公公明显是不放心他,或许说是那个人不放心金城和公孙斑,特意又命李公公来监场。
雪姝看到李公公的阴眸深了又深。
雪姝警惕着,如今她的雪影被金城打掉了,匕首也扔到一边,她决定,若是李公公敢扑上来,她即便舍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他碰冉哥哥一根指头。既然已不打算活着出去,她还顾忌什么。
想到这里,雪姝的身子一凛,腰背顿时挺的很直。尽管方才还很柔软,但此刻,她身上隐隐一股锋锐之气,让人不容小觑。
身后,她的身子竟被人一拉,一下子跌靠在一个雄奇强悍的怀抱里。尽管血腥气扑鼻,但他那特有的松竹般清冽的气息无人能比,知道是他,雪姝的身子一软,顿时红着眼哭泣一声。
孟珏冉轻轻一笑,也不管那么多人在场,微俯下身,嘴唇扫过她的耳际,暧昧的话语,火热的神态,“放心,你的男人可没那么脆弱,想要我死的人,必定会先死在我面前。”他依旧霸道无匹的话,可雪姝却深信不疑。
她没有回答,可她知道他是凭自己的本事从那冷酷残忍的断魂链下走出来的。
那个冷酷的东西根本困不住他。
她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可她知道,她的男人,足有傲世群芳的资本。
“来人,给我上。”随后,李公公退后一步,阴恻恻的声音,比来时更冷了不知多少倍。
黑甲军顿时慢慢围上来。
雪姝看到,连金城都是满脸既严肃又钦佩的神色,可君令如山,他不得不抽出宝剑。可雪姝知道,他只是尽人事,浑身并无斗志也无杀气。英雄敬英雄,想必此刻孟珏冉给他的震撼太大了,在男人的心中,总是佩服比他更强的对手。雪姝从金城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惺惺相惜。
“你们想要和我动手啊!可惜,不知死活!”
身后的男人把她的腰身一勾,突然后退贴上那冷森森的石壁,那云淡风轻又傲气十足的样子,雪姝真着急,他有没有看清目前的形势呀!受了那么重的伤,别说打了,如今他整个身子几乎都靠在她身上,他竟不知死活还大言不惭。不过,雪姝还是爱惨了这个男人!她就喜欢他一副浑不将天地都放在眼里的霸气。
黑甲军瞬间扑上,孟珏冉抱着雪姝倏地一个转身,那凛冽的杀气几乎破体而出,气温忽然下降了几十度,雪姝只觉身后扑扑声响,瞬间便诡异地恢复了平静。孟珏冉又抱着她贴靠在了石壁上,雪姝低头看去,惊恐地看到方才扑来的十几个黑甲军全部都倒在了地上,脸上冰白,胸口一掌如此清晰,整半个上身都被冻住了。雪姝猛然想起,他的寒冰掌……
即便已经出神入化,也不可能强悍到一掌就能把人冻死。
可眼前的事实没有一丝掺假。
雪姝看到李公公的脸似乎更阴沉了,金城根本就是提着宝剑呆住了。
“蠢货,还不赶快去搬救兵。”随后,李公公半侧身对着还在呆怔的公孙斑吼叫。
孟珏冉喉头又滑出一丝轻笑,那是不屑的嗤笑,雪姝转头看他,见他如玉的脸上更加苍白了,完美的唇角滑出一抹血迹,还有逞能的家伙!雪姝挥手就抹掉他唇角的血,“出手那么快干什么?我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她故意调笑,其实是想拖延时间,让这家伙再休息一会。
公孙斑赶紧慌慌张张地去按墙壁上的一个开关,想必那开关直通地面,有警报的作用。
孟珏冉冷哼一声,“即便救兵来了又有耐我何?记着,没有人可以活捉本天师,除非……是我自愿。”
雪姝心一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她琢磨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孟珏冉又出手了,李公公偷袭,他一掌与他相对,李公公蹬蹬蹬后退几步,孟珏冉嘴角又滑出一抹血色。雪姝感到他的身子更沉了。
她幽幽看向了金城,他还未出手呢!雪姝目有哀求,希望他不要出手。
因为雪姝知道,身后的他撑不了多久了。
“金城,你还在等什么?”突然,李公公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冰冷的声音,明显对金城也带着威胁。
“因为我绝不会象李公公那样喜欢偷袭人。”他的话也无不掖揄。
随后,金城提着宝剑站在雪姝和孟珏冉面前,“天师大人,恕金城得罪了,今天不管是你死,还是我亡,我金城都佩服天师大人的胆魄!此生能领教寒冰掌的魅力,死也足矣!”
说着,他挥剑就上。
孟珏冉又轻笑了一声,“金城,本天师的命,你没本事拿走。”
‘轰隆’一声,不等金城的宝剑触到他们的身体,雪姝和孟珏冉身后的石壁就轰然倒塌,月魄当先一马蹿进来,挥剑就向金城刺去。
变故突生,雪姝一下子怔住了。
她蓦地扭头就看向身后,颜城坐在地上正灰头土脸地对着她笑,天呢!颜城不会把地洞挖到这里来了吧?他哪里还是人,简直是晏鼠。
雪姝看着颜城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孟珏冉抱着她一个转身,雪姝看到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李公公锋寒的宝剑又刺到了。
“哼,李德,二十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长劲!还是喜欢背后阴人。当年你背叛璟帝,背叛兄弟,下毒给皇贵妃,如今咱们新仇旧恨一块儿算吧!”说着,从洞口就飞进来八个青衣短袍精神矍铄的老人,雪姝一看,俨然就是那次她夜闯千机府阻拦他的老人。他们明显与李公公很熟。
李公公的眼里顿时露出惧色,惶恐的表情,面若死灰,连连后退,握着宝剑的手正微微颤抖。
“走。”孟珏冉低呼一声,揽着雪姝的脸就走到另一面石壁前,观察片刻,突然一掌拍去。
雪姝惊呼一声,他怎么还敢用大力?
他身上有多少血水可以流?雪姝心疼至极,可孟珏冉按在石壁上的手未动,片刻,那石壁突然轰隆一声也倒塌了,一股清冽的灵气扑面而来,待雪姝看到石壁后面的情况,她呆住了。
不仅是她,似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地宫的另一侧竟是这一番情景。
打斗声瞬间停止,除了李公公的惨叫声。
孟珏冉扯着雪姝就跨过那道破损的石壁。
“难道这里就是天朝的龙脉之地?”看着这阔大的洞里,溪水潺潺,石壁上一个硕大的龙头,哗哗的泉水从嘴里流下来,注入下面的一个清澈的湖里,莫明的奇光正缭绕着整个洞内,雪姝感到那里面的空气清新的让人浑身都舒畅。
孟珏冉却走到一个石台前站着不动。
雪姝看到那几乎是一面平滑的石台,只中间有个凹槽。看着那个图案,她有些眼熟。
孟珏冉扭头看她,雪姝莫明其妙,“怎么了?”
他的眼神真奇怪,好象她身上藏着什么玄机似的。
孟珏冉一笑,随后眼光瞟向她的脖子。
雪姝顺着她的眼光望去,这才发出她脖子上一直吊着的血凤不知何时已露了出来,血红的光芒炫耀至极,偏她一直被洞内神奇所吸引,根本没发现。
恍惚间,雪姝似乎明白了他那个眼神,急忙从脖子上摘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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